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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花为煞-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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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沈青愁没有回答,而是放下了笔,更加专注的欣赏自己的画作。
  他,沈青愁,出身不入流,半文盲一个,难等大雅之堂。
  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当上了三分堂大祭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堂里的兄弟请了一个先生。
  他说,堂里的兄弟都五大三粗,多是目不识丁,这样不好,尤其是许多年轻一辈,三分堂的未来便靠他们,不识字有许多事都不大方便,也不利于三分堂的发展。
  那时候,他才驻进狮子宅,正经的事情还插不上手,而这件事又不影响大局,所以穆仁川便同意了。
  而当时,穆堂主将青阁的事务交给他与花鸢,他便在青阁书房后挪了间大屋子,每日晌午过后,自愿者可以来学习。
  又不是考秀才,所以请的也不是正经教书先生,就是一说书的,一边教认字,一边给说些人物传记,历史典故什么的,倒也有趣,就算是开阔见识了。
  一些年轻人就这样给招了进来,正经念书他们也不愿意,可是边学字,边听免费的说书就都有兴趣了,于是得空都在此聚集,沈青愁也常常过去,不久就熟络起来。
  其实开始,沈青愁打得是旁听的主意,反正离得近,一打开书房的窗户就能看到那边的情景。
  他有心学着多认些字,又怕人察觉一些蛛丝马迹,反而暴露他半文盲的事,被人耻笑。他初来乍到便当上了大祭酒,势必堂内有人眼红,他心气高不愿被人看不起,也不想人说三道四,索性就扯了一张大旗,在其中浑水摸鱼。
  意外的是,此举让他在年轻一辈中,拉拢了不少人。
  至于画画,从作书上看,他画的也算不错了,
  因为他只画一种鸟,一种花,鸟的模样,花的形状,千篇一律。
  这个书房里一模一样的画有几百张,第一张是他半年前的画作,还是照着画师画好的作书临摹的,简直不堪入目。
  可难得的是他有持恒之心,加之本就生性聪明,日复一日的练了下来,到如今,画的甚至比当初那名画师的画作还要漂亮。
  至于他为何要将同一张画练得烂熟,原因暂且不表。
  “外面的雪下得大不大?”沈青愁突然转变话题。
  “很大。”
  “冷不冷?”
  “很冷。”
  “穆堂主最近身体怎么样?”
  穆仁川自两年前儿子死后,身体便大不如前了,尤其是近一年,情况越来越不好,每每一变天,便要折腾一番。
  他这身体的确是拖了他的后腿,身体不济,便如日薄西山,和年轻气盛的沈青愁就成了反比。
  当初沈青愁初进堂,行事尚要看他的脸色,可慢慢的手上有了人,有了实力,有了势力,还有花鸢这个万夫莫敌的帮手,就今非昔比了。
  谁都知道,雏鸟羽翼若丰是件危险的事情,因为要除去就难了,穆仁川不是不知道,他想驾驭人,可不想被人驾驭,偏偏沈青愁虽然年轻,但的确有头脑有本事,还有一个花鸢帮他。
  这两个人,一个已经是难以对付,何况还是两人一心?
  便正在穆仁川想要动手的时候,他的身体却告急了。
  他的肺不好,脏器也有问题,一变天就体虚咳嗽,有时痰里还有血丝,刚开始不以为意,且煎药吃着,仍是不遗余力的担起帮务,直到有天嘴里,鼻子里往外冒鲜血。
  而那天,便是准备动手的前夕。
  病来如山倒,穆仁川精力不济,自顾不暇,有些事就力不从心了,所以,后来沈青愁能力挽狂澜,且在他一声声要死不活的咳嗽中,渐渐坐大,便是借着这样一股东风。
  实在不得不说,这厮运气太好了。
  然而,运气一说,实在玄乎,沈青愁从不相信运气。
  但是,他相信花鸢。
  他相信她会帮他,就像相信自己的左手右手一样相信她,也相信她说的那种慢性毒药,抹在穆仁川床头的那盏琉璃灯盏上,随着热力的催发,会一点一点吞噬他的身体。
  谁都知道,那盏琉璃灯是穆仁川的儿子在世的时候孝敬他的,穆仁川睹物思人,每晚都要点在床头。
  毒药,伤人身。
  思念,伤人心。
  又是伤身,又是伤心,便看穆仁川能熬到什么地步。
  “很不好。”周方说:“穆堂主又咳血了。”
  “如何得知?”
  “白阁运出来清洗的绢布上染血。”
  “果真?“
  “属下亲自查证,属实。
  “看来真是病入膏肓了。”
  “应是如此,属下还听说,有人劝穆堂主开春之后,上翠龙峰一趟。”
  “找活菩萨?”
  “是,另外……今早朱阁主回来了。”
  “朱小指?”沈青愁想起了这个人。
  朱小指在三分堂绝对是个奇怪的存在,她进堂的时间只比沈青愁、花鸢早半年,一进堂便当上了小意阁的阁主。
  小意阁是掌管资料的地方,是穆仁川半生心血,所以看来这位朱姑娘定是他极信任的人了,但,似乎又不像。自她当上了小意阁的阁主,原来的阁主便成了副阁主,这位副阁主一直将实权牢牢掌握,因而朱姑娘反倒像是一个被架空了的摆设。
  而朱姑娘本身又极少出现在堂里,这两年与沈青愁也不过见过几面,并无深交,但听闻她与另一北方帮会夕照阁有些来往,有人曾见她出现在夕照阁,且江湖传闻夕照阁的原副阁主对她颇为钟情。
  值得人注意的是,这位原副阁主已经叛变成功,如今已是夕照阁的阁主,沈青愁敏感的猜测,这里头不知与这位朱姑娘有所关联。
  他曾经去小意阁查阅过她的资料,身为三分堂的大祭司,他在小意阁有部分权限,只是显然,这位朱姑娘的身份超出了他权限以外。
  这一切都说明了,这个姑娘并不简单。
  “她一回来,就进了白阁,穆堂主屏退其他人,与她密谈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谈些什么。”
  “……派人盯着她。”
  “是。”
  “对了。”沈青愁想起一事:“前些时候,我定了两只麒麟石雕,已经打磨完毕,雪停了便会送来,届时便摆在宅子门口,原先的那只石狮,便抬远一点丢了吧。”
  周方一惊。
  不能不惊,门口两只怒狮,自有这宅子便有了它们,狮子宅之所以叫狮子宅,便是因此得名。
  关键是,这还是穆堂主父亲亲令人造的,它们虽只是两座雕像,却也可以说是某种象征,沈青愁动它们,不止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更像是一种试探,一种流露出反意的试探。
  今天,他可以弄两只麒麟取代穆家石狮,明天也许就会亲自取代穆仁川。
  周方犹豫了半晌才道:“大祭酒,此举会不会太露痕迹?”
  跟着沈青愁的,都是一些后起之秀,投入三分堂无非是混个前景,他们没有打过江山,没有被穆仁川着重培养过,不存在对三分堂或者穆仁川忠心。
  既然在站队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沈青愁一边,便是看好了他,将前程甚至是性命系在了他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而他们并不怕沈青愁要反,且若是他能再得进一步,于他们都有好处。
  周方也是如此,他早知道沈青愁迟早要反,而且一直在为他出谋划策。
  “有什么关系?”
  “但,穆堂主那方面……”
  “他病了,这种小事不需要事先请示他,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吩咐的。”
  “……”
  “狮子终究是人间凡物,哪里比得上神兽麒麟?”沈青愁看了他一眼,嘴角泛出似笑非笑:“连这句话,你也可以传出去。”
  “……”穆堂主若是知道了,只怕会想杀人,周方心道。
  周方虽然什么都没说,沈青愁却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以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道:“你没病,我也没病,可是我们的穆堂主病了,还病得很严重。”
  如果他一直身子好好的,只怕早要杀了沈青愁,可是他身子不好,缠绵病榻,就不能不考虑,他能杀得了他吗?
  “我很有兴趣知道,到了这地步,他会怎么做。”沈青愁笑,他笑得很好看,像朗朗晴空中一抹白云那么清新明亮。
  “快要过年了,派人去把今年的年单送去给花祭酒过目,顺便告诉她这件事。”沈青愁补充道。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年单的事实在不急,但周方没有说破,忙道:“是,属下马上差人去。”
  他明白,年单不过是个借口,报信才是重要的,花祭酒迟迟不归,大祭酒这是在催她回来。
  大祭酒做了这件事,花祭酒如果担心他,就一定会回来坐镇。
  周方推门出去,心里竟然有种奇怪的念头,该不会大祭酒是为了让花祭酒回来,所以才如此的吧。
  他摇摇头,定是想太多了。
  花鸢在跑。
  喘气,冒汗,一口气跑了十五里地。
  还从未有人像她这样跑过,她是扛着一辆大车在跑。
  从来都是车载着人,今日个总算见到人载着车了。
  她没疯,脑袋也被给门板夹过,她是在打赌比赛,有个好赌成性,偏偏又每次输给她的人挑衅她,所以她只好成全他。
  成全当然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在得味酒楼当两个月的伙计,任打任骂任罚,敢反抗就不给饭吃。
  果然,花鸢脚下慢了一步,后面便有一道白影冲了上来。
  花鸢瞥见了,伸手一甩,却是一个小小的雪球,正打在那人脚踝上,那人腿脚一麻,脚下乃是白雪覆盖,又冰又湿又滑的路,于是吧唧,滑倒了。
  那人摔了个狗啃泥,他从雪里抬起头来,一脸的雪渣子,不满的叫道:“你出暗器,太狡猾了。”
  花鸢停下来,一手将车扛在肩膀上,一手叉腰,面色红润,边喘气边笑道:“好小子,你身无一物跑得倒是轻松,既然嫌我出暗器,那我俩换一换,你扛大车,你出暗器,换了轻轻松松的跑,干不干?”
  那人从雪里爬起来,拍去身上脸上的雪,他年轻气盛,相貌俊朗,尤其是一双眉毛,尤显英气。
  原来他便是那一日,在老杜家酒楼与花鸢赌酒的英眉少年。
  话说那一日他输给了花鸢,便十分不服气,此后便缠上了她,非要一雪前耻不可,也不知他哪里来得本事,不管花鸢在哪里,他总能找到她。
  花鸢也不是省事的,人家既然找上门来,也不能弱了去,只是先讲好赌注,赌注太小或者没有好处的,她可没什么好兴致陪着玩。
  他们赌着赌着,就从赌酒赌到了别的,比如谁跳得高,比如谁蹦得远,比如谁在一炷香之内吃的包子多,比如谁倒着走路快,比如谁能拿着一文钱买四文钱一个的烧饼……五花八门,无所不赌。
  老实说,除了吃包子,花鸢还真没怎么输过他,而且吃包子一事,本就不公平,她就算孔武有力,也是一女孩子,怎好意思当着旁人对着一盆包子狼吞虎咽。
  英眉少年尽管输多赢少,却是越挫越勇,屡败屡战,简直就跟上了瘾似地,一个月里不送上门输上一次两次,受一番寒碜,就浑身不舒坦。
  他知道自己比不得花鸢天生神力,不敢真换过来,但输人不输阵,正要反唇相讥几句,突然抬头瞥见花鸢扛着大车气势如虹,正望着他笑得万分得意。
  花鸢如今十六七岁,身型高挑健美,秀丽容颜中带着一抹女儿家少有英气,举手投足自然而然的流露着意气风发的张扬。
  此时,她头上绾着简单发髻,一溜青丝垂在身侧,随风微微轻扬,身上内衬一件暗花细绒夹衣,外罩猩红色斜襟四开凤尾纹袍裙,中间以黑曜石腰带封腰,袖口衣领和腰间点缀着灰鼠毛,一阵风吹来,裙摆飞起,大有临风之态。
  原本还有一件灰鼠皮披风,不过她跑热了,便脱下来挂车上了。
  在这白雪皑皑当中,她傲然于立,一身猩红如一笔红艳,衬着雪色触目惊心,令人难忘。
  也许是雪后初晴的太阳太晃眼,英眉少年有些失神,又有些纳闷。
  你说,为何有些女子,身上全无一丝女子该有的温婉可人,还胆大妄为,令人乍舌,却偏偏又恣情快意,飞扬得令人移不开眼呢?
  第七十九章
  少年失神之际,花鸢突然露齿一笑,单手托起肩上的重物向天上一抛,随后一个旋身,衣袖翩飞,下摆散开如怒放的艳丽花瓣,同时她的足下在雪地一转,抬腿踢出漫天冰雪向少年袭去。
  少年忙躲避,却是他躲避之时,花鸢接过下坠的大车已翩然而去。
  等少年醒悟过来,人已经远了。
  少年也是名家子弟,武功不俗,但终究还是输了,却不是输在轻功上头,而是输给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的偷袭,花鸢那一手暗器,与沈青愁一脉相承,端的是又毒又狠,连番而至,若非少年也算有些火候,没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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