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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嘉庆皇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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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里还能看到她,那双眼睛只顾寻找傅夫人,以致众人向他行礼,他慌于应付道:“一切蠲兔,一切蠲免。”便令大家换了礼服。 
  傅夫人换了常服,越加娇艳。头上梳就旗式的髻子,光亮可鉴,珠彩横生;身上穿一件桃红洒花京缎长袄,衬托出女人优美的线条,也映衬得那杏脸桃腮,娇滴滴越发红白;袄下露出蓝缎镶边的裤子,一双尖足,穿着满帮绣花的京式旗鞋。乾隆帝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眼光哪里还能离开半分。 
  魏氏雪香心想:“这天下最靠不住、最短暂的东西,大概就是君王的宠爱了。听说皇上和皇后自结发以来一直恩爱,看来,今后二人之间的裂隙会越来越大。” 
  傅夫人连饮了几杯酒,酡颜半晕,星眼溢波,把个皇帝弄得心痒难搔,看那傅夫人一举一动,飘飘欲仙,越看越爱,恨不得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啃她一口,把她吞下肚去,——可惜,哪里有下手的机会。 
  当日散了酒席,傅夫人谢恩辞去。皇帝从此以后更是常常怂恿着皇后去把嫂嫂接进宫来。从来女人爱和娘家人接近,只是皇后已看出皇上那点心思,有时召博夫人进宫,把她藏在密室里,两人谈心,并不给皇帝面见。乾隆好久不见傅夫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心痒难熬,寝食不安。看看到了夏天,乾隆再也等待不下去,于是找来福安道:“你去接博夫人,让她来和皇后饮酒。” 
  福安哪能不懂皇上的心思?随即接来傅夫人,酒撰摆上,福安使出本事,把皇后和傅夫人劝得多饮了数杯,二人大醉。此时皇帝正好从外面进来,当下福安和宫女忙将皇后扶进寝宫。傅夫人醉意中刚一转身,猛然间见皇上正在眼前瞪着眼睛直直地看自己,一颗心突突地跳着,差点蹦出嗓子眼儿,忙跪倒行礼:“皇……皇上,我……”乾隆不待她说完,忙将她扶起,摸那身上,柔柔软软。 
  福安早让宫女们退去,此时只剩下乾隆和傅夫人在此。乾隆见室内已没有人,一把摸向博夫人那挺挺颤动的胸际,傅夫人垂泪道:“万岁爷……”三个字一出声,真是风情万种,娇羞中又引人无限怜惜,越发逗人疼爱。乾隆此时哪还能把握自己,卟嗵一声跪倒于地道:“嫂嫂,我为你形容消瘦,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嫂嫂今日一定要依了我,若是不依,我就碰死在嫂嫂面前。”傅夫人吓得索索乱抖,皇上紧紧地抓住那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苦苦哀求,傅夫人瘫软下来,乾隆趁势把她抱进怀里。傅夫人在乾隆耳边细细柔柔地道:“皇上真害人呢!”乾隆一挺身把傅夫人抱起,奔到榻边,熟练地解下傅夫人的衣服,咬着傅夫人的耳朵道:“嫂嫂……”乾隆逞尽他真龙天子的神威,傅夫人双臂紧紧缠绕着皇上的颈脖,不住地扭摆着腰肢,星眼微闭,香口大张…… 
  天色已晚,皇后酒醒,问宫女道:“傅夫人呢?”宫女道:“傅夫人在前宫的榻上正睡着呢。”“皇上呢?”皇后问道。“皇上……皇上,奴婢实在不知。”宫女结结巴巴地回答。 
  皇后也不再问。 
  自此,皇后见了乾隆帝,不似往日温柔。乾隆帝虽暗暗抱愧,但和傅夫人打得正火热,哪能就此罢手。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她丈夫傅恒的官连升三级,打发他到外地。然后经常以皇后想念嫂嫂的名义,把傅夫人接进宫里,偷偷地与她寻欢作乐。 
  皇后顾着面子,又因傅夫人是她的亲嫂子,不好声张,只是隐忍在肚里,郁郁不乐。 
  乾隆正在温柔乡里做着他的风流韵事,不料,皇后富察氏所生的儿子——皇七子永琮——夭折了,死时刚刚两岁,正是乾隆十二年的除夕。 
  乾隆骤然间听到噩耗,犹如晴空中打了个霹雳,他被震呆了。他的灵魂在惊恐中颤栗——这难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这难道是祖宗对我的惩罚? 
  乾隆的祖父康熙帝的母亲佟氏,出身八旗汉军世家,并不受顺治帝的宠爱,顺治帝并不喜欢康熙,而要立皇贵妃董鄂氏所生的儿子为皇太子。康熙帝在回忆他幼年时的境遇时曾经说过:“世祖章皇帝因朕年幼时未曾出痘,令保姆护视于紫禁城外,父母膝下,未得一日承欢,这是朕六十年来的抱歉之处。”康熙帝被立为帝,全在于祖母孝庄皇太后的提携呵护。由于自己深深地体味了作为庶子的难堪的处境,康熙帝在其嫡长子胤礽刚满周岁时,即毅然将他立为太子。可是后来,英明绝伦的康熙帝在处理儿子的事情上被弄得焦头烂额,太子立而复废,废而复立,立又废之,最后皇四子登基,即为雍正帝。 
  乾隆的母亲钮祜禄氏出身寒微,本住在承德,家里十分贫穷。十三岁那年,来到京师,恰逢宫中挑选秀女,被选中分到雍亲王府邸,只是一般的宫女。一年夏天,雍亲王患了疮病,王妃多不乐往,钮祜禄氏奉王妃之命,从早到晚服侍着雍亲王,对雍亲王万分恭谨,关怀得无微不至,一连五六十天。雍亲王病好后,钮祜禄氏留侍雍亲王,于是生下弘历。乾隆也充分体味到了祖父康熙作庶皇子时的那种种辛酸,所以他亲政登基后,即于登基当年七月二日,郑重宣布他已立下皇储,其名字遵循皇父雍正创下的家法,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这个密立的太子,就是皇后富察氏所生的皇二子永琏。谁知乾隆三年十月,永琏罹疾而亡。乾隆撤出“正大光明”匾后密立太子的谕旨,并当众宣布,元年七月所立的皇储,就是已慕的皇二子永琏。 
  自富察氏生下皇七子永琮后,乾隆帝仍要立嫡子为皇储,他给皇七子起名叫“永琮”,即和皇二子“永琏”一样,名字中已含有让他修承继祖宗社稷的意思,可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亲书密旨,永琼竟然在大年除夕因患痘夭折,年仅二岁。 
  难道是我有负皇后富察氏的恩情而受皇天的惩罚?难道是我执意立嫡,违背祖法,得罪了祖宗?乾隆思前念后,忍痛下了一道谕旨: 

  “念朕即位以来,敬天勤民,心殷继述,未敢稍有得罪天地祖宗,而嫡嗣再殇,椎求其故,得非本朝自世祖章皇帝以来以至朕躬,皆未有以无后正嫡绍承大统者,岂心有所不愿,遭遇使然耳,似竟成家法。乃朕立意私庆,必欲以嫡子承统,行先人所未曾行之事,邀先人所不能获之福,此乃朕过耶!” 

  福安正在和令嫔魏氏说着皇后的事情。福安道:“皇后恨上加恨,痛上加痛,悲愤欲绝。是啊,皇上忘恩负义,幼子又不幸夭折,这事无论发生在哪个女人身上也难以承受得了。如今皇上对她虽百般抚慰,也化解不了皇后娘娘的半分哀痛。看来皇后心灵的创伤是永远都无法愈合了。” 
  魏氏道:“皇上还会和傅夫人来往吗?” 

  ……
  

 02



  “不可能的了。皇上现在内心充满了负罪感,连失二子,皇上已觉得是上天及祖宗对他的惩罚,更何况皇上内心总执着于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立嫡。” 
  “皇上不是明明归罪自己,说立嫡得罪了祖宗吗?” 
  福安道:“皇上虽然下谕归罪自己,说自己立嫡得罪了祖宗,但其灵魂深处,立嫡的想法,仍然没有半分的减弱。这不仅是因为皇上受汉文化的影响极深,更是由于他幼年作为庶子的坎坷的遭遇。” 
  “那么皇上会和皇后重归于好了?” 
  “这只是皇上的一厢情愿。” 
  “这是为什么?”魏氏明知故问道。 
  “实际上,皇上虽和傅夫人来往密切,但对皇后的爱并没有什么减弱,在这个世界上——恕奴才直言——皇上一生似乎只会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皇后富察氏,别人是永远无法取代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的,——永远不能。” 
  魏氏似乎有些疑惑,问道:“皇上对皇后竟这样情深意厚?!” 
  “皇上虽是个风流天子,但这只是他的表面,他决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个耽于女色的昏庸君王,他重视人的品德,珍视人的感情。皇上和皇后自结婚后就情投意合,恩恩爱爱。皇后不仅端庄秀丽,心地更是仁厚。为人质朴,对上孝顺,对下谦和。成亲后,她在每岁的岁首,都要送给皇上一件她亲手制作的小荷包。荷包制作的异常精美,它不像宫中一般的荷包多由金钱银丝绣制而成,而是模仿满族先人在关外的习惯,用鹿羔绒毛缉成,以示永不忘本,砥砺皇上。皇上也总是把皇后绣制的荷包带在身边。那年皇上背上生了一个大疮,御医叮嘱皇上必须静养百日才能恢复元气,皇后就在乾隆爷的寝宫外面住下,每日都要亲手服侍皇上吃药用膳,真是无微不至,乾隆帝多次让她回去,她总是不肯,并说:‘皇上这时正需要人侍候,旁人在皇上身边总不会像我这般体贴,何况换了别人,我总是放心不下。’就这样,皇后连续侍候皇上一百天,待皇上身体完全康复,皇后才搬回坤宁宫。皇上和傅夫人刚一来往时,就已愧疚,只是色迷心窍,才一时陷入其中。现在皇后的第二个儿子也已夭折,想皇上不再会和傅夫人来往了。即使如此,皇后连失二子,皇上和她的亲嫂嫂做下那样对不起她的事,可以想见皇后从此以后不再可能与皇上和好如初了——这个心灵的创伤,怎能愈合?!” 
  令嫔魏氏的眸子凝视着远方,吁嘘长叹,道:“我以后全仰赖公公了。” 
  福安道:“这句话应该我说,奴才以后全仰赖娘娘了。” 
  “娘娘……”魏氏雪香似是自言自语,转过头来,福安的目光迎上去,二人的心绪交织在一起。 
  正像福安所说的那样,皇后失去了儿子,痛上加痛,恨上加恨,觉得生活似乎已无意趣。乾隆的内心也充满愧疚。 
  皇太后见儿媳日日悄悄寡欢,渐渐憔悴,内心也特别忧急,对乾隆道:“我们不妨东巡一次。” 
  乾隆帝深知母后疼爱这个儿媳,现在提出东巡,无非是借此为皇后解闷、消遣。于是说道:“感谢母亲一片苦心,儿谨遵母命。” 
  皇太后道:“把皇后的哥哥和嫂嫂也带上,路上有个伴儿,皇后会更开心的。” 
  “这” 
  “就这样吧——但愿皇后的身体能早日康复。” 
  十三年三月,乾隆奉皇太后率皇后等启跸东巡。一路上心情无比沉重的富察氏总是尽心尽意地照顾着太后的饮食起居,而太后又总是召傅夫人与她二人一起。皇后见了博夫人虽强颜欢笑,但内心里总是痛苦万分,太后哪里知道皇后内心的隐秘!皇后越是闷闷不乐,太后就越是召博夫人与皇后谈笑解闷。 
  一路之上,至曲阜谒孔林,至泰安拜岱岳庙,登泰山。三月驻跸济南,幸趵突泉,游大明湖。游览了这些名胜山水,总以为皇后会心清爽朗欢愉,哪知反更增添了皇后的愁恻。这时又冒了一些风寒发起高烧,乾隆急令御医探看,之后即命回銮北京,在德州合陆登舟。 
  乾隆眼见皇后病体严重,深责这一切都是自己和傅夫人来往所为。这一天夜里,明月徘徊于东南,皇上在舟中仰天长叹,陡然间增了许多烦闷,于是执酒邀月,借酒浇愁。酒到酣处,竟捶胸顿足,呜咽起来。 
  另一个舟中,傅夫人在船中从窗口望见乾隆如此,也是心如刀绞。傅夫人想,皇上如此,肯定是因为她——因为与傅夫人虽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涯,犹如牵牛与织女隔着天河而无法相会。待见到皇上对看那一轮明月举酒呜咽,似有所祈祷时,她真被皇上的真情打动了,她虽然对自己的小姑子抱着万分的愧疚,但见到皇上如此地挚爱自己,便不顾一切,从舱中出去,来到皇上眼前,跪倒在地道:“皇上,你不能再喝了,千万别伤了身子。” 
  恍惚中乾隆还以为是皇后来到,忙转身把她拥入怀中,待感到异样,细细一看是傅夫人,急忙把她推开,道:“你……你……快走开。” 
  傅夫人也是挚着于情感的人,见皇上深爱自己,因为不能与自己长期厮守而痛苦到如此地步,她怎能离开?于是说道:“皇上,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皇上要千万珍重,别伤了自己身体。” 
  刚在这时,船上站着另一个女人——富察氏,这几句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皇后听福安说皇上对她愧疚已极,借酒浇愁,亦哭亦笑,向月神祈祷保佑皇后康复,于是皇后想:“皇上对我还是没有忘记旧情。借酒浇愁,定会伤了身子,不为我自己为了社稷国家,也应去劝他一劝。”谁知来到乾隆船中,竟看到乾隆拥着嫂嫂并和她说着情话活儿,顿时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只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一头栽倒,恰恰这一栽竟然摔进河里。太监们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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