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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盛唐权奸-第21章

小说: 盛唐权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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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岩缓缓道:“我断定,皇上泰山封禅前,早已失宠的王皇后会被废掉,那帮外戚都会获罪,那时候王宝真张机伤刚好,面临父亲被贬抄家流放的命运,哪有心思来对付你们?”
    吉温嘴巴张得大大的,岩哥儿对朝中局势如掌上观纹,不过他还是且疑且信,毕竟岩哥儿不是神仙。
    威而后恩,李岩又将苏尚书给他的考题范围说了一遍,吉温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李岩竟然手眼通天,制科秋试如探囊取物一般,喜的是自己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
    瞧着这个残忍狠毒,酷吏吉顼的从子,日后他会成为李林甫的爪牙,号称“罗钳吉网”。李岩又想起他的父亲吉顼,吉顼就是武则天称帝时有名的酷吏,用心阴毒,处事方式强硬,稍有不如他的意者,必拘之无疑,楚毒百端,以成其狱,害了不少官员
    从书案后起身,李岩微微笑道:“吉温,周朝(指武则天时)酷吏来俊臣等二十三人今年三月被朝廷下令严惩,明令子孙不许出仕,都禁锢在家中,更多的被流放岭南,你运气真好,还可以参加制科秋试,好自为之吧,我就不远送了。”
    悚然一惊,吉温身上全都是汗,沁湿了背心,正欲告辞离开,听见李岩淡淡道:“你仔细想想,我从来没叫你们去打人,都是你们打抱不平,为我出头!”
    吉温仔细一想,越发的惊惧,也是,李岩从未指派过任何人,都是他敲边鼓,众子弟自己提出来的办法,他还经常劝大伙儿不可鲁莽从事呢。
第一30。备考
    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嘶鸣,绿树荫浓夏日长,眼看就要到七月了,国子监的田假也快结束了。
    天色不早,已近黄昏,崇义坊苏礼部府。
    礼部尚书苏颋垂足坐在书房的胡床上,翻看李岩所作的评鉴历史人物事件的论议,对朝廷开边守边的对策,神色凝重,心中只能用震骇来形容。
    “岩哥儿,世人都敬重诸葛武侯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这篇论议对他贬大于褒,你说三国时期蜀汉的诸葛武侯,器量狭窄,不能容李严,魏延,马谡这等俊杰人物,导致蜀汉后期人才严重不足。穷兵黩武,劳师废饷,六出祁山,九伐中原,频频出征导致蜀汉壮丁稀少,国力疲弱,被邓艾,钟会以摧枯拉朽攻破,蜀汉政权传了两代就结束了。得改改,持中庸之论,多强调他勤政爱民,对蜀汉的鞠躬尽瘁的忠心,在后面加几句就行了,指出他白壁有微瑕!这样也有了新意。”苏颋抚着自己的胡须道。
    “是,老师。”李岩毕恭毕敬答道,写篇论议嘛,不必固执己见,关键是中了进士,有入仕的资本。
    瞧着李岩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苏颋如三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心里畅快之极,连声赞道:“岩哥儿,你几篇论议对策,文词浅白,道理说得通透,为师再帮你润润色,再加上你几首诗词传遍长安,今秋制科状元非你莫属。”
    李岩心中惊疑,这制科还未考试,名次就排出来了?赶紧谦虚道:“老师,这天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俊秀人才车载斗量,李岩年少,当不得这头名状元,前几名就算了,六至十名吧。”
    岩哥儿小小年纪,就懂得月满则亏的道理,一头白发的苏颋瞧着李岩越发地喜爱。
    “老师,我们到茶庭走走。”李岩想到苏府的茶庭已经完工有半月时间了,自己去瞧过,花木葱茏已有一片勃勃生机。
    “好吧,去看看岩哥儿布置的茶庭。”苏颋兴致勃勃地道。
    苏府的茶庭是按两重露地布置的,看着那一道竹篱,苏颋的心就轻松了几分,堆石散置,灌木将它半遮半掩,几丛开得灿烂的夏花点缀其间。
    茶庭门左手就是草顶茅厕,自然质朴,右手是树荫下一块拙朴的山石,被当做了石凳。
    裸露蜿蜒的步石宛如崎岖的山间石径,地上掉落的松针让人错以为进了繁茂的松林,沿着步石前行十来步,向左转两三步,便是一组石块做成的蹲踞,一块外形略圆的巨石,中间掏出个石窝,用竹筒引来活水,就是洗手钵,师徒两人洗手净面,朝对面望去,茶庭一侧安置了一个亭阁式的石灯笼。
    扶着白发如霜苍老的苏颋,李岩为他细细讲述:“老师,洗手钵象征山间甘美的清泉,石灯笼临摹古刹的肃穆清静。”
    这是日式茶庭的风格,日本人从大唐学习了建造庭院的手法,加入了“禅佗”的静美,李岩脑子一转,想起日本留学生的事:“老师,大唐国力强盛,四夷宾服,纷纷来长安学习取经,但华夏千年兴衰,也有衰弱的时候,夷狄出几个雄才大略的人物,华夏岂不蒙难?”
    这个题目太大,苏颋偏头沉思了一阵子:“岩哥儿,说说你的见解。”
    “武力开边,当辅以治边之策,长安城南,不是有大片耕地吗?可划出来修建四夷酋坊,凡是夷狄酋长,根据才能授予官职,羁留他们在朝中,与部众分离,他们的部众,与内地的汉人互相迁移杂居,派遣汉官去管理,赐汉姓,通婚,移风俗,用汉族文化教育他们的下一代,虽然开始有些摩擦纷争,但百年之后,再无夷狄与华夏之别,大唐的疆域不靠刀兵就能扩展万里。”
    当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白发如霜的苏颋面色潮红,气都喘不匀了,不敢相信这番见识出自这个白衣少年之口。
    凝聚了千年的智慧,这番见识自然不可小觑,李岩浑然不觉,继续道:“日本留学生吉备真备欲用汉字楷体偏旁,创造日本文字片假名,用他们猴子似的发音注读,皇上还让博学多才的赵助教专门教授他们,日后他们有了自己的文化传承,自成一国,国力强盛时,早晚是华夏的心腹之患。故吉备真备之流应从国子监除名,皇上应诏告四夷番国,官方所用语言,布告文书,全用汉语,夷酋不会汉语者不准入大唐长安,上行下效,数十年后,夷民不会汉语的不准入大唐国境……”、
    苏颋闻言深思,礼乐汉俗教化之功从长远来看不逊于刀兵
    踏着不规则的步石步入第二重露地,布置跟第一重露地大同小异,多了处石景,增加了一处五轮石塔,在庭院保留了一直一曲两棵古槐,槐荫当庭,凉风习习,让人恍然觉得这不是在炎炎初夏,而是如沐春风。
    李岩手扶枝干虬结的古槐,感叹道:“这棵一人合抱的古槐,谁又能想到它是从一株小树成长起来的,同化夷狄之策也如这棵参天的古槐。”
    苏颋站在槐荫下,满眼青绿,遍体生凉,身心感到一片宁静:“岩哥儿,你将这篇治边同化策写出来,为师与邀请朝廷一些重臣到这茶庭品茶饮酒,清谈议政,你也参加,须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众人拾柴火焰高,集我华夏精英之智,成就这百年乃至千年的大业。”
    苏颋抬头仰望参天古槐,心胸中激荡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志向,喃喃道:“为师既为礼部尚书,教化夷狄自然是责无旁贷,礼部也应该有所作为了。”
    清谈议政,集众人之智,达到共识后才推行,老成谋国啊,谁说古人的智慧低……那不是我岂不是又一次名动公卿?李岩的心热乎起来,不过还得谦虚点,在他们面前做个恭恭敬敬的弟子,但有所问,就说是老师所言,我不过有感而发,拾人牙慧罢了。
    功课学业请教完了,李岩谢绝了苏颋留他下来共进晚餐的建议,永穆公主还等着自己呢,在几个健硕的少年仆从前呼后拥下,回到了永穆公主府。
    高墨达已在府中等候,李岩也不拘束上下之礼,就邀他共进晚餐,
    有大唐公主在座,虽是普通家宴,作为地位卑下的波斯胡商,高墨达也觉宠光照灼,李岩言语亲和,边吃饭边谈一些经商之事。
    “胭脂马的东家波斯胡商求到右武卫将军李素武名下,他是波斯王族阿罗憾之子,赐姓为李,也不能让胭脂马重新开业,反而赔付一大笔伤药费,我们用极低的价格买了六成的份子,还要继续买吗?”
    “剩下的波斯胡商有实力的留几个,让他们等着,等后宫有了变化就是胭脂马重新开张之日。”烛光映在李岩脸上,是一副自信满满的神色,心里却焦虑重重,如果废后之事拖个一年半载,自己的制科秋试会不会因为打人事件受到影响?
    父亲正在狱中等待审判和流放,自己还是犯官之子,按律没有资格报考制科秋试!
第一31。雨中探监
    七月天,孩儿脸,快近午时,天气说变就变,宽阔平直的朱雀大街卷过一阵狂风,细如粉末的黄土扬起漫天的沙尘暴,这时,不得不出门的人皆戴着仅露口鼻的风帽,艰难地走在朱雀大街上。
    回到长安将近两月了,李岩每天都在午初时分,由几个少年仆从跟着,亲自将酒菜送到大理寺监狱,陪着父亲一起吃午饭,没有一天缺席过。
    虽然来到大唐的开元盛世,前世的记忆深刻,李岩总想起前世父亲被人陷害,失去公职后为生活四处奔波的样子,总想起前世父亲在饭桌上语重心长,讲述成功的人生就像环环相扣的精密链子……他给自己不断地夹肉夹菜,他却用咸菜下着白饭。
    在无人的时候,想起父亲,李岩前世总是眼眶湿热,上大学报的是园艺专业,他有个愿望,想给父亲在郊区买块地,营造处山水庭院,让父亲坐在庭院里,周围花树环绕,沐浴着春天温暖的阳光看书。
    经历过挫折后,前世父亲爱读书,奸臣传厚黑学没少读,有次他醉醺醺地讲道,中国人,几千年了,骨子里脱不了君臣父子儒家那一套,讲究的是等级秩序,听话的孩子才能得到领导的重用,你如果能在领导身边干起,把他侍候好了,举个例子,他在外面讲话,你手里拿个茶杯,脸带微笑随时准备递上去,茶水不能太烫或太冷,比侍候你亲爹还亲,做到这个份上,你才能得到他的赏识提拔。否则就慢慢熬到白发退休,一生沉沦下僚,什么理想抱负都是白搭!”
    平康里,公主府门前。
    瞧着这狂风大作,暴雨欲来的天色,李岩对几个仆从下令:“备马,准备蓑衣。”
    永穆公主赶到府门前相送,心疼他:“岩哥儿,叫仆从去送酒菜就行了,你大考临近,身子骨淋了雨如果受了寒,可出不得一点岔子。”
    摇了摇头,李岩注视着永穆公主风致楚楚的俏脸儿:“姐姐,你快回去,每日操劳那些帐薄,用了午饭小睡一会,好好休息。”话语温柔,透出对永穆浓浓的关切怜爱之情。
    雹子般的雨点从天而降,噼噼啪啪砸在黄土地面上,瞬间形成了雨打沙滩万点坑的景象。潮湿的空气里混合着尘土的气味,李岩头戴毡帽,身披蓑衣,翻身上马,双脚重重一磕铁连钱,马儿吃痛,似枝离弦的箭射了出去,几骑紧紧跟随,消失在永穆公主痴痴的目光中。
    朱雀大街上,倾盆大雨让李岩呼吸都有几分困难,心中默默念叨:永穆公主,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我遇上泥石流,对前世父亲的歉疚之情无论用什么法子都不能弥补,只有对今世的父亲尽一份孝心,才能减轻我心头的痛。
    李岩不断用双脚重磕马腹,连鞭子也用上了,朱雀大街虽是帝都最长最宽阔的街道,但因地面都是颗粒细小的黄土,雨水一下,大街泥泞不堪,排水沟也无济于事;而晴天车马一过,又是尘土飞扬,让人口鼻里蓄满了尘土。
    帝都长安的士绅百姓,吃朱雀大街的苦头不是一天两天了,直到大唐天宝三年(744年)以后,为保持路面的干燥清洁,在朱雀大街等主要街道的路面上,铺设从浐河岸边运来的河沙,起到了“风吹无尘雨无泥”的作用。
    朱雀大街的路面纯粹是黄土,不是古代的三合土——粘土、熟石灰、砂等掺拌在一起夯实平整而成。
    李岩前世在大学里学过,三合土路面强度高,承受得住载重的马车,耐水性好,道路不会泥泞。
    在路面变得泥泞不堪前,李岩已赶到了大理寺监狱。却见监狱大门口有好大一大群人,不期而至的倾盆大雨竟然驱散不了这群人。
    人群中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个个神情哀伤。仿佛站了许久,嗓子已哭得沙哑了,身上的绸衣被暴雨一淋,全湿了,粘在身上,还不住朝下滴水,跟落汤鸡一样。瞧他们个个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神情绝望的模样,在千牛卫的监押下,跟灰孙子似的排成队往监狱里去。
    旁边还有一辆公主的辇车,停在大理寺监狱门口,李岩策马从辇车经过,一眼瞟去,车上坐着一位体态丰腴的半老徐娘,另一位,竟然是太学里的冤家对头,欺辱自己的王宝真,因为那次狠揍,他一直在府中卧床养病,消瘦了不少!
    母子俩脸色苍白,神情呆滞,半边身子都被暴雨浸透,跟木头似的坐在辇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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