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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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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的破洞依然没补上,外面狂风,殿上大风,东暖阁人疯。
  “欣馨你……唉!好了,好了,朕的小姑奶奶,别哭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朕是一片好心呢?!你怎么能如此看待待你如掌上明珠的皇阿玛?”康熙被心爱地女儿哭得是搓手无策。来来回回走得是靴子里面都成汗脚了,半晌,才焦躁地一摊双手,说一句就用右手背击打左手心一次,显得甚是激动,到后来竟是大吃其醋。“你怎么忍心只关心夫君……噢……呜……不关心一下可怜兮兮的老父亲呢?!……呜呜……朕晚上连个去处都没有,连个说话人都找不到啊……”
  欣馨眼睛桃红,梨花带雨地哭得甚是伤心,听到康熙动了真情放声呜咽起来,马上也为昔日欢颜今夕戚容的父皇心中一痛,不禁从黄绫圈椅上站起身来,用衣袖给他擦拭纵横的泪水,哀哀劝慰道,“阿玛,阿玛节哀啊。那些日子,欣馨日日夜夜都在佛前为阿玛祈祷,祈望上苍佑您平安无事。阿玛,要不,明天我就和雅茹北上盛京南下江南。为您挑选秀女,不给您选到几个有缘的,女儿决不回来!绝不和啸郎见面!求求阿玛看在啸郎为您……”
  康熙抹了又流下来地泪水,心中一暖,却断然没让她说下去。“别说了,别哭了,你记住。要相信阿玛。朕都已经叫他啸儿,你也不好好想想,朕几曾这样叫过你任何一个兄弟?!”
  “那阿玛为何不告诉欣馨,你为什么一定要留我们在慈宁宫,不许我们回去告诉啸郎你收回成命了?他会很担心地,会睡不着觉的,会没有心思吃夜宵的……”
  欣馨的眼泪还是晶莹剔透,让康熙越看越心疼,忽地意识到自己这样对女儿是种煎熬。不禁心中一软,就忍不住犹豫是不是要透露一些。可惜,欣馨的话,一下子让康熙清醒过来,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啊,连凌啸这厮少吃一餐夜宵,女儿都心急,自己这里说出去一星半点的,她明天回去,还不马上就在枕头上泄漏个一干二净啊?!
  康熙刚刚坚定下信心,就听西华门那边传来咚咚的鼓响声,顿时就一愣。
  谁这么有种,竟然敢深更半夜敲击登闻鼓告御状,逼迫自己夤夜接见,不知道这是输赢都得流放三千里的大罪吗?!
  有种的,是黛宁。
  她敲击登闻鼓,还有一个不得已的原因,宫门落钥,只能里面地出来,外面的却进不去。黛宁想要救出欣馨,这有罪的登闻鼓就是唯一的办法!当然,她的有种,除了担心侄女和丝嬷嬷以外,黛宁还有要强地潜意识情绪支撑,既然来了,就不能人都见不到就灰溜溜回去洗了睡,黛宁不仅仅要知道凌啸会不会拔刀的答案,她还想告诉他,自己其实也有可能陷在大内的!
  登闻鼓不是没有响过,康熙也不是没有赦免过,例如当日被凌啸杀了老婆阉了儿子的诺敏就敲过,康熙就暂时赦免了他。不过,一看到被带来乾清宫的竟然是亲妹妹黛宁,一听到黛宁求见地事情竟是为了凌啸讨回老婆,刚刚领教了女儿对凌啸痴迷程度的康熙……怒了!
  康熙他好不服啊。
  平日除了喜欢女风外还算温顺柔和的黛宁,竟然胆子大到这般地步?!难道我爱新觉罗家欠凌啸地,是女儿身、女儿心倒也罢了,现在居然还欠他女儿胆?!
  夜不许鼙鼓的京城之中,深夜的登闻鼓响,传得格外的远。
  广渠门外的凌啸面色一寒,一脚踹破实沉沉的木栅栏,揪着舒恕怒吼道,“来吧,老舒!镣铐拷着你家爷,咱们去面见圣上!”
  广渠门内的曹寅大喜过望,一屁股坐到石阶在冰凉上,对魏东亭感叹道,“驸马爷总算没有让我空耗一晚上,性情中人啊!”
  公主府中的邬思道费尽心力地逐一假设,排除,再假设,再排除,等鼓声传到东直门外,他已是醍醐灌顶,喃喃叹道。
  “难道皇上是要……真不敢相信啊!二公子,你这是自食其果啊。”
  第四百零四章 三千里登闻鼓
  诺敏击鼓的时候是在白天,黛宁的击鼓却是深夜,鼓楼刚刚擂过了子时报鼓,而黛宁的乱敲一气,自然和鼓楼报时的一百零八击鼓声区别很大。
  皇城附近的达官贵族多有夜生活,很多都被惊动了,至于远一点的寻常百姓,都是劳作后倒在床上就睡的主,倒也没受多大的惊扰。但喜欢打听热闹是咱们的民族本性,一时间,逛八大胡同刚回的,参加聚会看戏没散的,呼朋唤友斗鸡博彩的,全都要么亲自、要么派了下人,拥到街上三五成群地乱窜。西华门下岗的多事军士,泄漏出击鼓告状的是固伦长公主的消息,让嗡嗡的人们谈兴越隆。
  这,倒着实让巡城的顺天府和五城督察原紧张了一回,也让九门提督衙门舒恕亲自押解的凌啸,再一次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也让人们更加久久难以散去:长公主一告状,驸马爷就被逮?!有趣!
  凌啸却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一路绷着脸被押到了乾清宫,但康熙却依然不肯接见他,只是传出话来,令人将凌啸软禁在乾清门侍卫房之内,冷炕薄被、黑灯瞎火地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直到太监进来收夜香的时候,凌啸才收起心中的惊怒悔怨,一脚把那太监踢到在地,怒道,“你去找李德全来,你要是不去,他要是不来,就给爷听好了,本驸马要是不灭你们全家,爷就是爬爬!”
  “六毒驸马”要灭自己全家起来。还不是捏死蚂蚁那样简单!那太监吓得是魂飞魄散,趴在地上捣蒜一样地死命磕头,哭诉道,“驸马爷饶命啊,不是奴婢不去,实在是李总管他不在大内。今儿个早上,他就陪着皇上到圆明园去了,长公主和欣馨公主也被带去啦。就算奴婢有心去给您传他,奴婢这身份也出不了宫啊,要不,奴才帮您把张相爷……”
  “他也知道不好意思啊!算了,你去给太后那边回一声。”凌啸怔住了,康熙显然是躲着自己,却不想拖本就岌岌可危地张廷玉趟混水,倒是希望这太监去请皇太后来帮忙。谁知道这太监满脸不可思议。赔笑道,“爷,皇上只说不许您出大内,没说要您禁足啊,您看。外面的侍卫早就散了,现在除了奉先殿和宫外,您哪里都去得呢!”
  凌啸一听不喜反怒,*,这和禁足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牢房大了点而已,难道这就是康熙对自己的回报不成!
  摆摆手赶走那太监,凌啸越想越气。却忽地一个念头冒腾起来,欣馨与大母,昨晚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被禁足在紫禁城之中?!想起昨夜自己音讯全无时候的担忧焦躁,凌啸不禁由己及人,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外面的勤王军不知道自己的生死荣辱,他们不会……不会做傻事吧?!难道康熙是要给自己剔除一些“胆大妄为”地死党?!
  想到这一节,凌啸哪里还坐得住,他虽不指望勤王军为他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全军造反。可也深知至少有七八个心腹会的,要真是那样,对勤王军无疑是个悲哀,对其实绝没有危险的自己来说,更是莫大的损失!
  凌啸一甩屁股来到上书房、南书房,……没大员在!文英殿、武英殿……没学士在!御林监、侍卫处……没大虾在!
  而当他飞也似的跑遍禁城四门,凌啸却又发现,虽然没人监视自己,可每一门都是奉了康熙的圣旨,对每一个出宫的人搜遍全身,连裤裆内和头发里都不放过,甚至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女苏拉,拿着精致的竹制水龙,把每个出宫者请到小木房内,显然就是在……浣肠!
  恶从心头起,怒自胆边生!凌啸还不放弃,在御花园公然扯了十七八个俊俏点地宫女亲嘴,一边亲得啪兹啪兹地响,一边示威一样地瞪着侍卫。可令他郁闷万分的是,侍卫们视而不见,决不像他想像的那样,以秽乱后宫罪抓他去见康熙皇帝。而宫女中有胆子大的,却把他往林荫深处死命地拉!在这种情况下,本来还以为宫女身份无关痛痒,准备去冷宫找康熙的废妃们疯一把地凌啸,吓得是抱头鼠窜──冷宫,阴气何等之盛,那还不把自己榨干了啊!
  现在,凌啸才算骇然明白过来,红墙黄瓦的紫禁城,赫然就是个圈禁自己的大宅子!!啥时候解禁,康熙说了算!!
  彻底没言语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郁闷至极的凌啸,只好老老实实到慈宁宫大殿门口坐着,委屈愤怒得差点忘记了,今天似乎收获了不少初吻。他很快就见到了皇太后,却惊奇地发现,皇太后眼睛都红肿起来,显然是哭了不短地时间,“皇祖母,您这是怎么啦?”
  太后幽幽叹了一声,招手将凌啸揽在堂榻旁,却没有说话。只要她还冀望凌啸妥善处理蒙古体制问题,她就不能说什么。难道告诉凌啸,自己也曾为她们娘几个说过好话,可康熙却一反常态坚决不从?那样,只会让凌啸意识到女人家的外强中干,到时候,对自己的借重和忌惮都将变淡,帮自己娘家子民地可能性会更低!
  祖孙两个各怀心忧愁苦相对良久,凌啸身心疲惫,终于歪到在堂榻上沉沉睡去。而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皇太后早已经回了寝殿。冷月高悬里,凌啸忽地想起后面的地道,也想起那些地道里面斜上出地的狭窄通风口来,呵呵,等,并不是唯一的办法!
  为了自己地将士兄弟。凌啸绝不介意去试一试能否挖开!
  慈宁宫宫大人多,当朝驸马难于无声无息地跳井,所以,凌啸只好选择了寿安宫。寿安宫冷清了许多,顺治的寡妇妃子们老去凋零得七零八落,而曾经人满为患的圣祖太妃。也早已被雍正报销,正殿都灯火稀少,就别提黑灯瞎火的偏殿了。
  凌啸提着在宫墙角落里找到地一把园林花铲,摸黑潜入到曾经“温泉水滑洗凝脂,偷窥驸马喜滋滋”的浴池,环首四顾,小心翼翼地像硕大无朋地石龟处行去。一到跟前,凌啸大吃一惊,石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推翻了,两个黑漆漆的洞口填得实实的。
  完了完了。雍正又不是傻蛋,不填上才怪呢!
  凌啸一下子跌坐在池畔,心中暗暗叹道,不是我不给你们报平安信,兄弟们一定要沉得住气啊!邬先生。豪成都说你已经发现皇上不大可能砍梧桐树,你可一定要主持好安抚镇定之事啊!
  “唉,啸儿啊,你终究还是不出朕的预料,还是来了。”
  正祈祷之时。一声康熙的声气在浴池旁响起,惊得凌啸的全身汗毛一竖:康熙在这里等自己?!
  火摺子光芒一闪而灭,凌啸猛一回头。虽是那电闪火花的一瞬间,果然就看见康熙皇帝正从石龟上坐直身子,给凌啸留下一个“人即是龟,龟即是人,人龟合一”的和谐画面。
  凌啸竖起的汗毛瞬间就被冷汗淹倒。康熙不坐石龟上还好,一坐在石龟上,就不禁让凌啸胆战心惊地想起了迟姗姗,要不是他还不相信大母会把事办砸,一句“皇阿玛饶命。儿臣不是故意的”地求饶话语,险些就脱口而出!
  皇帝却没有再说话,门外立刻响起了脚步声,显然,火摺子的光芒是送灯烛来的信号。李德全和曹寅两个,一眼都不敢看“面色如常”的凌啸,送了灯之后,马上退开去一掩大门,浴池内只剩下了翁婿两个。
  是的,凌啸地确做到了面色如常,他一方面是吓得到了表情木然的地步,一方面却凭着多年练出来的本事,阻止了面色木然之后的表情崩溃。在康熙皇帝微动身形想要下来的时候,凌啸先是翻身就拜,很快就起身将康熙扶下石龟,口中却道,“皇阿玛小心,皇阿玛,您不是去圆明园去了吗?儿臣担忧欣馨、大母和长公主,也担心她们胆子太大把您气着,这不,儿臣准备去……”
  “放屁!她们地胆子大?她们扯着宫女亲嘴了?!她们在冷宫门口逡巡了?!”康熙不等脚踏实地,却是怒声打断道,“你实在是不可救药到了极点,一遇到女人的事情就发昏!”
  康熙一发怒的时候,凌啸是暗喜地。康熙和自己相处多时,只要他不是摆出失望之极惋惜至极的表情,凌啸就知道他不会杀自己,而当康熙还知道勃然大怒的时候,多半就是教训和点拨自己罢了。
  可是,一听到最后“遇到女人就发昏”这句,做了亏心事的凌啸,身在案发现场,自然是心虚万分的,两条腿当然就不禁颤抖起来!破天荒地第一次,凌啸感到自己有些“禽兽”,既对不起欣馨黛宁,也对不起父执和领导一样的康熙,还对不起也许会因为此事被牵连的几万部曲僚属,更对不起自己曾经立下的大志和送自己前来的老天爷!禽兽啊,迟姗姗地确该尽力救,却绝对不该碰,半小时欢愉,几万条性命,上千里纷战!是该做个了断了。
  正在心里面担忧康熙是不是受得了真相,自己该不该坦白,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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