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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花为煞-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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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不是靠耳力去分辨?
  说起来似乎,固体的传声,甚至说是大于空气的。
  这个念头一闪,她挥出金蚕丝,借力上了树。
  如果她不在地面,这人还会知道她的方位么?
  她藏在花树中,花叶遮住了她的脸,缝隙中透着一双明亮的,极力洞悉一切的眼睛。
  一阵风吹过,树叶纷纷发出细碎的声响,其间又掉落了一些花瓣,零落成泥,碾为土。
  她两鬓碎发也被吹动,布着细细汗珠的额头感到有些清凉。
  在极短的刹那,伏在幽香中的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不再是自己,而是一片叶,一朵花,又或是一阵风。
  树叶抖动,花瓣掉落一些,又掉落了一些。
  花瓣纷纷碎落,也碎落了她,在一刹那间的怅然。
  她意识到了不对,忙从树上跳了下来。
  刚刚落地,之前藏身的那棵花树就摇摇晃晃倒了下去,原来这棵树的根部,已经被凿穿了。
  难怪抖动得异常呢,花鸢暗道,飞快扑过去,单腿跪下,一手撑在地上,眼睛一眯,狠狠朝地上抓去。
  此刻她的手上凝结了深厚的内力,往地上一抓,再收回的时候带出许多泥土,地面赫然被她抓出一个大洞!
  花树被凿断,土隐星君让她无处藏身,但同样的也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于是当花鸢将地面抓出一个大洞之后,她看到了一双眼睛。
  瞳昏白浊的一双眼。
  是土隐星君!他猛然伸手,揪住花鸢的衣襟,想要把花鸢带进土里。
  花鸢不比他,被拉进土里,就任其宰割了。
  然而花鸢一身神力却是天生天给的,他一拉不仅没拉动,反挨了她一爪子。
  流光麒麟趾上滴着血,幸亏土隐星君松手快,又拿三菱刺逼退了她,否则岂不被她掏出了肠子。
  土隐又土遁了。
  花鸢暗恨,这人滑得跟泥鳅似的,怎么也捉不住,而一旦钻进了土里,又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果然,钻进土里的土隐,频频乍然出现,偷袭花鸢。
  而花鸢数次躲避不及,也挨了好几刺。
  花鸢的气息变浑浊了,额上滴下大滴的汗珠,两个小腿上伤痕累累,右脚的脚掌被刺穿了,正淌着血,一步印着一个血印。
  敌暗我明,这样不是办法,迟早被玩死!
  她急上心头,脚步开始迟缓,也更加沉重了起来。
  这时候,她看到了马。
  原来她一路且退,已经被土隐逼退到了方才下马的地方。
  她的脚步拖沓,一瘸一拐,来回移动,又疑神疑鬼,觉得敌人有可能会从四面八方任何一个方位出现偷袭。
  突然,她翻身上马。
  怎么,是知道难以胜算,要逃么?
  土隐是不会让她逃走的,所以她刚上马,马腹下就冒出一截尖刺,土隐钻了出来,用尖刺刺穿过马腹。
  可怜的骏马,瞬间被刺穿了心肺,嘶鸣一声,前蹄扬起,摔在地上。
  这一击,其实不该说是刺穿了马腹,而应该说是贯…穿了过去,他手中的三菱刺在中途脱手,此刻马背上的人只怕也被刺穿了。
  可是,马倒在地上,他却发现,马背上没有人。
  也没有摔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呢?
  土隐自幼受过特别训练,他的一双耳朵,要比常人耳朵灵敏千百倍,能分辨细微的,哪怕是梅花轻落的声音。别人是靠双眼来看世界,而他则是靠耳朵,他的听觉世界,甚至比常人能看到的,更加丰富多姿。
  然他的视力却不好,稍远一点的东西就看得模糊了,所谓有得便有失,就是如此。
  而刚刚,他明明听到她上马了,怎么会不在?
  突然,他产生了诡异的感觉,脊梁骨发寒,就好像是被盯上的猎物一般。
  这个人,有很强的动物般的直觉。
  于是他又要土遁了,不想抬腿便发现不妥,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脚,不知何时被什么闪亮亮的东西缠住了,还来不及看清楚那是什么,凭空就出现了一张网将他网住。
  是陷阱!
  方才花鸢脚步拖沓,来回移动,不是因为心慌意乱,害怕恐惧,而是在布置陷阱。
  她把他引到马匹旁边,便是因为马背上有绳索、红绡一丈绫等物。
  以自己作饵,诱得土隐上当。
  此刻她从数米外的树上跳了下,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看着在“红绡一丈绫”中挣扎的土隐星君,蹲下绑紧了网的收口。
  又看看缠套在他脚上的金蚕丝,决定还是过会儿再取下来,只是抽掉了布置用的绳索
  设陷进,江湖上算是下三滥的招数,不过,她不介意,只要能赢。
  因为输,就丢了命。
  土隐越挣扎,红绡一丈绫的牛毛刺就扎得越深,网下淌出大量鲜血,染得那张神奇的网,犹如红绡丝罗一般艳丽无边。
  第五十七章
  当花鸢过去相助沈青愁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他青黑色的背影。
  十八岁的少年,身形修长,些许有些偏瘦,而那身青黑色的背影,从来都是将脊梁骨挺得直直。
  曾无数次的看过他笑,所以见惯了他脸上慢慢退去笑意之后的冰凉;
  曾无数次的与他斗嘴,所以见惯了他眼里时常流露的对世间百态的嘲讽;
  曾无数次的跟他去争,所以习惯了他平淡表情之下,偶尔难掩的自负和高傲
  在花鸢看来,沈青愁的背影总是带着些许不经意的倔强和孤独。
  是否她其实也是如此,才是他们会接纳对方的原因?
  是知道除了彼此,世上再难有人接纳他们了吧……
  破金星君的剑,将沈青愁的肩刺穿了一个血窟窿,事实上他受的伤远不止这一处,不然他的黑衣的衣摆,不会滴下那么多血。
  白衣飘逸,紫衣贵气,青衣雅致,而他总是一袭黑衣,不是为了神秘肃杀,也不是为了特立独行,只是因为耐脏。
  就像此刻,明明已经浑身浴血了,可一袭黑衣,总能将他的伤势,在视觉上大而化小,小而化无。
  比起来,破金星君身上的伤势,好太多了,他浑身只有一处伤,便是腰间。
  沈青愁插…在他腰间的剑,还尚未拔…出来。
  “你……你这么会知道?!”破金星君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好似他受的伤比对方重上一百倍一样。
  沈青愁一阵眩晕,面色煞白,嘴唇也失了颜色,但是他用灿烂的笑容掩饰住了此刻的劣势,便是身形不由自主的轻轻一晃,也变成是乐不可支的得意情绪下的一种自然反应。
  “同样的招数,对你……绝不可用,因为你绝不会上第二次当,难道我就会吗?”沈青愁笑道:
  “我知道,凡是练那些金钟罩之类功夫的,不管多厉害,必然会有一个罩门……上一次还有这一次,你都若有若无的护住腰侧,你护住眼睛还情有可原,可你护那里做什么?你不是刀枪不入吗?”
  沈青愁又笑了,在他笑的时候,破金星君瞟到了他衣摆处滴下的血迹。他心念一转,抽出刺在沈青愁肩上的剑,要在对方发难之前,先发制人。
  沈青愁看到了,只是身子迟缓了一下,竟然没有躲开。
  便是在破金星君要将他一箭穿心的时候,有一只手拦了出来,抓住了将要刺入的剑尖——那只手套着细长妖娆的指套,其上勾勒着繁复曼妙的花纹,二指处的宝石泛着流光溢彩的润泽。
  花鸢抓着破金的剑,冷眼看着他,一声冷哼,另一只手已然捏住了他的肩膀,流光麒麟趾细长的尖端,深深的扎进他的肉里。
  “听说,你的铜皮铁骨已经破了,是吗?”花鸢冷冷道,而她的话音未落,额头上的青纹已经清晰可见。
  破金感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极力要抵挡,然而罩门已破,真气再难以聚集,溃不成军。
  沈青愁也将手伸了过去,同时额上青纹尽出……
  ……
  昔日的破金星君,已经成了一具干尸,被烈火焚之一炬后,沈青愁就感到身上乏力,瘫了下去。
  花鸢忙将他抱住,他才没有跌在地上,而花鸢感到手上的湿意,才知道他黑衣几乎全被血染尽了。
  她心惊,竟然这么惨烈?
  其实她对土隐星君,又谈何容易,最后还不是用了红绡一丈绫才取胜?而沈青愁却是拼得货真价实,也许是无数次的与死亡擦肩而过,才觅得一个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
  退下指套,她给沈青愁止血,才点了几处穴位,还没上金疮药,沈青愁就制止了她:“无碍,不过皮肉伤罢了,稍后再上药,我们得快走。”
  是极,留在这里难保不出什么意外,趁现在赶快走。
  花鸢闻言,轻轻将沈青愁抱上了马,回头在土隐星君身上补了一剑,彻底了结了他,便收了红绡一丈绫和金蚕丝,与沈青愁乘一匹马走了。
  说起来,她与他二人在武功上,到底是沈青愁略胜一筹,过去二人行走江湖,她一来仗着年纪小,二来觉着他武功高,凡事多少对他有些依仗,而他也甚少让她失望或者小瞧,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般狼狈。
  也因为从未见过,这回见了,心里不觉有些不好受。
  他们共骑一马,沈青愁的个子比较高,此刻又虚弱着,还要靠她策马,断不能让他在前面,挡了她的视线,所以她只好坐前面,让他在后面。
  她又怕他掉下去,因而拉着他的手,让他环腰搂住自己。
  “呵呵。”耳边传来他的轻笑,他此刻正靠着她的背,脑袋耷拉在她肩上,那呼出的气,磨得花鸢耳畔痒痒的。
  “怎么……怕我掉下去?”
  “那是,你这样子我回头弄点猪血给你补补还能上路,若是跌下去摔断了腿脚,我还得请大夫跟你接骨……你抓紧点,若真的摔断了腿脚,指不定我嫌麻烦,把你就地活埋算了。”
  沈青愁又一阵轻笑,将花鸢耳畔都吹红了。
  花鸢恼了,回头瞥他一眼,正好和他垂下的脑门儿轻轻碰了一下。
  她只好把头扭回来,复而叹了口气,从来只见他趾高气昂,哪里有像现在这样过?算了算了,不计较了。
  其实说起来,破金的武功比土隐高,这回倒是他吃亏了。
  沈青愁靠在花鸢肩膀上,马背上颠簸,颠得他身上痛,一痛他就呲着牙笑。
  不笑怎么办?难道哭啊。
  正在默默叹气的时候,就感到马速慢了一点,还听见前面的人说:“你若是痛,喊出来也不要紧,没人会笑你,等会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练修罗经,你身上的伤很快就会好。”
  他们同修修罗经,益处总比较大,虽然未必能百病全消,化瘀生肌,但对他精力恢复确然有很大的帮助。
  “哼。”沈青愁哼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花鸢身上,神色柔和了下来,嘴里却道:“谁说我疼?莫名其妙,我一点都不疼,你骑快一点,怎么这么慢?”
  “……”
  “叫你骑快一点……你是骑马还是骑乌龟啊——”
  “你闭嘴,我的脚底穿了,双腿都要废了,你不疼我还疼呢。”
  “那好,骑慢点,我迁就你……”
  “……谢谢您老大恩大德。”
  “呵呵。”又有人轻笑。
  “别笑了,你安生点行不行。”某只的耳朵又被吹红了。
  “好好,呵呵。”
  “我要杀了你——”
  ……
  ……
  ……
  人总是以为自己很强大,可以做到许多事,然而世事无常,在它面前,就算是再精于计算的人,也只能软弱的哭泣绝望。
  就像是面对顺流而下的水,没有人能让它逆向而行。
  就像是站在山脚仰望高山,只能让人感到自己的渺小。
  在数日之后,夜色来袭的清波河,就像一只张着嘴吞噬一切的妖魔,张牙舞爪迎接着属于它的盛宴。
  浮在水面的沈青愁,双目被恐惧浸满,从未有过这般的绝望无力。
  “花丫头——”漉漉的头发耷拉在他脸上,他一抹脸,让自己能看得清楚一些,可是天色越来越暗,所入眼的只有鬼魅一般的湖面。
  他哆嗦着苍白的嘴唇,焦急的大喊,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颤抖:“花丫头——”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潜藏在暗处,妖魔的嘲弄。
  他一次又一次的潜入湖里,心却一次又一次的沉下去,身上的伤口已经尽数裂开,但他感不到痛,任鲜红的血液淡化在冰凉的河水里,他始终找不到那个人。
  “花丫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丫头,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他不会知道,其实刚刚他差一点就找到了花鸢,在她被流水冲走之后,他已经找到了她刚刚在的水域。
  然而便是相隔的数秒钟,让他们失之交臂。
  四面八方的湖水淹没了花鸢,她的奋力挣扎显得那么的无用,越是挣扎,便沉得越快。
  她刚刚似乎听到沈青愁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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