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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是大皇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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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回答,只有书呆子才会这么回答吧?



  果然是个书呆子么?



  竟然是个书呆子!



  怎么办?



  心里想着别人不知道的事,杜姑娘越来越纠结,越来越苦恼,只觉得整个人生都不好了。



  走上大街,刘恒渐渐放慢了轻快的脚步,因为他感觉到今天街面上的气氛,非常不同。才走过三个衙役,侧街又冲出两个捕快,都是难得一见的披甲带刀,神色肃狠,盯住行人的目光如同鹰狼,逐个审视。



  是抓犯人么?



  留安县地处边境,再北上百里,就能踏上北胡的土地,所以在大夏犯下大罪且想要逃去北胡的犯人,不时会出现在留安县。抓捕犯人的阵势,刘恒从小见过很多次,但像今天这么戒备森严的场面,头一次遇见,还是在刘恒七八岁那会儿,抓捕祸害了景京数十家豪门的千金,震惊整个大夏的采花大盗胡飞时。



  然而不多时,刘恒的神色也有了些许凝重,十人一队的兵汉持矛而过,短短时间竟往来了三队,那肃杀之气,似乎让入冬的清晨更寒冷了。



  抓捕重犯,也绝对不会动用到军队,这是刘恒从未见过的,显然在这宿醉的夜里,留安县这个边疆小县,发生了惊天的变故。



  往来行人行色匆匆,相互间没了平日的寒暄,看过去都是讳莫如深的样子。



  “恒哥,恒哥儿!”



  有人小声招呼,正在蹙眉猜测的刘恒循声望去,顿时乐了,心想不用自己瞎猜了,能回答的人这不就来了。



  只见这少年身材高壮,和刘恒同样的打扮,但米色长袍被绷得很紧,头扎蓝带子,细眼厚唇,走近前来竟比同龄的刘恒能高出一个头来,怎么看怎么像是强行套了件读书人衣服的小武夫。



  “大嘴!”



  他是大嘴祝,刘恒唯一的同窗好友,见到这熟悉的人,让刘恒眼中的世界变得鲜活和温暖,宿醉后那些怪梦带给他的最后一丝疏离感,终于消失。



  走到近前,大嘴祝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刘恒好几眼,才长松了口气,“昨夜里我才听大伯讲起你的事,登时就急了,可大夜里出不了门,把我急的,生怕你,生怕你……”



  讲着讲着,他嗫嚅着住了嘴,小心翼翼地观望刘恒的神色。



  他大伯是衙门里的牢头,属于县里消息灵通的人物,也是大嘴祝各种消息最大的来源,昨天刘恒家被降旨贬为平民一事,他昨夜里就知道了。



  “生怕我什么?”听他话里真挚的担忧,刘恒心里一暖,笑的轻松,“生怕我想不开悬梁自尽了?”



  见刘恒神色自然,大嘴心里终于安定,一笑后又郑重看着刘恒道:“恒哥儿,可不是开玩笑的,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真怕今早就见不着你了。”



  他说得动情,刘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嘴,这事以后,我算是想明白了,人活一世,甭管遇到什么事,活下去就还有希望。你放心吧,从今以后,不一样了。”



  “对,对,你就得活,而且活得更好给所有人看!”大嘴激动地握紧拳头低吼,片刻后又有些好奇地打量刘恒,总觉得这位好友经此一难,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憨厚笑道:“你这话和我爹的口气差不多,我爹说了,人没事就好,天塌的事也总有过去的时候。”



  “不然我怎么是你恒哥呢!”刘恒得意笑道,转而又问起之前的事,“对了,今天街面上这动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这事……”大嘴祝挠头苦恼,说得吞吞吐吐,“我大伯说八成和你……”



  他面色突然一变,猛地扯住刘恒,焦急道:“恒哥儿,你回去吧,这几天都别来学堂了,我帮你请病假!”



  “都快到学堂门口了,你怎么……”



  已经能见到不远处的学堂大门,匆匆前行的同窗们,刘恒只觉得大嘴祝闹得莫名其妙,一扯袖子却没扯动,再瞪向突然闹腾的大嘴祝,一转念头终于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不由得沉默。



  他们是学堂里的两个“异类”,大嘴是因为他的身材和出身,而刘恒则更复杂。



  他出身清贵,其实只是空有个祖上蒙荫得来的“奉恩将军”的荣职,看似尊贵远超同窗,但家室早已落魄到清贫度日,使得他上不能和权贵子弟交往,寒门同窗也不愿和他有关系,只能被孤立。



  二来,刘恒虽然低调,可心性聪颖,从入学起就显现出了不凡。哪怕他听从何伯的话故意藏拙,也依旧步步高升。留安县最好的半山学堂,他以十一岁过半的年纪,与十三岁左右的师兄们一道快要结业了。



  这样鹤立鸡群般的特殊,只能更让同窗们和他疏离,毕竟谁也不愿做别人的陪衬,只有大嘴是个例外。



  可兴许是因为刘恒的优异让人嫉妒,所以刘恒平时沉默寡言,但大多数同窗在提起他时,总听不到几句好话。



  尤其是这关口,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家世里唯一能拿出来提一提的身份,都被圣旨剥掉,更注定了他刘恒这辈子都不可能出人头地,表现得越好越成了个笑话。



  今天,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平时还会隐忍的大部分人,恐怕都会跳出来针对刘恒放肆奚落。既然没了身份的顾忌,又不需要去怕刘恒将来会飞黄腾达后遭到报复,那些同窗肆无忌惮下,会说多么难听的话,可想而知。



  大嘴真怕刘恒受不了这种磨难,干脆让刘恒避一避风头,躲几天再说。



  “恒哥儿,我没别的意思。”



  大嘴挠头,牵强笑道:“咱不是家里才出大事么,你心境不稳,不如回家休息几天。再说你都快结业了,要我说啊,这狗屁学堂都别来了,你也没什么能学的了,干脆等伍先生写好举荐信,你直接奔立乾省城去最好!”



  直到这时候,大嘴还照顾刘恒心情,不提真正原因,想方设法用别的理由,想把刘恒劝回去,真情实意实在让刘恒没法不感动。



  能有这么一个好友,足矣!



  “大嘴,我明白。”刘恒深吸一口气,定定望向这个壮实憨厚的少年,“圣旨压不倒我,这些人的流言蜚语,我更不会放在心上。”



  说完,他平静神色,继续前行,刹那间一放即收的自信,让大嘴都震得呆立原地。



  身为好友,大嘴祝偶尔也能感受到刘恒的傲气,但刘恒通常将其深藏心底,让自己表现得像个书呆子,平平凡凡。可是今天,这种傲意竟仿佛出鞘的剑,再也没有刻意隐藏,才一出鞘,已然夺目逼人!



  “恒,恒哥儿……”大嘴祝怔怔望向那坚定前行的瘦小背影,回想方才那明亮几乎刺眼的目光,真的感觉到,他的恒哥儿,再不是从前那个恒哥儿了。



  这一卷圣旨带给恒哥儿的转变,远比他想象的深,让他脑海猛地浮现一个成语。



  潜龙出渊!



  似乎只有这个词,才能准确形容他的感受。只是这转变是好是坏,大嘴祝很难分清,让他再难猜测恒哥儿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可他隐隐觉得,今天的学堂,八成要出大事。



  黑瓦白墙,门堂敞亮,似乎能让每个到这里的人都变得沉静,闻着隐约墨香,心静如水。



  这就是留安县最好的学社,半山学堂,连周围几县的富贵人家,都会慕名将子弟送来读书,可谓闻名遐迩。然而今天,半山学堂门口,随着穿米色长袍的读书郎越聚越多,竟有些喧闹起来。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有学生义愤填膺,“我留安县安居乐业数十年,从来没发生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们说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连,连御使都敢杀?”有少女小脸苍白,似乎还在觉得害怕。



  迎风听到传来的吵闹声,刘恒浑身一震,也被这不可思议的消息震撼得呆立当场。



  御使,最近来留安县的应该只有一位,昨天来宣旨那个阴狠毒辣的太监,居然被杀了?



  一瞬间,他心里也只有一个疑问在反复的回荡,真的假的,不可能吧?真有人敢杀御使,真有人如此目无王法么?



  难怪,难怪连军队都惊动了,比起这个,数年前那位震惊朝野的采花大盗胡飞,又算得了什么。
第七章 有种放学别跑!
  “听我二舅说,是死在城外十二里的官道上。连带八位官差和御使大人,都是被一拳打断脖颈,身首两分,绝对是高手所为!而且那御使的脑袋,被人插在车顶上,怒目睁圆,死相恐怖至极!连衙门当差二十几年的张捕头,见到那景面,都给当场吓瘫在地!”



  刘恒怔怔出神,虽说他恐怕是这城里最恨那太监的,要是他有如此强横的武力,说不定也会忍不住动手泄恨,但显然不可能真去杀人,他也没这份本事。然而骤然听闻太监的死讯,还是如此凄惨横死,不免有些不寒而栗,有些不知所措,心底更被深深的触动了。



  他是叫,是叫黄柳吧?一个堂堂御使太监,真就这么被杀了?



  是谁杀了他?



  “以武犯禁!”有头戴方巾的少年,怒道:“这些武人都是莽夫,从来不尊王法,真敢捅破天!”



  也有人在幸灾乐祸,“你看,县尉家郑老二,县令家李老幺,今儿都不来了,以后来不来,估计也玄!这两家都摊上大事了,老爷子的乌纱帽估计保不住咯,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嘚瑟!”



  “还有那谁!”



  有人接口,眉飞色舞地道:“咱们县里唯一的那位小将军,嘿,听说御使就是来宣旨,贬他为平民的,看他以后还傲什么傲?”



  “他更跑不了!御使大人在咱们县外惨死,绝对和他有关,你们想想啊,御史大人来咱们县唯一的差事,就是去他家宣旨,因圣旨而迁怒御史大人,拦路仇杀,是不是?!”



  “不会吧?”也有人惊疑,“听说他家里就一个老仆人和他,一老一小,谁能有这本事?再说,也没这胆吧?”



  “这是断了他的路,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自己动不了手,也定是花钱雇人动的手!”



  “照这么说,是他没跑了?”



  “你没见也没来么,指不定啊,现在正大牢里头蹲着呢,隔日押送京城,秋后问斩!”



  “我平时就看不得他那样子,都不带搭理人的,以为自己多厉害呢,像是谁都看不起一样。现在好了,哈哈,以后去阴间厉害去吧!”



  “咳咳!”



  众人正说得起兴,有人无意间回头,正见到刘恒相隔不远,差点没吓死。缓过气来,顿时一阵尴尬,连忙咳嗽提醒同伴,“别说了,人来啦!”



  于是刘恒一路行来,仿佛成了消音之物,走到哪,哪里就突然寂静,只剩下各色异样的目光朝他扫来扫去。



  有冷笑的,有嘲讽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鄙视的,刘恒在此刻收到的注视,足够他回味一辈子的了。然而刘恒自己却面不改色,像是全没放在心上,继续淡然前行。



  说他不搭理人的,还真没说错。曾经小时候,他还喜欢交朋友,但所谓的聊天不是对他调侃似的嘲笑,就是泛着酸味的讥讽,这样要还能做朋友,等于给人当傻子玩,刘恒自觉没这么贱!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清楚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何必怕别人污蔑?要是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他不是早被骂死了,就是早该被气死了,所以他也早已习惯,用无视来面对一切。



  爱说就说去吧,又不能让我掉二两肉。



  “哟!这不是刘将军么?”



  正要踏进学堂大门,数个身影牢牢堵在刘恒面前,居中那瘦白书生阴阳怪气地道:“居然还想读书呢,要我是你啊,现在就该自觉点,去牢房报到吧!”



  周围他的同伴,顿时起哄般哄堂大笑起来。



  带头的瘦白书生,是左县尉的二儿子,赵景。此人算是学堂里一个小霸王,读书也有天份,才十二岁出头,就与刘恒一样即将结业,然而平时有刘恒这珠玉在前,先生们大多偏爱刘恒而很少关照他。



  刘恒清楚,赵景对他早就嫉恨在心,平时因为他头顶一个奉恩将军的头衔,才没有牵扯。如今不同了,刘恒成了平民,更牵连在御使被杀的大案里,而赵景老爹的顶头上司县尉,也受大案牵连,县尉一倒,身为左县尉的他老爹,最有希望扶正。零零总总,使得赵景第一个跳出来的事,刘恒早有了心理准备。



  赵景平时就明里暗里刁难刘恒,挤兑刘恒,刘恒通常选择忍让和退避,懒得和他计较,可今天被人堵在学堂门口,当着所有同窗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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