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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唐骑-第6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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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嘉陵道:“如何利用?”

    张迈笑道:“如何利用,这是你的事情吧?”

    鲁嘉陵一阵愕然,自嘲而笑。屋里文武群臣一时都笑了起来,氛围便缓和了不少。

    张迈道:“其实这次除了契丹。洛阳那边,也还有一份密报送来,文素,你将密报念出来,密报的来源就不用说了。”

    范质有近乎过目不忘的本事,当下将密报的内容,隐去与消息来源地说了。

    听说契丹竟然又要将燕云让给石敬瑭,郭威皱起了眉头,杨光远和安审琦目目相觑,慕容春华等甚为不耻,杨定国怒道:“两面三刀!”

    曹元忠道:“元帅,这份密报的来源可疑信任么?”

    对于这份密保,鲁嘉陵那里也有一份副本,他刚才就是为此而来,这时说道:“密报来源者,暂时还在考察期,难保是否信任。但此密保的内容,很快就不会是秘密了,若是情报属假,此人便是自绝于我大唐,以此推断,此密保的可信度极高。”

    韩德枢这份密报的意义,不在于泄露秘密本身,而在于能让天策唐军提前知道消息,在决策时间上有不小的意义,单以此而论,天策就得为他记上一功。

    郑渭一直没开口,他主理的是政务,不是军务,不过以他的地位和与张迈的关系,在这件屋子中说话会更加随意,不像范质、安审琦般有过多的顾忌,这时说道:“这样的大事,石敬瑭一定会知会群臣,若他决定接受更是会大肆宣扬,甚至在耶律屋质到达时,或者在我们还与契丹谈判之时,洛阳那边就会有消息从公开渠道中传来,所以这件事情,不是阴谋,是阳谋!契丹此次是货卖两家,谁先出价,谁就先得。”

    杨定国怒道:“国家大事,岂是商贾!岂能如此!契丹胡奴,毫无信义可言!”

    郑渭笑了笑,道:“在我看来,也没什么不同。”他是商人子弟出身,与杨定国这样的老派人物大是不同。

    杨定国哼道:“总而言之,老夫不信这帮胡虏!”

    在场众人一大半身上都是混血血统,就是杨家,身居西域数代,要说能保持汉家纯正血统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虽然大家都以唐人自居,但会这么大声地把“胡虏”二字叫出来的,也就杨定国了。

    只有范质是大名范氏子弟,族系醇正,魏仁浦深受儒家思想根植,听杨定国在胡汉问题上义正言辞,忽然起了认同之感,刚才受杨定国的非难而产生而不快一扫而空。

    郑渭道:“就算契丹没派人去洛阳,难道我们就能信他们?我们不信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但国家相交,因利而行。若是彼此有利,世仇也未必不能暂时握手。”

    张迈皱眉道:“你是主张和谈?”眼前的郑渭与别人不同,张迈对他的信任几不在杨易之下,这种信任不止是在人品、感情上,更是在能力与意趣上。张迈作为一个来自商业力量大行其道的现代人。与出身商业世家又有较高文化素养的郑渭最后共同语言,迈哥与杨易的感情,是在一场场生死大战中建立起来的。而与郑渭之间则是彼此相投,是另一种亲密无间。

    郑渭道:“你心中的战略意图我也了解一二。不过毕竟十分行险,就算胜利也有破国之危险,为争胜利彼此破国,不是好事。有些事情,快了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张迈道:“但有些事情,今日延缓一时,就得慢上十年。”

    “但事情若最终能成。慢上一慢,也许成算更大。”

    “事情一拖,变数就多。今日有七八成把握的事情,到了数年之后。未必把握就会增加,兴许成算反而减少也难说。越无把握越是拖延,越是谋算越怕冒险,明日复明日,明年复明年。我辈不行交给儿子,儿子不行交给孙子,不停交给后代,最后就是不了了之!”

    张迈想起另一个时空迟迟不敢决断的国土一统,道:“无论契丹还是中原。都有能人在的,我们的思维契丹已在习惯,我们的优势其实正在削弱,现在说到国力我们或许正处在最衰疲的谷底,但契丹、石敬瑭也同样是在谷底,而我们的军心士气却在最旺盛的顶峰,契丹、石敬瑭在这方面却还沉迷于深渊之中,一旦缓和下来,国力的恢复是三家一起恢复,而我们高涨的士气却不可能一直维持在巅峰状态,势必要慢慢回落到平常,契丹与石敬瑭则会触底反弹、舔伤恢复,如此我们就会丧失我们最大的优势,所以拖延下去,对我们未必划算!。”

    安审琦和杨光远听张迈连这等最根本的政略定位、战略意图都在自己面前说了出来,心中都感到一阵窃喜,知道这是对自己信任的表现。

    他们心想领袖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接下来必是如何推行,不料却还有人敢提不同的意见。

    鲁嘉陵道:“用兵之道,上上伐谋,其次伐交,其次野战,其下攻城,若能伐交取利,何必定要冒险野战。”

    张迈嗤的一笑,道:“伐谋要有伐谋的本钱,若我位处中原,占有膏腴之地、千万人口、边塞俱全、士卒用命,自然要伐谋的,谁还冒险?伐交是渐进之道,只能蚕食边角,不能直取心脏!而我要做的,是灭契丹全族!有什么样的外交手段,能叫契丹将全族性命交出来?”

    “灭契丹全族”五字说将出来,安审琦杨光远心头巨震,这五个字,阵前叫嚣只是鼓舞士气,这时是庙算议论,说出来那就是张迈真正的意图了,二人心中都是无比骇然,这等激烈图谋,莫说石敬瑭,就是李嗣源巅峰时期也不敢想。

    屋子之中,一时沉默。

    张迈道:“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那调子就这样定下了,今后一段时间对契丹与中原的行事,以此为准则,至于具体手段,各人请贡献自己的智慧与力量。但薛复的话是有道理的,契丹的所作为所就算是计,我们也可以加以利用。”

    众人散了以后,杨光远拉住安审琦低声道:“不想今日无意间撞上了这等重要会议。这是元帅对我们的信任啊。”

    他和安审琦本来不算很相投,不过在今天的圈子里头,就只有安审琦和他处境最为相近,所以出来后就拉他说话。

    像这样重大的灭国决策,是不可能拿来骗人的,而能进入到这个会议之中,就是进入决策圈子的象征,所以杨光远忍不住兴奋。

    安审琦也低声道:“既是信任,怕也是考验。”

    “考验?”

    安审琦道:“契丹使者将来,洛阳那边也会有异动。这次的决议如果外泄,契丹、洛阳那边只怕就会有所应对。”

    “谁会外泄?”杨光远说出口后猛地明白过来,这次的决策参加的就那么几个人,若消息走漏,要查出是谁泄密还不容易?

    想到这里,杨光远忍不住嘴巴一紧,安审琦见杨光远悟了,说道:“这件事情于我们是生死大事。若过了这一关,兴许我们就能得到元帅的真正信任了,若是过不去。疏远都算轻的,死也有份。就算夜里做梦。也得将口闭紧些。”

    杨光远点了点头,各自离去。

    范质与魏仁浦一同离开,范质感慨道:“元帅行止,有时看似行险,其实内中无不有深谋远虑,绝非鲁莽。其胸中谋之深略之广,果非常人所能及!我二人适逢明主。何其之幸!”

    魏仁浦盯了他一眼,道:“文素你随元帅身边日久,可有些被遮罩住无法跳出来了。”

    范质愕然,道:“什么?”

    魏仁浦道:“文素先行。我欲返回与元帅独对。”他与范质交好,又是同气连枝,因此不瞒他。

    范质愕然道:“什么?”

    魏仁浦已经回身而行。

    张迈听马小春说魏仁浦回来,心中一奇,许他进来。魏仁浦道:“请元帅屏退左右。”张迈指着马小春笑道:“只有他一个。”

    魏仁浦道:“虽一人,也是左右。”

    张迈对这些耿介儒生的迂腐性情有些无奈,却也尊重他,朝马小春挥了挥手。

    魏仁浦道:“元帅可知洛阳冯可道?”

    “冯可道?冯道?”

    “是。”

    张迈笑道:“自然知道,那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将来若入据中原之后。我想请他来做宰相,你觉得如何?”

    魏仁浦却是一脸的严肃,道:“明主在上,冯老必然欣然应允。”

    张迈忽然感到一阵不爽,他猜想大概是冯道与魏仁浦有什么联系,就开玩笑说将来有机会就让冯道做宰相,换做韩德枢那样的人,一定会代替冯道说些感恩戴德的好听话,但魏仁浦回的这一句,听起来都是好词,可意思却反了过来,好像冯道肯做宰相,还是张迈该高兴才对,这些古代儒生说话就这么呛人,怪不得古代的君王多不喜欢他们呢。

    魏仁浦道:“冯老与臣之间,这两年颇有书信往来。”

    范质魏仁浦等人与中原士子互通声气的事情,张迈并不禁止,相反还有所鼓励,他甚至告诉鲁嘉陵一些名字,如范质、魏仁浦等,其书信出境都不需要拦截检查,这是张迈对范、魏等人的信任,也是张迈的的自信。

    这时却道:“你给他写信不奇怪,这是我默许的,他还能给你写信,石敬瑭这么优容他?”

    魏仁浦道:“石贼多半是有监察的,所以书信之中颇有隐语,不甚明朗。不过冯老对于我等来到西北的后学,常加指点。本来彼此各侍一君,书信之中冯老对我们应该怒斥指责才对,如今没有指责,反有见爱,则长乐老对我大唐已有归意可以推知。”

    冯道书信中肯定不会直接表露自己对天策政权的好感,但魏仁浦能从极其微妙之中,推知冯道的政治态度,这些儒生们的花花绕绕张迈可自叹不如。只怕石敬瑭那种武夫也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他手下就算有聪明才智之士看出来了,也拿不到证据。

    张迈道:“你今天回头来独对,是要说策反冯道的事情?”

    现阶段冯道留在洛阳更好,张迈这边暂时还不需要他,因此兴趣不大。

    “不是。”魏仁浦道:“近期冯老与臣的书信当中,颇论史事,使臣大受启发,因此回来愿与元帅共享。”

    张迈道:“哪些史事?”

    魏仁浦道:“秦灭四国,楚经连败,然而项燕一击,李信败亡,二十万秦军溃散逃亡,而后倾国发六十万大军,方可致胜。”

    张迈听了,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魏仁浦又道:“曹操破袁术吞吕布灭袁绍,天下已得大半,挟中原之威风,刘备逃窜,孙吴僻守,赤壁一火,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后经数十年经营,中原才一统乾坤。”

    张迈道:“还有吗?”心头已大感不快,现在天策唐军准备挥师北上,又是进攻的一方,你魏仁浦这当口竟挑些攻方大败的例子来,是什么意思!

    魏仁浦却好像没有察觉到张迈神色的变化,又道:“隋唐国势,直追两汉。隋炀帝虽为暴君,亦是强君!既扫漠北,又定西域。江南已平,中原一统。而后百万之兵举而向东北,结果高句丽一战不能胜,再战仍不能胜,唐太宗号天可汗,万世之明君也,既统天下,又灭突厥。承前隋之遗志,用兵东北,屡战不克,乃至兵败而重伤。直到高宗之时,方才由李勣扫平定鼎。”

    张迈怒道:“这当口你说这些败军之绩做什么,要慢我军心吗?”

    魏仁浦道:“此时更无第三人,话出臣之口,入元帅之耳。元帅不提,何来慢大军之心?”

    张迈冷笑道:“懈怠我的意志,就是慢我军心!”

    魏仁浦道:“元帅的宏图大略,魏仁浦并没有觉得错。”

    张迈冷笑道:“既然觉得我没错,说这些做什么!”

    魏仁浦跪下顿首道:“谚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谋有七分。尚有天算三分。观自古诸史,就算一方已经有倾国之势、万全之策,也难保敌人亦有应对之良谋。且灭国之战,越到后来,越有反复。曹魏扫平群雄,一统几乎已成定局,而有赤壁之反复;秦灭六国,一统已成定局,而有荆楚之反复;隋唐既压漠北、又统中原,而有高句丽之反复!小国之灭,可一战而决,大国之灭,虽死不僵。人之将死,尚有回光返照,何况万乘之国?臣举上例,非为劝阻当前军势,而是要启禀元帅:此番军势,万一有反复时,请元帅勿急躁,勿消沉,因为最后天命之归,必在我大唐!”

    张迈听到这里,稍稍沉静了下来,道:“你还是不看好这次大战?”

    “是!”

    “你不看好,而且冯道,也不看好,对么?”

    “冯老远在中原,真实想法如何,无法直接表述。”魏仁浦道:“但我观他书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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