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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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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啸一愣这才记起来,康熙当日将熊赐履革职充军时候,是令熊家长子代替而去的,放他回来,对凌啸这超亲摄政王是个屁大的事而已,当即点头表示可以。孰不料那蔷妃猛然往公案这边冲了几步,在被侍卫们死死扯住之后。一口涎水啐过来,神经质地尖声讨伐,“你个杀千刀灭门绝户的家伙,我大伯他已经在冰天雪地被活活冻死了!你这狗贼,你能从阎王爷那里把他放回来吗?!”
  冻死了?
  凌啸一呆的时候,胤礽却已经早忍耐不住了,一脚踹在蔷妃的脚踝之上,踢得蔷妃砰一声摔趴在地上,顿时就痛得捂住肚子一顿抽搐,“真是个嚣张至极地犯妇,竟敢消遣我们摄政王殿下?师傅,你宅心仁厚,她却是在耍你呢!”
  曹寅和凌啸瞠目相对之时,胤礽却浑不在乎这种小儿科,摆出义愤填膺的模样,其实是掩饰自己想笑的冲动,对凌啸道,“师傅,依我看来,既然她这么不识相,宁可放弃你给她指出地阳光大道,也不肯招供,多半是因为,她的同党不是娘家人呢就是些熊家的故旧,最好是把熊家的男女老少全部抓来,一个个当着她的面酷刑伺候,看看她究竟能硬挺到什么时候!”
  不得不承认,理亲王地话很有道理,而蔷妃在剧痛中也忍不住被老二的办法惊呆了,可是凌啸却一下子变得心情大坏……蔷妃的这一摔绝对不轻,显然,胤礽地一脚已经让她漏了胎,殷红的血立刻就从蔷妃的下腹裤裙处流出,在她身下迅速漫成了一滩,对凌啸这家有五位孕妻的人来说,这血甚是刺眼。
  康熙流放的熊赐履长子被冻死了,谁知道是身体太差耐不住寒冷,还是不会做人没有上下打点?蔷妃却把账算到自己头上,这黑锅倒也罢了,可偏偏自己想要积德一下,蔷妃却不买账,而胤礽除了处理犯妇消遣自己的时候跋扈了一点外,又没有什么错处,一时间,郁闷得凌啸毫无半点兴致审下去了,怒道。
  “先命太医院马上给她产,胤礽你再去捉拿熊家之人,记住,已经六,大的胎儿倘使能救活,你不可再擅作主张,皇阿玛就在乾清宫,你去请示。现在开始,本王和你掉换职差,内廷审讯就交给你,有结果了到刑部来禀报!”
  虽说刑狱执法之事是秋风肃杀,不该有任何的宅心仁厚,可“积德”不成的凌啸,再也不愿意在紫禁城厮混了。宫外环节,有地是他可以寻根探底大做文章的线索,他才懒得管胤礽找不找得到苦练凝血壮去了的康熙呢,带着扈从一出东华门,便打马向刑部部而去。
  巍峨的刑部衙门,关押着三百多名被胤礽以各种名义逮捕的官员,几个来严刑拷打和峻法施惩,虽是没有能最终破案,效果也不能说没有,但至少让刑部成了北京官场谈“二”色变的地方,因为如今的废太子,已经是绝情绝欲,油盐不浸了!
  理亲王的不近人情,也让那门前大街附近的茶楼酒肆,热闹得生意兴隆更甚。犯官们的家人仆佣、亲朋好友、同窗同年,多得是在此就近打探消息的、设法寻找门路的,苦苦等候探监机会,送衣物和打点狱弈的,几月来人潮涌动,络绎不绝,俨然直追天桥和八大胡同的人气。就是这种藏不住消息的所在,龙起卷地风而来的超亲王,一出现在刑部的门口,立刻就让那些苦思营救犯官办法的人们有了谈论的焦点是流毒亲王入驻刑部啦?!这是福是祸啊?!不会更狠一些吧?!
  凌啸当然无暇去顾及外人的福祸揣测的,他在刑部大堂上一坐定,也不询问侍侯在侧的刑部侍郎秦空贼,而是悉心查看胤礽几个月来的有关查案卷宗。孰不料,一看之下,气得他是直跌脚-唉,老二太没有章法了,查案是个讲究实务的大学问,决不是当太子的经历就可以想当然的,从他的卷宗上来看,凌啸竟然是看不到半点的有的放矢之处,难怪久查无功的!
  从审案查案的人员来看,是应该多用经验丰富的刀笔老吏,可却一定要注意保密啊,胤礽一味依托刑部各司原有司官体系,这些官员也是官场中人,和被查对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有个有价值的线索,恐怕早就被泄漏出去了……蠢啊,你就不知道调集各地的刑狱名手前来办差吗?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调查,最后又全不了了之地陷入死胡同,凌啸越看越恼火,大恨胤礽只晓得“耍酷”,白白浪费了时间。耐着性子直看到了掌灯时分,他便再也没有精神忍受卷宗中一会儿希望一会儿失望了,啪地合上卷宗,怒喝一声,“秦大人!”
  一旁侍立良久的侍郎秦空贼,被凌啸的怒气吓了一跳,手心捏了汗,赶紧答应一声,“臣在!王爷有何吩咐?”
  凌啸缓了怒容正色说道,“秦大人,你的名字叫得好啊,清空贼,嗯,不错,是个国家最高法司官员应该追求的志向。”
  这一下子挠到了秦空贼的痒处,立刻笑颜浮现,刚要谦虚表忠几下,不料凌啸忽地玉蜂一转,随便指出了犯官名册上的五个官员名字,笑道,“秦大人是康熙十八年的进士,一向就在京城任职于部院,想必对京师官场还是很熟的!这什么殷大人、阳大人卜大人,丁大人的,看得出,这五个官员是理亲王审得最用心的,光提就达到二三十次之多……呵呵,你秦大人能否就事论事坦诚地告诉我,他们派系主子分别都是谁?”
  超亲王问这个,秦空贼耍不得花枪,也不敢不奉承,一下子就傻眼了,总主子不是八爷还能是谁?不过,秦空贼也知道凌啸要的答案定然不是八阿哥,谁都知道所谓的八爷党其实是大杂烩,内部一样派系多得很呢!舔了舔有些发枯的嘴唇,秦空贼干巴巴地说道,“若是论他们的科甲房师呢,是分属原上书房大臣李光地李相和咱们尚书王渔洋大人,不过,他们平日里在部院中的*山,则是吏部侍郎单雄幸单大人和户部侍郎穆林穆大人。”
  凌啸听了之后笑了,秦空贼立刻就放心了,可他很快就发现,王爷的嘎嘎笑声有些不良,正愕然,就只听凌啸拍着他的肩膀,轻飘飘说道,“既然如此,一事不烦二主,你带上人手去把这两位大人抓来吃牢饭吧!”
  不是吧,您说得随随便便就要抓正二品大员?
  秦空贼大骇直往后退,甚是反感凌啸说得如此轻飘,真想把凌啸暴打一顿……您毒亲王的刀面阔,不是二品的大员不够格您砍,这点我不反对,甚至你草菅人民也可以,但千万不要让我来当这恶人啊!这大堂上官员如此之多,消息传出去,那单雄幸和穆林一系还不把自己恨死啊?!
  第五百一十五章 啥也不用唠,就是一顿拷,拷了还不放,俺就这么狂!
  三月初夜晚的这道超亲王均令,甫一发出,立刻就在整个京师引发了轩然大波。
  午夜之前的两个时辰,大批全副武装的刑部督捕司和顺天府的衙役,以及九门提督衙门刀枪齐整的兵丁,在刑部侍郎秦空贼的指挥之下,冲入了单雄幸和穆林的府邸,不问嫌疑的三七二十一,也不说出个罪行的子丑丁卯,仅仅是照着凌啸原话的“请吃牢饭”一宣布,便将正朝服在身的两名二品小冢宰小司农五花大绑起来,条封其家宅府邸不说,并绳系其全家男女丁属,在繁华的夜色街道上招摇过市。
  一时间,阖城官民,倏然震动。
  回来仅仅两天的流毒亲王铁腕出击了-还没有任命为总理事务王大臣的凌啸,撑死就顶多副总理级别,却在没有圣旨的授权下逮捕了副部级高官!不管是亲眼在街上目睹的,还是道听旁说得知此的,全都被这消息所惊呆了。除了当年的鳌拜以外,整个大清朝开国以来,就连不可一世的庄亲王多尔衮也不敢无?逮捕二品大员呢,上至当朝宿老,下至黎民百姓,已经有三十年未尝见过大员朝服捆绑示街了!
  闻讯兴奋而又春骚无比的人们,如何能睡得过这漫漫其长的八卦之夜?于是乎,酒楼无论高中低档,茶肆不分豪俭舒陋,一律茶酒回灯重营业,直把子时当作新的黎明,炸炸然的高谈阔论之中,已是有个怪论,不翼而飞。无足而走。
  “咱们皇上辛辛苦苦整顿一整年,好不容易才使得官场恢复和谐了,难道……难道就是为了让超亲王回来接着毒它个东倒西歪不成?如果是,这爷俩个也太变态了吧?而如果不是窜通好了的。那……那么超亲王的胆子,还真是不把牛B当兽用地吗?!”
  或许,人生真的是苦多乐少,八卦的最高境界,多半不在结果和真相,而是在于打听、分析、篡改、传播、再打听等一系列周而复始的过程之中,所以官民们地八卦热情,可以持续到通宵达旦的地步。但当事人凌啸却没有这种熬夜的精神,他才懒得去管自己丢出的重磅炸弹何等震人心魄,困得要死。是凌啸也不连夜突的最好借口,把卷宗一扔,他自己就像没事人一样地回府睡觉去了。他这一觉。睡得是香喷喷黑甜甜,可凌啸却并不知道,这一晚上后半夜的三个时辰,天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睡好呢是超亲摄政王即将大挥屠刀凌虐仕林的消息传出,那可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大多是政治上边缘化的人物,你也不能说他们喜得没有道理。
  官场,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地兵。一个萝卜一个坑,永远是供小于求,新陈代谢的铁律一样适合人事变动,这就是官场为什么有“倾轧”的根由!老一辈地不被凌啸这等毒药给代谢掉,新一代又如何冒尖晋升?而一年前雍正倒台后的戊寅之变后,多少曾经*近雍正的人悲凉落马,多少新进之人飞黄腾达,这就是实例,而且是记忆犹新的实例。由不得那些事不关己的人,不心存美好憧憬,为凌啸声援呐喊擂鼓助威呢……尽管这种声援对凌啸毫无用处!
  可是,在整个政治朝局地核心层之中,大多数人是忧急交加,一片愁云惨雾……和泄密案有牵涉的,科举改革上不赞同的,家中有亲朋好友正受毒药威胁地,都不必说他们的惴惴不安和切齿痛恨了,仅仅只说行事小心恭谨、政见中庸平和、一心只想跟随康熙的张廷玉,这后半夜就过得让他够呛!
  戌时方才从大内回到府中的他,先是被家人的快马禀报打断了上床睡眠,没等他惊开的嘴巴合上,紧接着就是几十名父亲张英的门生故吏涌上门来,可还没有让他来得及抚慰这些惊弓之鸟,那单穆两家的姻亲眷属就哭上门来。不敢去寅夜敲击登闻鼓申冤,也不敢去刑部评理的他们,不赶来找当场宰相还找谁去?至少,什么事都要从最坏做打算,在他们看来,张廷玉此人地“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相比于老宰相陈停经老奸巨猾的官话,恐怕更能得知事态真正的严重程度呢!
  张廷玉这一次却岂止是默然,他苦笑了,他自己都猜不出事情严重到什么地步呢!
  张府管家也被这种闹哄哄的情况弄得心烦无比,时刻盯着自己的二公子呢,一看张廷玉愣了半天去端起茶杯,立刻就高声唱道“端茶送客”,将那些人赶走了事。清净下来之后,张廷玉的眼睛是铜铃般大,心神不宁得一丝睡意也无,索性去求见早已经睡下了的老父亲张英,倒不是为求什么解惑,而是他实在发现自己改要找人倾诉一下心中的郁闷之情。
  已经致仕的大学士张英,没有佟国维的那种文武都能来一下的庞杂,也没有明珠宰相那样老谋奸诈,他是个正规的汉族读书人,尽管发出了桐城派的先声,却也没有后世弟子方苞、姚鼐那样的外家理学之累,或者说,他是典型的明朝王阳明违心学说的内修者,一切唯求心中平和。
  看见最出色的儿子半夜三更来找自己倾诉,张英甚是恬淡地笑了,“衡臣啊,且喝茶。你说你如今是骑虎难下,心中既不认同皇上和凌王的政见,却又想要追随他们建功立业,为此,你不惜出卖与背叛了自己一切政治上的信仰,只当一个他们用得上的人,可如今你忽地发现,革新的主将凌啸却一味只知道狂歌猛进,不是一个长于和谐致祥、隐忍图强的人,是这样吗?老夫没有停错吧?”
  见老父亲能把自己宣泄之言全都去掉,一语道尽心底真情,张廷玉顿感贴切至极。连忙恭谨地点点头,悲观地叹道,“父亲大人,的确是这样。超亲王还是太过于年少气盛。不是宰相之才,何以能立于泰山之腰,调和九州以改弦更张?唉,我这真是一步……”
  “痴儿汝错矣!”
  张英无言地一笑,便止住了儿子又要宣泄的话头,晃着头缓缓道,“谁说只有具备宰相之才,方能革弊扬善、鼎新中旺地?呵呵,那些成功的,是王安石吗?是张居正吗?王安石和张居正碰到了什么样的君主。你可以想想,一个志高却短命,一个长命却短志!而反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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