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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花为煞-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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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愁一窒,身子不由自主一挺,双目睁圆,是她,她来了。
  明明知道她会在这里搭船,所以他才赶走了这里所有的船只,等了她两天,但当她来的时候,他不知为何还是会有惊讶的感觉。
  惊讶之后,化去种种所思,唇角勾起,淡淡一笑,沈青愁转过身来,云淡风轻的道:“开,但是船资很贵,一文都不可以少。”
  果然是他,花鸢骑在马背上,目露欣喜,却故作祥怒道:“是吗?可是我的霸王船是坐定了,你从也得从,不从……看你生得标志的份上,就掳你回去铺床叠被好了。”
  ……
  清波明月,一壶酒,一叶扁舟。
  花鸢面色熏红,一手撑在下巴上,一手把盏,琥珀色的酒液之中,居然也有一轮月亮,她对着月亮吹了一口气,月亮就散开了。
  她嘿嘿一笑,摇摇头,道:“水中月,镜中花。”
  “怎的?”沈青愁单手持杯,一仰而尽。
  “没怎的,酒意上来,我差点以为我手里真有了一轮月亮,心里高兴,可抬头一看,它还好生生的在天上,又分外失望,就吹散了它。”
  “可是醉了,在说胡话?”沈青愁又续上一杯,拿起筷子,佐了一口小菜。
  舟子里有小炉子,酒菜事先一直温着,可这会儿经了夜色的寒气,还是凉了,倒也还好,横竖酒是越喝会越暖。
  “怎么会?”花鸢笑道:“你是知道我的量,反是你,恐怕还不及我呢。”
  花鸢第一杯下肚,就会面色泛红,意态飘然,像是不胜酒力,但许多杯下肚后,也依旧如此,不会轻易醉倒,沈青愁则反之,似颇有定力,不显一丝醉态,甚至于喝得越多,越危襟正坐,只怕他醉了去,扳过他的脸一看,依旧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儿呢。
  沈青愁今日似乎心情不佳,也没讨言语上的便宜,而是闷头喝酒,再饮一杯。
  他杯子又空了,花鸢捞过酒壶给他斟满,然后道:“你有心事?”
  沈青愁睇了她一眼,目若秋思,掠水无痕。
  见他不做声,也许是酒气太熏人,也许是清波明月,孤舟醉酒,还有一美人在侧,令花鸢大感趣味,她凑过来坐近了一些,伸出指尖挑着沈青愁的一缕头发,仿若登徒子那般,涎笑着轻轻一嗅,眯着眼道:“美人,到底有何心事,说出来给你排解排解?”
  “没有。”沈青愁眼睛从花鸢身上一瞟,垂目道。
  “没有?”花鸢突地目光一寒,笑意骤冷,丢开手上的那缕头发,道:“那你敢说,你此刻心里不是怪我放走了你要的人?”
  一晚上不阴不阳,的确难怪她会这样想。
  “……那你为何放他?”沈青愁把玩着酒盏,懒懒的问道。
  花鸢嗤了一笑,道:“虽然这话从我嘴巴里说出来很是贻笑大方,可我还是要说……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嗯,那就放过吧。”沈青愁居然没有异议,说完便自顾自的举杯饮尽。
  “那几个叛逃的都已经杀了,其中那个中途变节,给你通风报信的也杀了。”
  “……嗯”
  “杀死他之前,我让他演了一出戏,令那孩子相信,他们一直在骗他,他不过是个恰巧长得有几分像穆仁川的普通小孩罢了,所以他们才编造故事,想借他生事……另外,在那几个叛徒离开周家庄的时候,为了避免暴露行踪,杀死了那孩子的养父母,这事我也让他知道了。”
  “嗯”
  花鸢打量着沈青愁心不在焉的样子,又道:“……我回来的路上我经过凤阳,在千金斋给你买了一副上好安胎药……”
  “嗯”
  “你好好养胎……”
  “嗯……什么?”沈青愁这才会意过来,讶然道。
  花鸢一把按住他正要抬起的酒杯,恼了:“你究竟怎么了?心神不宁,魂不守舍,若是这样不待见,何必特特跑来接我?”
  沈青愁的视线,从花鸢的手缓缓移转到她脸上,然后道了一句话,他说:“九幽堂的萧林凌要与你定婚盟,盟书在我书桌上,你回去可要看看?”
  这一句话淡淡的说出来,却有几分并不淡的意味,似嗔、似责、似怨、似怪,可偏偏一个激灵,再琢磨下去又什么都没有了。
  花鸢默了,收回手,盯着面前的酒杯,道:“你认为我可有必要看?”
  “你想看么?”
  “你想我看么?”
  “若你想看,我只能给你看。”
  “看也就罢了,关键是……”花鸢试探道:“你觉得,我该怎么答复人家?”
  “你想要如何答复?”沈青愁说话的声音明明很轻,语气很缓,就像是此刻眼前坐了个羽毛堆成的人,怕大气一点就吹走了她,只不知为何,感觉却异样的冷。
  “你是应?还是不应?”他道。
  花鸢不说话了,往沈青愁的脸上扫过一眼,那一眼,好像有很多话在里面,就是不肯明说,看得沈青愁几乎又忘了呼吸。
  “鸢儿……”沈青愁觉得很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冷,他伸手过去抓住花鸢的手,摩挲她掌心的温暖,道:“我的心,不信你不懂,可是你的呢?”
  “我懂?”花鸢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缓缓道:“我曾经以为,我应该懂你,后来却觉得,你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哦?”
  “林少有句话我想了很久,他说,如果是他,必然不会叫我去做我不高兴的事……”
  寒意似乎冷到了心里,沈青愁嗤笑着,放开了花鸢的手。
  “我不禁想,我究竟于你而言,算是什么?”
  沈青愁且听着,举杯一仰而尽,喝得急,喝得猛,横眉冷目,然后哐的一声,将手里的空杯重重落下。
  “就像方才,我没有完成你嘱咐的事,尚要跟你交代得清清楚楚,而你,又可曾跟我交代过什么?”
  “你想要我交代什么?”沈青愁冷然道。
  “青阁碧瓦上,好一件香艳的风流韵事,枉我们好了一场,竟然不说给我听听?”憋了许久,花鸢终究还是把这话问出来了。
  沈青愁这才想起,青阁屋顶上,唯有一次风流韵事,便是那日与朱小指的拥吻,然而那并非他的真心实意,过后也就忘了,这会儿被花鸢提起来,猛然一惊,又不禁想到,她是如何得知?
  “你是如何得知?”
  花鸢想起那日在春意来,沈青愁说到林少时候的话,便挑眉冷笑,道:“我没有查你,但你知道,我这个位置,有些事自然会知道。”
  这话,竟与当日沈青愁面对她质问时说的话,一字不差。
  沈青愁一怔,也想起来了,那日她问,他是如何知道她和林少的事情,他便是这样回答,的确,他是三分堂的总统堂主,她是二堂主,旗下都有各自的阵营,各自的消息渠道,谁都不是瞎子聋子。
  一叹罢,他道:“那是个意外,我不喜欢她。”
  “一样,这也是个意外,我也不喜欢他。”花鸢盯着他道。
  他们都说不喜欢别人,可是一个与他人缠绵拥吻,一个则被他人求亲,细细说起来,这些又都不是关键,而是一直陪在身边不离不弃的人,突然有了别的样子,不禁让人茫然所失到的同时,有了一份惊慌的不确定。
  偏偏两人都是高傲得一塌糊涂,纵使一腔深情,谁也不愿轻易低头。
  “你也定知道了,这次我去周家庄的路上,偶遇萧林凌,又与千技盟结仇……那时萧庆凤赶来的时候,我不免多心,他尚能收到消息,赶过来救他的弟弟,你呢?你在哪里?”
  萧庆凤都能得到消息,沈青愁为何不能?如果单单只是千技盟也就罢了,要是知道萧庆凤也赶去,他就算不亲自去,也该派人过去相助,毕竟连萧堂主都出动了,仍对她不闻不问,是太过相信她的本事,还是如何?
  不然,当时面对千技盟众人和九幽堂众人,她也不至于形单影只,孤掌难鸣,若非林少抵死威胁,只怕她就被两帮围攻,陷入险境了。
  从这一点上说,她还是有些怨怪沈青愁的,非是别的,而是不将她的安危放在心上。
  沈青愁无言,若当时他知道这事,必然也是要去的,可是他不知道,因为他不在三分堂,但是他不能告诉她。
  气氛陷入沉默,又是一杯闷酒,沈青愁突然抬头道:“是我疏忽了,其实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而你又不在……我也不好过。”
  “发生了什么事?”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不是堂子里千丝万缕又琐碎烦心的事,对内对外,竟一刻不得安生,有时候我觉得,不是我绑了三分堂,而是三分堂绑了我,无处自在……”
  “……”花鸢看着眼前的人,其实她很想说,这不是你想要的么,难道你不是在权利中找到了满足么,现在得到了想要的,怎么又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可这一刻,她说不出口。
  沈青愁似乎很疲倦,指尖在酒杯上来回拨弄,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感觉,应了那句话‘生不自量力,寸寸挽强弓’,本想意气风发,奈何有些事就像是注定的,不管多么努力都到不了终点,每次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足够强大,却很快被现实拍打得支离破碎,其实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我不甘心,可又该怎么办?”
  花鸢一惊,她是知道他底细的,从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子,一步步蜕变到如今,一堂之主,扬名立万,只管见他临危不乱,何曾见过他说这种丧气话?
  难不成真遇到什么挫折了?
  话还没问出来,沈青愁见了她的神色,已知她想问什么,径自摇了摇头,道:“别担心,我只是累了,又多喝了几杯,情绪上来,突然担心这片舟子,是不是太小太薄,如今是风平浪静,若是赶上风大浪急的时候,会不会翻船,逐而粉身碎骨?所以在想,何必偏生要走水路,骑马多行几天,是不是更好?”
  这哪里是说舟子,分明句句另有所指。
  所谓哀兵必胜,花鸢方才才有点和沈青愁置气,这会儿见这么一个一贯要强的人突然变得敏感弱气,心里顿时有些不好受,再则又引他说起怕舟子翻船,也猛然想起,曾经在清波河上落水一事。
  过去种种突地浮上心头,生生死死的回味了一番,便也觉得怅然。
  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事,不容易才有今天,她也不相信他会为一个朱小指,舍得断了和她的情分,只是这件事摆在心里,那一日得了林少那么一句话,不由辗转反侧,多思多想。
  “其实我给你的心,你若是了解一丝半点儿,也不至于怀疑我跟朱小指……还有九幽堂的事,也怪我,何必问你,就算你真应了,我焉能让你嫁过去?你若是还信我,就交给我处理吧。”
  “嗯。”花鸢点头。
  “但是你也说的不错,我这回也有不对,他萧庆凤能赶过去,我却没有。不论原因,终究是对你不住,我得赔罪,自罚三杯吧。”沈青愁说着,又去捧酒壶。
  花鸢连忙阻止,道:“你已喝了不少,何况罚酒哪里有趣味。”
  话越说越伤怀,她也想将不快掀过去,故而笑道:“说来,我见过你杀人放火,谋财害命,却独没见过你唱歌跳舞,若是你有心给我赔罪,你给我唱个曲儿吧。”
  沈青愁望了她一眼,哑然失笑,摇头叹道:“你要听我唱歌,真的?”
  “自然是真。”
  “我若是唱了,就把不快掀过去,再不能提什么青阁碧瓦,什么中指小指,也不再怨我没去援手你,可好?”
  “你这笔账,算得真值,好,你唱吧,我且听着。”
  “那好。”沈青愁拂袖起身,因为已经醉了几分,舟子晃荡之际差点歪倒,花鸢伸手将之扶住。
  她道:“要不然先记下,下次再唱,你这个样子,我怕你失足掉到水里捞月亮呢。”
  “无妨的。”
  沈青愁摆摆手,扶着舱壁走到船头,吸了一口夜间的凉气,幽幽百转,吞吐出来,觉着清明了一些,望着花鸢淡笑道:“我还真不会唱歌,听人家唱倒是听过一些,记得一首前人旧歌,调子倒也简单,你就将就听着吧。”
  “好,放心,我定不会取笑的。”花鸢雀跃,执起筷子,先敲打了酒壶酒盅,杯子碟碗几下,发出高低不一的脆音。
  那几声,在空寂的水面,与叠叠荡荡的波涛声一起回荡,很是清澈。
  “你唱吧,我用筷子来合你。”
  “好。”沈青愁说着,抽出腰间的佩剑,做了起手式,竟是兴致来了,要与歌舞剑。
  花鸢这时才注意到,他换了佩剑,不过他已经开口,也就不多问了。
  “我作一曲英雄梦
  铁马扬鞭
  蹄踏百川色——”
  沈青愁声音高亢,仿若壮怀激烈,闻之令人豪气顿生,花鸢拍手称道:“不错,这个头开得大气。”
  他却不看她,只看手里的剑,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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