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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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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乱,被康熙的一声咳嗽给镇了下来。康熙还是很能听意见的人,示意李德全重申朝仪之后,却和凌啸一样,抱定了看戏的心思,命八阿哥主持听奏。
  大殿上很快就恢复了秩序,礼部、吏部、理藩院、都察院、翰林院、国史馆、编修处这些凡是需要舞文弄墨的衙司自不必言。连工部、刑部、大理寺、太常寺、内务府和詹事府这样地部门,都有官员站出来,抱着货卖帝王家地心思,将满腹的美芹高见一一在殿上当众道出。
  凌啸听着他们林林总总的高论,大呼今天长见识了。
  众官员都不是傻瓜,全都避开了五台山之行的禁忌。把所有的屎罐子都往马齐和雍正地头上扣去,什么“偷换遗诏在前、行刺皇帝在后”的说辞,大同小异,也是情理之中,因为这是他们做文章的根本,不把雍正即位的合理性给先否定掉,康熙的复辟就无异于谋反了。成王败寇,即使偶尔颠倒下黑白,本是凌啸无可厚非的,因为凌啸也不愿意背上造反首逆的名声。可是官员们推行这种正当性的手段。就实在令凌啸不敢芶同!
  他们的话虽隐晦,可凌啸分明就闻到了血腥之味!而这血腥味,在詹事府太子洗马申信望这里,诚可谓是集大成者。
  拜凌啸所赐,这个随驾太湖的官员。一回京就被囚禁在夹蜂道天牢,雍正伪朝地官职自然是与他无关的,说起话来,竟是直指竞争者们多多少少不敢引火上身的雍正余党问题。
  “皇上,当日京师闻得噩耗。传言四起。雍逆惧怕天下百姓追思明君,故此屡加谣言传播,甚至还作《大义觉迷录》。和思念皇上传言相对抗,意图混淆视听。今日虽乾坤重朗,然雍逆及其余党之言论,已经远播。四方。微臣以为,一,该由朝廷制诰,言明当日之事,明发天下,令全国公私学塾教谕仕子。有不学者,削去功名。二,当按照当日印数库账目,在全国范围内收缴《大义觉迷录》,一本也不能私藏,倘使有人胆敢抄录,请发布悬赏令许举报之狱,处以抄家弃市。三、但凡各地巡检发现传播市井谣言者,言戊寅事与制诰相背着,皆以蛊惑人心罪收监。四,着三司严查当日之大内档案,收缴雍逆所发之朱批、密折,按图索骥寻根问底,追捕余党嫌疑之官民……七,限令各地学官严查书坊待印书籍,凡涉及记录当日事情之笔记、文稿、诗稿皆须审核,严重歪曲事实,鼓吹雍正继统合理者,视为雍逆余党严办。八,责各有司专督文事,恐有推委扯皮,反倒不美,奏请于刑部设立文检司,专司统筹各地言论审核。皇上,如此一来,源头渠道全在掌握,无需十年,便自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了。而文检司的设立,微臣以为,不仅后世但有突发事件时可照此处办,即使在平时也可钳制华夷谬论。”
  此君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说完,竞争者纷纷败下阵来。
  凌啸固然是被他一条条杀人如麻的建议给惊呆了,上书房地一干宰相们更是瞠目结舌。要是照申信望这么搞下去,人力物力财力暂且不说,动辄余党的,朝廷得要兴多少大狱,杀多少人啊?纵然你申信望在闲散职务上呆腻了,即使你升迁的心思非常的旺,可你也不能不把人命不当回事啊!
  一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百官全都低下了头,竖起两只耳朵倾听康熙皇帝的呼吸之声。绝大部分人都有曾接受伪职地嫌疑,众人都明白,太子洗马已经借着朝廷遮丑掩饰的机会,把事情的初始需要进行了升华,现在已经不是争奇斗妍地时候了,而是性命相搏。这厮为了升官发财,已经到了敢得罪很多人的地步,无疑是疯狗一条,万一皇帝认可建议,并让他来主事,和他争的人,将会死得很难看!
  凌啸却没有伪职之累,连听一件文字狱都有些不舒服的他,更哪里允许将造成成千上万文字狱出现的政策获得通过,也不管等下被革职的事情,就要开口驳斥。不料,这时的大殿之上,忽地从御座处传来一声呢喃,声音虽轻,可还是有几人都听到了。
  “人家是一月一见血,你却要朕装到天天见血,朕都服了。”
  听到的人大为诧异,不知道康熙在说什么装什么,正要细思,就听到康熙猛地大笑一声,却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诸臣工,朕要振兴国学!”
  金銮殿一下子茫然起来,大臣们全都议论纷纷。骑射?在搞啊……孔孟?在搞啊……
  凌啸却知道康熙不是指的骑射和孔孟,他也愣了,康熙要振兴什么国学,清朝又有屁地国学。
  第四百零九章 朕都服了
  清朝却也是有国学的,只不过,这国学却是相对于汉族而言的。
  康熙站起身来,走下陛台,在金砖漫地的大殿中缓缓而行,一任群臣迷惘的眼光盯视在他的身上,侃侃道来,“诸位臣工,我大清今日疆域广。袤无垠,治下百姓逾亿兆之众,可如不健忘,须知道,八十年前,我太祖以遗甲十三副起事之初,建州女真不及十二万之众,却力敌袁崇焕几十万大军,终至横扫明军,占领中原,累创诺大清国。何以至此?!”
  何以如此?满族官员们是胜利者,少有思索的,汉族官员们思索得多,却少有说不出三个以上理由的,但这和康熙的振兴国学有什么关系?
  康熙驻足在刑部尚书王士桢的面前,微笑道,“王爱卿,你曾经评价过容若之词,其中妙语高见,朕至今天仍然铭记于心。你说,容若的词之所以写得好,乃是因为他维真吐实,心之所想,言出心声,不为雕饰,不为矫情,遂成一方大家。嗯,朕记得可对?”
  王士桢点头的时候,凌啸悚然有悟……他记得,后来的国学大师王国维也评价容若大哥的词,是“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说的就是满族人的真,难道康熙是要一扫被伪理学摧残'被屏蔽词语'了伪儒学不成,可满族地那种小民族的“真”。用于康熙今日不装B尚可,可把它提高到国学的地步,实在是有些拔高了。要知道我汉族传统中就从来都提倡真,连孔夫子都谈食色性也,只是到了理学风行之后,才变得羊头狗肉起来的!
  众官员都在拧眉苦思。这种关键时候,谁能领悟到康熙的思路,谁就能很快站对队伍,谁就有机会迎合圣意。
  但康熙却不给他们领悟的机会,直笃笃说道,“不错,我满族真于心,真于心,便能正视心之所求。故能不耻于财货之享,不耻于富贵之需。更不耻于地土之欲,故能能征善战,故能卧薪尝胆,故能屡败屡战,如食象之蚁。一小搏大,将不可一世地大明朝顶翻在地。然入关以后,花花世界纷纷学说,到如今八旗腐败满俗尽沦,前有雅克萨之惨胜。后有几十年之葛尔丹西乱,倘不是开国气象尚在,恐怕比大明朝倒得更快。朕十几年来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同样的儒学,汉唐盛大至斯,宋却孱弱至偏安百年,大明朝关外累败于蒙古与女真。到今日,朕听闻申信望一席话,朕全明白矣!”
  百官的眼睛一起齐刷刷地看向申信望。太子洗马的脸色一下子死灰一片,他虽还没有完全明白康熙的意思,但光是一个“真”字,就让他晓得。康熙决不是褒奖他的意思!这一刻,申信望变成了申绝望,他一眼迎向大家的目光,竟然全都是恶狠狠幸灾乐祸的,却没有一个是同情的,至于等下万一有不测之祸时,自己能寄予求情希望的温柔眼光,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悔恨得罪了众人地他,已经能够想像得到,落井下石和墙倒众人推是什么滋味,恐惧之下,他把眼光看向了凌啸,虽是毫无交情,但他很希望能有人同情,尤其是凌啸的同情,毕竟,自己那么完备的监控体系,也有向凌啸示好的本意。
  凌啸当然不知道申信望的热望,他见皇帝把“真”引到国事上去,已经渐渐有些明白了康熙地意图,心中是震撼不已。这个“真”,和“实事求是”四个字有些貌似啊,晕,难道这牛人和未来的伟人有些境界相通之处么?
  但康熙显然没伟人的那种理论高度,接下来的话,让全殿官员大吃一惊。
  “哼!朕听了申信望的话,才知道,我满族人巴巴地拜师傅,却是晚了几百年,拜了个早已经没落得千疮百孔地师傅!儒学,在强汉盛唐之后,就被赵宋的懦弱给抛弃了刚性,剩下的程朱理学想要重振这种刚性,却被人给断章取义舍本逐末得面目全非!刚性呢?荡然无存!整这些个文过饰非地东西干什么?汉武帝整了吗?唐太宗弑兄杀弟逼父,他整了吗?”康熙越说越激动,口里面说着刚性,脑海里却闪现着凌啸讴歌的自尊,忽地忘形地咆哮起来,“诸臣工,朕今日实话就说在这里了,若是四阿哥没有马齐在路上追杀朕,朕即使回来,也会认命,当个太上皇,之所以要复辟,是朕不服他的禽兽行为,舍不得朕创的盛世,也不喜欢在背后指手画脚,更不想去想他愿不愿意朕指手画脚!”
  咚咚!拿着笔在丹犀旁记录的起居注官和国史馆史官,仰头就倒。轰!人人心中都是巨雷响起,一个个目瞪口呆。
  康熙复辟的理由,谁都知道是舍不得九五之尊的帝位,可如此赤裸裸地在大朝上说出口来,可怎么收场?
  凌啸也觉得过了,而且是很过了。
  他和凌啸的伟人相通,凌啸没有意见,可康熙也不能够完全不顾及到这种地步啊。他抨击“灭人欲存天理”这种自我阉割刚性欲求的理论,凌啸举双手赞成,但当众掀开遮羞布一丝不往,却是背弃了社会地人性,矫枉过正到沦落入兽性去了,那又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张廷玉响咳嗽一声提醒康熙,可咳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就不谈康熙了。
  康熙却有自己的考虑,他对史官不敢记录这句话有信心,也对百官不敢瞎传这句话有信心,同时,康熙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现在正爽得很!如果凌啸知道康熙爽地是什么的话,那凌啸还有一个词汇来形容他,“露阴癖”!
  不过,康熙说得出去,也收得回来,至少他收不回来的时候。也能够逼迫人去帮他收回来,“尹泰,你是在朕流亡时刻随驾最多的,你说,朕当时的情形。”
  尹泰心中狂喜,用得着自己的时候了,他一个理学后进名家,文过饰非乃是本行,马上就道,“喳!臣记得很清楚。当日。皇上曾道:四阿哥连朕躬都敢谋害,不忠不义不孝,何能善待天下百姓和国力?果然,四阿哥马上就不爱惜国库,乱赏乱封。将本可用之于民地财赋胡乱挥霍于一己私利上,皇上日夜不能忘怀享受盛世却即将苦楚的百姓,深以不能统驭百姓达致千古盛世巅峰而耿耿。”
  众官员纷纷点头,人人都承认尹泰这么说,果真好听又顺耳。
  可谁也没有看到。康熙飞快地睃了凌啸一眼,笑得有些无奈,话题一接“说盛世,哼!国学不兴,难啊!我大清朝失却了当日小族小国的真欲,现如今,却有小族小国以真欲强大起来。四万里海途漫漫,西洋夷国却一下子来了五个之多,朕尝问白晋等人,一问之下竟是骇然,他们国土不过我大清一省份。人口亦不过我大清一省……诸臣工,今日之西夷,昔日之满洲也,今日之大清,昔日之大明也!”
  凌啸一下子愣住了,这才知道康熙的真意。我说康熙干嘛矫枉过正的有些*近兽性呢,原来是注意到了中华内敛和小国外掠的核心区别!到这个时候,凌啸才算是明白他自爆复辟欲望的意图所在,不禁有些为他可悲起来,晕,你要是早问我,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呢,还用得着你十几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凌啸是书上学来的,康熙的想法却是苦痛郁郁摸索来的!和葛尔丹揪斗近十年,和蛮横罗刹干了两架,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何入关后会反倒没有以前强,也曾经在整顿旗务上做过探索,甚至本能地保持着对西洋传教士地*近和好奇,为什么好奇,不就是觉得那些小国横渡四万里不可思议吗,至于荷兰这么远还能和明朝在澎湖大战,康熙知道,至少清朝跑不了那么远!
  见皇帝要把真欲当国学,殿上立刻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满族官员是被康熙的玄乎给惊得呆了,而汉族官员却鲜有是军功上来的,科甲出身的他们,整天抱着朱子读来读去地,一听康熙竟然要背道而驰,哪里肯和他掺和,只好心中叫着“礼崩乐坏”,面上却无言地沉默。
  一向狂拍马屁的凌啸,这次也沉默了,他不是不赞成康熙,甚至还是国家厚黑学的粉丝,但这一次,康熙显然玩得太出格,凌啸如果站出来,只怕两人之前定下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变法策略就曝光了,所以,凌啸不得不沉默。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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