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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铁血柔情泪-第99章

小说: 铁血柔情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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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奎一震,叫道:“我明白了,三少爷,您是打算让玲珑——”

他没说下去。

花三郎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韩奎脸色霎时间变得凝重而阴沉,皱着眉半天没说话。

花三郎道:“韩大哥,因为女儿是你的,所以我来征求你的同意,因为女儿是你的,我不愿意勉强。”

韩奎一听这话,象让针扎了一下似的,猛地跳了起来,叫道:“三少爷,您这什么话,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我们父女,这种事只能沾上边儿都是造化,何况是肩挑大任,这是韩家祖上有德,几辈子修来的,磕破头都求不到,我只怕玲珑那丫头年纪小,经验不够,坏了大事——”

“要是这样,韩大哥你就多虑了,什么都不说,单提一样,玲珑能混到刘贼身边去,甚得宠爱,这就够了,换个人,谁能?”

韩奎目光一凝:“三少爷,您认为玲珑行?”

“行,眼前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您不再考虑了?”

“韩大哥,我是经过三思之后才来的。”

韩奎一阵激动,旋即神色一肃,道:“三少爷,韩奎父女谢您的恩德。”

话落,他矮身就要拜下。

花三郎伸手架住:“韩大哥,该我拜谢你父女。”

韩奎着了急:“三少爷——”

“韩大哥,以咱们的渊源,彼此不须再客气,听我一句话,这件事,万一出一点差错,玲珑可就有杀身之险——”

韩奎猛为激动:“三少爷,为朝廷,为万民,我父女随时可死,但是我不愿意这样死,因为这样死是表示出了差错。”

花三郎暗暗感动,紧了紧握韩奎的手,道:

“别的我不再说什么了——”

“三少爷,您打算——”

“只你点了头,别的事就全是我的了。”

“三少爷,您总不能让我这个做爹的,还不如个闺女。”

“韩大哥,人多了并不好办事,不过我保证,只要有需要帮手的时候,我头一个找你。”

韩奎平静了一下自己:“好吧,三少爷,我等着,虽然不满意您这种答复,可是我也知道,事关重大,一时半会我是绝插不上手。”

“您能体谅就好,时间宝贵,我不多耽误了——”

“您这就上内行厂去?”

“不错,我这就见玲珑去。”

韩奎看了看花三郎,一点头道:“好吧,我不留您了,对您,什么叮嘱都是多余,不过我还是要告诉您,要见玲珑,并不那么容易。”

“我知道,我会见着她的,因为我必须见着她。”

花三郎走了。

韩奎没送出去,望着花三郎的背影,口中喃喃,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京城里上灯不久。

在这座繁华城市里,正是热闹时候。

可是内行厂里却寂静阴沉,生似,它不在这个城市里,不属于这个世界。

因为内行厂永远都是寂静、都是阴沉的。

不知道刘瑾在哪儿。

也不知道玲珑在哪儿。

能看见的人,只有番子、二档头、大档头。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有的在巡弋着,有的凝望不动。

不管是动,还是不动的,都透着煞气,懔人的煞气。

一条黑影,不,应该说是一缕轻烟,轻轻的滑进了内行厂。

没有人看见。

甚至没有人觉察。

一缕轻烟,谁能觉察。

的确,一缕淡淡的轻烟,在白天就不容易觉察,何况是夜里。

这缕轻烟,从寂静的夜色里轻轻飘过,飘过庭院,飘过长廊,飘过种过花的小径,然后,停在一间精美的小屋窗外。

如今,这间精美的小屋里,有两个侍婢模样的少女在,就在近门处静静的对立着。

小屋里的摆设豪华考究,而且还透着一阵阵醉人的幽香。

幽香来自墙角擦得发亮的一只金猊,正自腹中散发出淡白色的袅袅香烟。

牙床上,银钩双挂,纱帐低垂,看不见帐内翻红浪的棉被。

不过,床前矮凳上并没有绣花鞋,想必帐内还没有人儿睡着。

几上,一盏八宝琉璃灯,正透射着柔和而动人的光芒。

突然,一阵风吹开了窗儿两扇,吹得几上的八宝琉璃灯为之一暗。

两名侍婢忙地一护灯,一个去关窗。

殊不知灯一暗的当儿,那阵风更吹起了纱帐一角,一掀又落了下来。

两扇窗儿关上了,风儿静止了,灯光也由暗复明。

两名侍婢吁了一口气,又退回了原地。

柳柝响动,打出了二更。

先是一阵轻盈的步履声,继而一位妙龄盛装美姑娘带着两名侍婢模样的少女走了进来。

站在门内的两名侍婢施下礼去:“公主。”

妙龄美姑娘没答礼,也没说话,径直去到铜镜明亮的妆台前停住。

四名侍婢连忙侍候,卸装,宽衣,然后抬来了漆盆香汤。

侍候过沐浴,换上了一袭洁白晚装,柔和的灯光下看,越发象神化中人。

她轻轻的开了口:“你们去吧,我要睡了。”

“是。”

四名侍婢施礼恭应声中,她转身行向牙床,坐在床旁,将一双衬锦工绝的绣花鞋脱在矮漆凳上,露出一双洁白,美而圆润的玉足,掀帐抬腿,挪身上了床,纱帐又垂下了。

四名侍婢吹熄了几上的灯,悄悄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再看纱帐内,妙龄美姑娘坐着,让个人一手握着粉臂,一手捂着嘴。

门关上后,捂嘴的手也挪开了。

美姑娘瞪大了一双美目:“三少爷,您——”

如今,花三郎就在她身边,靠里坐着:“玲珑,我不得已,咱们出去谈。”

玲珑似乎惊魂未定,没动。

花三郎想走下床,可总不能从人家身上跨过去。

好在玲珑停了一下,还是挪身下了床。

花三郎忙跟了下去。

玲珑要去点灯。

花三郎忙拦住:“不能,玲珑。”

玲珑缩回了手,好在一边窗外有月色,一边窗外有灯光,屋内并不暗。

看了看花三郎,玲珑忽然羞红娇靥低下了头。

花三郎发现了,也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我闭着眼躲在帐子里,都快睡着了。”

快睡着了未必,闭上眼定是实情,因为花三郎不是那种人。

玲珑猛抬螓首,水汪汪的一双眸子直逼花三郎,很快地,娇靥上红晕退去,恢复了平静:“您干吗要这样见我?”

“我只有这样见你。”

玲珑轻轻地“呃”了一声。

“咱们坐下。”

花三郎、玲珑隔几而坐,接着,花三郎从头到尾把原由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玲珑惊得蹬大了一双美目:“真的,三少爷?”

“当然是真的。”

“这怎么会,这怎么会,三少爷,那您怎么办?”

花三郎把来意说了,最后道:“玲珑,我只有借重你,但是我不愿勉强你。”

玲珑眉梢猛地一扬:“恐怕您得勉强我,我不愿。”

花三郎一怔:“玲珑——”

“是呀。”玲珑口气冷冷的:“象我这么一个出身的女孩子家,什么都不懂,您要是不勉强,我哪会干那。”

花三郎听出她的话了:“玲珑,我说的是实话。”

“三少爷,我说的也是实话。”

“我见过你爹了,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我爹未必爱听。”

“当然,可是他没有跟我赌气。”

玲珑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气消了不少:“您既来找我,派我以重任,表示您知道我,就不该有后头那一句。”

“玲珑,我委你以重任,很可能,我也会送了你的命。”

“三少爷,我姓韩,我是我爹的女儿。”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你知道那地方吗?”

“知道,知道有那么个地方,可不是他自己告诉我的,更别提他会让我去了。”

“能打听出来吗?”

“不能也得能,是不是,三少爷。”

“好打听吗?”

“那是我的事,您就别管了。”

“不能不管,不能让他觉察。”

“我就那么笨吗?要真是那样,您也不会来找我了.”

“玲珑,别怪我,实在是事关重大。”

“我知道,我会全力以赴,只问,您要些什么。”

“玲珑,这样,你打听出所在来,其他的,让我来。”

“别抢我的功,三少爷,要就让我一个人干到底。”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好吧,玲珑,我就在内行厂附近,一有动静,我会立即驰援。”

“太远了,三少爷,我给您安排个地方,您就在内行厂里待着,一旦到了手,我也好尽快交给您。”

“那是最好不过,什么地方?”

“我房里这衣橱里。”

“衣橱?”花三郎一怔,转眼望衣橱,衣橱就在玲珑的床脚。

玲珑笑了笑:“您跟我来。”

她站起走了过去。

花三郎自然跟了过去。

打开衣橱的门,里头竟有夹层板,挪开夹层板,衣柜后竟有一条秘道。

花三郎看怔了。

“他的确很钟爱我,为我防着呢,万一有惊,从这儿躲进去,没有出路却能暂时保身。”

花三郎定过了神:“我真没想到——”

“您三餐吃喝,我亲自给您送,或许有时候会错过,得委屈您忍着点儿。”

“吃喝小事——”

“小事?人是铁,饭是钢,饿坏了您,您还能接应我?”

玲珑说的是理。

花三郎没说话。

玲珑关上了衣橱,两个人走回去坐下。

“还没告诉我,都是些什么?”

“重大的罪证,凡是重大的罪证,我都要。”

“好,我记下了。”

“玲珑,恐怕要快,项刚把你忘了,要一等他想起你,那就什么都完了。”

“我会尽快,最迟不超过三天,您看行吗?”

不行也得行。

花三郎点头道:“行。”

“我爹那边——”

“他也在等消息。”

“三少爷,一旦东西交到了您手里——”

“你不能再在这儿多待一刻,马上走,我送你走。”

玲珑忽一笑:“要我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他是朝廷及天下百姓心目中的贼,可是对我,还的确不错。”

花三郎惊声道:“玲珑——”

“不过,三少爷,到了那时候,我要是再不走,他就会要我的命了,您说是不是?”

花三郎暗吁一口气:“你知道就好。”

“我走,您送我走,那么您呢?”

“回家。”

“朝廷一定会对您——”

“功成身退,何必居功!”

玲珑目闪奇光,深深一瞥:“您永远是那么令人敬佩——”

话锋微顿,凝目接道:“您不会一个人回去吧。”

花三郎心里一跳:“不会,刚跟你说过,南宫玉跟肖嫱,在城外等我。”

玲珑缓缓道:“同样是人,上天对人却是那么不公平。”

花三郎心一紧,微整脸色:“玲珑——”

玲珑嫣然一笑:“三少爷,说句话,不知道您信不信。”

“什么话?”

“在城外等您的,是有两位,可是到时候跟您走的,只有—位。”

“你这话什么意思?又是说谁?”

“那位肖姑娘,论辈份,我该叫她一声姑娘。”

花三郎心头一阵跳动:“肖嫱怎么了?”

“以她的心性为人,有那么个遭遇,您想她能跟您走进华家大门吗?”

花三郎差点没跳起来:“玲珑,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跟听说他有密室一样,听说了,可却不够详尽。”

花三郎沉默了片刻:“她重情义,我欠她良多,说什么也要带她回去。”

“的确,欠人家的是该还,尤其是女儿家的情意。”

她显然另有所指。

“玲珑——”

小姑娘她滑溜的又把话岔开了:“您是一定要带她回去,可是不可能,我敢担保。”

花三郎目光微慍。

“我无意幸灾乐祸,我不敢,同是姑娘家,我也不忍,我乐于见神仙眷属,一修数好,我只是提醒您。”

花三郎心里不快没了:“我知道,谢谢你。”

玲珑忽然一笑:“三少爷,我忽发奇想。”

“什么?”

“要是我乘机勒索,说得难听叫勒索,在这节骨眼上跟您谈条件,我接受您交付的重任,事成以后,您也带我走,您怎么办?”

花三郎站了起来。

“您能不能先不动气。”

花三郎忍了忍:“玲珑,这是最正经不过的大事。”

“我说这事,也不小啊。”

花三郎猛转身。

“您还没说呢,您怎么办?”

“不可能,我不答应。”

“那……恐怕您就拿不到他的罪证了,恐怕您就要落个不忠不孝的罪名了。”

“未必,我自己想办法。”

“好,那您就自己想办法吧。”

“玲——珑!”

“怎么?”

“你真打算这样?”

“您看,我象跟您逗着玩儿的吗?”

花三郎不禁暗暗叫苦,他知道,玲珑不是不明大义、不懂事理的姑娘家,但是玲珑也是个极端任性的女孩子,眼前的情势,恐怕是非她不可,绝不能为一时之小不忍,置整个大明朝廷于不顾。

可是,他能答应她的要求么?

偏偏又是不能,而且是绝不能。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跟乱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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