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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花为煞-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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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眼看酗酒之后的爹气势汹汹逼近,他想跑,可连站起来都难,如何能跑得动?不禁心中恐惧害怕,缩成一团。
  “爹,我病了,不要打我——”
  他爹可不管,打了个酒嗝,晃了一下脑袋,就上前一步,一脚踢在他身上,开始拳打脚踢。
  他爹是打铁出身,那份力道可不是虚,一拳头下去,搞不好肋骨都得断,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而他现在无处可躲,只好抱住脑袋缩得更紧,边哭边喊:
  “爹……我真的病了……我会死的……”
  他爹杀气腾腾,哪里听这些,越打越血性,发了狠气的揍他。
  他吃痛不已,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声音虚弱如小猫一般:“不要打了……爹……你喝醉了……我是你儿子……”
  他爹一听‘儿子’二字,却有了一点反应,只见他更加发怒,吼道:
  “你不是我儿子,不是——”
  “爹,你醉……醉啦……呜呜呜呜……”
  他爹拎起他,拳头如暴风雨般而至,把他脸打肿了,眉骨也都打破了,鲜血不住涌出来。
  他满脸的血泪,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如何能受得了这般的折腾,当真是奄奄一息,闭过眼去,只觉得今天是真的挨不过去了,满不甘心,心里又怨又恨。
  他已经是生生死死的徘徊,他爹却打得兴起,根本意识不到眼前的娃儿就快被自己打死了。
  就在此时,变故发生——
  只见已经迷迷昏昏的他突然眼睛一睁,双目直直愣愣,像是看着他爹,又像是没有看他,猛的伸出一只手去,抓住他爹正要落下的手腕。
  他爹还想打下去,却不想他的手劲变得奇大,挣脱不得,正在恼火,身上猛的一僵,仿佛电击一般,无法动弹。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种本能,就像蛇咬到猎物似地,死不松手。
  而他的爹开始面皮抽搐,眼珠暴突,嘴巴扩开,身体各个关节都怪异的扭曲着,仿佛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挤压,生命在他身上流逝,他的肤色开始变化,衰败……
  最后,由于内脏受不了巨大挤压,遂而破裂,他爹的嘴里射出一股血箭,喷在他脸上。
  便是这一头一脸温热的血液,浇得他一惊,意识回神过来,赶忙放开了手,惊慌失措。
  而这时候,他的爹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当家的——”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还在惶惶之中的他一惊,回头看去,娘正站在门口,一个篮子掉在地上,绸子针线等物掉在地上。
  妇人因为记挂着他,把绣活带回家来做,却不料见到这一幕。
  房间里一灯如豆,光线昏暗,刚刚那一幕定格在她脑中——他阴狠狠的抓着他爹的手,他爹抖动的如秋风中的落叶,嘴里喷出一股血箭喷在他脸上——
  妇人慌忙的冲了过来,扶住丈夫,可是扳过来一看,把她吓得半死。
  “当家的!当家的!”他娘又惊又怕的抬起头,看着他道:“是你……”
  “娘,不,我不是……”
  妇人看得清清楚楚,不由他不承认。
  “你,刚刚……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妇人一手抱着丈夫的尸首,一手颤抖的指着他道。
  她看他的神情很陌生,仿佛他是个怪物一般。
  娘的神色,很让他害怕,他忙道:“娘,我不是……孩儿不是……”
  他想解释,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你不是我的孩子——”丈夫的死,尤其是这样的惨死,让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不禁嘶喊。
  “娘……”他害怕的流下泪来:“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害死爹的,爹他打我,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娘瞪着眼睛,怒吼:“早知道你会害死当家的,当初就不该捡你回来,我们咋捡回来这么东西,养了十几年,竟然是个恩将仇报的畜牲!”
  “什么?娘,你说什么?”他惊讶,虽然爹打他的时候,有时会不认他这个儿子,却只当是醉话,从未想过那是真的。
  “我是捡……的?”他茫然不知所措。
  妇人哭道:“我们可怜的孩儿不足月就死了,而那天正好你被人丢弃,于是我们捡了你回来,当亲儿一样养着……”
  她娘也是心乱如麻,张嘴就道出了一个多年的秘密:“当家的打你咋地?他不过是心里难受,见到你欢快就不由自主想起我那苦命的孩儿,一想到那孩儿,他就怨天怨地,为什么别人不要的孩子可以活的好好的,我们心肝尖儿一样的孩子却那么不幸……当家有时憋闷不住,就喝点酒,往你身上泄愤……就算是他不对,可到底平日对你不薄,更何况不是我们捡了你,你早就没命了!”
  他闻言,惊得不知言语,手脚越渐冰凉,他刚刚虽然吸了那铁匠,可是铁匠并没有内力,于事无补,他现在仍然在“饥渴”之中,只不过精神受了太大刺激,没有丧失神智罢了。
  妇人边哭边哀号:“……我的夫啊,你死的好惨,早知道捡回来这么个东西,就让他死在外面得了,亏得我拿他当亲儿疼,竟是个白眼狼,是我害了你啊我的夫,当初你不肯要的,是我求你看在一条命的份上,给死去的儿积阴德,是我害了你啊……”
  说到底,她不过一个平凡的妇人,一向以夫为天,虽然疼爱他,但说到底不是亲生子,若是拿他与自己的丈夫比起来,自然是心里向着丈夫。
  因此纵然平日对他极好,可此面对丈夫的惨死,往日情分半点也不剩,只拿他当仇人一般。
  所谓真的假不得,假的真不得,亲疏内外,自见分晓。
  他看着哭骂不休的娘,第一次觉得娘是这样的陌生,渐渐也止了泪,呆滞的望着她。
  妇人哭着了半晌,心里渐渐活动了,丈夫惨死奇异,分明是这娃子弄死的,却也让人想不明白,到底是失了妖法还是咋地,让丈夫死得这样可怖,但不论怎么说,自己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一来怕这妖娃接下来害自己,二来好叫人来拿住他,要么送去官府,要么交给道长做法,也好替丈夫报仇。
  妇人想着,抹了把泪,悲痛的放下丈夫站起来,瞥了一眼尚在呆滞的他,又望着一眼敞开的大门,准备夺路而逃。
  “娘,你想做什么?”
  妇人一惊,回过头去,见他正望着自己。
  原来他已经回神,见妇人张望的样子,突然想起,杀人是要偿命的,心中恐惧了起来,他害怕她要去报官。
  妇人见他望着自己,他虽然只是个小孩子,此刻却是满脸鲜血,诡异可怕,不由向后一步一步的退,退了两步,转身拔腿就跑。
  “娘,不要——”他想要阻止妇人出去,便扑了过去拉住她,结果两人滚倒在地。
  妇人心中莫名的越来越恐惧,倒没了之前那股怒骂的气势,唯恐这妖娃要害了自己性命,杀人灭口,摔倒在地上还不住用手推他,用脚踢他。
  当她目光一晃,突然看到地上有一物。
  却是之前放在篮子里针线活计用的剪刀,随着刚刚掉在地上的篮子,一起掉在了地上,正正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于是她连忙拿起剪刀,双手握住对着他,道:
  “你走开,你走开——”
  “娘,不要,你相信我——”
  妇人见他还不退去,心念一横,使劲儿向他戳了去。
  这一段记忆,连他自己也都记得不甚清楚,恍恍惚惚,只记得自己抓住娘的手,他不想伤害她,只想让她冷静下来,好好听他说,可是两厢拉扯间,不知的怎么的,剪刀最后竟刺进了娘的胸口……
  “娘——娘啊——”
  妇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插在胸口的剪刀,此时她还没气绝,艰难的翻过身去,往外爬了几步,还没到门槛,就再也爬不动了,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他呆愣的看着这一切,直到妇人死去,才爬到她身边,用沾染了鲜血的手,抱着她的尸首,嚎嚎大哭了起来。
  “娘……娘……”
  为什么会这样?
  就算,就算他们不是生他的人,可是在他心里,他们就是他的爹娘,自小养育他长大的爹娘啊,为什么会这样?
  一夜之间,他不仅失去了最亲的人,而且亲手杀死了他们……
  也不知道他伏在尸体上哭了多久,从嚎嚎大哭到无声流泪,再到目光呆滞……最终,他闻到空气里传来草木清香的味道。
  这个味道,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寇草兰香,是她?
  他抬头看去,而她如初次相见那般,带着面纱立在他跟前。
  数月前在后山,她伴着这股奇香出现,他以为她会收他为徒,教他武功,谁知她不肯收他做徒弟,只教他一些基本行气运气的法门,然后要他背下一本秘籍,完了之后,只说按照秘籍自行去练,自会有收益,就离开了。
  此后他照着秘籍去练,也有所益处,比如气力变大,精神十足,比如若是疲惫困倦之时,打坐一番,又是生龙活虎,所以就坚持了下来,直至今日已有数月。
  那女人站在门口,带着面纱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却是听到她轻描淡写一般的道:“看来,你发作的比我预想的快。”
  发作?
  他像是捕捉到什么,却又不甚清楚。
  那日的落幕,是那女人带他走前放的一把火,他亲眼看着铁匠和他老婆的尸体被点着。
  火光熊熊,烧毁了一切,不止是房子和证据,更有他的过去。
  ……
  在那天之后,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历了许多事,也知道了许多事,知道了自己其实叫做沈青愁,带走他的女人叫做柳飞红,实则上是生下他,也是丢弃他的女人。
  但她不认他为儿,他亦不认她做母。
  在更久之后,他知道了他的父亲叫花洗心,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且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个人,他也不认他做父。
  因为比起他们,他觉得铁匠和他老婆更像自己的父母。
  至少在如噩梦的那天之前,真相解开之前,他还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个会在喝酒之后忍不住打他,但依然想让他继承手艺的爹,和一个会在他生辰的时候给他煮面吃的娘。
  只是最终,他们死在他了的手上。
  ……
  ………
  四年后?宜城附近的某山
  “啊——啊啊啊——”被巨石挡住的山洞之内,传出无望的嘶喊,声音凄楚还带着一些女童特有的稚嫩。
  这声音打断了沈青愁的回忆,把他拉回现实,他知道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本来,他把人抓起来丢进山洞,又把她引进去,堵住洞口引诱迫使她杀人,多少是带着些泄愤之意,可是突然,他失去了兴致。
  这事儿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当然,也没什么好后悔,因为该发生的总会发,最多不过是早点面对罢了。
  他仰起头,用手捂住了自己脸,一双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望着天空。
  实际上,他的头顶上,茂密的枝叶遮住了蓝天白云太阳光,他能看到的,只有叶子之间,星星点点的璀璨。
  过去……那是回不去的过去啊……
  他使劲的揉揉脸,站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盘岭地界,有个紫檀堡,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盘岭地处清江以南,江湖上有句俗语,南有紫檀,北有白苍,东倚明月,西不落阳。
  其中,紫檀,就是指得此处的紫檀堡。
  其他三句,明月者,指得是目前武林中行踪最为神秘的组织,明月楼。
  落阳,并非落阳,阳指代是日,实际上是指位处西方的落日城。
  而白苍,却不是某一方势力,而是一个人,贺州大侠白苍,把他与三大势力相提并论,一方面是对他武学的推崇,一方面,则是对他侠义之名的褒奖。
  这句俗语所说的,除了贺州大侠白苍,无不是当今武林最强的势力,而其中之一的紫檀堡,此时却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便是所谓的倾巢之祸。
  月黑,风高,夜。
  杀人,正当,时。
  天上无星,月也藏入了云中,大地陷入了沉暗寂静,便只有周围杉树木的枝叶,还在有风而过的时候,微微抖那么两下,像是在抒发着心头的寒意。
  紫檀堡西,在一堆还在燃烧的火堆旁,四下躺着一地尸体,一场屠杀已经结束。
  一个白衣人,把手中的锁链一抖,那锁链就从前一刻还鲜活着,如今已经成为尸体的那人颈项间松开,被收了回去。
  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衣,手持双锏的人,锏头朝下,尚有鲜红鲜红的血顺着锏的沟壑滴下。
  地上的尸体起码有十几人,无一不是紫檀堡的好手,而他们只有两个人,就把这些个人像宰牛羊一般全杀了,可巧他们又是一个穿白衣,一个着黑衣,让人忍不住疑惑,莫非他们是传说中专门索人性命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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