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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潇然梦[完本]-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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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这才看到一直在我身后的哥哥,恍然道:“原来你就是他哥哥啊!现在没事了?”

    哥哥点了点头,正待说话。

    那胖乎乎的女孩忽然拿着本《环球》杂志从屋中横冲出来,举着杂志封面在哥哥面前,比了又比,嘴巴张大地可以塞下一只鸡蛋。

    忽然,她双眼发亮,大叫道:“真的是水冰烨!爸,他是水冰烨也!全球十佳青年……”

    女孩被哥哥冷冷的目光一瞥,顿时噤了声,乖乖躲到一边,眼中的崇拜之光却是有增无减。

    我忍不住好笑。只见哥哥对着已经呈呆滞状况的大叔又是一鞠躬,语调平淡却恭敬:“请问陆先生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当我的专署司机。当然,工资我会按公司的普通员工制度算给你,第一年四十万,以后每年按你的出勤递增。”

    “这是我的名片。”哥哥拿出烫金的名片,有这张名片的人,全上怀市也不超过十个,“请你务必考虑一下,三天内给我答复。多有打扰,我和妹妹先告辞了。”

    天和元年1261元年12月23日钥国边境浦沿游牧族。

    天气渐渐转凉,草原上的草和其他植物也逐渐枯萎了。草原上的游牧族人为了抵御寒冬,维持生计,开始加厚了游牧包,缝制了冬革皮衣,聚居在一起,希图平安度过这个看似比任何一年更来势汹汹的寒冬。

    草原上,有个梳了两角羊辫的小女孩和一个包着厚头巾的小男孩,正在草原上顶风前进。狂风不时吹皱他们衣衫,刮疼他们面颊,但他们却仍走得很稳。步伐中可以看出属于游牧居民独有的矫健和灵活。

    又走了一会,不时抬头探望的他们忽然眼睛一亮,只见一个孤零零矗立在远处的游牧包,已经离他们不足百米距离。

    “哑医生,哑医生,你在吗?”一到游牧包前,小女孩便急切地撩起包帘,探进头去。

    这个游牧包分为内外两层,外层是一个药房,里面摆放着所有刚采集来,以及已经处理完的药草。而内层则是一个简陋的卧室。

    “哥哥,哑医生不在吗?”小女孩不依地嘟起嘴,看了眼怀中特地暖了一路的糕点,脸露委屈之色。

    小男孩把手中的烧酒放在桌上,哼道:“老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就是麻烦。哑医生肯定是出去了,一会自然会回来。”

    “可是糕点会凉……”

    小女孩的声音一顿,因为游牧包的门帘被掀了起来,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微屈了身,踏入包中。微开的包帘带入满室的寒意,男孩和女孩忍不住打了个抖,望着刚进入游牧包中的戴面具少年,眼中却露出纯然的欣喜。

    “哑医生,这么冷的天你去哪了?”小女孩跑上前去,抓住少年的手,本想为他取暖,却发现那双摸上去比她家小绵羊毛皮更光滑的手,微微带温,竟反而让她浑身暖和起来。

    少年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摸了摸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目光望向看着他眼露崇拜光芒的小男孩,淡淡点了点头。

    “哑医生,这是我妈妈让我们拿给你的糕点和热酒。”小男孩快步走到少年面前,仰首看着他,双目黑水晶般清透闪亮,“哑医生,你上次交我的那几招好厉害,我三两下就把维尔他们打倒了。哑医生,你一个人住在这荒郊多孤单,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族里吧!”

    “是啊!是啊!”小女孩抬起红扑扑的脸一起望向少年,语带恳求,“哑医生,你就跟敏儿回族里去吧,这样以后敏儿要是再生病就不用怕了。可以跟哥哥一起去野外玩耍。”

    少年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眼中露出温柔的笑意,接过他们手中的食物,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样即将落雪的寒冬腊月,少年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只见他轻轻撩起衣摆坐下,正待招手让男孩和女孩过去,动作却忽然顿在了半空。

    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皱起,少年收回了晶莹如玉般的手,蒙蒙的黑眸,静静地带着点些微的寒意,望向游牧包门帘。

    不一会,门帘掀了起来,不比刚才,此刻一股凛冽的寒意及体而来,让包中的两个孩子齐齐缩起脖子,双齿打颤。

    “哑巴医生,给老子出来!”进来的人做军官打扮,满脸胡渣,双眼凶狠带着煞气,声音洪亮的整个游牧包都仿佛在震动,“快跟老子走!”

    少年抬起头,面具下的眉全然舒展,神色淡漠地望向来人。

    那个军官微微一愣,心下暗自惊愕自己竟然会被这少年清清淡淡,冷漠自持的态度给吓到了。他撇过头悻悻地吐出一口毯,再度嚷嚷道:“臭小子,看什么看,叫你快跟老子走听到没有,耽误了蒙将军的伤,老子让你们整个族的人陪葬!”

    “混蛋!你不要太……”少年一把扯住发彪的男孩,回头对他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随即转身略一颔首,率先提步向包外走去。

    冷风漫天的吹,少年信步走在十几个士兵中央,步伐不快不慢,神色淡淡地看了看天。心道:就要下雪了……

    还未想完,脸上裸露在外的肌肤感觉到冰凉的冷,少年微微一怔,看到飘洒的雪花由小而大,慢慢落下。少年忍不住好笑地摇了摇头,当真是……冬日游,似水云雪落满头!前方传来士兵们的对话声,少年轻松的表情滞了滞,回复初时的淡漠平静。

    “老蒋啊!你说这依国的士兵怎么会这么死心眼呢?他们的君主都抛下他们了,却还在拼了命抵抗。”

    “***你还真别说!昨天刚攻下的岳阳城,先不提那些士兵,单是那些百姓的抵抗,都让我们大军杀的胆寒了。老子以前攻打过多少国家啊!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一致对外的国家和不要命的百姓!”

    “唉!竹韵,你说如今太子率领的主力和尹**队虽然合力攻下了银川国,可是想想到时分利,我们钥国能占到多少好处。可别白白便宜了尹国那群兔崽子啊!”

    “星子,你们都把祁国那战想得太轻松了。”士兵中一个看起来略显文雅睿智的青年,沉声道,“你们以为祁王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吗?三月前那场战争,事实上,祁王的计谋当真已经是算无遗策了,只可惜依国的领军之人始终不够成熟,未能及时响应祁王的策略,将尹钥联军拦腰折断,否则,此刻几乎被全军覆没的,就不是祁国,而是我们尹钥两国了。”

    青年顿了顿,长叹一息,口气却有着淡淡的敬佩:“可是,就在如此绝境下,还是让祁王给找到了生路,更让他重重打击了尹钥联军三分。你们说,有谁会想到,他会把贴身守卫他的隐卫,以及三万天甲骑兵撤出去,星夜绕过淮河袭击尹钥辎重粮草呢?又有谁会想到,在那样的决战场上,他会为了蒙蔽太子和尹王,而让士兵升起双倍的炉灶,举起双倍的军旗,以至于我们直到粮草全然被毁时,还在欢呼胜利呢?”

    众人听那青年细细道来,眼中都露出恍然和恐惧之色,只觉这祁王果真是智计决断到了极点,实是不愧为天下最强大之国的君主。

    青年双眉紧皱,语气无奈,续道:“所以,如今尹钥两国联军虽攻入了祁国境内,只是粮草不足,这严冬腊月下霜寒的天气兵困马乏,战线却越拉越长,情况实在不乐观啊!”

    那个来押少年走的大汉狠狠踹了渐渐被雪花濡湿的光秃土地,骂咧咧道:“他***,现在蒙将军又在依国风游战场受了伤,也不知道这场仗何时才能打完!”

    “喂!臭哑巴,我说你走那么慢是不是想偷听我们说话啊?!”

    少年冷冷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一个哑巴医生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老子我……”

    “算了老蒋,”身边的士兵忙拉住他,劝慰道,“他一个哑巴就算听到了什么又能怎么样,何必跟他过不去呢?将军的伤还要等他去治呢!”

    “***,老子就是看不惯,他一个哑巴医生,装什么清高,还成天戴着个面具,有什么见不得人吗?”那被唤作老蒋的人双目一寒,忽然喝道,“喂!你不会是奸细吧?快把面具摘下来老子瞧瞧!”

    原本待要劝慰的众人听到此话不由心中一寒,各自暗思,若真是奸细,可不害了将军性命。于是都闭口不言,等着那少年自动摘下面具来。

    少年低垂着头,看着雪花擦过单薄的长衫一一落入土中,神色平静而宁和。直到老蒋的暴喝声传入耳中,周身的气氛终于慢慢凝固起来,少年在心底微叹过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

    他清冷却诡异地含着浅笑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老蒋身上。

    “看……看什么看?!”老蒋几步冲到他面前,手牢牢拽住刀柄,大喝道,“老子叫你——”

    声音,嘎然止在翩然飘落的雪花中,一抹淡淡的红,顺着老蒋灰黑的盔甲缓缓流淌,最终落入草木干枯的地底。

    血红色的光,仿佛带着优美而凄然的节奏,随着洋洒飘落的雪花,在风萧中翩然舞动。

    雪落,身停,而风不止。

    少年静静地立在风中,风扬起他如丝缎般丰厚光泽的长发,拂过他比雪更为晶莹清透的绝世面容,划过他比天空更蔚蓝悠远的深邃双眸,静静地,静静地……美轮美奂,风姿佼然。

    那个被叫做竹韵的青年,身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手中抓着一个被生生捏碎的银灰色面具,牢牢地望着那少年,竟是满脸的惊骇和无法置信。

    “蓝眸……绝世……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依国少……”青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地,生机断绝。可是,他的双目却仍旧大睁着,溢满惊恐,难以瞑目。

    少年神色淡漠地瞥了眼地上碎裂的面具,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根银色丝绳,将打斗中散落的长发束拢。随后又取出另一块完好无损的银灰色面具戴上,转身离去。

    20×1年5月3日上怀市。

    刚从图书馆回来,偌大的房子里面空荡荡的,漆黑一片,我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个时间,爸爸和哥哥应该都在啊!我贴上手掌,大门发出机械的指令声,随即缓缓打开。

    我推开客厅的门,想去取挂在墙上的开关遥控器。忽然心中一动,明显感觉到屋中有人,正待喝出声,却只听啪的一声,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射来。

    我眨了眨眼,有些呆怔地望着眼前三层的豪华大蛋糕,喃喃道:“今天谁生日?”

    离我最近的小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冰依,你不会连自己的生日也忘记了吧?”

    “诶?我?”我愣愣地看了眼哥哥,“今天5月3日了?”

    哥哥眼中微微闪过笑意,大步走到我面前:“冰儿,生日快乐。”

    原来,已经5月3日了,我扯出一个笑容,看向爸爸:“所以爸爸你就从医院跑出来了?刘叔同意的吗?”

    爸爸耸了耸肩,原本温雅俊逸的面容,如今因为刚治愈的疾病,而略显苍白瘦削,却丝毫无损他万事从容淡定的本性。

    爸爸扶了扶金边的眼镜,将精致的蜡烛一一插在蛋糕上,直到全部点亮了,他才满意地笑了笑,点起一根烟。

    两只手同时伸到他面前,哥哥冷冷地将那烟取走,扔掉。我则悻悻地瞪了他一眼,道:“爸,你忘了刘叔说过不许你抽烟吗?”

    爸爸笑得有些尴尬,随即扯我坐了下来。同时入座的还有哥哥身边的小雨,以及,我和哥哥的亲生父亲,水宇天泽。

    蛋糕很漂亮,我歪头看着上面用蓝色奶油喷写的水冰依三字,心里清楚那是爸爸的字迹。

    “冰依,快许个愿啊!”小雨兴奋地催促道。

    “许愿啊……”我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哥哥,笑笑,“什么愿都可以许吗?”

    爸爸定定地看了我良久,忽然扯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那个,黑暗中出现在我和哥哥面前的青年,戴着金丝的眼镜,带着温暖的笑容,向我们伸出手,阳光在他指尖流连。

    于是,我们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冰冷以后的温暖,什么……是黑暗以后的光明。

    “我希望……我可以离开,离开你们,离开这个世界。”我收回目光,柔柔地落在烛光闪烁的蛋糕上,柔柔地说出自己的愿望,“这就是我……十九岁生日的愿望。”

    烛液是泪,燃烧了本身,落入红尘的血泪。我静静地凝望着这满室的光华,满屋的温暖,无声地,却乞求离开。

    “傻瓜!”爸爸忽然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大手一伸,将我的头牢牢按在他怀中,声音倔强而温和,带着我无法想象的深切不舍和亲情,“早就在等你说这句话了!”

    我紧紧抱住爸爸因为手术过后而孱弱的身体,无声哭泣。爸爸,哥哥,小雨,水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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