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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幽灵客栈-第35章

小说: 幽灵客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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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不可能。”苏美把琴然从我的手中拉了过去,她摇着头说:“你疯了吧。”
  “听我说,你们现在可以一起回家去了,把在幽灵客栈发生的一切都忘记吧,你们没有下海游泳,水月也没有出事,这些都只是一个恶梦而已。现在台风已经过去了,恶梦自然也结束了,相信我吧。”
  “我们不会和她在一起的。”苏美颤抖着退到楼梯口说,“因为她已经死了,她根本不是一个活人。”
  说完,她们就惊慌失措地跑下了楼。
  我回头看着水月,她缓缓低下了头,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回到了房里。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也回到了房间里。水月静静地坐在床边,她的心情似乎更加沉重了,忽然柔声问道:“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她们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不,我没有朋友,从来都没有朋友。”
  她猛地摇了摇头,嘴里赌咒似地说。
  “也许是吧,至少她们现在已不是你的朋友了。”
  “她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我轻声地安慰着她:“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她们都已经疯了,只有我们还是清醒的。”
  “是的,人死了以后,总是清醒的。”
  “别说了。”
  水月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我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只感到胸口越来越闷,既然琴然和苏美都看到了,客栈里的人也都应该知道这件事了。那我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呢?不,我没办法解释。
  就这样一个下午过去了,我和水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出房门一步,宛如两个被囚禁的犯人,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夜幕终于降临,我知道他们在楼下等着我。水月答应我不会给任何人开门,于是离开了房间。
  果然不出所料,大堂里惨白的灯光照射着他们的脸,秋云也坐在餐桌边,只是没有见到清芬和小龙母子。我缓缓地坐在了高凡的身边,发现他的目光呆滞,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而琴然和苏美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我也沾上了某种邪气。我又看了看丁雨山和秋云,他们的目光都一样。
  是的,他们全都知道了,在这惨白的灯光下,这一圈人围坐在餐桌边,用着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我,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了末日审判。
  我不愿和他们说话,默默地低下头吃起了饭,在他们的注视下吃得干干净净。当我站起来想要离开时,丁雨山叫住了我:“周旋,请坐下和我们谈谈。”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是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要来讨论一下,如何来解决这件事。”
  我冷冷地回答:“行了,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也许明天我就会带着水月离开这里,我想我已经付过房钱了。”
  “周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不应该把她救回来的。”
  说话的是秋云,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我。
  “你们认为她是个祸害?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过比别人多一些忧郁而已。”我把目光转向了对面的琴然和苏美,“你们是她的朋友,你们应该知道的。”
  “不,从高中开始水月就总是梦游,她让我们感到害怕。这次来幽灵客栈,也是她首先提出来的,是她让我们陪着她来的,是她把我们带到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苏美接着琴然的话说:“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但绝对不会和死人一起走的。”
  “再说一遍,水月不是死人。当我在海滩上发现她的时候,她只是暂时地出现了医学上的‘假死’现象,后来很快又活了过来。”
  “你在把我们当白痴吧?”
  我猛的站了起来,离开了餐桌,走到了厨房里面,阿昌就等在这里,他明白我进来的意思,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晚餐。
  “阿昌,也许只有你能理解我。”说完,我接过他手里的饭盒,匆匆地跑上了楼梯。
  回到房间里,水月正在安静地等着我。我把晚餐放在了她面前,正在她吃晚饭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我和水月立刻紧张了起来,我们互相看着都不发出声音,但敲门声还在继续。我终于隔着门说话了:“谁?”
  “我是秋云。我能和你谈谈吗?我不进来,我们就在外面谈。”
  我回头看了看水月,她向我点了点头。于是,我打开了房门的一道缝,然后从门里挤了出去。
  秋云说:“我们到后面去谈谈。”
  她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有一盏昏暗的小灯,正好照亮了我们的脸。我问:“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
  “因为你的性格很像我丈夫———”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脸靠近了我说:“敏感、忧郁、富有艺术气质。但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可以失去理智不顾一切。”
  我冷冷地反问道:“可他为什么离开了你?”
  “因为,我并不是她所爱的人。”
  “那他爱的是谁?”
  “不,你不需要知道,你也不会相信。”
  她大口地喘息起来,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手比水月更加冰凉,她轻声地说:“为什么你宁可爱一个死去的人?”
  “你要干什么?”我被她吓坏了。
  “周旋,你还不明白吗?”她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那细细的指甲几乎嵌进了我的皮肤,让我感到一阵刺痛。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清芬的尖叫声。
  秋云的手立刻松了开来,我趁机从她身边跑走了。我飞快地跑到走廊里,只见清芬的房门敞开着,她跪在小龙的床前哭叫着。
  这时高凡冲进了房间,他拉起清芬的手问出了什么事。她抽泣着回答:“小龙快不行了。”
  我也走进了房间,伏在小龙的旁边看着他。这少年面如金纸,双眉紧紧扭在了一起,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小龙的呼吸似乎非常困难,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怪声。
  丁雨山也走进了房间,他看了一眼之后说:“有没有药?”
  清芬惊慌失措地说:“已经给他吃过了,过去他从来没有这样发过病。”
  “这好像不是肺病的样子啊。”
  丁雨山拧起了眉毛说,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令人窒息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清芬拉着高凡的衣服说,她已经手足无措了。
  这时候我说话了:“赶快把他送到西冷镇上的医院吧,现在就走,也许还来得及。”
  我刚要把小龙的身体抬起来,就听到他的喉咙里又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双手死死地捂住脖子,而双脚则在床的另一头乱蹬。我注意到他的表情异常痛苦,眼球都似乎要突出来了。
  忽然,我听到小龙似乎在轻声地说话,只是声音异常模糊。我立刻低下头,贴着他的嘴巴,终于听到了他的话:“来了……他们来了……我们都已经……已经死了……”
  我的心里一震,再起来看小龙,发现他已经翻白眼了,整张脸由苍白变得血红,喉咙里不停地发出怪音。清芬束手无策地哭叫起来,当我和丁雨山一起用力抬起小龙的时候,这少年已经口吐白沫了。
  终于,小龙彻底断气了,他捂住自己脖子的手渐渐地垂了下来,在咽喉处明显可以看到一圈紫红色的印痕,几乎磨破了脖子处的皮肤。
  我山面面相觑,颤抖着放下了小龙的身体。清芬哭喊着扑倒在儿子身上,拼命掐着儿子的人中,给儿子做人工呼吸,期望奇迹能够产生。
  然而,小龙的身体越来越凉了,不管他的母亲如何努力,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清芬呆呆地看着儿子,那是令人哀伤而可怕的沉默,只有母亲的泪水,滴滴嗒嗒地落到了小龙的脸上。我忽然注意到了高凡,目光呆滞的他忽然清醒了过来,眼睛也似乎也有泪水在滚动——那是歉疚的泪水。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回过头来说:“不,谁说人死不能复生?今天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叫水月的女孩已经活了过来。”
  丁雨山的脸色大变,他猛摇着头说:“不,那是一个错误,她终究是一个死人。”
  “我不管我的小龙到底是不是死了,只要他还能够动,还能够开口说话,还能够和我在一起——不论儿子活着还是死了,我都永远爱他。我要和小龙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高凡搂着清芬的肩膀说:“你要怎么做?”“既然,水月是被从海里捞上来以后再复活的。那么我们也把小龙放到海里去。等到第二天,我们再把他捞上来,他就一定会活过来的。”“不,死人复活会给我们带来灾祸!”清芬的眼眶已经完全变红了,那样子煞是可怕,她大声地说:“你们不要管我。”
  然后,她吃力地抱起了死去的儿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间。
  “你回来!”我们追了出去,但清芬的样子非常吓人,也许她会杀了任何敢于阻挡她的人。她艰难地走下了楼,推开了客栈的大门,走入了荒凉的原野中。
  没有人敢追出去,就连高凡的脚也软掉了,我倚在客栈的大门口,向茫茫的夜雨眺望而去,再也见不到清芬的影子了。
  “她疯了。”高凡嘴里喃喃地说。这时丁雨山关上了大门,转身盯着我说:“全都是因为水月,因为这个死去的人。她给幽灵客栈带来了死亡,小龙的死,还有清芬的发疯,全都是因为她!”
  “不,水月是无辜的。”我不愿再和他们说话了,转身跑上了楼梯。
  当我心情沉重地回到房间里时,却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水月不见了。我大声地叫着水月,却没有人回答我。
  我冲出了房门,先在走廊里转了一圈,然后又跑到了三楼,查看了每一个房间,没有发现水月的任何踪影。然后我跑到了底楼,正好看到了阿昌,我抓着他的肩膀问:“有没有看到水月?”
  阿昌茫然地摇了摇头,看来她并不在客栈中。我推开了客栈的大门,看着外面茫茫无边的雨夜,心就像铅一样沉。我回过头向阿昌要了一把伞,还有一盏带有玻璃罩子的煤油灯,便飞快地冲出了客栈。
  我沿着海岸向前边跑去,翻过了两道高岗和悬崖,一路上几乎是手脚并用,否则稍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忽然,昏黄的灯光里出现了一座坟墓,我又用煤油灯向四周照了照,才发现自己已身处于坟场之中了。我立刻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晚上进入墓地,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许多传说。我听说在夏天的夜里,坟地中常会冒出俗称的“鬼火”,其实也就是死人骨头里磷质的自燃现象。我战战兢兢地向前走去,煤油灯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残破的墓冢。突然,我被脚下一块石头绊了一脚,摔倒在了地上,浑身都沾上了雨水。
  半夜里倒在墓地里,这真是倒霉透顶了。当我刚要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在昏黄的煤油灯光下,照亮了一块水泥板的墓碑,墓碑上写着这样几个大字——“亡夫丁雨天之墓”
  在这行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妻秋云泣立”旁边还刻着立碑的时间,正好是三年前的夏天。
  不对啊,我记得秋云曾说过,他的丈夫丁雨天,也就是幽灵客栈真正的主人,已经在三年前离开了此地,独自外出旅行去了,而秋云每天都会跑到悬崖上,等待丈夫的归来。可是,丁雨天的坟墓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从墓碑来看,他死了已经有三年了。
  我不解地摇了摇头,又举起了煤油灯,继续快步向前走去。
  突然,昏暗的灯光里照出了一个鬼魅般的影子,我的心立刻紧张了起来,提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一张苍白的脸跳进了我的视线———水月!
  我大叫了一声,立刻快步地跑了上去。水月不知什么原因掉头就跑,但被我一把拉住了胳膊。然后,我把她拉回到了我的怀中,紧紧地搂着她说:“你要去哪儿?”
  水月的目光有些呆滞,她的浑身都湿透了,幽幽地说:“我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难道你是从坟墓里来的吗?”
  她怔怔地看着我,不再说话了。
  “为什么半夜里跑到墓地里?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们快点回去吧。”
  我轻轻地抹去了水月脸上的雨水,提着灯好不容易辨清了方向,便搂着她向幽灵客栈走去。我们在伞下不停地颤抖着,以彼此的体温互相取暖。在雨中艰难地走了很久,我们终于回到了幽灵客栈。在底楼的大堂里,我如释重负地放下了伞和煤油灯,紧紧地搂着水月的肩膀,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但我想这已经足够了。
  “去洗个澡吧。”我扶着她来到了浴室里,阿昌已经为我们准备好热水了。在水月进去洗澡的时候,我上楼去给她拿了一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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