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幽梦)绿意盎然-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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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妈妈聊了一会儿，稍作收拾之后，上网给Dylan，加西亚还有小汤姆各发一封邮件，告诉他们我安全的到家了。然后便脱下假肢，倒在床上倒时差。

　　再爬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饱饱的睡了一觉精神很好，穿戴好假肢起身拉开窗帘，让晨曦的光透进窗户，看起来今天天气很好。早上的阳光很漂亮，浅浅的，薄薄的，铺在地上连人的心都变得轻松愉悦起来。随手拿过桌上的相机，将窗外清新的景致收藏起来。

　　洗漱完，刚刚换好衣服，就收到了Dylan的邮件。除了恭喜到家之外，还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些地址，说那些都是他去过觉得很不错的地方，而且都是在上海，让我多出去走走，不仅开开眼界也能保持良好的心态。

　　笑着摇摇头，这个Dylan，写信也像他这个人一样，看着挺优雅的，内在透露出的却是不羁与跳脱。虽是这样，我却还是拿出便签将这些地址细细地抄录了下来，看起来都不是很远的样子，正好适合我出去散散心。

　　刚刚回国，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我正愁要怎么打发时间呢，不得不说，Dylan送来的还真是场及时雨。

　　昨晚太累了，没有更新小说，文下已经有一长串关心询问的留言，一条一条的看下去，这些来自陌生人的关心令我觉得好温暖。文字真的是种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像条锁链一样把本来不认识的两个个体紧紧的绑在一起，让他们之间有了联系，有了羁绊。本来写这篇小说的目的只是想把过去的人生纪录下来，可是，渐渐的，有了这么多的羁绊，让我无法单纯的只是记录了，现在摸着键盘，我心里有的不仅仅是怀念，更多的是喜悦和期待。我开始设想，我想把我上辈子来不及看到的风景，来不及得到的幸福，以另一种方式实现。

　　上传成功之后，我合上电脑。真是的，最近，似乎变得贪心了呢。

　　“姐，”紫菱小心翼翼的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有些怯怯的低声说道，“楚爸爸楚妈妈他们来了。”

　　“哦，这就过去。”站起身，给紫菱开了门，然后和她一起下楼。紫菱，似乎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或者涉及楚濂的时候才会叫我姐，看起来，楚濂也来了。

　　感觉袖子被人轻轻的扯了扯，我转头就看到紫菱一脸忐忑不安的咬着下唇大大的眼睛有些怯懦的看着我，良久，才弱弱的开口，“绿萍……你还爱楚濂吗？……如果，如果你还爱他的话……我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毕竟，你们两个本来就……”

　　看着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的紫菱，我慢慢的把袖子从紫菱手中拉回来，“紫菱，没有‘本来’，从你们说‘情不自禁’的那一刻起，我和楚濂就没有了‘本来’。如果我和他有‘本来’，你们又怎么会‘不自禁’？放心吧，我不爱他了。”

　　本想赶紧下楼去见楚爸爸楚妈妈，毕竟让长辈久等很没有礼貌，但我没想到，我这番话不仅没有安慰到紫菱，反而让她本就在眼中打转的眼泪像拧开的水龙头般哗哗地落了下来，紫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好像被什么打击到了一般摇摇晃晃的后退两步。奇怪，我说我不爱楚濂了，她怎么反而一副崩溃的样子？是不是我没说清楚？思量一下，我刚要再开口，就被紫菱的一番话堵在了原地。

　　“绿萍，你在怪我对不对？！你还恨我对不对？！可是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呀！我知道楚濂是你的，我一直都知道的啊！！就算我一直很喜欢他！就算我从小就爱他！就算我爱他爱的快要死掉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抢走他！！可是……绿萍，楚濂也是爱我的啊！我并不是单相思，我们两个人是相爱的！！绿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们伤害了你……你要是……要是还在乎楚濂，那我退出！！我退出好不好？！只求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紫菱哭花了一张小脸，双眼恳求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好无奈。从小就爱他？两个人相爱？那为什么还会把绿萍牵扯进来？对不起？既然对不起为什么还要和已经成为绿萍男朋友的楚濂牵扯不清？“紫菱……”

　　“紫菱！！”这次我的话又没有说完就被突然冲上楼的楚濂打断了。

　　走廊有些窄，楚濂冲过来的时候，我只能堪堪躲开一部分，还是被他擦过了胳膊，大力的碰撞让我有些摇晃，扶着墙好不容易站稳，却看到楚濂握着紫菱的肩膀，手上浮起的青筋看得我都替紫菱感到疼痛，楚濂激动的咆哮着，“紫菱！！不好！！很不好！！！我爱的是你啊！！！你怎么可以把我踢给别人？！哦！！你怎么忍心那么残忍？？！！！”

　　紫菱泪水磅礴，“不！！楚濂！！你不可以这样说！！你爱的是姐姐！！你一定要记得你爱的是姐姐！！不是我！不是我这只丑小鸭！！”

　　楚濂更加激动，“紫菱！！你才不是什么丑小鸭！就算是丑小鸭，比起精致的水晶娃娃我更喜欢有血有肉有笑有泪的丑小鸭！！所以你不要那么残忍的把我往外推好不好？！”

　　“楚濂……”紫菱哭倒进楚濂的怀抱，楚濂用力的环紧怀里的小人儿，不断地轻声呼唤着“紫菱紫菱……”

　　水晶娃娃？没血没肉没笑没泪的水晶娃娃……？绿萍，这就是你爱过的男人？

　　“你们……”未出口的话再次被打断。

　　“楚濂！！你这个逆子！！！”

委屈

　　“楚濂！你这个逆子！”楚爸爸怒不可遏的颤抖着手指指向站在走廊中间和紫菱拥抱在一起的楚濂，楚妈妈也是一脸不满的看向这里并且伸手顺着楚爸爸愤怒的颤栗的背脊。爸爸妈妈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不予置评。楚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一向最为冷静沉稳的哥哥，这……真的是楚濂么？

　　妈妈注意到一旁倚墙而立的我，连忙过来扶住我。轻轻靠在妈妈身上，我摇摇头表示不要紧。妈妈只是皱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紫菱惊恐地看着这些面对着他们的长辈，在听到楚爸爸愤怒的声音之后立刻推开了楚濂，泪眼婆娑的奔到楚爸爸楚妈妈身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关楚濂的事，你们不要怪他好不好？我们，我们只是情不自禁……”

　　“紫菱，有什么话，下楼再说，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妈妈沉下脸色，打断了紫菱的‘情不自禁’，示意大家先下楼再聊，毕竟狭窄的走廊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

　　妈妈率先扶着我下了楼，爸爸立刻跟了上来，楚沛顿了顿也跟了上来，不一会儿楚爸爸楚妈妈紫菱楚濂也陆陆续续的下了楼。

　　妈妈把我扶到沙发上面坐好，她坐在我身边，爸爸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楚爸爸楚妈妈坐在对面，楚沛站在他们身后，楚濂和紫菱坐在爸爸对面的沙发上。一时间场面安静的不可思议。

　　楚濂踌躇了一下，正要开口，被楚爸爸瞪了一眼便乖乖的坐在那里不再有所动作。紫菱期期艾艾的坐在楚濂身边，不时的用她那小兔子般的眼神怯怯的打量着在座所有人的脸色，然后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手指紧紧地扭着衣角，仿若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可怜兮兮，我见犹怜。楚濂看着这么美好的紫菱受委屈，再也忍耐不住的站起身来振振有词的对爸爸说道，“伯父，我是真的爱紫菱，希望你能成全。”

　　爸爸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头，并不开口，只是伸手在几桌的边缘轻轻的磕掉烟斗里的烟灰。

　　我默默地转过头，爸爸他不高兴了。楚濂他难道一点理智都没有了吗？连我这个刚来没多久的人都看得出来爸爸是个怎样传统的人，楚濂难道就看不出来吗？还是说，看出来了却不管不顾？像这种长辈还没开口的情况下就贸然开口的事情，实在是没有礼貌。

　　良久没有得到爸爸答复的楚濂开始有些焦躁不安，正要再次开口的时候，爸爸终于说话了，声音低沉表情严肃，“楚濂你想过绿萍吗？你这样不管不顾，绿萍怎么办？”

　　楚濂脸色瞬间变得沉重起来，目光沉痛的看我一眼，最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毅然决然的面向爸爸，“伯父，绿萍我不会推卸。这个责任我会负。可是我爱的是紫菱，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紫菱一脸感动的站起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楚濂，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楚濂楚濂……”

　　楚爸爸倏的站起身来，怒声问道，“楚濂！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楚濂看着愤怒的父亲正要开口辩解却被身边的紫菱拉住了，紫菱擦擦脸上的泪水期冀的看着楚爸爸楚妈妈，“叔叔阿姨，我和楚濂是一样的，我爱他。没错，是我们对不起绿萍，我们可以用一生来赎罪，可是我们之间的爱情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爱情不应该被愧疚所取代！叔叔阿姨，请你们成全好吗？我知道自己不如绿萍优秀，可是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成为让你们骄傲的人，请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楚爸爸楚妈妈不知该说什么好，同意吗？可是一想起这些事情来就会像吞下一大块沾了苍蝇的奶油一样恶心。不同意？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难道真的忍心看他们伤心难过？

　　楚濂闪烁着目光注视着紫菱，手紧紧的握着紫菱的手，“紫菱，我一定不负你。”

　　爸爸默默地看着他们，良久，起身走到楚濂紫菱面前，“你们是认真的？紫菱，你确定你爱他？你确定会幸福？”

　　紫菱看着面前的父亲，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从小就宠爱她的父亲心里已经认可了他们的爱情，忙不迭的点头，含泪笑着说，“是的，爸爸，我确定！”

　　楚濂也立刻点头表示，“伯父，我爱紫菱，胜过自己的生命！”

　　爸爸满意的笑了，转头对楚爸爸楚妈妈说，“老楚啊，爱情是无罪的。既然你儿子注定要做我的女婿，何不让他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呢？凡事不要太过计较啊。”

　　楚爸爸楚妈妈还是没有开口，本来么，从自己拿来当儿媳妇看待了那么多年的优秀高贵的姐姐，即使断腿折翼也依然美好如斯的绿萍一下子变成了汪家最不出彩的小妹，可想而知有多不令人舒服。虽然几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一些了，但当时只是以为那是楚濂一时犯糊涂，也是绿萍失去了记忆，没想到楚濂居然是来真的！这让楚家二老心里乱七八糟的什么滋味都有。

　　一直保持沉默的妈妈这时却愤愤地站了起来，“展鹏！你在说些什么？”他的那番话，把自己的两个女儿摆在了什么位置？！难道她的女儿就是拿来供楚濂挑选的吗？！他就这样贸贸然的同意了，为了所谓的真爱同意了，有没有想过绿萍的感受？！就算绿萍不记得了，可是别人还记得！！记得楚濂是绿萍的男朋友！！！现在楚濂和紫菱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绿萍？又会怎么看紫菱？

　　“舜娟，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知根知底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成全他们不好吗？而且，他们没有要推卸责任，既然这样何不让他们在一起呢？”爸爸面对妈妈时，突然沉了音色，转而看向我这里，缓和了口气，“绿萍，你怎么看？”

　　我低头看着自己被长裙掩盖的双腿。怎么看？我能怎么看？爸爸，你不是都定好了吗？如果我不同意，岂不就是狠心的棒打鸳鸯？岂不就是没有同情心没有爱心？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酸酸的，胀胀的，大概是……委屈吧。一早就知道，他偏爱的是紫菱，可是没想到，居然偏爱到了这个份上。但凡他有一点点想到了绿萍，也不会那么贸然地答应！就算我自己也同意了楚濂和紫菱在一起，只要他还有一点点在意绿萍，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会把绿萍推到怎样一个风口浪尖上？人言可畏啊！！更何况是绿萍这样一个光芒耀眼的人，现在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残疾弃妇，抢走男朋友的还是自己的妹妹！多好的新闻。同情，鄙视，嘲笑，讽刺，无论哪一种都能把骄傲的绿萍压垮！可，他却一点都没为她想过！

　　闭上眼睛。原来，这就是绿萍的父亲，心里压根就没有绿萍的父亲。我竟然还妄想着得到父爱，真是太可笑了……呐，绿萍，你是不是也常常这样委屈？即使最努力，即使最优秀，得到父亲宠爱的却总不是自己……

　　睁开眼睛，我抬头望向还在等着我答案的各位。紫菱……楚濂……父亲……这些都是绿萍最最亲近的人啊，他们怎么忍心？

　　一直以来，是我幻想的太美好了吧。

　　绿萍，你真可怜。

相亲

　　“我不爱楚濂。剩下的爸爸做主吧，我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