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蚂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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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赵队，你净抬举我，我哪有你聪明啊！”

赵民说：“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脑子有时确实比我灵。”

我说：“我那聪明是小聪明，你的聪明才是大聪明呢。”

赵民得意地笑了，我看出，他的笑是自然的。

回到我自己的办公室，高军对我说：“刚才，刘莎给你打了一个电话。”

“干什么？”

刘莎是局里团委书记。

“不知道，反正她找你。”高军问我：

“你和袁燕这两天约会了吗？”

“没有。”

“怎么呢？”

“刚认识，我不太好意思。”

高军笑了：“你别他妈的来这一套，你要是不同意，你赶快告诉我，我媳妇这两天还问呢。”

“她这么漂亮，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高军看着我说：“你小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我心里一惊，说：

“我要是有什么情况还能背着你吗？”

高军说：“苏岩，这个事儿，你得认真点！”

我说：“你放心吧！我你还不了解。”

我来到团委办公室。屋子里有几个人。刘莎对我说：

“我正要找你呢。”

“什么事儿？”

“没什么大事儿。你先坐会儿。”刘莎和其他几个警察说着什么慰问之类的事儿。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本《拘留》的小说。

过了一会儿，刘莎把工作安排完之后，让他们都走了。我对刘莎说：

“看你年纪轻轻的，说话真有水平。”

刘莎说：“我哪有你水平高啊！你最近都忙什么？”

我说：“天天搞案子。”

“你最近除了搞案子之外干没干别的？”

刘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问：

“干什么别的？”

刘莎说：“你老实坦白交代！”

我慢慢地想着，刘莎问我：“你认识袁燕吗？”

我说：“认识啊，怎么了？”

“不怎么的，她刚才到我儿来了，你猜她来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她来调查你来了。”

“她调查我干什么？”

“你瞪什么眼睛？人家调查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我问：“她是怎么调查的？”

“她很聪明，她没有直接问，她说和你还有高军在一起吃过饭什么的。但我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坦白交代，你和袁燕到底怎么回事？”

我笑着把高军给我介绍对象的事儿说了一遍。刘莎说：

“我告诉你，既然这样，你就和袁燕好好处处吧！”

“她这个人怎么样？八字没一撇，她就开始调查我来了。她这个人是不是挺复杂的。”

刘莎摇了摇头说：“她不复杂，她刚上班时间不长，挺会来事儿的。”

我说：“她能喜欢咱们当警察的吗？”

刘莎说：“她还真问这个来的了，她听别人说，警察都不太把握。”

我不高兴地说：“现在这个社会怎么都对警察这个态度，去他妈的吧！”

“你说话注意点。”刘莎的声音不是很严厉。

我说：“这太来气了。”

刘莎说：“有什么可来气的？就凭你张嘴就骂人，别人说你也应该。”

我笑了：“对对对，领导说的是。”

刘莎也笑了：“你态度还挺好呢！我可给你说了很多好话。”

“你都说什么了？”

“我说你，聪明有才，前途无量。”

我笑道：“我还前途无量呢，我现在眼前一片漆黑。”

刘莎知道我没有被提拔，心里有想法，她说：

“你不能灰心，没提拔就没提拔呗。你现在当务之急先把个人问题解决了，我跟你说，这个袁燕挺好的，她就是挺能挑的，我听说，有不少人给她介绍对象，净是高干子弟。”

我说：“那我没戏了。我爸爸和我妈妈生下来就是农民。”

5

我给孙红打电话，她问我：“你在哪儿呢？”

我说：“在大街上溜达呢。”

“你瞎溜达什么？”

我说：“你现在能出来吗？”

“干什么？”

“我想……我想你了。”

“我在整一个材料，整完还得一会儿。我们每个月一到这个时候就忙……玲玲，你把计算器递给我。”

“你说话不方便是不是？我想问你，你想我吗？”

“那当然了！”

“到我家来呀。”

“我看看吧，你先回去吧，完事儿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那我在家等你啊。”

我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家。一个小时后，孙红一进屋，我就抱住了她。她说：

“你怎么像狼似的？”

她才像狼似的，我抱她时，她就把手伸进了我的裤子里。我把孙红抱在沙发上，说：

“你看屋子是不是干净多了？”

“还行。”

我坐在她的身边，把头躺在了她的腿上。她抚摸着我的头发问：

“你是真想我了吗？”

我看着孙红白皙的脖子，说：

“你离开薛成得了。”

孙红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没法离开他。他家里对我帮助这么大……”

“不就是帮你安排了一个工作嘛。”

孙红没有吱声。

“你怎么不说话呢？”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孙红，我想和你结婚。”

“结婚？”孙红显得有点惊讶，她说：

“你想的有点太简单了！”她缓了一下口气说：“苏岩，你是不是和别人也爱把结婚挂在嘴边。”

我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孙红。她问：

“你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瞅着我。”

我再次躺在她的腿上，我说：“亲爱的，那咱们今后怎么办哪？”

“什么怎么办？这样不挺好嘛。”

“你是说咱们当情人？”

孙红点了点头。

我噘起嘴：“我不想当你情人，我想当你丈夫。”

孙红说：“我不能抛弃薛成，他挺可怜的。”

“有什么可怜的？”我认真地说：

“你要是看他可怜，我给他介绍一个女孩怎么样？”

孙红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想把你玩够的女人给他呀。”

下午，我的心情一直不好．直到袁燕给我打电话，我才高兴起来。我说：

“你好，袁燕。”

袁燕说：“你怎么知道是我给你打电话？”

“我看号码是你单位的号。”

袁燕挺感动：“你都记住了。”

“不是记住的，是背下来的。”

她的电话，让我心中的忧郁一扫而光。

袁燕说：“苏岩，星期天，我们同学结婚，你能给我出趟车吗？”

“一点问题都没有。”

“谢谢。”

我说：“我提个要求行吗？”

“你说吧。”

“今晚请你吃饭行吗？”

袁燕笑了。

团委在区政府的四楼。我提前十三分钟来到了区政府。我停下车，刚刚把那盘袁燕喜欢听的校园歌曲塞进音响里，就见到袁燕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微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两条好看的腿。我把车开到她的跟前，帮她打开车门。

袁燕温柔地说：

“你来这么早？”

“我才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我趴在窗户上看见你的车来了，就出来了。”

我说：“你撒谎，你保证在门口等着来的。”

袁燕的脸红了。我真想摸摸她的脸蛋。我说：

“小袁呀。”

“哎。”

“你晚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

去饭店的路上，袁燕和我解释她为什么要用我的车：

“本来我没想麻烦你，可我们单位就一台吉普车，这台吉普车还总出毛病。”

我说：“你不用解释了，不就用用车吗？一台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找几台。”

“不用了，一台就够了。”

“你不用客气，我们这些警察也没别的能耐，就是朋友多一点儿，找几个车一点儿都不费力。”

“不用，苏岩，一台就够了。”

我说：“小袁呀，我得给你提个意见啊。你怎么老管我叫苏岩苏岩呢，你得管我叫苏哥。”

袁燕笑道：“我才不管你叫呢！”

“你这样可就不对了，作为团的干部，你得有礼貌啊！”

袁燕抿着嘴笑。我问：

“和你去，你们同学要是问我是谁，我怎么回答他们？”

袁燕笑着说：“你就说是我弟弟。”

我温柔地说：“姐姐，那天我拉着你呗。”

袁燕笑道：“你可能还拉不上，我得给我们同学做傧相。”

“是嘛！那男傧相是谁呀？可别出什么事儿。”我收住话，袁燕继续抿着嘴笑。

我把车开到了一家服装店，我对袁燕说：

“咱俩下车去看看衣服。”

袁燕说：“这里都是女士服装。”我没有说话径直往里走，袁燕跟着我走了进来。服务员很热情，我和袁燕转了一圈，我指着一套黑色的连衣裙对袁燕说：

“你试试这件衣服。”

“我不试。”

“你穿上它肯定好看。”

袁燕说：“我不买，咱们走吧！”

我还想说什么，袁燕已经走出了服装店。我跟着她走了出来。

上车后，我对袁燕解释说：

“我没别的意思，我觉得你穿那套黑连衣裙能特别好看。你吧，皮肤白．穿黑的会显得你更白了。另外，你的身材这么好，这件我估计……”

“你别说了，我不能让你给我买衣服。”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给你买件衣服怕什么？”

“我怎么能让你买衣服呢？”

袁燕变得非常严肃。她不高兴了，过了一会儿，我诚恳地说：

“袁燕，我刚才可能做的不对，请你原谅我。我这个人可能是挺自私的，我寻思将来咱们弄不好就成一家人了，我现在给你买不就等于给咱们自己家买吗！”

袁燕笑了，她说：“谁跟你是一家人哪！”

“我说是万一，再说……”

袁燕说：“你别费心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我还想说什么，袁燕说：

“我不想打扮自己。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同学吧，她长得不怎么好看，这倒不是说我长得就好看，反正我们其他同学都说，我长得比她好看，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再穿得比新娘子还漂亮，不就麻烦了吗？”

·38·

第三章

1

昨晚是我值班，今天星期日该是赵民的班，我本以为他会准时来，没想到，他快八点了还没来。如果他不是队长，我早打电话骂他了。我给高军打电话，让他来替我一会儿。

高军说：“你先走吧。我马上过去。”

我说：“你快点儿，我拉袁燕去参加婚礼。”

高军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单位没人不行，你快点。”

“再快你得让我把衣服穿上啊。”

我开车来到袁燕家门口时，她正站在路边看表。

袁燕上车后，我对她歉意地说：

“咱们是不是有点去晚了？”

“没事儿。”

我以很快的速度行驶。袁燕说：

“苏岩，没事儿，咱们赶趟。”

我们来到新娘子家时，新娘子对袁燕嗔怪道：

“我的小宝宝，你怎么才来啊！”

我说：“都怨我都怨我，袁燕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让我把车刷干净点，我们去刷车去了，要不早来了。”

新娘子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说：

“你就是苏岩是不是？”

我点头道：“对，我就是苏岩。”

新娘子大大咧咧地说：“我们家袁燕可老实了，你可不能欺负她。”

“不能不能，你放心吧。”

袁燕岔开话题对新娘子说：“呀，你今天真漂亮！”

新娘子眉飞色舞地说：“漂亮什么呀。”

我问：“男傧相是谁呀？”

“是我爱人一个单位的。”新娘子笑道：“也不知道你能来啊，要是知道的话，就让你当男傧相了。”

我说：“现在让我当也不迟啊。”

袁燕笑眯眯地看着我，看起来，她也希望我当这个角色，新娘子面露难色。她说：

“那一会儿我和我爱人商量商量吧。”

我们这儿的结婚习俗是男方家到女方家来接媳妇时，女方家就把门锁上。新郎官得在门外敲门并大声喊：

“妈，开门！”

女方家轻易不会开门的，男方家就要齐声喊：“妈！快开门。”与此同时，还得不断地从门缝里塞红包，直到女方家满意为止。

有时，男方家为了省钱就使劲地敲门，敲门声在整个楼洞里都能听得见。女方家被逼无奈只好把门打开。

我对女方家说：“我刚才看你家门好像不太结实，我今天给你们把门吧！”

新娘子的母亲高兴地说：“那太好了。”

新郎官带着接亲的队伍来了之后，我威严地站在门口，并巧妙地把腰里的手枪露出来。我对他们说：

“你敲门时轻一点，老太太今天心脏不太好。”

新郎官瞅着我，戴着傧相花朵的一个小子问：

“你是谁？”

我大声地说：“我是派出所的，他们家花钱雇我来把门。”

接亲的人七嘴八舌地说：“他们怎么还把警察找来了。”

我对新郎说：

“你快喊妈呀！”

新郎宫说道：“预备……起。”这些人同时像狼一样叫道：

“妈呀，你快开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