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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伤心小箭-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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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分半堂”的要塞!
  故而,苏梦枕在这样一个欲雪狂风,有星无月之夜,出现在这一顶妖异的轿车内
  想到这里,念及这些,狄飞惊心里不禁一阵恍惚了
  杨无邪一望见那对鬼火般阴冷的眼神,心中就像焚起一把熊熊的烈火,一向喜怒不形
  于色(多年埋首各种重大机密的工作,他早已学会无动于衷)的他,也不禁喉头哽咽、该
  然欲泣:
  “公子”
  “杨总管。”
  轿里的人伸出了手。
  一只瘦骨嶙嶙的手。
  冰的。
  ——要不是这只手能动,杨无邪真错以为刚才在自己手背上碰了碰、握了握的手,是
  死了很久的人的手。
  杨无邪只觉心里一酸。
  他一向认为:“男几有泪不轻弹”,就算有泪,也决不在外人面前淌——可是,今儿
  重会故主,竟完全抑制不住,他咬得唇角渗出了血。
  但那泪竟断了线的念珠,不往往下滑落。
  还是苏公子先说话:“看到你仍活着,真好。”
  “怎么悲伤呢?重逢是很好的事。”
  “公子还在,属下不敢先死。我等了半年。忍死苦守,到处打听,等的就是公子
  的消息,待的就是今天。”
  “好,很好。”
  “可惜,有很多的弟兄,给挤兑的挤兑,害死的害死了。”
  “我知道。我是知道了”
  “不要紧只要公子在就好了公子一定能为他们报仇的。
  我杨无邪活着,就等今天,只等公子一声令下——”
  “你有心了记得我们从前在‘青楼’之巅同吟的诗吗?”
  杨无邪脸色忽然一变。
  红了眼。
  白了脸。
  然后他才能目带泪光,颤声吟哦:“独立三边静,轻生一剑知”
  苏梦枕点头,火舌吞吐,照进车内,映得他双目一阵寒碧:他的发已脱落不少。
  胡须很乱。
  衣袍很蓝。
  蓝得很亮。
  亮得眩目。
  而且还很香。
  ——穿这样亮蓝(比晴天还蓝,比碧海更蓝,比青更蓝)的衣饰,还有那么浓郁的香
  味,是要掩饰什么,还是隐瞒了什么?
  狄飞惊这样地揣想。
  他也想起他和雷损的交情。
  在“六分半堂”里,他是“大堂主”,雷损是“总堂主”。
  按照江湖上的常规、武林中的规律:老大创帮立道,自少不免有个好老二的支持相助
  ;一旦老大得了天下、打下江山,那么,老大对老二逐渐茁壮的势力。定有冲突,只要一
  生嫉恨,老大和老二的势力,少不免会来一场并吞、对垒。
  雷损是个阴狠、多疑、而且相当残暴的人,他一向唯利(凡对他有“利”的事,这自
  然包括了“势”、“权”、“名”和“钱”)是图。
  狄飞惊却是个人材。因为有他,所以雷损的“六分半堂”可以迅速壮大,就算遇上“
  金风细雨楼”这般强敌,他也一样可以维持对峙的局面,不衰不溃。
  ——没有人知道:没有了狄飞惊的“六分半堂”,是不是还可以屹立不倒。
  ——但没有了总堂主雷损的“六分半堂”,的确仍雄视一方,因为仍有个大堂主狄飞
  惊!
  可是,最令敌人诧异的是(也最使人意外的是):雷损似乎极信任狄飞惊,一直都没
  有抵制他、怀疑他,而狄飞惊也像是极忠于雷损,一直都没有出卖、背叛过他。
  这使得“六分半堂”能够遇挫不折,遇险能存。
  雷损当众就说过这样的话:“六分半堂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狄飞惊。”
  别忘了,狄飞惊不姓“雷”:他在“六分半堂”里只不过是个外姓子弟。
  他也真的珍惜狄飞惊,甚至在总动员偷袭金风细雨楼这一役里,他真的把狄飞惊留在
  “苦水铺”镇守大后方,不让他稍微涉险。
  因而,雷损虽命丧于斯役,但因狄惊不死,所以仍保住了“六分半堂”的元气。
  问题在于(难得也在这里):
  雷损是个大奸大恶的人。他有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人没对付过?什么好计没用过?
  不但他做过想过策划过,狄飞惊跟他共事多年,也一直受重用,可以想像得出来、有许多
  毒计、陷饼和对付敌手的策略,两人都曾共同商讨、设计过。
  可是雷损仍对他推心置腹,既没有排斥他,也从来没嫉恨之,更没有因他知道得太多
  而防范他,反而处处保着他,从不用对敌的方法来对付他。
  同样的,狄飞惊也是奸诈之人。他跟雷损,非亲非故,但雷损不但重用他,许多重大
  计策,也必与他商量,方才推动。按照道理,他已知道得大多雷损的事:这极可能导致雷
  损要除掉这个心腹大患或他要先下手为强推翻雷损两种结果。
  ——可是,直至雷损死去那一天,这两种情形都没有发生
  所以,而今目睹这星夜里,杨无邪与苏梦枕主仆相逢的场面,狄飞惊也在迷惚中想起
  他的故主
  却听雷纯在旁幽幽地道。
  “他们使你想起爹爹,是吧?”
  狄飞惊微微一惊。
  要说是“一惊”,不如说是“一惊”吧。
  ——这女子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在想什么。
  “自从白愁飞背叛苏梦枕之后,”雷纯说,“我想,最重要的是拉拢一个人,还有留
  着一个人的性命。”
  “你所说的第二人指的是杨无邪?”他没有问第一位是谁。
  “对。”
  “白愁飞虽然占领了白楼、”狄飞惊深深同意,“但只要杨无邪活着,那些资料就完
  全犹如在他脑海里、像一部机器,可以把那些要点全部传真下来,这是一座活的白楼。活
  的白楼当然比死的自楼更有用。”
  雷纯凝眸望着他。
  “怎么?”
  “苏梦枕没有死,杨无邪在我这儿,这些变化,你不觉得有些微讶异吗?”
  “我既身在武林中,便预算好每天都有惊变;我自跟从雷总堂主,也早有心理准备惊
  变是常事。”狄飞惊淡淡地道,“对我而言,每天都一样有惊变,惊变已成了平常”
  他顿了一顿,才语重心长他说:“反而雷动天雷二堂主仍然活着,这才教我有点惊心
  。”
  一零八:白费心机
  “孙鱼回来了!”
  ——嘿,他回来了。
  竟在这时候回来了。
  白愁飞正值这当儿有许多大事要做的节骨眼上,却急尔想起孙鱼近日做了许多让他不
  满的事,而影响较大的事至少有这几件:
  他派孙鱼去暗杀朱小腰,孙鱼不但无功而返,而且从万里望的报告中显示,孙鱼还趁
  机与王小石叙旧,一声声什么“王三当家的”、“小鱼儿”的喊得好不亲热。
  孙鱼竟带领王小石从“深记洞窟”劫走了他手上的重要人质,王紫萍和王天六!以致
  他跟王小石的京华龙虎斗里顿失对敌人的一道杀手锏;一张催命符!
  孙鱼的做法也使他跟龙八太爷系的人闹僵,而且失信于干爹蔡京!陈皮和万里望还因
  而给附从“八爷庄”的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王小石还当众人之面前救走了孙鱼,这等同
  孙鱼同公众表自他跟王小石是同一路的人!
  这些都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但对白愁飞而言,更不可宽恕的罪行,反而不是孙鱼的行
  事,而是他的笑容!
  ——那可恶至极的笑容!
  孙鱼跟梁何不一样:
  梁何严谨、严肃、严厉。
  如果用一字去形容梁何,那就是。
  梁何虽然威严,但毕竟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部属,在自己面前,只有自己严,没他严的
  份儿!
  孙鱼则不同。
  ——梁何显然是严肃地看待生命(尤其是生命中所有的战斗),孙鱼则十分轻松。
  所以他常笑:至少脸上常挂着笑容,像只常驻在花瓣上的蝶。
  白愁飞觉得他的笑十分难看,然而孙鱼的嬉谑轻忽:那不怀好意、自以为是的笑,却
  是对准(包括自己)都一视同仁!
  为此,白愁飞已痛恨他许久许久了!
  这可能连孙鱼也不知道,白愁飞白楼主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个理由而暗底里憎厌着他!
  ——因为他看不顺眼这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
  白愁飞一向不喜欢别人(尤其部属)对着他时仍能轻轻松松地笑:这是算啥意思!?
  不认真?不放在心上?还是没瞧在眼里!?
  他不能叫孙鱼不许笑,除非他干脆杀了这个人。
  他不能下达没有理由的命令,虽然他有权这样做;可是越是有权这样做,就越得要节
  制这种权力,否则,就会予人背叛推翻的口实,这个道理,白愁飞是深为明白的。
  ——跟苏梦枕这几年,他确学会了不少东西,尤其明白他过去屡振屡败的原由!
  可是他也一向知晓:孙鱼是个有用的人,至少,他是个能帮得了自己的部属!
  而且,他有鉴于自己对苏梦枕的背叛,一直想用孙鱼来牵制梁何,至少,也要让他们
  来互相掣时,才有利于自己纵控平衡之术。
  不过,照目前的形势看来:孙鱼只怕已先憋不住了。
  ——他似乎已发动了。
  因为他刚刚又收到一个消息:
  消息来自黎井塘——
  “托派”黎井塘是蔡京(朝廷)、龙八(官、民之间的“中介人”)、自愁飞(武林
  )共同遣使的一名爪牙。事实上,当时在京师方圆千里以内崛起的“十六剑派”,大抵如
  此,皆成为“蔡系”一千扶植、默许茁壮的江耐之势力。
  他自从跟“抬派”智利跟踪杨无邪人“汉唐家私店”反给包围脱逃后,一直就给安排
  在“神侯府”一路监视诸葛先生与四大名捕系统人马的一举一动。——就别说是蔡京这种
  多疑权臣了,就算是新兴势力“象鼻塔”也得要派人留意“相爷府”、“六分半堂”、“
  八爷庄”、“金风细雨楼”等的动静,像蔡京、白愁飞、狄飞惊这种人若不早已广布眼线
  监视“发梦二党”、跟紧“象鼻塔”、乃至盯死“神侯府”,那才是不可思议的事。
  黎井塘这次来向白愁飞打的报告:便是他发现王小石把孙鱼背到“神侯府”前,孙鱼
  好像还受了点儿伤,四大名捕中的铁手还特别运内力替他摩搓了一会儿,之后王小石好像
  还替他开了两道方子,然后孙鱼才千道万谢地离开。
  ——当然黎井塘只能远远盯着梢,无法靠近听见他们说啥。
  所以这就倍增悬疑:孙鱼跟王小石、四大名捕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依所见而论,常理判断,不管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是什么,定必都是非常密切。
  无论如何、这证据已然足够:足够让白愁飞把他除掉。
  他决不容这样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他向黎井塘:
  “他在哪里?”
  “他在红楼候着您哪。”黎井塘涎着笑脸,把一张脸笑老了;他倒觉得笑老了也好,整张脸不管喜的悲的都是在笑的,以后可不必换另外一张脸了,“他好像还受了点伤,好
  像也有话要跟你报告。”
  老实说,白愁飞也讨厌这人的笑容,他讨厌一切动不动就笑不停的人。但黎井塘的笑
  容比较可以忍受,因为他的笑容充满了阿谀与奉承,只不过是个可怜虫。
  这时,王小石刚要进“金风细雨楼”来要人。白愁飞心忖:这还赶得及在他出手声援
  “象鼻塔”人马之前把他干掉就是了。
  ——王小石、四大名捕要是以为放一个孙鱼在他身边当内应就可以解决他,那是白费
  心机了。
  不过,他本有意栽培出孙鱼这种人来“接班”,也真是“白费心机”!
  他白愁飞是什么人!
  ——他原名“白仇飞”,但为了不予人有恶感,宁可易字为“白愁飞”,故意给人一
  种郁勃不舒的感觉,这样可以减少对他的敌意:他甚至化了十多个名字以求舒展大志,但
  总是功败垂成。他苦忍苦守多年,忍辱忍气,终于才有了今天:孙鱼是什么东西!?
  他以
  为熬那么个五六七八年堆了张笑脸配了把宝刀就可以当他是“苏梦枕第二”而把自己当成
  “白愁飞第二”,来重施故技坐第一把交椅!?啐!这是做梦也休想的事!
  决不能让孙鱼有这种机会!
  因而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吩咐:
  “叫他等我。”
  然后又看似随意的加了一句。
  “召梁何带‘一零八公案”来。告诉他:色本能雄英大唯,流风自士名真是。”
  “色本能雄英大唯流风自士名真是?”黎井塘喃喃地重复了一趟,差点投真个问
  了出口:这是什么?
  白愁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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