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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悲歌一曲东林党-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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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杯酒助兴;当遇到不堪入目之文,他便舞一回剑,以抒发胸中郁闷。在他管辖范围内,凡是才学之士,譬如冯梦龙,都会受到选拔,无一遗漏。熊是湖北人,属于楚党,任督学御史期间,结识了宣党汤宾尹,汤因抢夺逼死秀才妻子一案,激起民愤,引发了一场诉讼。熊廷弼偏听偏信,竟杖杀了原告,后遭到弹劾被罢官。

  熊回到原籍湖北,过上了隐居的生活,一天,过去的门生冯梦龙(即后来创作《三言》的通俗文学家),从苏州老家乘船到江夏,来向熊廷弼求救。冯不久前把收集的山歌汇成诗集,取名《挂枝儿》,并把它刊印出版,因书中绝大部分内容是描写爱情的,颇受到一部分正统文人的攻击,称之“淫词###” ,就连冯的父兄也排斥他。冯处境狼狈,几乎不能容身于家乡,他知道熊廷弼原在江浙一带做督学,因此特地远道前来求老师设法。

  冯与熊已数年未见,今日突然造访,熊开口说:“海内盛传冯生《挂枝儿》曲,曾想过送一二册给老师拜读吗?”冯梦龙听了,以为老师怪罪自己不常来走动,便连忙道歉,没想到熊廷弼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后随口吟出一曲《挂枝儿&;#8226;泥人》 :“泥人儿,好似咱两个。捻一个你,塑一个我,看两下里如何将它来揉和了重新做,重捻一个你,重塑一个我,我身上有你,你身上有我。”冯梦龙见老师很喜欢自己的作品,心里轻松了许多。熊吟诵完毕,对冯说你的遭遇我已尽知,不必介意,眼下先用饭。……

  饭菜摆上来,冯梦龙一看,粗米少菜难以下咽,而老师却忘形大嚼。饭后,熊送给冯一个大冬瓜,并无多言。等冯梦龙回到苏州府常州县家中,才知老师                                                                                                                                       已派人送信给知县大人,替自己解了围。

  如今,熊廷弼被任命为辽东经略,即将率兵奔赴战场,此时他又想起了冯梦龙。冯十年来屡试不中,连个秀才都没能考取,自己何不拉他一把,把他召到军幕中,提携他以军功挣得一个前程,最终走上仕途之路。于是熊写信告知了冯梦龙,冯读后大喜,便跟随熊经略一同进了北京城。

  五

  熊廷弼进京不久,前线便传来开原陷落的消息,他立即上疏万历皇帝:“不守辽阳沈阳必不能保辽东,不恢复开原,必不能保辽沈。”把收复开原视作能否保住辽东北部的关键。此外,他针对方从哲速战速决的错误战法,提出了“以守为战”的方针。他还请求皇上不要轻信旁人的议论,而干扰前方作战,并且不要拖欠军饷。皇帝朱翊钧阅过他的奏章,就像暑天吃了一剂凉药,心里踏实了许多,此后便对熊另眼相看。尽管皇上自己患有头目眩晕的老病,其他大臣的奏章他可以不看,但熊廷弼日后的奏疏却件件批阅。

  熊廷弼带兵来到山海关,又得知了铁岭失陷。他深知开原、铁岭是沈阳与辽阳的北部门户,开、铁一失,辽阳便首当其冲。他心急如焚顾不上歇息,又率兵兼程东进。一路上只见逃难百姓络绎不绝,有的肩挑有的推车,有的扛着大包小包,携妻抱子迎面走过,脸上无不露出惶恐的神色。熊廷弼叫住一伙百姓询问,百姓七嘴八舌回答说,他们都是辽河以东的人,眼下到处传言,说金兵马上就要来攻占辽阳了,大家都担心辽阳守不住,所以都跑出城各自逃命了,熊廷弼听后,心中暗说“真是兵败如山倒啊!” 

  他一边催马前进,一边心中纳闷,怎么迎面驶来的一些马车中,居然坐着许多官吏或将士,他们不在前方守卫,为何往后方山海关方向逃跑,而且是一家子一家子的 ? 他正琢磨间,前方又驶过两辆官宦人家的车,坐在第一辆车上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将官;坐在第二辆车上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公子,熊廷弼看着眼熟,“这不是翰林院的小冯翰林吗 ?”熊在京任御史期间,曾见过这个冯铨,也耳闻了他不少###韵事。

  来人果然是翰林院检讨(官名,掌修国史)冯铨。冯与东林党的缪昌期同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又同入翰林院,二人却截然不同。这小冯翰林可是名声在外,因他年轻貌美,又喜欢修饰,常是足靴一尘不染,朝服整齐鲜亮,他常怀揣一面小镜,不时拿出来端详,顾影自怜,此人有几分口才,常在大庭广众中高谈阔论。熊廷弼在京时就看不上冯铨的作派,心里常说一个爷们男不男女不女的,毫无阳刚之气。今日见他出现在烽火连天的前线,深感诧异,便问:“小冯翰林,你不在京城享福,跑这战场上作什么?”

  冯铨一时语塞。他认识熊廷弼,知道他性格暴烈,不好相处,近来听说他被任命为辽东经略,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冯铨犹豫了片刻,然后吞吞吐吐的说:“我是来辽阳探亲的,来看望家父的。”说完用手一指前面车上的将官。

  熊廷弼心中一阵狐疑,看样子冯父是辽阳的守将,他不在城中防守,向京城方向后退什么,莫非他父子打算临阵出逃?……熊想到这里,立即换上一副严厉面孔,问冯铨:“令尊现居何职 ?”冯铨感到不妙,只得如实回答:“家父现任辽阳守备。”

  熊廷弼清楚“守备”是总兵之下的重要军职,这冯铨之父也算得上辽阳守军的头面人物,他怎敢弃职逃城 ?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报上令尊的姓名?”冯铨无奈,只的说出了“冯盛明”三个字。

  熊廷弼铁青着脸,回头对身后的亲兵大吼一声“把这临阵脱逃的冯盛明冯铨父子捆上,押回辽阳细审!”这时一脸晦气的冯铨,瞅了瞅被押到面前的父亲,父子俩交换了一下眼色,相对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熊廷弼进了辽阳城,看到街上店铺关门,行人稀少,人人面露惶恐不安神色,再看军队一无战心,士气不振;二是兵饷不足,粮食缺乏,士兵也常有逃亡。熊廷弼认为当务之急是加强辽阳城防。他指挥士卒在城外开掘了三道壕沟,每道宽三丈深二丈,并在沟中灌满河水,用来阻挡金兵攻城。为使辽阳城万无一失,熊还计划在城的西北东三个方向的壕沟外,再筑数百米大堤,作为守城的第一道防线。

  接着,为整肃军纪严明法度,熊廷弼在进城的第五天,开始公审萨尔浒及开原铁岭诸战中的逃将,将杜松部的逃将刘遇节、王捷斩首示众,将失陷铁岭弃城逃生的文鼎斩首示边,与此同时熊还上疏参劾总兵李如柏,将其罢官, 并诛杀了贪生怕死的将军陈伦。对临阵出逃的冯盛明,熊下令先押入死囚牢中,申报朝廷后听后处理;对协同出逃的冯铨,熊派人押解回京交刑部定罪,熊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对冯家父子的惩办,日后竟会招致杀身之祸?之后,熊亲自主持了抚顺、清河、开原、铁岭等地的祭奠,追悼死节将士,以慰民心。

  为了鼓舞士气,熊廷弼在校场集合了全体将士,备酒千坛杀牛数百,犒劳将士四天,熊自己则走遍各营,与总兵或将军歃血立誓,宣言誓死捍卫辽阳。

  此后,熊廷弼一方面督促士兵造战车治火器,积极备战,另一方面大兴屯垦,安抚流民数十万,让那些逃往外地的百姓回归原籍,重操农业。

  辽阳防务逐步走上正轨,熊廷弼决定出巡各地边关要塞,并勘察地形,以了解敌情。他与冯梦龙结伴,带领少量轻骑,从虎皮驿抵达沈阳,又连夜踏雪直奔抚顺城下,纵横千余里,令占领抚顺的金兵吃惊不小。大明总兵贺世贤颇为熊经略安全担心,可熊谈笑自若。熊的这次巡边壮了军胆扬了国威,也大大鼓舞了士气。返回辽阳后。熊迅速召开全军将士大会,正式把“坚守渐逼之策” ,作为抗击努尔哈赤金兵的战略方针。接着他给皇上上疏,指出:“今日制敌方案有三,即恢复、进剿、固守,应以固守为稳招。守正是为了战。”皇帝朱翊钧阅后十分赞同,用朱笔批道:防守既固,徐图恢复进剿。

  熊看到圣旨后,十分欣慰,便着手扩充兵力加强防守,先后募集了十八万人,并把他们分布在清河、抚顺、柴河、三岔口等要塞,他还亲自挑选了一批精锐,作为“游击” ,派遣他们不断地去骚扰敌方的耕牧,使抚顺守敌疲于奔命。

  经过一年的整饬,辽东的防务大有起色,城池坚固士气高涨,给养充足,军民团结,努尔哈赤探得大明守军严阵以待,主帅熊廷弼熟谙军事,便未敢轻举妄动。

  六

  正当边患稍宁,辽东防务日趋完备的时候,吏科右给事中姚宗文奉首辅方从哲之命,来辽东阅视军队。

  姚本是浙党骨干,原任户科给事,前不久回家料理丧事,事毕返朝准备补官,时逢齐浙二党失和,齐党亓诗教示意吏部尚书赵焕“晾一晾他再说” ,于是姚宗文空等数月,竟无人过问。一天他忽然想到了熟人熊廷弼。熊做御史时,与姚宗文及姚的老师御史刘国缙,同为言官往来密切,曾在一起攻击过东林,如今熊一跃成为守边大帅,又受到皇帝的青睐,自己何不转求于他,托熊向皇帝代请,使自己早日官复原职 ?姚宗文想得很美,便写信给身在辽阳的熊廷弼,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其实姚还不了解熊的为人。熊属于那种顶天立地万事不求人轻易不低头从不贿赂权贵的硬汉子。姚发现熊不肯帮忙,便转而向方首辅求助。方看在同党的面子上,与吏部赵尚书打了招呼,这样姚才被改任为吏科给事,从此姚便与熊反目成仇。

  姚宗文到了辽阳,秉方从哲之命多次责问熊廷弼,何时才出兵收复失地?每一次熊都以时机不成熟答之,并当面嘲笑姚和方都是白面书生,不懂兵法。姚心存怨恨,便去找正在军中以兵部主事身份赞画军务的老师刘国缙商议。刘原任御史,曾在孙丕扬主持的辛亥京察中被贬官,后因刘籍贯辽东,兵部便派他到前线做个参谋。刘曾大张旗鼓地招募辽地本土百姓当兵,共招来一万七千余人,结果半数逃走,熊廷弼很是生气,曾将此事报告朝廷,招致了刘国缙对熊心怀不满。……于是刘姚师徒一拍即合,打算以“无功靡费”的罪名参劾熊廷弼。

  就在这时发生了金兵侵占黄花岭事件。五月,努尔哈赤八旗劲旅突袭黄花岭,六月又攻占了王夫人屯,明守军损失了将士七百余人,本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姚宗文抓住此事大做文章,他在给皇帝写的奏疏中,诋毁熊“出关一年漫无定策。军马不训练,将领不部署,人心不亲附,致使国土日趋减少。”在疏中,姚还诬说熊按兵不动,健卒不是在抗御敌兵,而是开浚壕沟;战士不是在冲锋作战,而是在抬土筑堤。

  皇上读了姚的奏疏,颇感意外,他一向信任熊廷弼,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弹劾熊,于是便传旨,命熊经略据实上奏。熊得知是姚宗文掀起的风波,变得怒不可遏,他在“奉旨交代疏”中写道:萨尔浒战败后,方从哲姚宗文愀然禁口,不敢说一个“战”字,等到臣收拾残局才定,他们又哄然催战,鼓吹进兵速胜。他二人毕竟是矮人观戏,人云亦云,有何真见?熊还针对有人诬蔑自己胡乱花费了八百万军费,气愤地指出自去年八月至今,通共用银二百三十一万,说臣虚靡八百万,是从何谈起 ?熊廷弼还有些话没有写进奏疏中,譬如胜败是兵家常事,伤亡七八百人算个什么,当大将的就应该沉得住气,当皇帝的更无须大惊小怪,对金兵作战,讲究的就是持久战,出征前自己就对皇上讲过,勿轻信朝臣议论,看来是说了白说!……

  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熊廷弼的,是东林党人杨涟。杨虽说与熊都是湖北人,过去因熊是楚党,平素并无来往,不过喜好谈论军事的杨涟,对熊的“以守为战”“坚守渐逼”的方略甚感兴趣,并认为这是目前对抗金兵的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他看到方姚二人从不满,发展到有意中伤熊经略,便上疏皇帝说:“熊经略有能力抗金兵保孤城,且一年守御已见成效,万一经略离去,谁为皇上守此疆土 ?”  

  杨涟的上疏,对皇上多少有所触动。是啊,要是没有熊一年来的整顿边防,或许努尔哈赤早就兵临山海关啦,自己闹不好还得迁都?和杨镐比起来,熊廷弼算得上知己知彼会打仗的,他眼下就如同长城,替朕遮挡着来犯之敌,“熊廷弼是有功的!”皇上最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他把熊的“奉旨交代疏”放在了一边,没有再说什么,更无意批准熊的辞职请求。

  既然皇上没有撤换熊廷弼之意,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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