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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绿绿的五(4)班-第22章

小说: 绿绿的五(4)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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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绿老师不爱逛商店,书店也没有心思去,就坐在街心公园里发呆,看着地上一群蚂蚁忙忙碌碌地运粮食。
  这个世界,充满了劳碌辛苦的普通人,就像一只只蚂蚁。不过,蚂蚁只为温饱忙,人总该有点别的追求,因为我们除了肚子之外,还有精神与灵魂要喂饱。
  这些都是绿绿老师曾经跟五四班的小蜡烛们讲过的话,可是,他突然发现,现在,他好像没有办法用这些话来说服他自己。
  公园里有老爷爷、老奶奶在打拳、跳扇子舞,神情安定满足。
  绿绿想起吴昀的理想,幻想着自己白了一头的头发,也许发胖成了一个顶着圆圆肚子的老头子,在公园里跟人下棋,或是打太极。
  不用上课,不用改作业,不用为学生操心,不用坐在走廊的栏杆上,准备跟学生一起跳楼。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害怕,那么高,地面在阳光下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一向恐高,可是那一刻,最怕的还是乔韵芝真的跳下去!如果她跳了,绿绿真的会跟着跳下去的。
  一个老爷爷走过来坐在绿绿的身边,问他:“孩子,你怎么不去上课?”
  绿绿把腿缩上来,抱膝坐在石凳上:“我逃学了。”
  “没有考好?还是跟小女朋友吵架心情不好?”
  “都不是。就是累。我想退休了。”
  爷爷突然伸手在绿绿的头上拍一掌:“狗大的年纪,就想退休?不趁年轻好好念书做事,小心折了你的福!”
  绿绿摸着头说:“爷爷啊,你的霹雳掌好厉害!”
  爷爷把手伸到他面前:“做了一辈子的钳工,一手可以捏碎一个核桃。你要是我孙子,我非打得你屁股开花。看样子也不像坏孩子,快快去上学。少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是。”绿绿说。
  中午,绿绿去找在杂志社工作的师兄吃饭。
  师兄的女朋友也是绿绿一个学校的师姐,他们并不知道绿绿的烦恼,高高兴兴地带他去吃牛排。
  等菜的时候,绿绿说:“师兄师姐,我都有白头发啦!”
  师兄问:“哪里?在哪里?我给你拔掉!”
  师兄就凑过来搬着绿绿的脑袋找白头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
  师兄说:“我只看到黑麻麻的头发。”
  绿绿说:“早上梳头的时候我明明看见的,一闪就找不到了。”
  师兄说:“哎呀,绿绿的头发又软又顺,摸起来好舒服,像我们家的朵朵。老婆你也摸摸。”
  师姐也高高兴兴地摸起来。
  

逃学的老师(2)
朵朵是师兄与师姐养的一只小博美犬。
  绿绿甩着脑袋气乎乎地说:“可恶!居然拿我比你的狗儿子,不能原谅,把朵朵借我玩儿两天就饶恕你!”
  师兄忽然说:“绿绿啊,你到底在学校受什么委屈啦?”
  绿绿慢吞吞地把事情说了:“其实我真的处理得不大恰当。小孩子毕竟年纪小,一激她,万一真跳下去了,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师姐说:“绿绿,在学校干得不开心就让你师兄给你换个工作,师范生不当老师的多得很。”
  离开是一件奇妙的事,当你想着要离开的时候,觉得非走不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无可留恋。但当你真的离开时,忽然会发现,有好多东西,牵着你绊着你,原来你已经扎了下去,拔出来,翻开了泥层也伤了你的根。
  绿绿在天黑以后偷偷回到类思,发现校门口坐着一个人,看见他就笑了起来,一定是等他等了好久的。
  是沈永恒。
  绿绿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沈永恒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绿绿老师问:“你怎么知道?”
  沈永恒得意地晃晃头说:“我就是知道!”
  绿绿说:“可是今天我师兄说要给我换个工作。”
  沈永恒瞪眼说:“你师兄好了不起吗?他说换就换!”
  绿绿说:“是啊,他家有当官的,当大官。”
  “有多大?”
  绿绿伸手比画一下:“这么大!”
  沈永恒白他一眼:“逗我!我们正在进行很严肃的谈话!”
  “好!”绿绿继续逗他,“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为什么总要摸筷子?”
  即便是光线暗淡,绿绿也能看出来沈永恒脸红了:“这是一个心理层次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谈。”
  绿绿忍着笑说:“哦!”
  “你真的要换工作?”
  绿绿叹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想,有时候又不想。”
  沈永恒说:“我也是一样的心情。有时候希望你不要做老师了,太累太辛苦了,钱又拿得不多,才一千来块钱一个月……”
  绿绿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一个月拿多少钱?”
  沈永恒得意地扬扬下巴说:“我就是知道。”
  他有一次在办公室的垃圾桶里捡到一张绿绿扔掉的工资条。
  绿绿拍他一掌:“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小孩儿这么操心会不长个子的。给心事压的。”
  “我不会长不高,我很快就会比你高!”
  绿绿不以为然:“切!你长我就不长了?我小姨说,男人可以长到三十岁呢!”
  “你小姨是张小然吗?”
  绿绿点点头。
  沈永恒一本正经地评论:“她人不错。跟我妈一样大,可是比我妈好多了。”
  绿绿客观地说:“你妈妈很漂亮。”
  沈永恒说:“都是化妆化出来的。她每天做的事就是洗干净了脸,化上妆,再洗掉,再化。她知道巴黎与米兰最新时装的颜色款式,可是却连国家主席是谁都不清楚。我认为她的这种生活状态非常消极!张小然就不这样,她有才华也有生活目标,她是那种美丽却不自知的人,这种女人最可爱了!就是脾气有时候暴躁一点。”
  绿绿老师的嘴张成圆圆的O形,好半天好半天都没有合上。
  什么孩子啊,这是!成熟得真吓人!
  过了一会儿绿绿才说:“你妈妈,她做时尚杂志的,当然要有切身的体会才能把更客观的认识传递给读者。”
  沈永恒说:“可是,她的眼界太狭窄了!”
  “那么,”绿绿有点狡猾地问,“你喜欢哪个多一点?是你妈妈,还是小然老师?说实话哦!”
  永恒同学的脸上露出两分扭捏,哼哼叽叽地答:“还是喜欢妈妈多一点。”
  绿绿笑了:“你看你看!爱是不好讲道理的。”
  永恒同学叹气:“人类最伟大的一种感情,居然全无道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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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学的老师(3)
唉,是啊,两个人以同一个姿式撮了一下下巴,各怀心事,陷入深思。
  然后,沈永恒又说:“你还是当老师吧,这个适合你!”
  “为什么?”
  “你看上去就像一个老师,你还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我想象不出你不当老师是什么样子,穿西装打领带?夹公文包打官腔?花言巧语地搞推销?在舞台上蹦来跳去地表演?都不对劲儿。”
  绿绿白他一眼道:“照你说,我什么也干不了,就只能来教书啦,真是会打击人的小孩啊!”
  沈永恒认真地说:“做其他事需要才华、变通、创造力、认真、诚信、理智,好多好多,但是做老师,除了需要这些品质以外,还要高尚、纯洁。不是人人都可以做老师的,你不当老师太可惜了!”
  绿绿老师听着这个孩子的话。
  每一个孩子,都以其不可思议的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他们带给绿绿许多不可思议的体验,希望与绝望,快乐与痛苦,愤怒与安慰,酸涩与甜蜜。不当老师,就不会有这样幸福珍贵的体验。
  沈永恒也看着绿绿,年轻的老师,目光纯净,新泉一样的可爱。
  沈永恒凑过头去问:“老师啊,你想通了?”
  绿绿点点头说:“想通了。”
  沈永恒跳起来:“真好!”他突然打一个忽哨。
  从一旁巷子的阴影里开出来一辆车,把绿绿吓了一跳。
  沈永恒跑过去,拉开车门:“爸爸,送绿绿老师回家吧。”
  绿绿老师不好意思地摸头:“那怎么好意思?”
  沈爸爸,就是那个省十大杰出青年,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热情地招呼绿绿老师:“小苗老师,快上车。”
  到家以后,绿绿老师向沈爸爸道谢。沈爸爸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儿子,酷吧?”
  绿绿也小声地说:“比周杰伦还酷!”
  沈永恒把绿绿送到楼梯口,绿绿不甘心地转头问他:“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月工资的?”
  “秘密!”永恒同学笑眯眯地说,“绿绿,收好工资条!我告诉你哦,不要让人轻易地了解你的财政状况!”
  绿绿望着他的背影叹道:真是个棒小孩啊!
  第二天,绿绿老师回到了学校。
  第一个飞扑过来的,是吴昀,他激动地大叫:“师傅师傅!”
  呀,像重生的哪吒啊!
  吴昀这个有点儿缺心眼儿的孩子,自从绿绿那次誓与乔韵芝同归于尽之后,便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再不叫他老师,开始叫他“师傅”,动辄抱拳行礼,做得一本正经,十分认真。
  吴昀觉得,为什么不能把老师叫师傅呢?同学之间为什么不能相互称呼为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呢?那样的话,不是像武侠小说吗?学习不是可以变得稍微有趣一点吗?
  绿绿老师鼓励他,大学里是可以这么叫的,好好学习,上了大学就可以满足你的这个愿望了。
  唉,长路漫漫,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啊!
  吴昀想,还是抓紧眼下吧,继续管绿绿叫师傅。他原本想叫张小然为师太的,因为他听过绿绿老师叫她小姨,可是最终还是不敢。
  张小然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批评起人来简直是“魔音穿耳”,吴昀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像包租婆那样练过狮吼功。难怪她不像别的老师那样,自己掏钱买来小耳麦,每天上课时戴起来冒充歌星。那样的话,吴昀同学想,就要出人命啦!
  想到有同学可能会被张小然老师的魔音震得飞出去折手断脚,课桌椅子在空中翻飞破碎的情景,吴昀闷笑得差点背气,结果被数学老师罚站,扣除两枚小橘子。
  但是他还是很开心。
  今天五四班的每一个人都很开心。
  

成长是一种说不出的痛(1)
有一天,有一个家长来找绿绿老师。
  是乔韵芝的爸爸。
  张小然老师诧异地对绿绿说:“这真是奇迹呀,这孩子在我们学校学习了五年多,她爸爸还是第一次主动来和老师联系呢。”
  乔爸爸不想在办公室里谈,绿绿老师就带他去了操场。操场边上有一个小小的花园,乔爸爸就坐在攀登架子底下。
  乔爸爸这天没有对着绿绿老师嘿嘿地笑,而是很安静地坐着,好长时间也不说话。
  绿绿老师就陪着他安静地坐着。
  乔爸爸蜷着身子,使他看起来格外像一个孩子。
  乔爸爸忽然说:“小芝,三年级的时候,也犯过一次这种毛病。不过那时候,是拿了人家同学的一支新买的钢笔。我也不太懂,也……懒得去操心,以为是小孩子心性,过两年大一点儿就会好。可是后来,发现她在超市也……也偷拿人家东西,回家后我暴打过她,可是也没什么用。其实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不算太差,她要什么也都买给她,我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这两天,我带她去看过病,医生说,这是一种心理病,心理病是什么,我更是不懂。”他突然咧嘴笑一下,“我只胡乱地读到初中。有时候,报纸上生僻一点的字都不认得。”
  绿绿静静地听着,然后说:“对不起。”
  “什么?”乔爸爸有点不明白。
  “对不起。这件事,我处理得不够妥当,差一点就酿成大祸。对不起。我其实,不太知道怎么跟小女孩儿相处,我没有,好好地了解过乔韵芝,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她,总觉得她是大姑娘,忘记了她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
  乔爸爸微笑起来,像一个朋友似地跟绿绿老师说:“我也不太懂女的是怎么回事。年轻的时候,是好奇,结婚有了女儿以后是糊涂。现在,才开始想认真地探究一下了。苗老师,我把游戏房交给别人看着了,现在,我打算要认真地学着做一个爸爸了。我要帮女儿治好这个心理毛病,让她做一个好姑娘。”
  他站起来,把手抄在口袋里,绿绿这时候才发现,他把头发染回成黑色,也剪短了,这让他看起来稳重了一些,他说:“做爸爸原来是天底下最有挑战性的事。”
  “是。”绿绿老师说,“做老师也是。”
  乔爸爸回头对绿绿老师说:“不看不知道,女的真奇妙。”
  绿绿老师大笑起来:“她们是很奇妙!”
  跟乔爸爸谈过话以后,绿绿老师把班干部召集起来开了个会,制定了一个帮助乔韵芝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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