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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天下归元-扶摇皇后(出版)-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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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留回音悠长,散在风中。
    也许,从她遇见她,从玄元山后山里那一拂,人生的万丈的深崖早已注定。
    因为一个她在乎而她已无心的男子,她们碰撞至今,然后,她落在中途,而她,吹干剑尖的血继续向前。
    世事如此空旷而又如此狭窄,容得下沧海之阔天涯之远,容不下狭隘的心机和阴私的算计。
    裴瑗躺在地上,觉得四周都起了风,悠悠的荡着,要将自己吹过西山去,又觉得极度的热里生出极度的冷,那冷似是初见他那一年的雪,一层层覆上眼眉,她冰凉的手牵在师博手里,怯怯看陌生的庭院,而梅花树前扫雪的俊秀少年回过头来,一笑如春日初融。
    他说:师妹,早。
    那年的她,看着他,忘记了回答。
    裴瑗微微的笑起来……怎么可以不回答呢?这一生的最后一次机会。
    她闭上眼,呢喃:
    “风大雪寒,师哥……保重。”——
    真武之争,落幕!
    不过是血泊里最惨烈的结果。
    战南成张了张嘴,几次都没能将那句恭喜说出口,一片静默里半晌战北恒才涩涩道:“无极,孟扶摇,胜!”
    看客们立即热闹起来,对着那些鲜血和尸体现出虚假的繁华和欢喜,很多人拥上来祝贺,隐约间战南成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什么宫庆功宴,那些不厌其烦张着的嘴和喷出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将孟扶摇淹没,她茫然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些混账在说些什么,吵得她头昏,还有,居然踏坏了她的鸭子!
    有人挤上来,牵过她的手,是勉强恢复过来的雅兰珠,她一一推开那些人,不管那些看客都是什么样的煊赫身份,毫不客气的嚷:“让让,我们要回家!”
    我们要回家。
    可家在哪里?
    孟扶摇就这样茫然着,漂浮着,被雅兰珠拉了出去,她隐约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温暖又疼痛的桂在她背后,丝丝缕缕不肯扯去,却也没有力气再去理会,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然后倒头睡一觉,也许在梦里还可以重温刚才看见的一切。
    人群让了开来,她们行到殿外,却依旧有人不知趣的拦在面前,月白绣莲的精致裙裾微微飘拂,静雅如莲。
    那朵莲花圣洁的道:“恭喜孟将军夺魁,本宫在此相谢当初相助之恩,并在磐都醉香居设薄宴以待,为孟将军……”
    “你可不可以闭嘴?”
    佛莲愕然失声,孟扶摇抬起头来,眼底全是血丝,她兔子似的看着她,硬是看出狼的眼神来,她咬牙,极度清晰的道:“烂莲花,求你,你去全世界人面前装纯都成,但是请不要装到我面前来,尤其是现在!你知不知道,我他妈的一看你装我就想吐?我今天吐的已经够多了!”
    佛莲如被锤击,白着脸色连连后退,拼命扶着柱子才让自己没倒下去,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你……你……”
    “我讨厌你,就这样,”孟扶摇直直走过去,撞开她的肩:“老子心情不好,活该你倒霉,说句脏话给你听。”
    她转头,和佛莲近在咫尺,她笑得白牙森森,在她耳侧低低道:“莫装B,装B被雷劈!莫装纯,装纯被人轮!”
    哈哈一笑,又笑出一口血,孟扶摇一抹嘴,舒展双臂大步出去,道:“痛快!”
    不管那朵莲花如何的抖成了雨打残荷,孟扶摇头也不回的一路出殿,过一重重宫门,在那些或羡慕或惊讶或嫉妒或意味深长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这为之流血拼命的修罗场,那一层层宫门在她面前缓缓开启,黄昏的日光被晚霞照得如同艳红锦毯,长长的甬道伸出去,一望无际铺开在她面前,那样的路终于踏在她脚下,她终于走到今天,她终于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老天玩笑的给了她一个附赠品,犹如玩具盒里跳出来的惊喜,弹到了她的心最痛处,痛得她满腔鲜血。
    出宫,跨上马,她道:“珠珠,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雅兰珠担忧的看着她,刚要拒绝,突然侧了侧身子,道:“你小心点。”
    孟扶摇点点头,一扬鞭,骏马飞驰,泼刺刺穿越人群,穿过天街小巷,穿过万家灯火,直驰旷野,向着最接近苍穹的方向。
    城门十里处,一处小小的山包,一弯溪水迢迢流过,夜色里粼光闪闪。
    她下马,痴痴的看着,记忆中老家也有这样一泊水,纯净清澈,小时候她常在里面摸鱼。
    夜风轻缓,飞花零落,这个凉薄的夜,谁会在烛光摇影里照亮迷失者的路,谁会用自己的体温来捂热迷失者寒冷的心事?
    身后突有人缓缓靠近,轻轻道:“扶摇,勇者不畏哭。”
    他声音轻而温柔,带着人生风霜里积淀而出的凝定不惊的醇和沉,只是今日这一语依旧带了感同身受的疼痛,仿佛温润的玉石裂了缝,折射出更为璀璨而温存的美。
    孟扶摇霍然转身。
    扑入那温暖的怀中。
    天煞雄主第十二章唇齿缠绵
    她扑在他怀中。
    此生里眼泪从未这般不值钱过,瀑布般的大股大股向外涌,瞬间湿了他肩头,那一片浅紫成了深紫,和小溪旁生着的紫色兰草一般的色泽。
    孟扶摇死死的埋在长孙无极怀里,将自己的眼泪鼻涕和鲜血毫不客气的蹭了他一肩,她呜呜噜噜的哭,要借着这人看来虚幻其实却无比真实的怀抱,将自己十八年来无处发泄的一腔积郁都泼洒出来。
    她哭:“她白发又多了……”,
    她哭:“好歹给她住到冬天了……”
    她哭:“我看见她生老人斑了……老人斑……”
    她哭:“看样子烈士是到手了,不然哪来的钱住院呢……”
    她哭:“胖子他们还算有良心,知道去陪她……”
    她哭:“一群傻帽,火锅,火锅她能吃吗?”
    她哭:“谁给她擦身洗澡呢?那群粗手笨脚的护士吗?她们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她那么自尊的,有些事……有些事谁帮她啊……”
    她哭:“她还在等我呢……”
    最后一句让长孙无极身子颤了颤,孟扶摇立即住口,她哭了一阵,心头的积郁如被水洗过,透出点月白天青的亮来,也隐约想起,有些事,还是不能痛快的说太多的。
    她那个回归的执念,此生难以对人言,对敌人,说出去不啻于自找麻烦;对朋友,还是找麻烦——长孙无极算是诸人中智慧最具,最通透大度思想开明的一个了,他懂得让她飞,懂得给她自由,然而就算他,也绝不可能愿意她飞出五洲大陆,飞出这个时空,永远的飞出他的生命。
    有些疼痛,只能自己背。
    孟扶摇举起袖子,擦擦眼泪,随即腿一软便往地上栽——她提着的一口气泄下来,再也没力气了。
    长孙无极一伸手拢住她,就势抱住她坐下来,坐在初夏的夜的草地上,抱着她,静静看这夜月朗风清。
    月弯如眉,浅浅一蹙,薄云如纸,透出那点玉白色的光来,身周流萤飞舞,溪流涂琮,紫草散着淡淡幽香,夜虫伏在草中不知疲倦的低鸣,音质脆而明亮,一声声玉槌般的敲击这夜的幽谧。
    旷野里风有些大,吹得人衣袂鼓荡,月光下两团影子粘合在一起,却又轮廓历历分明,属于他的和她的,一丝一毫也错不得,两个人这般相拥着看月光,都看得眼底潮湿,原来这般的深邃和广袤里,一个人或两个人,也不过是两颗石子,沉在岁月的深渊里,身周是永无止尽的遥远、寂寞、和荒芜。
    长孙无极的淡淡异香在这冷处反而越发浓了些,而远处不知道是哪家禅寺,传了悠远的钟声来,孟扶摇迷迷糊糊嗅着那样的香气,听着那清凉宏大的钟声,心底走马灯般的掠过那些前尘旧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迷离游走,恍虑间若有所悟,却又一片空无。
    听得长孙无极轻轻道:“扶摇。”
    孟扶摇轻轻“嗯?”了一声。
    “世人苦苦执念于得到,为此一路奔前,其实得到就在近处。”
    孟扶摇偏了偏头,反应有点迟钝的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扶摇,你可有执念?”
    孟扶摇老老实实的答:“有。”
    “我也有。”长孙无极仰起头,向月轻吁:“小时候,我希望母后不要总对着我叹气,让我觉得她从来不曾欢喜过我;少年时我想找到我可以保护的人,好让我觉得我还是被人需要的;再后来,我突然发觉,我所寻找的一直就在近处,而前方的路那么远,我希望能和她一起永远的走下去。”,
    孟扶摇默然,良久轻轻答:“有些路,是注定要一个人走的。”
    头顶上,那人长久的沉默着,于烟月溶溶中沉默出难言的孤清来,而四野空旷,远处花树被风吹过,落花如雪。
    孟扶摇闭着眼睛,只觉得心中似酸似苦,那点苦浸入内脏来,那样复杂的滋味,命运如此不肯温顺,如蹲伏在暗色里不愿被驯服的兽,她自己被咬得遍体鳞伤也就罢了,还无法避免得害得无辜的人也因此受伤。
    实在无颜再在长孙无极的温暖里贪恋下去,她挣了挣身子欲待起身,却被长孙无极更紧的抱住,她侧身去推他,长孙无极却突然趁势扳过她的肩。
    眼前光影一暗,他的唇已经温温凉凉的落下来。
    落在她的唇。
    缠绵。
    那般旖旎的唇齿滋味,明明只喝了茶,不知怎的带了几分馥郁而醉人的淡淡酒香,由一种柔软辗转向另一种柔软,由一种纠缠潜近另一种纠缠,他的吻是风是月是云是雾是一切造物中最纯净的自然,梦境般无声潜入,一寸寸将她的世界填补,她荒芜他就饱满,她干涸他就润泽,清洁如许却又浓厚如斯。
    仿佛与第一次温泉拥吻一般,他依旧如此深情幽婉,吸吮辗转间轻柔如花间词人笔下诗行,然而那吻却又渐渐生了力度,疼痛的,带着挫折和抑郁的力度,他似乎欲将这般的力度永久的覆上她的唇,好让她长远的记住属于他的味道和记忆,那些唇齿的相遇与邂逅,每一次都如电光相击,碰撞出无声的呻吟和颤栗,她因此喘息渐急,那喘息却又被他毫不容让的堵在了彼此契合的双唇间,他一点点的吻去她唇边未拭净的鲜血,再将那般咸甜的滋味与她共享。
    感觉到身下人的挣扎,他拢得更紧,相遇至今他放开了她太多次,放她由着心去飞,摇曳的翅尖如刀掠过心间,裂出血迹殷殷,今夜他却不想再放,便勉强她一回也罢!
    他不要这人生长亭短亭,不要这人生电急流光,如果终有一日心血化碧,他成为她被遗忘的时光,那还有这夜的带血的疼痛的吻,来记取这翻覆沧桑的一程。
    那样沉重而凶猛的吻,不再是素来优雅从容的长孙无极所有,却又真真实实的碾过孟扶摇的心,她闭着眼,终于放自己彻底的软下去,腰在他臂弯里不住后折,弯成垂柳一般的弧度,眼底的泪,却渐渐沁出,细流般无声落入长孙无极唇角,再被他含血吻去。
    四野花落如雪,夜来长风拨弦,溪流边青柳繁丝摇落,飘入更远沉静春山,月光自春山之巅掠过,在茸茸碧草间如水起伏,照亮跪坐相拥的人,照亮她颊上的泪和他唇间的血,照亮她在他怀轻轻颤栗,肩膊精致清瘦,如一只欲待飞起却又无奈牵绊的长空之鹤。
    这一吻漫长如此,这一吻短促如此。
    他终于放开她,将吻一路游移向光洁如玉的额,轻轻一触,随即抵着她的额,不动。
    两人呼吸相闻,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孟扶摇低低的喘息飘散在寂静的四野,脸色苍白中终于泛起欲醉的酡红,那般难得的眼波流动娇媚如春,难以比拟的艳光。
    长孙无极深深看她,低低道:“扶摇……你要我拿你怎生是好……”
    孟扶摇沉默着,良久笑了笑,道,“我发觉我们之间,连那句随缘都不能说,有些东西,从一开始,老天爷就没有给。”
    她颊上晕红渐去,眼神由迷乱恢复清亮,直起身,跪坐着慢慢整理自己乱了的发。
    是的,不能说,不能放纵,不能沉迷,如果从前,她还曾因为那些时空变幻现实阻碍,犹豫自己的坚持是否值得,产生过动摇之心,然而从今日开始,她再也不会折回前进的路。
    妈妈在等她。
    她最畏惧的十八年光阴,已经确定了不会再是隔开她和妈妈生死距离的障碍。
    那还有什么理由,阻止她奔回的路途?
    长孙无极缓缓放开手,那般无奈苍凉的手势,在虚空中轻轻一挽,却只挽了这夜露少许。
    对面的人儿,沉静而悍然,那沉静里是不容更改的决心,那悍然里是绝不犹豫的坚持。
    他默然的看着孟扶摇,看着自己的放手得来的苦果,那苦果只能咽在自己心底,那般梗梗的,堵在心的通道间。
    半晌他道:“扶摇,我亦不放手。”
    换得她一声悠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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