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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若为君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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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证据。”
  似乎再也看不下去,余桐飞开口说,“银子是他的。”他的话刚完,李管事的犀利目光就向他射来,那严谨的神色,冰冷的目光让人发寒。
  “你怎么知道?”
  余桐飞弯下腰,垂眸道,“李管事你说丢了银子,那共是多少,你确定他手里的银子就是你丢失的?”
  “呃──”李管事一时愣了,没想到一个下人胆敢质疑他,还是个阴沉沈的丑八怪,他不是一直沉默安静的,怎么管起他的事来。
  “李管事,你连丢了多少银子都不知道,等你确定清楚了再审人。”
  紫苏冷冷地瞟了眼李管事,视线落在余桐飞身上,看着他脸上的丑陋疮疤,过分镇定的神色,眼底不由浮起丝厌恶,随后没再多留地离去。
  独留在原地的李管事,尴尬地青了脸,他狠狠地瞪了余桐飞一眼,才忙不迭地跟上去。“少爷,你等等我。”
  两人走后一瞬间安谧极了。
  墨白静静地注视着余桐飞,“我是墨白,刚才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出现……”
  “我没做什么……”余桐飞眼神从容,他缓缓摇头,声音很静地说,“你不是要回去看你娘?”
  “哎呀,是啊,我得快点回去了,下次,下次我们再聊。”墨白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拍了下余桐飞的肩膀,匆匆忙忙地跑出竹林。
  没将那客套话放心上,余桐飞朝南原瑾的厢房走去,一走进房就看到南原瑾捂着嘴咳嗽,早上看着他喝下药,现在又咳得那么厉害……
  那药丝毫没起作用。

  若为君色(美强丑受)14

  注意到有人推开门,南原瑾用力捂住口鼻,想去止住咳嗽,却压制不住胸腔里的凉意,他又是一阵咳嗽,急促而絮乱,一阵紧过一阵。
  咳得雪白的脸都染起异样的潮红……
  “少爷,我去叫大夫……”余桐飞伸手想扶他,又觉得礼数不合,可看他那么不舒服,他心里也不好过,决定去找大夫过来。
  “别去,你是不是没过男人咳嗽,咳咳──”南原瑾听他这么说,一肚子的火终于有了发泄地,不过低吼一句,他的喉咙愈发不舒服。
  遭他这么一吼,余桐飞就地杵在原地,不动分毫,也不敢去叫大夫,但看他一直咳个不停,额头都沁出了层细密的汗,他顾不得其他地跑到桌前,倒了杯温水,送到他唇边。
  “少爷,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这样喉咙没那么干,就能稍稍止住咳。”一边这么说,余桐飞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他记得母亲曾用这样的方式给弟弟止咳。
  南原瑾本想挥开他,不让一个下人碰他的身体,但他已经咳得没办法动,只能就着他的手喝完杯子里的水,任由他捶着他的脊背,不是拍……
  是捶。
  那力气大得让他险些缓不过气,尽管当事人觉得是拍,不过似乎没掌握好力道,让他觉得内脏都开始疼起来,但尽管这样疼了……
  也没再呵斥他。
  因为从这个人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
  好不容易压住咳嗽,他也因消耗过多体力而虚弱地靠在余桐飞身上,慢慢地喘息,脸颊贴着他的肩膀,呼吸到他身上的气息。
  很干净。
  闻起来尤为舒服。
  像被阳光滋润过的清澈露水。
  让他意外的是他看起来又瘦又矮,力气却那么大,若不是知晓他没有恶意,他会怀疑他在故意折磨他,借此机会报复他,看来他的想法错了。
  察觉他的气息平稳许多。
  余桐飞小心地扶起他,将他带到书房边的榻上,从小到大,他没见过身体这么虚弱的人,他的弟妹会生病但没好的也快。
  望着他额头的细汗……
  他非常自发地端来一盆热水,拧干一条手帕,轻擦着他的手,额头,还有脸颊,而南原瑾都没暴躁地拒绝,只是依然脸色苍白,眼睛紧闭。
  余桐飞注意到他的衣襟有些松散,露出胸口的光洁皮肤,他的皮肤很白,没有一丝血色可言,但衬着身上的红色袍子,居然有种奇异的艳色。
  诡异的协调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这样的和谐氛围是两人少有的,直到有人敲门,余桐飞才起身去应。
  来者是陈管家,他没理会余桐飞,直接走到南原瑾面前,恭敬地开口道。“少爷,今晚老爷的生辰你要去吗?”他知晓他的病,一旦发作就难控制,所以不出现在老爷的生辰中,众人都能谅解。
  “当然去。”南原瑾睁开眼,慢条斯理地望向陈管家。“今天是我爹的生辰,再怎么说,我都得亲自祝贺。”
  陈管家忧心忡忡,“可少爷您的身体状况不好──”
  “没事。”南原瑾坐起身。
  陈管家自动要求道,“那么,让属下给你备好软轿,如果不舒服我马上差人送你回来。”
  “不必。”南原瑾皱起眉,低低的咳嗽,乌黑的长发丝绸般垂落而下,遮挡住他有些苍白的脸。
  “……”满腹疑问地听到这,余桐飞明白了他们所说的事,因而有些担忧地望着南原瑾的脸,他的脸色那么差,又一直咳嗽,不宜出去的。
  想开口让他别出去。
  但连陈管家都没能说服他留在屋里。
  他又有什么资格……
  

  若为君色(美强丑受)15

  夜晚
  南原庄里千盏灯点起。
  风吹来。
  灯笼摇曳生姿,亦是绚丽动人,厅堂内布置奢华,借着夜明珠的光,偌大的屋子就像一个琉璃世界,明亮而夺目。
  余桐飞跟在南原瑾身后,没敢多看里面的人,对他来说这样的场合,就跟南原瑾一起吃饭一样,很不自在,巴不得能找个机会躲起来。
  看到儿子出现在这,一身华服的楚月柳一阵诧异,只是一会儿,连忙穿过人群,来到他身边。“瑾儿,你怎么来了?”
  南原瑾嫣然一笑,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愈发晶莹剔透,“我来给爹祝贺。”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楚柳月握住他的手,近乎叹息一般地说,“你身体不好,如果觉得不舒服,千万别忍,待会儿他们敬酒也别喝……”
  “娘……”南原瑾无奈地抿起嘴,刚要说什么,大厅内响起一阵响声,原来南原翔正端着酒杯,同前来的人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那畅快的摸样让楚柳月拧起眉,叮嘱了南原瑾几句,便欺身离去,跟随在南原翔旁的紫苏瞥到南原瑾的身影,随后,不紧不慢走了过来。
  他的神色冰冷不可侵犯,又黑又长的发丝散在身后,衬得他的肤色透白,再加上阴柔而俊美的面容,让他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少爷,好久没见,想不到你能下床了,最近身体好些了没?”
  南原瑾微微一笑,清丽动人,“好很多。”在外在内,紫苏一向称他为少爷,那声少爷只是称谓,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
  “那就好,近些日子庄里有许多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要能多个帮手势必轻松许多。”精美的桃木扇抵住唇,紫苏掩住嘴边的冷笑。
  南原瑾望着他,眼底幽光闪烁,“……”身为庄里的大少爷,生来就带病根,就是想做事也心有余里而不足,所以庄里的许多事借由紫苏管。
  庄外的人也多找他。
  因为很多事他做了自己没了施展余地,以前没觉得都是一家人,这没什么不好,现在才发现这成了嘲讽他的利器。
  “好很多是敷衍的吧,你脸色那么青,一看就知道身体虚,要是哪天突然起不来可就不好了。”紫苏目光深深。
  “……”南原瑾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是西域来的美酒,滋味堪称独一无二,喝口下去身体通体舒畅,我知道你身体不好,特地为你留了一杯。”
  南原瑾微微一笑,握住杯子,他的语调十分悠闲自然,宛如湖水一样,有些平静无波。“你真有心。”
  “那当然。”紫苏的眼神变得寒冷,“我们可是兄弟,什么好处我会忘了你,今晚客人来的多,你累了先回去休息。”
  “这我自有分寸。”
  余桐飞立在旁,听着他俩的谈话,看着南原瑾喝下杯里的酒,又走过去跟父亲道贺,期间难免因他人的要求喝了几杯,他一直神色沉稳……
  看上去似乎并无异常。
  只是唇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胸腔的起伏逐渐加重,他极力克制着不发出咳嗽声,但走路的步伐愈来愈凝重,察觉到周围人投过来的视线,余桐飞低声问。
  “要回房吗?”
  “没事。”南原瑾摇摇头,客气的跟周围人打完招呼,在众人的注视里走出内堂,厅外夜风凄冷,隐隐的飘着雨,冷风直直地灌进身体里。
  余桐飞撑开油伞。
  遮挡住落在身上的雨。
  两人徐徐而行,勉强走了一段路,南原瑾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脚底一软,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余桐飞第一时间抓住他,扶起他的身体,那冰冷的身体让他一愣,扬起头望向他,清晰地看到他额头的细密汗珠,不由地抬手去擦拭,指尖碰触的肌肤冷得让他打颤……
  接着,他看到南原紧猛烈地咳嗽起来,没有停歇的,他咳得喘不过气,脸色变得潮红,胸口似乎积压着看不到的浊气,腐蚀、挤压着他的内脏,他难受地弯下腰,喉咙里火辣辣的痛,依旧没办法止住停不下的咳。
  “少爷──”余桐飞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慌忙掏出口袋里的药,“您的药──”
  “……”无奈南原瑾全身僵硬,脸色发紫,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哪有余心听他的呼唤,这样的情况里喂他吞下药,只怕会被硬生生呛出来。
  难以压制的焦急在心底炸开,余桐飞握了握发麻的手指,他吞下瓶里的药,捏住南原瑾的下颌,接着凑向他的唇……
 

  若为君色(美强丑受)16

  温热的湿意袭来……
  南原瑾忘了呼吸,惊讶地瞪大眼。
  他有被吓到。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吓到了,突然有人这样的贴近自己,虽然是在喂药但他这样的举动太过大胆,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反应,只觉得……
  深进嘴里的舌尖……
  软软的。
  异常湿润。
  让他想占为己有,来不及深有体会,药丸的苦涩味在嘴里蔓延开,淹没住了那份湿润的味道,等余桐飞放开他,药丸已经流进身体里。
  慢慢的……
  一阵舒服的凉意侵进四肢百骸,昏眩感逐渐消失了,胸腔里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也得到了缓解,因为他的帮忙,他从黑暗的痛楚里活了过来。
  这样的想法产生出来时,南原瑾像被什么东西击中般,僵硬地杵在那一动不动,直到余桐飞的呼吸离开脸颊,还是没有恍过神来。
  “失礼了。”望着他怔愣的脸,余桐飞心平气和的道歉,他的行为可能会让他生气或者恶心,不过他现在停止了咳嗽,不会那么难受了。
  “你──”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南原瑾瞪着他,没想到他会平静到这种地步,以至于他没办法发火,如果他一再道歉或煞白脸跪下来,那他一定很火大。
  因为……
  他竟然如此排斥这样的行为,还自欺欺人的放肆,是在可怜他逼不得已才这样做,毕竟要是他出什么事,他这个下人也脱不了关系。
  这么去想。
  近距离看他,他的眼睛依旧深黑如夜,无波无澜,似乎并没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反而自己的狼狈与思索映在他的眼底。
  一阵咳嗽。
  南原瑾隐藏住自己的疲倦,声音冰冷地说,“不要站在这,我们回去。”回到房里,懒懒地躺在舒服的大床上,辗转发侧,脑子里都回荡着一个人的身影。
  这样的自己让他有些陌生。
  为了挥去脑里的身影,不停安慰自己只是太久没人亲近过他,以至于他都忘了那份感觉,而那是什么感觉他不懂,也不明白。
  于是。
  他决定依旧像往常一样对待余桐飞,甚至一再有意试探他的诚意,看他是伪装还是对自己别具用心,不过他真没见过这么沉静又隐忍的人。
  因为窝在房里,他的心情不好情绪时常起伏很大,前一刻风平浪静后一刻大发雷霆,朝着接近的余桐飞大吼,看他没有反应就拿东西砸他。
  以往那些丫鬟总会叽叽喳喳的跑去告状,要不就吓得不敢过来,再不就看着他直发抖,仿佛他是个妖魔怪兽,这态度让他心里一阵恼火。
  而余桐飞不但没一点惊惧……
  反而冷静的收拾善后,也没跟陈管事说,就这样傻傻的承受,也不知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或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第一次他被自己丢过去的花瓶,砸到额头,额头红红的,看起来就很痛的样子,他说没事连药都不擦,任由鲜血往下流。
  自此……
  他发火再没往他身上砸东西。
  第二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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