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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大唐万户侯-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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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突然想到积弱百年的两宋,空有百万兵,也一样被异族所灭,大唐的强盛,就在于它军事的强大,百万甲兵守万里河山,并不为多,关键是它要有相应的经济基础支撑。
    王昌龄却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滇东并非是仁义施得太多,恰恰相反,若不是筑城使竹灵倩的残暴,滇东百姓会造反吗?仁义不施,攻守之势异也,激起民变,却不知用仁德去安抚,反而诉之以刀兵,我看民心难平,早晚会给南诏白白做了嫁衣。”
    李清听他分析犀利,见解独到,心中赞叹,眼睛却盯着他道:“王大人如此妄议今上,不怕李清告发吗?”
    王昌龄霍然起身,逼视着李清愤愤道:“我王昌龄就是这样一个人,看见不平就要说,所以才被一贬再贬,我早已不在乎,大不了回家种田去。”
    李清微微一笑,走到门前高声叫道:“小雨,把另一瓶也拿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清不敢再和先生分享这蒙顶极品,全部送给先生吧!”
    王昌龄脸色回缓,拍拍李清肩膀笑道:“我只是嘴皮子凶,可做实事却不行,我听说新任主簿原本是成都的一个商人,特地派人去成都打听,回报说去年成都街头爆发一场雪泥商战,当事者就是李大人,好漂亮的手段,老夫自愧不如,老夫很惊讶,也很高兴,你若来,一定能将义宾县的局面打开。”
    李清点了点头,“我来义宾县只两个时辰,就有太多的疑问,请先生替我一一解开。”
    王昌龄细细地又品了口茶,清了清嗓音方才缓缓道:“义宾县原本也不是这样,它虽不比南溪县,但也交通便利,商业繁盛,可自从来了一个人,这一切都被改变了。”
    “是谁!”
    王昌龄实在恶心这个名字,转了个弯道:“他就是今天请你喝酒的那狗贼。”
    如果李清面前坐的是一个普通的县丞,那他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场狗咬狗的斗争,可对面坐的偏偏是王昌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渡阴山’的王昌龄。
    李清长长吐了一口气道:“请先生明言!”
    “这个人原本是小军官,不知怎么竟巴结到益州刺史李道复,去年授义宾县县尉,他又是本地人,更如鱼得水,一年来势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嚣张,渐成本地一霸,到后来,县里的每个店铺都要向他交月钱。”
    李清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的东西这么贵,原来还征了附加税,可是他只是个县尉,令、丞、簿、尉,他是最小一级,上面还有刺史,还有节度使、还有朝廷,怎么谁也不管?他心中胡思乱想,王昌龄后面的话却一字不漏地听入耳中。
    “偏偏我们的县令又是个酒鬼,一天十二个时辰,四个时辰睡觉,四个时辰酿酒,四个时辰喝酒,那有时间管正事,所有的事情都落在我和此人身上,他若不闻不问,我累点苦点倒也罢了,可他就是见不得我做事,想着法子来坑我,我白天领着乡亲们把桥修好了,他晚上就会派人来将桥拆掉;我办一所官学,他就派流氓天天来滋事,先生打跑了,学生也不敢来,此人,我是恨之入骨,但也无可奈何。”
    “那大人为何不培养一点自己的势力对付他呢?”
    王昌龄叹了一口气,“他手下有上百个打手,县里谁敢和他斗,上面又包庇他,要不是我有点名气,早就不知死过多少回,说起来李大人可能不信,这个大唐的县尉竟和黑帮有关联,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他有个兄长,据说就是你们成都什么峨眉堂的堂主。”
    “什么!”李清霍地站起,失声叫道:“峨眉堂!”
    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章仇兼琼会将他放到这里来做主簿,原来章仇兼琼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与海家罢手。
第七十一章 上任首日(一)
    李清到今天才领教了章仇兼琼的老奸巨滑,不可能这么巧,必定是他的有意安排,竟是要他跳出成都在暗处继续和海家斗,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不能点破,靠的是领悟,斗的是心机,李清领悟倒是领悟,可心中却委实不快,他算什么,章仇兼琼手上的一枚棋子么?而他下的这步棋竟让自己毫无退路,就仿佛是过了河的小卒,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他又看了看王昌龄,见他满头白发,脸上皱纹粗糙,为百姓操劳得苍老不堪,浑浊的老眼却充满期望地看着他,只得暗叹一声,也罢!自己就当一回龙城飞将吧!
    ********************
    主薄的职能就相当于现在主管财政的副县长、县委常委,这倒是李清的专长,次日一早,他要去县衙报到,他已经换上簇新的官服,头戴唐巾软裹幞头,内穿裤褶服,身着外套浅青色团领窄袖绣禽袍,用碧色革带系着,上面挂一把短刀,脚蹬乌皮靴,这就大唐九品官的典型官服,李清穿上倒也精神百倍,喜得他在铜镜前左右顾盼,就仿佛要出门的新妇一般。
    坐上老余新租来的敞蓬马车,李清精神抖擞地上路了,惹得一路之人惊异,纷纷在他身后指指点点,李清更是得意,恨不得高举一牌:新任父母官。
    离县衙还有一箭地,就见一群光屁小孩欢叫着从里面跑出,其中两个还抬了个特大号的酒葫芦。
    义宾县衙门不大,却很破烂,就象后世那些希望小学的前身一般,为砖木结构,朱颜褪尽,一面大鼓吊悬在大门左侧,上面破个大洞,且鼓锤也不知被谁拾去做了烧火棍,李清迟疑一下,确认这座房屋不会突然倒塌,这才拾阶进了衙门,里面光线昏暗,地面凹凸不平,公案老旧且断了一条腿,用一根竹棍顶着,又在下面垫了两块砖,仿佛一个三条腿的老头拄根拐杖一般,县令不在,公堂已成了蜘蛛们的天堂,使李清有一种进盘丝洞的感觉。
    “里面有人吗?”
    喊了半天,除了另一个李清在答应外,再不见有人出来应承,在李清想象中,官衙应该威严肃穆,两排衙役执棍而立,上面明镜高悬,下面坐一个七品县令,那模样,李清突然想到了柳随风,虽然仪陇县县衙黑了点,可就应该是那股子威风,而眼前的县衙,就仿佛是一座废弃的山神庙,香火皆无。
    “你…找…谁?”
    明镜高悬下突然传来吃力而断续的问话,声音仿佛从地下冒出,诡异得不带一点人间气息,李清吓了一跳,他这才发现县令的座椅旁立有一老人,少说也有八、九十岁,驼着背,胡子头发灰白,长长的拖着,身上穿的衣服和身后幔帐一般破烂肮脏,而且颜色竟完全一样,仿佛一只变色龙一般,是以李清进来时,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我是新任主薄,想拜访县令大人,不知道老人家可知他在何处?”
    老人摇摇头,喉咙里发出嘶哑而颤抖的声音:“县里狗太多,我要守住这个位子。”
    “那你是—”
    “我是县令他爹。”
    李清从县衙走出,仰头望天,天空碧蓝无云,仿佛蓝湛湛的大海,他想长吐一口气,可他吐不出来,他想大吼一声,可胸中着实郁闷,这就是他以后要面对的县衙吗?他突然感到一丝茫然,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上班,还有他的俸料,又该问谁要去?
    “李大人!”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叫。
    李清精神一振,他已经看见一个皂衣红袍的衙役从街头奔来。
    衙役跑得满头大汗,到了李清近前弯腰喘两口粗气道:“王大人命我来转告,他在码头等候主薄大人。”
    李清诧异,怎么会在码头,难到要自己和他去南溪县不成。
    “上车!我们一起去。”
    不等衙役应答,李清一把将他拽上了车,“老余,去码头!”老余扬起马鞭,马车飞快地向码头方向驶去。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李清笑问道,见此人身材瘦高,两只招风耳颇有特色。
    “大人,我姓张,名奕溟。”回答得干脆利落,但眼中却有些紧张。
    “呵呵!这名字起得倒不错,”李清也看出他有些不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用紧张,我是有话要问你。”
    “大人请说,属下知无不答。”
    张奕溟是王昌龄的铁杆支持者,也是本地人,一早县丞训话,要大家全力支持新任主簿,言外之意,李清是自己人。
    “这县衙如此破败,你们在何处办公?”
    张奕溟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县衙已经名存实亡,大家快一年不进县衙了,现在全县的处理公务有两地,一个是唐县尉的当铺,我们叫它尉所,另一个在码头,是王县丞临时借用协助军方处理公务的地方,我们叫它丞署,每天来找王县丞办事的人络绎不绝,可有唐县尉的制肘,要想做点事着实艰难。”
    “县里乱成这样,为何郡里不管?”
    “管,他们当然想管!”张奕溟冷笑两声道:“他们是想升唐胜做县令,可是他无德无能无功名,又凭什么能当县令,不过—”说到此,他的眼睛突然有些黯然。
    “不过什么?”
    “不过这次滇东战事后,恐怕他们就会找到提升他的借口,支援前敌有功啊!”张奕溟突然激动起来,“可是所有的事情明明都是王县丞一个人在操劳,他又做过什么?”
    “你听谁说要提升唐胜?”
    “没有人说,但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谁都能看得出。”
    李清诧异地望着他,一个小小衙役竟然也有这等见识,看来这义宾县倒也有些风水,‘张奕溟’,李清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王昌龄的丞署便在码头旁的三间石屋内,一早就被一大群商人和百姓围住,七嘴八舌,吵吵嚷嚷,李清在一旁听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李大人,请到这边来!”被百姓包围的王昌龄突然发现了李清,拨开人群,挤过来笑道:“昨晚忘记给你说了,县衙暂时不用,以后都到这里来处理公务,来!来!我早已给你准备好了。”
    他拉着李清要进屋,可那群百姓哪里肯干,纷纷拦住去路道:“大人!我们已经来过多次,你今天无论如何要替我们解决此事。”
    王昌龄面露难色,拱拱手道:“各位乡亲,此事的原由大家都看在眼里,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再想想办法,一定会为大家解决过河的难处。”
    一众百姓也知县丞无奈,又叫嚷一会儿,皆摇摇头叹气散去,王昌龄这才将李清引进屋内,“李大人,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他又从橱里抱出厚厚几大叠文书,重重往李清面前一放,微微气喘道:“大半公务我都替你处理了,这是去年全县人口赋税考校,还得麻烦大人自己操劳统计,最迟三月底前要将结果报到郡里去,千万不可误了期限。”
    这几大叠资料若堆起来少说也有一丈高,有每一户的租赋记录,有全县人口统计,有全县土地状况,有全县商税情况,不光统计盘算,还要去一一核对库廪,看得李清眼睛发直,这和他前世每天的工作又有何区别,自己究竟做的是哪门子官。
第七十二章 上任首日(二)
    “王大人,我难道没个下属么?”
    李清见王昌龄的意思竟是要让他亲自动手,不由有些愕然,难道真要让一个堂堂的大唐九品官亲自去拨算盘不成。
    “以前的主簿是有两个下属,可均在去年退仕,因为主簿一职空缺,我倒没有再补,本想过些日子再说,不过李大人若急要,我倒可以调两个人过来。”
    李清想起颇有见地的张奕溟,便笑道:“那个张奕溟给我,他是本地人,我用得着,另外再找一个书法好、精算计的老吏,有这两人便足矣。”
    王昌龄摇摇头苦笑道:“李大人好眼光,张奕溟是我最得力的手下,还有什么书法好、精算计的老吏,这样的人就连南溪县都难找,不过李大人运气确实不错,我手上真有这么一个。”
    他走到门口,找一个衙役低声嘱咐两句,那衙役领命去了。
    “此人姓邵,名天行,老举人,原是县衙替人写状纸的,因字写得好,现在替人抄书为生,偶然也替我捉捉刀,就是脾气又臭又硬,吃软不吃硬,李大人得顺着他点。”
    李清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事,又问道:“适才修桥是怎么回事?听大人的口气,竟似件天大的难事,大人能否给我讲讲,看我能否帮上忙。”
    王昌龄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昨晚我不是给你讲过吗?我白天修桥,那人晚上就来拆桥,说的便是此事,本县七山一水两分田,山势高绝,水流湍急,其中有一条红水河,在本县东北七星山脚下,七星山产一种极品好茶,叫七星茶,有几百户茶农靠采茶为生,也有不少客商去收购茶叶,但无论来去,都要渡红水河,河上本有一座木桥,但突然坏掉,随后河上便出现一条渡船,渡船本也不错,但船家收费奇贵,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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