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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唐骑-第3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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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迈道:“这确实不是个好办法。”

    乌思礼道:“那就只能从缓,先行德政,让甘州百姓渐渐亲信大将军,然后自然而然会上报编户。”

    张迈道:“那又太慢了。”想了想,且让薛复去安置军务,选址驻防地点,筹建境内治安系统,让慕容归盈去安抚坊间市民,让石拔去巡视临近诸部,让张中谋去盘算乌爱农所献的粮草、畜群。

    到第二天,张迈让乌爱农带路,去看看甘州的“八十万亩良田所在”。

    张掖为河西大城,也是丝路贸易最大的中转站之一,当年隋炀帝曾西巡至此接见二十七国国主与使者,唐时开置屯田,稻麦俱种,至开元年间所积军粮可供驻军数十年之用,此州富庶可想而知。

    至于乌爱农所说的八十万亩良田则聚于张掖河两岸,乌爱农带着张迈骑马至张掖河上游,然后问道:“大将军,张掖观田,顺水而下最好,不知大将军能上筏不?”因西北人多是旱鸭子,所以他有此一问。

    张迈笑道:“不怕,我会游泳。”

    便上了船筏,左箭营、右箭营在两岸护行,一路看下去,两岸果然都是膏腴之地!乌爱农一路指着道:“此皆上等田亩,所费人力省而所产多,一亩可得二三石。数里之外,离河较远者,有中田,至其夹于山石沙丘间者,则为下田。”

    这时已经入秋,若种冬小麦,现在也可以开始忙了,然而但见两岸农田上渺无人迹,张迈问道:“怎么没人劳作,是你们把人都赶走了么?”

    乌爱农忙道:“不是。那些人或许已死,或许正在大将军的奴营之中。”

    张迈一奇,问道:“奴营?”

    “是。”乌爱农道:“这张掖河沿岸上等良田,本来是我汉家所开,自回纥人来后就都被他们占了,或者辟为牧场,或由其族中能种植者耕种,或者自选农奴耕种,得为他们选中者,皆亲回纥者,倒是我汉家百姓,全部被赶到偏僻荒芜之地去了。狄银西犯与大将军作战,已带走了许多人丁,其后老朽揭竿而起,凡亲回纥者,或杀或逐,是以大将军如今见不着人。”

    张迈道:“这么说来,如今这沿岸良田已尽成无主之地了?”

    乌爱农道:“正是。”

    张迈又问:“这些良田,是否都有造册?”

    乌爱农道:“这是甘州最大的余粮产地,自然一亩一分,都造册在档,张掖易主时,老朽已经尽数收取了。”

    古代生产力低下,下等田所产经常只够农户糊口,中等田才小有盈余,必须靠着用人力少而所产多的上等田,才是产生“余粮”的最重要来源。因此统治者对上等田最为重视。张迈在疏勒是开过荒,种过田的,所以也明白这个道理。

    乌思礼当下就在木筏上跪下献策道:“大将军,若我军将士能不顾劳苦,就地屯田,一冬所种,来春可得粮草百万石,此大将军雄视河西之资也!”

    张迈笑道:“我自己也是种过田的,辞什么劳苦。”

    乌爱农大喜道:“若是如此……”

    张迈却已经摇头道:“不过我不能就在这里屯田啊,我还另有要事,张掖河沿岸的这片良田,必须另外找人来种。”

    乌思礼微为失望,张迈已道:“此田本来是我大唐所有,被回纥人窃据,如今物归原主,自然便当尽数辟为公田。思礼,我说,你给我拟授田令。”乌思礼忙应道:“是。”取出笔墨纸砚以及小几,就在木筏上待命。

    张迈道:“从明日开始晓谕甘州全境:所有男子,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即可到甘州城门登记造册,凡能为唐言、姓唐姓、取唐名者,便有机会得到这张掖河畔的上等良田耕种,得授田亩若干,每年收取税赋若干,其余归其养家。”对乌爱农道:“挑选授田者的身体、家庭标准,我会让薛复制定。至于应纳税赋比例,你可与慕容老将军参详琢磨,当使得到授田之农夫不至过重,而使国家税赋得以确保。”

    乌爱农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心道:“这不是唐朝赖以开创盛世的授田之举么?”大喜之余,欢呼道:“大将军英明,大将军英明!如此一来,则是寓搜隐户于授田之中了。”

    张迈一笑,道:“这也不算什么英明,前人应该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了,咱们不过是师法先贤罢了。”

    便在这时,有快马驰至河边,扬动旗号,一艘小木筏荡了过来,信使在筏上跪禀:“凉州折逋氏,似有异动!”

 第一一九章 定凉计

    唐军给甘州肃州带来的,不止是军队,秩序也在不知不觉间进入。

    先行的河西五都尉做的是开路的工作,而张迈一旦到达,许多的工作不待吩咐便已经在进行。

    工事部队在进入甘州之后马上散至各地,按照张家所献的河西图谱,选取重要据点占据,险要处立砦,交通要道立关,河流拦道则立渡口,山石拦道则开路。干这些活计的劳动力则都是战争的奴隶。

    与之随行的是一百队精锐步骑,或以火为单位,或以队为单位,或以营为单位,以雷霆手段清剿境内影响治安的力量包括强盗以及所有显露出不服从的部落、村庄。贼窟中强健的男人被集中了起来,合适冲锋的成了阵前卒,合适劳作的成了奴隶,女人则被分散了,孩子被带到后方,由军人家庭收养。

    并不是所有的无主土地都像张掖河边的上等良田一样,用来招诱甘州的新民,甘肃二州那些回纥贵族的土地都已经被没收,成为了屯田农场,数万战奴被整编了起来在这些地方劳作,在未来的一二年间,这些农场所产的余粮也将成为重要的军资。当然,在这个秋天,人们看到的还只有汗水,收成至少要等到来年。

    张掖周边地区的变化是细微而渐进的,已经集中到城中的民兵则被重新整编,按照唐军业已形成的评价标准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编入府兵成为预备士卒,中等准备重新加以训练之后作为本地的治安力量,下等则被集中到了固定的农场、牧场之中,成为屯田者与屯牧者。

    和曹议金那种控制中心城镇、羁縻周边村庄的政策不同,张迈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这是一整套军政体系的植入,治安迅速地变好了,甚至在张迈车队的尾巴上就开始有商人跟着来了。张掖城坊间竟开始有了为做生意而燃起的炊烟,昔日商业重镇的繁华似乎开始让人看到了一点希望。

    比商店更早开张的,是吏、户、法、仓、工等诸曹衙门,唐军带来的是一套在西北地区早已行之有效的新法令不是闭门造车做出来的法令,其中包括在过去几年中逐渐积累起来的、适合西北风俗的习惯法。和曹议金的政府不同的是,张迈没有让这些法令法规只是存在于百姓接触不到的纸张上,早有变文僧人将之编成了歌谣,并勒令各地僧侣、父老教百姓广为传唱,并指定了每个父老、僧侣所负责的区域,每隔半年还要派人下野抽查,若十岁以上孩童不同唱诵,则本乡的僧侣、父老有过。

    在抵达张掖之后,又有一批能工巧匠将大唐最核心的几十条法令法规刻在石柱上,他们不是到张掖以后才做,而是每到一座城镇,就立上这样一条石柱,法曹的人将这些石柱称为立法柱,它已经逐渐成为了唐军确立其在一个地区统治的象征。

    人们看到的是甘州的稳定,以及繁荣的曙光,看到的是在张掖城中张迈对百姓的安抚,乌爱农等纷纷称颂其仁德,而大多数人却没有看到城外不被人注意处的血腥。在这片新得的土地上,唐军不需要不同的声音。

    当然,对于这种变化,尚未被征服的地区所有的也不仅仅是拥戴。当听闻到肃州与甘州正在发生的事情以后,凉州的土豪们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可不止是一个最高领主而已。迎面横扫过来的,是要改变一切陈规陋习的狂潮与怒风!

    张迈沿着张掖河,巡视了三日,回到城中时,城门早已人头涌涌,到处都是赶来入户谋取土地的新民,到了城内,薛复回禀说,从乌爱农父子手中交接过的本地士兵已经整编完毕,营盘也已经立起,接下来就等着训练了。

    张迈只是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对于下属如何执行,他只问结果,没有过多干涉,慕容归盈却呈上了文书来,道:“凉州来报,折逋璜听说大将军驾到,特来求封为凉州节度使、奋威将军。”张迈微一诧异,笑道:“凉州节度使?奋威将军?”便命其使者入内。

    张迈在张掖城中果然不住宫殿,只是让乌爱农寻了一所大房子,他接待各乡县父老都在这里,有时候甚至与父老一起席地而坐,但接待诸部却大立威风,另外在城内校场排开两座大帐。

    这时诸将毕集于金帐之前,折逋氏的使者看看在文武拥簇下的张迈,道:“这位定是张大将军了。”说着磕下头去,张迈也不与他客气,问道:“折逋璜要来讨封?”

    “是。”

    张迈问道:“他折逋璜有何功劳,敢来求封?”

    使者匍匐在地,回道:“我折逋家世镇凉州,保土安民,功劳不小。”

    张迈笑道:“我来之前,未见你们打出大唐旗号,你们究竟是为国保土,还是为家保土?若是为家保土,虽然也说不上什么大错,但功劳却也没有。至于说保民,那得等我入凉州以后,看看那边百姓的生活,才能知道折逋璜是保民还是虐民。”

    那使者道:“大将军这样说,莫非不打算封赏我家老爷?”

    薛复等见这使者如此粗鲁无识,无不皱眉。

    与不同民族混血羼居,效果却也不同,若郑渭,他是与有波斯贵族传统、天方宗教传统的人相交,因此文化的质地虽然改变,文化的底蕴却也未大削,至若李膑,虽家学久远,但处于回纥之中被蓄为文奴,气质就差多了,但蓄奴之者至少是曾与汉家互有胜败的漠北汗族。至若折逋氏这等汉、蕃混血,其汉家传承既出自武夫,其吐蕃传承又来自走下高原的牧民,不但文化程度极低,就是政治外交上的技巧,比之阿尔斯兰、萨图克等来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乡下汉中较强劲有力者而已。

    张迈道:“怎么,你们还要强讨不成?”

    那使者道:“大将军若要通过焉支山,自然也需要我等为大将军开路!若我们家老爷将焉支山截断,只怕大将军再要进入凉州也不容易。”

    石拔、田瀚等闻言无不大怒,张迈却只是笑笑而已,挥了挥手,便有人将那使者带下去,张迈道:“看来再走过去,怕会遇到一些阻滞。甘州已经渐定,大家议议凉州的事情吧。”

    这时孙超生病,却抱病入帐,对张迈道:“大将军,凉州这数十年来,汉、蕃混居,其民强悍而不知律法,凉州留后只能控制凉州本城,出城十里政令即不能行,凉州城外的据点、农田、牧场全部落在汉蕃混血的豪族手中,其中犹以折逋氏最强,折逋氏中又分两支,一支亲汉,一支亲蕃,亲汉者如今就在帐下听令即折逋骏是也,亲吐蕃者,最大的首脑就是这个折逋璜。”

    张迈又问:“那折逋璜如今来求官,意在何为?是有心归附么?”

    “归附未必,应该是试探。”孙超道:“若大将军从他所请,册封于他,他会认为大将军软弱可欺,将设法在焉支山设卡卖价,用来牟利,若大将军怒斥其所请,要降罪于他,他为求自保势将鼓动诸部,堵塞山路,以求守境自保。”

    张迈笑道:“这么说来,我封不封他们,都是一样,他都不会真心归附的。”

    孙超咳嗽着冷笑一声,道:“是的,这些土豪过惯了山高皇帝远的日子,割地自立已久,自然不可能愿意老老实实将凉州拱手让人。不过他们前来求封,那仍然是怕了大将军。”

    张迈又问道:“那折逋家可已经在凉州建立起了集权统治?”

    孙超道:“那怎么可能,这些豪族要么是姻亲,要么是同部,要么就是拜同一个上师,如此集结在一起,折逋璜乃是其中最大的一部罢了,在他之外,尚有豪族数十家。”

    张迈道:“那折逋璜自己能调动的兵马大概有多少人?”

    孙超道:“他的老巢在番禾,农奴大概有数千人,牧兵大概在两千人到三千人之间。其临近又有八大豪族,号称九珠连砦,一砦有事,九砦俱应!若处理不当,让这九家齐心协力,又有本地优势的话,却也十分难当。”

    张迈问道:“折逋骏是这九家之一么?”

    “不是,”孙超道:“折逋骏家在昌松,与折逋璜虽是同族,却有矛盾。”

    张迈道:“若我大肆东进,你认为凉州境内会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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