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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沉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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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后,局丞等人驾车离开,慕枕流和夙沙不错走路回府。
  慕枕流道:“夙沙公子离开不拘一格庄这么久,难道不担心庄中事务无人料理?”
  夙沙不错哼哼了两声。
  慕枕流见他不悦,道:“夙沙公子?”
  夙沙不错道:“慕大人在下逐客令?”
  慕枕流道:“倒也不是。”
  夙沙不错道:“哦,那慕大人是关心在下了?”
  慕枕流道:“夙沙公子似乎从未将自己当做客人,那么,慕某如何能下逐客令呢?”
  夙沙不错笑了:“莫非你将我当成自己人?”
  慕枕流摇头道:“慕某将夙沙公子当成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夙沙公子心目中,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夙沙不错道:“既是家眷,自然是自己人了。”
  慕枕流道:“既然如此,还请夙沙公子坦言相告。为何要见广甫?为何要留在军器局?又为何……要离间我与广甫的关系?”
  夙沙不错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悠悠然地跟着他走了一段路之后,才道:“我以为,以你的脾性,会忍住不问。”
  慕枕流道:“夙沙公子步步紧逼,慕某已无路可退。”
  夙沙不错道:“我若是不说,你自然不会安心。”
  慕枕流道:“但求心安。”
  夙沙不错缓缓道:“受人之托。”
  “何人?”
  夙沙不错道:“等你那位广甫到时,自然会真相大白。”
  慕枕流皱眉。
  夙沙不错道:“但是有一句话,请恕我不能认同。我并非离间你与你那位广甫。所谓离间,乃是从中挑拨,而我说的句句属实,是让你认清楚他的真面目。”
  慕枕流道:“你是好意?”
  “好意。”
  慕枕流道:“如何证明?”
  夙沙不错扬眉:“为何要证明?”
  慕枕流道:“因为你住在我的屋檐下。”
  夙沙不错道:“你要我如何证明?”
  慕枕流道:“帮我查一个人。”
  “高邈?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慕枕流摇头道:“是廖大人。”
  夙沙不错顿时兴致缺缺:“一个好色的老头?”
  慕枕流道:“片面之词,未足采信。”
  夙沙不错想了想,有了几分兴趣:“莫非,你认为今日局丞他们所言,是故意诬陷?”
  慕枕流道:“凭空揣测,有恶意中伤之嫌。”
  夙沙不错又哼哼了。
  慕枕流道:“若是你查清楚了,我便……”
  “如何?”
  “答应你暂时留宿。”
  夙沙不错道:“好像不管你答应与否,我都已经留宿了。”
  慕枕流道:“那是我还未表态。”
  夙沙不错道:“若是你不同意会如何?”
  慕枕流转头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夙沙不错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慕枕流道:“的确。那么,夙沙公子也该设身处地地为慕某想想。”
  夙沙不错:“……”
  入夜,依旧是一张床,两个人。且这张床比客栈得还要窄一些,慕枕流和夙沙不错并肩躺在床上,虽是窝在各自的被窝里,但仍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
  夙沙不错见慕枕流翻了好几次身,始终睡不着,终于出声道:“你既然答应了,便不得反悔。”
  慕枕流背对着他,许久才道:“睡吧。”
  次日一大早,就不见了夙沙不错的踪影。
  慕枕流也不问,径自去了军器局,与局丞等人继续昨日文书的整理。不整理不知道,军器局来往的公文异常繁琐。不止有天机府的,还有各地驻军的。
  慕枕流问局丞:“据我所知,军器局直属天机府,各地驻军无权索要军器。”
  局丞道:“原是如此。后来南疆异动时,望南府一面书信朝廷,要求朝廷派兵援助,一面写信给各大军器局,索要军器,说是事急从权,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没多久,天机府也下令给各地军器局,直接从各地军器局调了大批兵器运往望南府,开了先例。”
  慕枕流摇头道:“律法不依,规矩不守,是乱之征兆!”
  局丞道:“大人倒也不必如此忧心。天机府当时只给了几地驻军此等权限,除了这几个地方之外,其他地方也是不能的。”
  慕枕流道:“哪几个地方?”
  “一是望南府,它与南疆隔江相望,是我朝边防的重中之重。另外两个分别是东北长寿府与西北隆昌府。”
  慕枕流将东北长寿府与西北隆昌府在嘴里反反复复地念了几遍。
  外头进来一个差役,在局丞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
  局丞听够了,才虎着脸道:“没见到慕大人在此吗?有什么话应当先告知慕大人!”
  差役忙向慕枕流作揖求饶。
  慕枕流道:“究竟何事?”
  局丞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廖大人的家眷,在当铺兑换了些物什,离开时,不慎将兑换的银票掉在了地上,被风吹起,引起了一阵骚动。”
  弩室令道:“既然引起骚动,想必不是一笔小数目吧?”
  差役道:“街上都传说有十几万两。”
  局丞等人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万两,放在哪里都算是一笔巨资了。
  慕枕流脸色不变,道:“廖大人家眷是否平安到家?”
  局丞道:“这样一笔大数目,怕是会引人觊觎,进而铤而走险。”
  差役道:“应是平安到家了。”
  局丞道:“以我看你,还是派几个人保护廖大人为上。”
  慕枕流道:“此事,还是要廖大人自己开口才是。”
  局丞连声道是,这件事便揭过不提。
  晚上,夙沙不错回来,倒头就睡。
  慕枕流原想问他是否知道廖大人家眷在街上掉出银票之事,见状反倒不好问了。
  到了半夜,差役突然急促地敲门。
  慕枕流披衣开门。
  差役道:“廖大人,廖大人……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嘱托

  夜幕深沉,浓郁的黑色铺天盖地,仿佛要从围墙上翻涌过来。
  慕枕流打发走差役后,并没有回床上,而是点了蜡烛,悄悄地去了书房。局丞等人见他轻车简从,行李少得可怜,自掏腰包,准备了几套书和一套文房四宝。
  书是四书五经,中规中矩,最正经不过。
  慕枕流铺开纸,磨了墨,提起笔,慢慢地写了个廖字。
  门动了下,地上的影子微晃。
  慕枕流抬头。
  夙沙不错穿着单衣,站在门口:“你在写挽词?”
  慕枕流摇头道:“我与廖公只有一面之缘,想写也无从落笔。”
  夙沙不错道:“这有何难?只管写,官位不大不小,走时不老不少,家中妻妾成群,日日左拥右抱。生时享乐,死也无憾。”
  慕枕流道:“你查过了?”
  夙沙不错道:“有甚好查的?统共是一妻八妾十二通房,生了十二朵金花,出嫁了九个,还有三个。一个八岁,一个六岁,一个两岁。”
  慕枕流道:“无子?”
  夙沙不错冷哼道:“后宅阴盛阳衰,不奇怪。”
  慕枕流道:“那十几万两银票的传闻属实?”
  夙沙不错道:“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十几万两的银票,我只知道,以他的俸禄绝供不起家中妻妾的开销。”
  慕枕流搁笔,将纸举起来看了看,又慢慢地折起,丢入纸篓里,端起蜡烛往外走,路过夙沙不错的时候,脚步微停:“你也要写字?”
  夙沙不错道:“文官都像你这样?”
  “怎样?”
  “半夜三更不睡觉,没事就到书房练笔?”
  慕枕流笑了:“像我这般勤奋的不多。”
  夙沙不错松了口气道:“好在像你这样的不多。”
  “何解?”
  夙沙不错负手越过他:“不是每个枕边人半夜三更被吵醒之后,都像我这般好讲话。”
  慕枕流:“……”
  前军器局掌局自尽之事在平波城掀起轩然大波!加上他的家眷在当铺兑换到十几万两银子的传闻,一时间,各种流言甚嚣尘上。老掌局的“自尽”,也被凭空添加了“畏罪”二字。
  局丞等人一大早就来衙门探听消息,嘴里不停地说:“廖大人此举,真是大大地出人意表啊!”
  慕枕流让他们稍安勿躁,静待知府的消息。尽管老掌局是军器局的人,但人命官司是知府的职责,昨天夜里派人通知的也是知府衙门的人。
  发生这么大的事,局丞等人都没心情处理公务,坐在一起就这件事展开了浮想联翩的讨论。
  慕枕流十分沉得住气,一个人坐着看公文。
  过了晌午,知府突然派人传唤牌室令。
  牌室令吓了一跳,问道:“传……传唤我作甚?”
  衙役道:“小人奉知府大人命令行事,余事不知。”
  牌室令被带走后,其他几个室令惶惶不安,果然,没多久,弩室令、弓室令、甲室令和杂室令都被一一带走。杂室令是最后一个,他走后,局丞语气悲凉道:“大人,恐怕接下来就要轮到你我了。”
  慕枕流从书中抬头:“循例问话罢了,局丞大人不必紧张。”
  局丞压低声音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知府是瞿副阁的人。”
  慕枕流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口中的瞿副阁是凌霄阁副阁主,瞿康云。在庄朝,只有登入凌霄阁,才能被称为相。好比沈正和如今是凌霄阁阁主,即正相,瞿康云是副阁主,即副相。方横斜虽然权倾朝野,但官位始终是天机府主,是不能被称为相爷的。
  当年,方横斜还未横空出世,凌霄阁被沈正和、瞿康云把持,两人各自为政,斗争多年。后来,沈正和受今上厌弃,瞿康云被打压,短短几年,凌霄阁数度易主,势力大不如前,方横斜带领天机府另辟天地,凌霄阁被架空,不再是朝政中枢。
  这次,南疆王冲击皇城,令方横斜失去圣宠,沈正和趁势复起,凌霄阁再受重用,一直韬光养晦的瞿康云也借机卷土重来。朝中局势变换,地方势力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比如平波城。
  知府是瞿康云的人,是瞿系。
  总兵是方横斜的人,是方系。
  自己算是恩师的人,是沈系。
  再加上,因为直属天机府,而直接归入方横斜旗下的军器局。
  平波城的水,简直浑浊得一塌糊涂。
  老掌局的死将成为一颗石头,丢入浑水中,不知会引来多少浑水摸鱼的人,也不知会搅乱多少趁火打劫的心。
  “我只希望能早日查明真相,告慰廖大人在天之灵。”慕枕流收拾心情,端正态度。
  局丞摇头道:“大人想得太简单了。廖大人劳碌了大半辈子,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怎会突然自尽?而且廖大人过世还不到一日,自尽之说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个个说得煞有其事。大人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慕枕流道:“依局丞大人之意?”
  局丞满脸愁容,摇头道:“我一个小小的局丞,如何参悟得透内中乾坤。大人是沈相门生,高瞻远瞩,自然比我看得长远。”
  正说着,知府就派衙役将局丞带走了。
  他走时,脸上流露兔死狐悲的感伤,看得慕枕流心头一跳一跳的。
  “好端端的,上演什么的生死别离,两情依依?”
  夙沙不错的声音一插|入,悲伤的气氛便一扫而空。
  慕枕流无奈道:“你今日怎么会待在府内?”
  夙沙不错幽怨地说道:“慕大人没有下达任务,我自然不敢到处乱走。”
  慕枕流看了他一眼,道:“夙沙公子何时变得如此温顺听话?”
  温顺听话触了夙沙不错的逆鳞,他脸色立时就变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脚往茶几上一放,抖了抖,又放下来道:“你的虾兵蟹将都被带走了?”
  慕枕流道:“还留了一个。”
  “在哪里?”
  慕枕流看着他。
  夙沙不错怒道:“你说我是虾兵蟹将?”
  慕枕流道:“还是你比较喜欢当龟丞相。”
  夙沙不错道:“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为何不能有心情开玩笑?”
  “你的左膀右臂都被砍光了,接下来自然要轮到你了。”夙沙不错道,“如今这个世道,没判过冤案的官比没吃过盐的人还少。就算你是沈正和的门生,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你进去了,沈正和也保不住你。”
  慕枕流道:“那依你之见,我当如何?”
  夙沙不错道:“你有两条路,一是等。二是求。”
  慕枕流好脾气地说道:“还请夙沙公子指点。”
  夙沙不错道:“等嘛,自然是等你的那位广甫兄。他是巡抚,代天巡守,兴致来了,砍几个知府也不是什么大事。”
  慕枕流道:“那求呢?”
  夙沙不错指了指自己。
  慕枕流道:“夙沙公子能救我?”
  夙沙不错道:“你若是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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