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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狐鬼与人间-第10章

小说: 狐鬼与人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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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颠倒衣裳(1)
在封建时代因男女七岁不同席,青年男女间极少有相见的机会。然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古来如此,相国小姐崔莺莺名花藏深闺,却因为佛殿相逢,邂逅了500年前的冤家。一见钟情的常用的模式,留仙也轻车熟路常常为之:《画壁》中的朱孝廉一见画上的仙女,便恍然凝想。耿去病一见青凤便狂热地追求。“少轻脱”的冯生一见辛十四娘,便立即求婚。有放生之德的安生夜入山谷,见美丽的少女花姑子,马上表示爱慕,强行接吻。常大用遇见“宫妆艳绝”的葛巾后害了相思病。孙子楚路遇阿宝,立时掉了魂儿。风流倜傥的青年男子遇见美似天仙的少女,马上不顾礼仪、不顾父母之命去狂热追求。年方及笄、姿容妙绝的少女也对倜傥潇洒的男儿毛遂自荐。《莲香》中的桑生独居,先有一位“倾国之姝”莲香夜来叩斋,自言“西家妓女”,息烛登床,绸缪备至。又有一风流秀曼的李女毛遂自荐。《红玉》中冯相如夜坐月下,美丽的邻女自墙上窥之,梯而过,共寝处。慧美韶秀的安大业深夜独坐,云萝公主扶美婢而来……在这类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中,形体美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如《莲香》中的李女魂附燕儿复活后,揽镜自照,大哭道:“当日形貌,颇堪自信,每见莲姊,犹增惭怍,今反若此,人也不如其鬼也!”
  聊斋中男女爱情的重要类型之一,是两性因外貌吸引一见钟情,而后“颠倒衣裳”。不一定要婚姻的形式,也不一定白首厮守。《荷花三娘子》中宗生与两位女性的关系就含有这种通脱的观念。《荷花三娘子》中写宗湘若秋日巡视田垄,见有男女野合,男子■然结带草草而去,宗见女子容貌娟好,欲近绸缪,又鄙恶桑间之乐,但女子的容貌深深吸引住了他:“乃略近拂拭曰:‘桑中之游乐乎?’女笑不语。宗近身启衣,肤腻如脂。于是挼莎上下几遍。女笑曰:‘腐秀才!要如何,便如何耳,狂探何为?’诘其姓氏,曰:‘春风一度,即别东西,何劳审究?岂将留名字作贞坊耶?’”宗湘若同狐女的关系,只能说是两性吸引,是“春风一度”的杯水主义,丝毫不言及婚娶。宗生同荷花三娘子的关系,也是出于宗生对荷花三娘子美貌的欣赏,两人不仅肌肤相亲,还生了儿子。即使如此,也不能永久地把两个人捆在婚姻绳索上。荷花三娘子在同宗生共同生活八年后,声言“夙业偿满,请告别也”。宗生挽留她,她说:“聚必有散,固是常也”,飘然而去。荷花三娘子同宗生的结合不依父母之命,同宗生的分离,也是她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完全违背了古代女子“嫁夫从夫”的观念。
  爱情突兀而来,突兀而去,使小说中的人物感受到了欢快和轻松,像茶余饭后的谈资,决不具备“终身大事”的严肃性。《双灯》中的世家子魏运旺夜卧酒楼,有一书生导一少女来,魏运旺见女楚楚若仙,甚喜爱,但惭怍不敢作游语。少女却大方得很,“遽近枕席,暖手于怀,魏始为之破颜,捋裤相嘲,遂与狎昵。”少女夜夜自投,半年后,突然在魏同妻子话窗间时,华妆坐墙头前来告别。少女给了魏生心荡神驰的爱情,为他的孤寂生活创造了柔情充溢的环境,却决不妨碍魏的夫妇关系,连做妾的要求都没有,飘然而来,飘然而去,不要求魏承担任何义务。蒲留仙尤其在神鬼妖梦的女主角身上用力,以她们扑朔迷离的身份,给男主角以神秘而新颖的感官享受,达到神秘与欢乐的结合。《汾州狐》中的朱某在灯下见容光艳绝的少女,心爱好,遽呼之来,此女因是狐女,没有一点儿封建仕女的羞涩,大大方方对答,二人款密,如琴瑟之好,然后,朋友一般地分手。《狐梦》中毕怡庵同狐女结婚,是由狐妇做主,可谓合父母之命,但因为乃白日做梦,当然没有任何法律约束,毕怡庵只消在梦境中冶游、享受。《画壁》中朱孝廉同画中仙女经历了插簪上头的正式婚姻仪式,但人神有别,朱飘然出画,那仙女从此便与他了无干系。《白于玉》中吴青庵进入天空,同紫衣仙女绸缪备至,后来,仙女给吴送儿子以承香火……美丽多情的女主角为男主角带来了欢乐,带来了幸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昙花一现的爱情也许是聊斋主人所艳羡的,这是梅妻鹤子的蒲秀才在设帐缙绅家时的美好想象。
  

一见钟情,颠倒衣裳(2)
自由放纵的爱可以同婚姻脱离,但仍要受一定的道德约束。《狐女》中写九江人伊兖,夜有狐女来共寝处,伊因之形体支离,其父母知伊与狐女有关,派人伴寝并使符咒,皆不能禁止狐女同伊欢爱,伊家便让其父与伊同寝。狐女说:“世俗符咒,何能制我。然俱有伦理,岂有对翁行淫者!”随便的男女关系也有廉耻,亦受道德束缚。
  自由爱情可以摆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存,却不能脱离“数”。荷花三娘子离宗生而去,是因为“夙业偿满”。仙女蕙芳同小贩马二混结婚四五年后。忽言:“我谪降人间十余载,因与子有缘,遂暂留止。今别矣。”云萝公主和蕙芳都因为定数,谪降人间与凡夫俗子成婚。《双灯》中的少女与魏运旺见面时,由女之兄偕来,说“舍妹与有前因,便合奉事”。伍秋月是女鬼,其父精于易数,在秋月生前便预言她不长寿,15岁秋月夭折,其父攒土为平地,立石于棺侧曰:“女秋月,葬无冢,三十年,嫁王鼎。”30年后18岁的王鼎果然来此,秋月与之梦中相见:“夜梦女郎,年可十四五,容华端妙,上床与合。”这对男女的邂逅连一见钟情的程式都没有,是直接按“数”而运行。男女之间是春风一度,还是永结盟好?皆决定于天意。《萧七》中的徐继长是临淄的一个小吏,路途薰醉,宿于一楼阁华丽所在,一叟将姿容绝俗的女儿萧七许配给他。徐得陇望蜀,与情态妖艳的萧家六姊相嘲戏,并“近接其吻”,“以手探袴,私处坟起。”徐为六姊神牵魂萦,萧七则说:“彼与君无宿分,缘止此耳。”徐不言,苦求萧七帮忙,萧七不得已帮二人约会,已经相携入室,裁缓襦结,忽然喊声震地,火光冲天,六姊消失,萧七也不见了。原来,徐继长同六姊命中注定仅有“一扪之缘”,同萧七命中注定八年聚合也已到期。“宿缘”的准确无误,一点儿也不含混。《冯木匠》写冯某独宿,有少女夜夜自投,冯精神渐减,知女为非人,延师镇驱无效。一夜,女艳妆来对冯曰:“世缘俱有定数,当来推不去,当去亦挽不住。今与子别矣。”从此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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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欲结合,闺房嬉戏(1)
一见钟情产生的两性感情向深度发展,单纯的性爱向高尚的意识交融发展,是情爱的快乐更多地向精神生活转化。
  《吕无病》中的女主角吕无病并不能使男性见色起意,她面黑多麻,衣服素朴。男主角孙麒独宿荒斋中,吕无病登门,也不曾像莲香对桑生毛遂自荐,只向孙麒要求做文婢,孙麒对这位又黑又丑的女人连纳为婢女都没兴趣,便用“纳婢亦需吉日”来敷衍她,还让吕无病查通书,以试验她是否识字,吕无病当即翻检得之,笑曰:“今日河魁不曾在房。”按《荆湖近事》李戴仁性迂腐,与妻子同住也需查通书,其妻有一夜盛装往见,李急取百忌历于灯下观看,大惊曰:“今夜河魁在房,不宜行事。”吕无病的话是对孙公子脉脉含情,又不是轻佻的挑逗,而是其文化气质的充分显露。孙麒收吕无病为文婢,吕以俛首承睫、殷勤臻至,赢得孙的好感,最后终于靠清如莲蕊的气息吸引孙与同衾。孙麒对吕无病的爱,已超越了外貌美的层次,成为对文人气质、温柔和性格的追求。
  《小谢》中两个女鬼同陶生是经历了生活中的大灾大难后才变化为爱情关系的。陶望三假姜部郎第读书,夜有两个天真美丽的女鬼来同他捣乱,一会儿以手捋髭,批颊颐,作小响,一会以纸条穿其耳,陶生明知鬼祟人而促寿,对两个女鬼敬而远之,先是开玩笑地声明:“房中纵送,我都不解,缠我无益。”后又用大道理劝导两个女鬼:“相对丽质,宁独无情;但阴冥之气,中人必死。不乐居者,行可耳;乐居者,安可耳。如果见爱,何必玷两佳人?如果见爱,何必死一狂生?”这番话仍然表明陶生不乐意同女鬼建立爱情关系。两个女鬼初次与陶生交往时,还是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她们无奇不有地憨跳,无所不至地娇嘻,也都不曾想同陶生成爱侣,她们在回答陶生问所由来时这样回答:“痴郎!尚敢一呈身,谁要汝问门第,作嫁娶耶?”两个可爱的小姑娘拜陶生为师学书学字,师事陶生,坐为抓背,卧为抓股,陶生满堂咿唔,设鬼帐也。此时,二女同陶生在纯洁的师生真情中,渐渐产生了新的情愫;小谢嘱陶生不要教秋容,秋容嘱陶生不教小谢,这是排他型性爱的萌动。后陶生陷入冤狱,二女为他奔走,小谢夜驰百里,被老棘刺脚心,痛彻骨髓,血殷凌波。秋容为黑判官抢去,逼充御媵。秋容不屈,被幽闭,陶生愤而声言,要将城隍像践踏为泥,判官不得不放回秋容。一男二女在同黑暗势力搏斗中感情弥深,爱情终于如火山般爆发,陶生毅然要求与女鬼同寝:“今日愿为卿死。”二女却执不可:“向受开导,颇知义理,何忍以爱君者杀君乎?”陶生因爱女鬼而愿为之死,女鬼因爱陶生而拒绝情爱,这是知己相逢的爱,是高于“色授”之上的“魂与”,《小谢》中陶生同二女的爱情一直没有多少“色”的成分。留仙始终极力写爱给人带来的个性陶冶,二女因为爱,由痴顽、憨跳变得温文尔雅,陶生因为爱,由刚直变得妩媚。
  《瑞云》中尤能说明情趣相投对外貌吸引的胜利。瑞云是杭州才艺无双的名妓,鸨母以十五金为其见客之价,富商贵胄纷纷登门,瑞云均以一茶、一弈、一画敷衍,待一见才子贺生,便主动提出要图一宵之聚,贺生贫穷,唯有真情可献知己,一宵之聚的用费却无处措置。瑞云择客日久,遇一异人在她额头用手指按了一下,随即变得连颧彻准尽黑,丑状若鬼,见者皆笑,从此门前冷落,车马绝迹,被鸨母贬为粗使丫头。此时,贺生毅然前来,愿赎作妇,变卖田产将瑞云买回家中,瑞云以为自己不配居正位,愿居妾媵,贺生曰:“人生所重者知己,卿盛时犹能知我,我岂以衰故忘卿哉!”贺生对瑞云不以色衰而爱弛,充分尊重瑞云人格,显出了“真情种”的精神。帮瑞云恢复容颜的异人和贺生说:“唯真才人为能多情,不以妍媸为念也。”
  由惊艳羡美到不以妍媸为念,是从两性吸引到灵魂相通的结果。《辛十四娘》中写人狐恋爱的故事:广平冯生路遇一容色娟好的少女,着红帔,带小奚奴,蹑露晓行。冯生即追入少女家中求婚,遭拒绝,后靠姨母鬼郡主的帮助,娶得红衣少女辛十四娘。此篇开始极写十四娘之美:她“振袖倾鬟,亭亭拈带”,娇美无比,她“刻莲瓣为高屐,实以香屑,蒙纱而步”,作意弄巧,窈窕可人。她见男性羞涩不安,庄重自爱。辛十四娘归冯生后,极力劝诫冯生远小人,戒轻薄,冯生不听良言,与豺狼之人楚公子往来且以此贾祸,辛十四娘訾之曰:“乡之儇子”,戒冯生闭户绝交游,勿浪饮。冯生终于为楚公子诬陷入狱,以误杀罪待决。辛十四娘施展神术,派狐女向皇帝申冤,冯生出狱。冯生同辛十四娘婚后的感情同婚前渐渐发生了变化,即由冯生的爱色转而为受辛十四娘美好品质的感化,冯生此时所爱的辛十四娘,不仅是她的美丽、更重要的是她的勤俭洒脱、见识高、志行洁。冯生入狱后,辛十四娘托媒购良家少女禄儿,本意为视尘俗厌苦,决意救冯生出狱后离去,以容华颇丽的禄儿为冯生伴侣。冯生出狱后,辛十四娘对冯生曰:“我已为君畜良偶,可从此别。”夜遣禄儿侍冯生,冯生不纳,朝视辛十四娘,容光顿减,月余,迅速衰老,黯黑如村妪,辛十四娘再次告别,且曰:“君自有佳侣,何用此鸠盘为?”冯生仍然不从,十四娘从此暴病绝饮食,冯生侍如父母……轻脱纵洒、好色猎艳的冯生,经过与辛十四娘的爱情生活,终于把对美色的迷恋转移到对美德的忠诚上,留仙篇首极力渲染辛十四娘之美,篇末尽力写辛十四娘之丑,美丑相形,考验冯生真情,美丑相较,协助冯生感情升华。冯生忠诚于黯黑衰老如村妪的辛十四娘,不接纳年方及笄、容貌出众的禄儿,这一选择,标志着爱情生活中灵魂的美胜过了容貌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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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欲结合,闺房嬉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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