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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民国那些范儿-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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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大学。当时的云南省政府主席是龙云,作为权高位重的封疆大吏,龙云对西南联大在人力、物力、财力等各方面给予了很大支持,做校长的梅贻琦很是感激。龙云的孩子当时报考了联大附中,但没有考上,他就想找梅贻琦走走后门,让梅贻琦关照一下破格录取。有一天,他特地登门拜访梅贻琦,请求梅贻琦对孩子给予关照。梅贻琦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留龙云在家里吃饭,并请联大教务长潘光旦作陪。在酒席上,梅贻琦请潘光旦派老师晚上为龙主席的孩子辅导功课,以便孩子明年再考,并言明老师的家教费由龙云出。龙云一看梅贻琦这样坚持原则,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爽快地答应了。

在清华的历任校长中,梅贻琦是最受尊敬的一位。清华学生经常驱逐校长,但梅贻琦从来没被驱逐过,而且学生经常在集会上高喊“拥护梅校长”的口号。之所以能构建如此完美的人格平台,是由于他拥有着崇高的人格操守,而不徇私情、坚持原则的意识,则是其人格操守的一种体现。

梅贻琦特别廉洁,使用公款非常节省。刘宜庆《绝代风流》一书介绍:抗战之初,梅贻琦刚到昆明,就退掉司机,将个人使用的小汽车拿来公用。他外出有公务,近则步行,远则搭蒋梦麟或别人的车。1941年7月,梅贻琦、郑天挺、罗常培在成都准备转重庆回昆明,梅贻琦联系到了飞机票,此时恰好又有个乘邮政汽车的机会,想到乘邮政汽车可以给公家节约200多元,梅贻琦毫不犹豫地退掉了飞机票。

梅贻琦非常鄙夷化公为私的行为,宁可委屈自己,也决不占公家半点便宜。20世纪30年代初,梅贻琦刚出任清华大学校长,就主动放弃前任校长享受的免交电话费、免费雇家庭帮工、免费拉两吨煤等几项“特权”。1939年以后,昆明物价飞涨,师生基本生活极难维持,梅贻琦向国民政府教育部申请了一些补助金,有给老师的,有给学生的。梅贻琦的4个子女都在联大读书,他却不让妻子领取补助金。其实,梅贻琦一家也过得非常清苦,他一个月的工资只能维持一家人半个月的生活,妻子不得不做些糕点寄卖以补家用。1942年,美国驻华大使特别助理费正清来昆明,拜访联大的金岳霖、张奚若、钱端升等人,梅贻琦请其吃饭,本来完全可以用公款报销,他却为费正清举办家宴,一顿饭花了不下1000元,而他当时的月薪不足600元。1962年,梅贻琦在台湾去世,旁边的人打开他病中一直携带的一个箱子,里面全是清华基金的数目,一笔一笔,分毫不爽。

“青年人要能忍耐,回去教书”

早年在敬业学堂念书时,梅贻琦的成绩就非常优秀,颇受张先生赏识。1909年,他以第六名的优异成绩,考取第一批庚款留学生赴美国深造,专攻电机专业。1915年梅贻琦学成归来,应周寄梅校长的聘请,到清华学校物理系任教。半年后,他利用假期回天津看望张伯苓,表示对教书没有兴趣,想换一个工作。张先生听了以后有些生气,带着教训的口气说:“你才教了半年书就不愿意干了,怎么知道没有兴趣?青年人要能忍耐,回去教书!”没想到这短短几句话,不仅决定了梅贻琦一生的命运,也对清华的前途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这时梅贻琦26岁,张伯苓49岁。

随后,梅贻琦便遵照老师的指示,又回到清华园继续教书。1925年,清华增设大学部,梅贻琦担任物理系首席教授。第二年4月,他被全体教授推选为教务长。1928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清华正式改为国立大学,罗家伦出任校长。1930年中原大战之后,由于局势动荡不定,致使清华大学校长连续换人。直到1931年梅贻琦担任校长之后,才改变这种局面,并开创了清华大学的黄金时代。

梅贻琦对清华大学的贡献早已有口皆碑,但是张伯苓当年对他的教训却鲜为人知。因此直到1982年,也就是梅先生逝世20年以后,梅夫人才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抗战初期的一天,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一行来到冰心家。闲谈中,冰心当场创作了一首宝塔诗。这是女诗人一生创作的唯一一首谐趣诗。诗曰:



香丁

羽毛纱

样样都差

傻姑爷到家

说起真是笑话

教育原来在清华

梅校长看罢不知何意。冰心作了解释。原来,这是冰心丈夫吴文藻先生的笑话集锦。“马”是说小孩子们把点心萨其马简称为“马”,一次,冰心让吴文藻上街买萨其马,吴文藻到点心铺里说要买“马”,结果闹了笑话。“香丁”是指有一天冰心在树下观赏丁香花,吴文藻从书房来到丁香树下,应酬性地问妻子:“这是什么花?”冰心答:“丁香花。”吴文藻点头说:“噢,是香丁花。”惹得众人大笑。“羽毛纱”是说一次,冰心让吴文藻为岳父买件双丝葛的夹袍面子,吴文藻到了布店说要买多羽毛纱。店员听不懂,电话打到冰心家里,才知道吴文藻又闹了个大笑话。“傻姑爷”因此得名。最后一句则是冰心同梅校长开了玩笑——吴文藻这个书呆子是清华大学培养出来的。

梅校长一听也笑得前仰后合。最后校长先生以进为退,当场续诗两句。梅校长的诗是这样的:



香丁

羽毛纱

样样都差

傻姑爷到家

说起真是笑话

教育原来在清华

冰心女士眼力不佳

书呆子怎配得交际花

到了1942年,校长梅贻琦家里有时也连青菜汤都喝不起了,只能用辣椒拌饭吃。这天,云南省主席龙云的夫人顾映秋心血来潮,向梅贻琦夫人韩咏华提出,要到她家尝尝梅夫人的拿手菜。这时梅贻琦早已囊中空空,为准备那顿饭,韩咏华把孩子们小时候穿的衣服,以及亲友们送给孩子的玩具和工艺品都从箱底翻出来,在大西门摆了个小地摊,亲自在那里叫卖。这些旧物一个星期才卖完,夫妇两人如愿以偿地请省主席夫人光顾寒舍,吃了一顿在顾映秋看来很简单的便饭。

韩咏华想找份工作,但作为当时中国第一校长的梅贻琦,不肯利用职权为妻子谋利。教务长潘光旦的夫人给她出了个主意:“咏华,你做的米糕,我们家大人孩子都喜欢吃。我看你不如到大西门卖米糕算了。”袁复礼教授的夫人也点头赞成。韩咏华沉默了半晌说:“如果不是为了抗战,我们何苦受这份罪。这糕叫定胜糕,这是个吉祥的名字。我们再在糕上写点字吧。”梅夫人的定胜糕是跟一位上海老太太学的。这种糕点七成大米,三成糯米,再加上白糖、豆沙,用一个银锭状的木模,把调配好的米粉装进去,蒸几分钟即可。

三人真的做起了卖米糕的生意。袁复礼夫人总有办法搞到当时紧俏的廉价碎米,由潘光旦夫人把碎米磨成米粉,把赤豆做成豆沙,再由梅贻琦夫人亲手调制蒸熟,用红糖浆写上“一定胜利”四个字。最初她们做的米糕由西南联大总务处一位姓赵的庶务介绍,到城南的冠生园寄卖。后来为了多赚点钱,夫人们便自己提着篮子到街上去叫卖。定胜糕在昆明街头销路很好。开始的时候,韩咏华不愿别人知道她是西南联大校长的夫人,每次上街都摘掉眼镜,脱下旗袍,换上从农民手里买来的蓝布装。可白皙的皮肤,鼻梁两侧深陷下去的眼镜凹印,还有那明显带有北方口音的昆明话,都瞒不了人。久而久之,不仅联大校园里的人,而且昆明街市上的市民,都知道了这位走街串巷卖米糕的女人正是大学校长的夫人。而定胜糕的名称也就此传开了。

蒋梦麟:开辟现代大学之路

蒋梦麟(1886—1964),中国近现代著名的教育家。1886年(光绪十二年)生,幼年在私塾读书,12岁进入绍兴中西学堂,开始学习外语和科学知识。后在家乡参加科举考试,中秀才。1908年8月赴美留学。次年2月入加州大学,先习农学,后转学教育,1912年于加州大学毕业。随后赴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师从杜威,攻读哲学和教育学。1917岁3月,蒋梦麟获得哲学及教育学博士学位后即回国。1919年初,蒋梦麟被聘为北京大学教育系教授。自1919年至1945年,蒋梦麟在北大工作了20余年。1964年病逝于台北。

北大“功狗”

在“五四”运动后期的工人阶级成为运动主力的“六三”运动中,蒋梦麟与志同道合的胡适、汤尔和(当时的医专校长)一道竭力支持北大学生的挽留蔡校长(民国政府要撤免他)运动,鼓动蔡元培回北京复任北大校长。在强大的压力之下,民国政府大总统徐世昌不得不签署大总统令表示“挽蔡”。蔡元培则表示,只要民国政府答应不处罚学生,便可以回校。可民国政府随即食言,并没有改变镇压学生运动的方针。于是,蔡元培复电民国政府拒绝返校复职。学生运动由此愈发猛烈。在强大的“挽蔡”压力下,民国政府不得不改弦易辙,民国政府国务院、教育部先后致电蔡元培,请他速回北大主持校务。可蔡元培在离开北大前,曾信誓旦旦地表示过不再回北大,必须给他留下一个回旋的时机。经过各方斡旋,由汤尔和提出一个折中方案,即蔡元培在回北大之前,由蔡元培在绍兴中西学堂任职时的得意弟子蒋梦麟暂时去代理北大。在这样的情势下,蒋梦麟开始了他与北大前后近20年的关系。当时蒋梦麟年仅33岁。

当各方议定由蒋梦麟代理北大校长后,蒋梦麟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后接受了,于是,他提出两点意见要求蔡元培同意:一是只代表蔡先生个人,而非代表北大校长;二是仅为蔡先生的督印者。当时尽管蒋梦麟只有33岁,却颇具谦谦君子之风。蔡元培对蒋梦麟提出的这两点都同意了,还交代蒋梦麟说:“前段日子,各界代表来杭州(蔡元培离开北大后南下于上海、杭州之间)每天都有几起,迄未答谢,你到北京后,可代我向社会各界致谢,说明我已有回北大的决心,对大学责任,我愿意继续担负完全责任。”之后蒋梦麟起程前往北京,临行前向蔡元培告辞,蔡元培又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从今以后,须负极大之责任,使大学为全国文化之中心,立千百年之大计。”蒋梦麟颔首称是。

蒋梦麟这一去北大,是他人生的一重大拐点。

就这样民国政府教育部批准蔡元培的请求,同意由蒋梦麟代理北大校长的职务。蒋梦麟初来乍到,凭什么才能在北大站得住脚?何况当初在他答应众人之劝代理北大之时,也并非所有教员都持欢迎态度的。在当时,门户之见、地域之见还是存在的。蒋梦麟对此倒是有心理准备的,头脑从未发过热、膨胀过。在全体学生欢迎大会结束后召开的教职员会上,蒋梦麟谦虚地说:“我只是蔡先生派来代捺印子的,一切请各位主持。”他这么一说,反对者也不便于再指责什么了。于是,在校评议会上通过了聘他做教授,担任总务长的决议。看起来蒋梦麟不惊不险地在北大被认可了,可棘手的事情还在后面。一方面被警厅拘押的学生还有一部分没放出来,一方面国会中还有人在觊觎北大校长一职。面对校内外的纷扰,尤其是民国政府官僚政客与旧势力的干扰,蒋梦麟本着《诗经·邶风·雄雉》所云“不忮不求,何用不臧”(意思是“不去害人不贪吝,走到哪儿都得成”)之精神,在胡适、汤尔和、马叙伦等一班朋友的帮助下,四处奔波,向前奋斗,终于使所有在押学生得以无条件释放,暑期结束后,新学期顺利招得新生400名。蒋梦麟总算在北大初步站稳了脚跟。

暴风雨过去了,霁日重现,新的学期开始了。蔡元培在各方一再督促之下,于是年9月20日到校,蒋梦麟向恩师蔡元培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蔡元培在北大任校长十年半,而实际在校办事不过五年半。凡蔡元培不在校,不论是他赴欧美考察,还是因政府腐败愤而辞职,总是由总务长蒋梦麟代理校务。除了三次代行校长职务外,蒋梦麟长期以总务长的身份,将主要精力用在协助蔡元培进行北大的体制改革上,成为蔡元培治理北大的得力助手。在蔡元培的主导下,蒋梦麟与胡适、陈独秀等人通力合作,共同把北大引上了现代大学的轨道。

在中国新文化运动史上,北大是无法抹去的一个名词,这固然与蔡元培密不可分。然而,倘若没有蒋梦麟、胡适、傅斯年等人,只怕北大在中国教育史上也要逊色不少。但对蔡元培与胡适这两位先生的办事水平,傅斯年曾批评说,真是不敢恭维。而认为自己的办事能力超过胡适,蒋梦麟的办事能力超过蔡元培。有一次傅斯年对胡适说:“论办事能力,你不如我,论学问,我不如你,我是你的一条狗;蒋梦麟学问不如蔡孑民先生,但办事能力比蔡先生高明,蒋先生是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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