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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明朝好丈夫-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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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风翻身下马,当先按着锦春刀朝莳花馆走过去,老霍、陈泓宇、王司吏以及众校尉呼啦啦地跟上。
    这莳花馆门口的护卫见了,早有人进去通知东家,柳乘风还没有进去莳花馆,一个护卫便横手将柳乘风挡住,道:“且慢,我家东家……”
    柳乘风唰地一声拔出锦春刀,一刀劈过去,长刀在半空划过半弧,连皮带肉地斩在护卫的手上,这护卫话到一半,痛得发出一声低吼,随即瘫倒在地,痛得晕死过去。
    其余的几个护卫一下子手足无措了,一个个脸色苍白,看到这少年百户,一时间不知该将人拦住,还是放人进去。
    柳乘风将染血的锦春刀收回鞘中,看着那几个护卫,冷笑一声道:“锦衣卫办差,闲杂人等全部退散,谁敢阻挠,以谋反论处。来人,将这几个人全部拿下,待会儿带回百户所去。”
    有了柳乘风先动手,校尉们士气如虹,如潮水一般从柳乘风身后涌出来,一个个拔出长刀,大叫:“锦衣卫办差,将这些人拿下。”
    几个护卫连反抗的胆子都没了,被校尉们反剪住双手,用绳索绑成了粽子。
    其余的校尉已经提刀冲了进去,那莳花馆里立即传出一声声女人的惊呼和男人的怒喝。
    柳乘风踏着官靴进去,进了莳花馆的一楼厅,这儿的地下都铺了羊绒做的波斯地毯,虽是正午,可是四壁的纱灯却仍是冉冉摇曳,带着粉色光晕,将大厅照得通亮。
    上好的红楠木桌上已是一片狼藉,酒水、瓜果撒了一地,清倌人们发出尖锐的惊叫,公子哥们一个个怒斥:“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一群校尉也没什么顾忌,呼喝一声,把他们全部逼到墙角。
    周泰已是带着十几个护卫从二楼慢吞吞地走下来,他嘴角扬着一丝冷笑,今日打了个锦衣卫总旗,想不到还真有人给那总旗出头,这姓柳的百户真是疯了,也不打听打听莳花馆的背后都是谁,就敢像没头苍蝇般的冲进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过柳乘风的背景,周泰不是没有打听过,这人虽然棘手,倒也不必怕他,周泰大剌剌地下了楼,笑吟吟地走到柳乘风的跟前,先打量了柳乘风一眼,心里想:“果然没有猜错,这人是个没头苍蝇,年纪这么轻,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真以为凭着有人撑腰,就敢在这烟花胡同里胡闹?”
    “原来是柳百户,鄙人久仰百户大人……”
    砰……周泰话还没完,脸上还堆着笑,柳乘风已是一拳直接朝他的面门砸过来。
    这一下下手重到了极点,正中周泰的鼻梁,只听到骨肉拍击的脆响,等柳乘风将拳头收回的时候,周泰的整张脸已是被鼻血染红了。
    周泰一辈子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痛,立即捂着鼻子嘶嚎起来。
    “姓柳的,你不得好死,你敢打我……”
    “好……好……这笔帐…”
    柳乘风冷笑,道:“打的就是你。”罢抓住他的衣襟,左右开弓,十几个耳刮子煽下去,周泰痛得哀嚎几声,便晕死了过去。
    柳乘风大叫一声:“校尉何在?”
    有了柳乘风先动手,校尉们已是气势如虹,一齐大喝道:“在。”
    柳乘风道:“把这莳花馆砸了!将莳花馆里的东家、掌柜、伙计、护卫全部带回去细细拷问,本百户怀疑他们与乱党勾结,欲图不轨,丧心病狂到竟敢袭击天子亲军!”
    “遵命!”
    一声令下,整个莳花馆霎时鸡飞狗跳起来,校尉们踢烂屏风,捉拿这店中人等,砸掉那上好的灯架、瓷瓶儿,将桌椅掀翻,数十个人一起动手,顷刻之间,一楼已是一片狼藉,随后,陈泓宇便带着一队人冲上二楼,上头又传出一阵女子的惊呼,接着是稀里哗啦的声音。
    柳乘风搬来一个完好的椅子,大剌剌地坐在这一片狼藉的厅中,双目射出寒光,今日砸这莳花馆,就是要给烟花胡同里的各大妓馆们看看,敲山震虎、打草惊蛇,要玩,他柳乘风奉陪到底。
    这莳花馆外头,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少妓馆的东家纷纷赶过来,听到里头的动静,都是露出骇然之色,不过也有人不以为意的,低声与人议论道:“他们敢砸莳花馆,到时候人家给他们算起账来,莫是一个百户,就是千户也吃不消。早听新任的百户是个呆子,从前在街角摆字摊过活的,这样的人真是不知死活,今日让他痛快这么一回,待会儿就有乐子可瞧了。”
    正着,几个褐衫的汉子排众而出,为首的一个面色冷峻,大喝一声:“都让开,让开。”
    众人不禁看过去,已是不少人向那戴着管事戴圆帽的汉子拱手行礼了:“邓档头好……”也有人不明就里,悄悄问:“邓档头是谁?”
    “你连这都不知道,这是东厂的人来了。”
    正是议论纷纷的时候,邓档头已带着十几个褐衫番子跨刀进去。这里一向是东厂的地盘,现在锦衣卫突然杀出来闹事,早已引起了东厂的注意,只是谁都不曾想到,这姓柳的居然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这邓档头便是东厂派驻这里的地头蛇,一收到消息便感觉到事态严重,慌忙之下召集了十几个番子赶过来。
    “是谁敢砸莳花馆?”东厂办事,一向是蛮横无理,自有一番威势。邓档头进来时虽然看到了身穿钦赐飞鱼服的柳乘风,却还是大喝一声,将这楼中的校尉吓了一跳。
    柳乘风笑吟吟地坐在椅上,好像是专侯邓档头来一样,冷笑一声道:“是谁敢在本官面前喧哗!”
    邓档头看到一片狼藉的莳花馆,脸上的横肉一阵抽搐,心中已是勃然大怒,锦衣卫砸莳花馆,不啻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东厂的脸,动摇东厂的权威。
    邓档头踏着大步过去,冷冷地看着柳乘风,怒道:“原来是新上来的柳百户,咱们东厂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带着人到莳花馆来闹事,却是为了什么?”
    柳乘风依然冷笑道:“井水不犯河水?那么我问你,你是谁?”
    邓档头傲然道:“鄙人东厂档头邓通。”
    柳乘风笑得更冷:“一个档头是几品官?”
    邓档头呆了一下,档头在东厂无品无级,没有官职却有实权,相当于队长的级别,与锦衣卫的总旗也差不了太多了。更何况东厂大多数时候都凌驾于锦衣卫之上,所以一个档头,比之锦衣卫里的百户更有权势一些。
    柳乘风豁然而起,他这一站起来,边上已有二十多个校尉聚集起来,站在了他的身后,柳乘风一步步地走向邓档口,冷笑道:“本官是世袭百户,朝廷钦赐的正六品武官,你是什么东西,不入流的货色,也敢当着本官的面咆哮?还不跪下给本官磕头行礼?怎么?难道你要以下犯上吗?”(。。 )
第四十三章:跪下再和我话
    柳乘风一声怒喝,身后的校尉的胆气壮了起来,东厂的编制与锦衣卫不同,柳乘风这百户虽然权利上与档头差不多,可是好歹是朝廷认可的武官,而邓通虽然在东厂地位也是不,手握实权,可是偏偏只能算是个吏,与县衙门里的都头没有多少区别。 。。
    依大明的礼制,武官之间的等级尤其鲜明,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柳乘风这正六品武官与邓通之间地位悬殊,相差何止是一级?
    锵锵……众校尉纷纷将锦春刀抽出一半,大喝一声:“跪下!”
    邓通这一下傻眼了,跪又不是,不跪又不是,他哪里有柳乘风那样的口舌,能引经据典把周礼、礼记都搬出来?若是在平常,他见了锦衣卫千户都不必行跪礼,可是现在柳乘风这百户把国家的法度和规矩搬出来,一副你若是敢不跪下,老子就凭着这一条当场格杀你的架势。
    “疯了,疯了……都疯了……”邓通在心里咆哮,这个姓柳的,简直是个疯子。
    柳乘风朝他微微一笑,按着腰间长刀的手开始动作起来,慢悠悠地道:“王司吏在不在?我来问你,若是有人以下犯上,一个无品无级的吏竟敢对六品武官咆哮,该当何罪?”
    王司吏对柳乘风已有了几分敬畏之心,他和校尉们不同,毕竟是读书人,知道东厂的厉害,可是这时候只能苦笑以对,道:“回大人,杀无赦!”
    柳乘风的目光落在邓通身上,笑吟吟地道:“邓档头,他的话,你清楚了吗?”随即脸色板起来,道:“来人!”
    邓通真的被吓唬住了,碰到这么个呆子,也算他倒霉,人家既然敢来砸莳花馆,本就只能用不可理喻来形容,谁能保证这家伙不对自己下毒手?他双膝一软,万般不情愿地在柳乘风动作之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人东厂档头邓通见过百户大人。”
    柳乘风哂然一笑,得意洋洋地坐回椅子上,却不让邓通起来话,瞪了身边拥簇过来的校尉们一眼,道:“都愣着做什么?继续砸,不把这乱党的屋子砸了,如何向朝廷交代?王司吏,你去给我斟杯茶来。”
    校尉们咂舌,心里对柳乘风已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于是一哄而散,各自散开打砸去了。
    柳乘风则是悠悠然地坐着,等到王司吏送来了茶,才好整以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邓通,道:“邓档头方才和本大人什么来着?哦,是了,是本大人不该砸这莳花馆是吗?”
    人一跪下,所有的气势都化为了灰烬,人家居高临下地和你话,你便是再有威势、再有靠山也自觉地比别人矮了一截,邓通虽然心里愤恨,可是又怕这呆子发疯而不敢站起来,嘴唇都咬出血来,道:“这莳花馆乃是……”
    柳乘风冷冷地打断他道:“乃是什么?本大人管不了。本大人只知道这里有人竟敢袭击锦衣卫亲军,还敢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这些人已是乱党无疑了。怎么?你们东厂,你这一个档头,居然和这些乱党有关系?”
    柳乘风的话里头,摆明了是挖了个坑请邓通跳下去,若是,那么结交乱党四个字可不是好玩的。可要是摇头,人家要砸莳花馆,东厂又有什么借口干涉?邓通已被柳乘风整得七荤八素,纵是他铁口铜牙,这时候也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感觉。
    只听柳乘风继续道:“东厂的公公们都是天子的私奴,断子绝孙了的阉人,想必也不会和乱党有瓜葛。这么来,是你们这些下头的人私自结交乱党,图谋不轨是吗?哼,待会儿本大人将这些乱党全部拿去百户所拷问,若是确有其事,莫是东厂,便是擎到了内阁,本大人身为御下爪牙,也敢进去拿人,你还跪在这儿做什么?唱戏是吗?带着你的人给本大人滚出去!”
    邓通听了柳乘风的话,差点儿没有一口气提上来吐血而亡,先是骂自家的主子断子绝孙,之后又是攀咬东厂通贼,最后一句话更离谱,跪是他逼着跪,滚又是让挥手要滚,一个锦衣卫百户,这口气、这架子,当真比指挥使还要大几分,偏偏人家的话无懈可击,若内阁真有乱党,他当然可以去拿人,可是内阁又有谁是乱党?这不是废话吗?
    邓通最大的悲剧是,事情发生得太仓促,没有纠集到足够多的人手,若是带了三十、四十个人来,也不必怕这姓柳的,现在人都已经跪下了,想要翻盘已经不可能了。
    “哼,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邓某算是认栽了,还是走得干净,这莳花馆背后的人自然会出面收拾他。”邓通心里这般一想,便带着十几个番子灰溜溜地出去。
    整个莳花馆,已是被砸了个稀巴烂,除此之外,老霍等人还在一处库房里抄没了一万四千两纹银的赃款,各种金银首饰、字画美玉若干,柳乘风一声令下,命人压着二十多个乱党,才打道回府。
    这一趟打砸,百户所的校尉可算是扬眉吐气,锦衣卫至今,几个油水多的地方一直被东厂把持,东厂那边,更是将锦衣卫压得死死的,而现如今柳乘风一出手,那平素威风八面的档头便乖乖给百户大人磕头,这是何等威风?众人押着人犯走在大街上,都觉得满面红光,很是得意。
    唯一暗暗显露出担心的,却是那王司吏,王司吏偷偷追上在前头骑马的柳乘风,牵住柳乘风的马,一面走一面道:“大人……这一趟固然痛快,可是这一下不但得罪了东厂,连带着还得罪了户部钱粮主事,大人,这莳花馆的背后,就有那钱粮主事的身影,只怕……”
    六部最紧要的部门之中,除了吏部之外,还有一个户部。户部手掌天下钱粮,乃是朝廷的钱袋子,而户部钱粮主事,更是肥得流油的位置,能做户部钱粮主事的人,一定非同可。别看这主事品级不高,可是影响力却是巨大,否则早被环伺在四周垂涎已久的同僚们挤下去了。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柳乘风一个百户能惹得起的,若是人家情急之下要和你拼命,便是柳乘风的恩师王鳌也未必能将柳乘风保住。
    天子脚下的人,谁不知道这官儿虽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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