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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红芍药-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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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提曼虽然很逞能,也好出风头,但毕竟没见过这样大的场面,听区委书记点了名,四周的目光又咄咄逼人,感到心惊肉跳,手脚无措。
  还是布拉太奸猾老练,他见主子受窘,急忙站起来解围,他结结巴巴地说:“唉,唉,头人叫我们代表他,他说,说他拥护政府给牧工调整工资,别说三七成、四六成分羊羔,就是叫我,不、是叫他把牲畜都交出来也决无怨言。”
  热马扎明知布拉太讲的不是真心话,尤其是最后两句还可能引起混乱,便明确指出:“马拉尔拜克头人的话如果是真意,当然很好。但是政府的政策,目前是调整工资,保证牧工的基本生活。只要大家遵守法令,再多的牲畜也不会动你们的。这一点各位牧主都要放心。还有你们当代表的,也要如实地转告马拉尔拜克头人。”
  布拉太皮笑肉不笑地连连点头:“是、是……”
  接着几个牧主表示拥护牧工工资改革,保证遵守政府法令。
  热马扎听后放开洪亮的嗓门说:“遵守法令,拥护改革,是各位牧主唯一正确的道路,我们相信绝大多数牧主也会这样做。但是,最近有人在牧民中散布谣言,威胁牧工;有人大量宰杀牲畜,破坏生产发展;还有人晚上打冷枪,企图把地质队赶走……这都是反革命行为!地质队进山找矿,是发展牧区生产,改变牧区面貌,改善群众生活的大好事,应该受到保护,得到支持,只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才会反对。俗话说:‘谁伸手去抓火,手可能被烧焦;谁种的酸果子,自己会尝到酸味。’我们公开告诉大家,所有的破坏事件,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谁干的,我们心里有数,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政府不是不处理,而是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但如果执迷不悟,坚持与人民为敌,那是绝无好下场的!今天大多数牧主都到场了,唯独马拉尔拜克没有来,只好请他的代表转告他:人民政府保护地质队的安全,关心牧工的切身利益,谁要再敢轻举妄动,政府定将严惩不贷!”
  在热书记讲话过程中,帕提曼一直耷拉着脑袋,她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她那涂满脂粉的脸上往下滚落。她缩起身子,像一只被人发现了的花狐狸,真想寻个地洞钻进去。
  接着,哈力请地质队的高书记讲话,按刘明原来的安排是由哈尔甫任翻译,但他临时又办什么急事去了,只好把海尔汗拉了上去。高扬简要地讲述了找矿的意义后,就请大家去参观矿石展览。可是海尔汗接连翻译了几遍,会场里始终没一个人站起来。坐在后场的牧工默默不语,无所适从,坐在前场的牧主们又调头盯住马拉尔拜克家的人。
  “谁要做了亏心事,晚上也怕听见响动声。”帕提曼听说参观地质队的展览会,就急得晕头转向,布拉太也吓得六神无主。因为,不准牧民们接近地质队,谁敢违抗就要打死喂狼的舆论,就是由他们传扬出去的,连牧民们至今都不敢违背,他们自己怎么能进地质队帐篷去呢?帕提曼盘算自己正好坐在会场边上,干脆鞋底抹油——溜。她一声不吭地起身,弓着腰、低着头转身要走,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布拉太也跟着起身。谁料想公安助理员加合甫不早不晚,此刻正好走到他们身边,趁势叫了一声:“好,欢迎你们带头参观!”
  帕提曼和布拉太见加合甫在身旁,便像两根拴马桩定在了那里。加合甫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高声地对着他俩,也是对着全场群众说:“由他们带头,从前到后,按顺序参观!”说罢就对呆立在那里的帕提曼和布拉太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望了望加合甫威严逼人的目光,无可奈何地走进了展览会帐篷。加合甫接着指挥其余的牧主们继续跟进,眼见牧主们都进去后,坐在后场的牧民们活跃了起来,压在心上的石头被搬掉了,捆住双脚的牛毛绳被砍断了,他们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舒展着身子,争先恐后地拥向帐篷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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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矛盾交织(3)
帐篷里,在铺着白纸的桌上,整齐地陈列了铁矿、煤矿、锰矿、铅矿、锌矿、铜矿、孔雀石、脉金、云母、水晶等几十块光彩夺目的矿石标本。地质队当前急需寻找的黑宝石、绿宝石等,被陈设在正中,并特意放在一只医用搪瓷盘里,在洁白的盘底衬托下,闪闪发光,晶莹夺目,十分引人注意。参加服务工作的徐晓虹等人的热情接待,海尔汗有问必答的耐心介绍,给许多牧民留下了好感,而那些五光十色的矿石,更引起了不少牧民的兴趣。
  矿石展览会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它不仅把用谣言和威胁筑成的拦在牧民和地质队之间筑起的高墙冲开了缺口,而且有些牧民在看到标本后,当场便提出了一些矿苗的线索。
  矿石展览会后,许多地质队员大受鼓舞:海尔汗初战获胜,对今后的工作信心倍增;江涛也更深信牧民群众是找矿工作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余秋萍起初虽有推脱之举,但由于牧民们提供的信息有助于她进行外围找矿而不得不表示赞许;至于积极协助筹备过展览的徐晓虹,她除了高兴之外,还多少有一点不安的情绪,因为那天开会和参观,不仅扎依得没有来,而且连两个小朋友巴什江和加丽亚也没有露面,这使她对临产期越来越近的努尔巴拉又添了几分担心。
  群众大会后,一个休息日的下午,徐晓虹邀海尔汗做伴外出,说是去走访牧民,其实是心里牵挂,总想找到扎依得家去看努尔巴拉的近况。
  那天天色阴沉,她们出发不久,天空就飘起了绵绵细雨。不过下雨并没有影响她们的热情,只是在一连走访十几顶毡房后,又遇到恶狗的围攻,而牧民们仍旧冷眼相对,这大大地影响了她们的情绪,让她们感到十分扫兴。其实她们哪里知道,群众大会后,马拉尔拜克的爪牙又对牧民发出威胁,重申了不准与地质队接触的禁令。当时,徐晓虹想,干脆先打听扎依得家吧,找到她家不但可以看望孕妇,而且可以了解一下牧民态度冷淡的原因。谁知不问犹可,一问反而弄得她们进退两难。因为一位牧民告知:扎依得的大儿子,努尔巴拉的丈夫达扎是土匪的骨干,是大头人黑瓦提的侍从。海尔汗听后说了声:“土匪家属,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勒转马头欲返营地。徐晓虹本想,在战场上连俘虏的敌方伤员都要包扎、救助,何况这只是家属又是孕妇,但下意识地联想起江涛至今还不明不白的受到“内控”的遭遇,不禁有些犹豫,恰好此时雨点愈下愈大,只得跟着勒马回返,心想还是向领导请示一下再说吧!
  听过徐晓虹的汇报,高扬和刘明之间出现了不同的见解:高扬认为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是既定的医疗政策,作为医生面对伤病员不能坐视不管,见死不救;刘明反驳说,一个孕妇还算不上什么伤病员,我们如果对匪属过分关心,难道不怕牧民指着脊背骂我们,更加疏远我们吗?
  就在高扬和刘明各执己见,争论不休之时,帐篷外,伴着滴滴答答的雨点,传来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帐篷门开处,浑身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哈力,急步走了进来,一见高扬和刘明,便喘着粗气说:“高书记、刘队长,刚才有牧民反映,艾比老汉的儿媳努尔巴拉生不下孩子。”
  徐晓虹一听着了急:“扎依得大婶怎么不来叫?我说过,她媳妇很可能是难产!”
  关键时刻高扬重申己见:“救死扶伤,那就快去吧!”
  徐晓虹见刘队长未加阻止,站起身来冲出帐篷,但顷刻间又提着出诊箱跑回来,她对帐篷里的人扫视了一遍后,皱起眉头靠在帐篷门边。
  高扬忙问:“小徐,有啥困难吗?”
  徐晓虹原本约好去接生时,海尔汗也去当助手,但听说努尔巴拉是匪属;海尔汗犹豫了,听过刘队长的见解,更是有些泄气。徐晓虹急忙中找不到她;不无担心地回答:“医疗器械不全,消毒条件不好,我又是第一次单独去……如果,万一,真怕给我们的找矿工作造成不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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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矛盾交织(4)
高扬理解她的心情,尽力鼓励她:“估计到万一,是为了使我们的工作更谨慎,更细心,但思想上有了准备,就应该有信心。”
  刘明插话:“小徐的考虑是对的,为这种人去冒风险值不值得,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听到高扬的鼓励,徐晓虹身子稍稍动了一下,经刘明一说她又有些迟疑。
  哈力见状,露出几分不安:“徐医生,你也许不知道,这里的旧规矩对待难产妇的手段有多落后、多愚昧、多残酷……方才报信的牧民看见马拉尔拜克的小老婆已经带着人去了!”
  高扬继续鼓励:“去吧,小徐,人命关天,旧势力又在挑战,我们不能沉默。什么事都有风险,你大胆地去处置,万一有什么闪失,我自当承担责任。”
  哈力也接着表态:“快走吧,徐医生,是热马扎书记派我来请你,哪怕出了天大的事,有我们区委承担全部责任。”
  高扬的支持,区委的信任,如鞭策,是激励,让徐晓虹感动不已,她不再犹豫、不再迟疑,义无反顾地背上出诊箱,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风吹雨飘。
  徐晓虹跨上哈力带来的一匹马,打马便走。高扬等人跟着出门,其他帐篷也有不少人出来,江涛见风急雨大,返身去取雨衣,但当他取来时,两骑快马的背影已在烟雨迷离的原野上渐渐模糊了。海尔汗听说是区委派人来请医生出诊,也急忙追了出来。
  儿媳临产,扎依得为啥不及时叫人去请徐医生哩?说来话长,原来努尔巴拉在头一天深夜就感到了一阵阵的阵痛,刚开始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咬着牙强忍着,不声不响地躺在有点潮湿的地毡上,痛苦、焦虑和期待在她脑海里翻滚。她倾听着破毡房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声和毡房里“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忽然想起了几年前,也是一个凄风凄雨的夜晚,她跟着体弱多病的双亲,拖着幼小的弟妹,流落到大青山,那正是山里叛匪横行、兵荒马乱的时节。他们在旅途中遇见了和善的老人艾比、扎依得和他们身强力壮的孩子达扎一家。贫困的生活使他们相近相怜,苦难的遭遇使他们相助相亲,在一个枪声四起的夜晚,双方老人叫她和达扎成了婚。那一夜,她也是睡在破毡房里有点潮湿的地毡上,她的头枕着达扎粗壮的胳膊,心里充溢着少女的羞怯和新婚的欢乐,她羞答答地连眼也不敢大睁开,只是从眼缝里偷偷地把丈夫望着,久久不能入眠,她听见毡房外雨声哗哗啦啦;她听见困倦了的丈夫发出轻微的鼾声;她听见四野山头的土匪在呼叫……她默默地祈求万能的真主赐给他们一个幸福的家庭。
  时光慢慢地过去,她的父亲去世了,只剩下老母亲拖着弟妹,所幸她和达扎相亲相爱。
  又是一个风雨之夜,他们睡在毡房低声细语,她搂着达扎的脖子告诉他自己已经怀孕了,达扎高兴得吻遍了她的脸颊、额头和嘴唇。突然,毡房外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猎狗也惊叫不停。是豺狼还是土匪?石圈里有他们几年来辛勤劳动、省吃俭用挣得的几只羊,那是准备有了孩子,用以维持生活的啊!达扎起身披衣,钻出毡房……接着努尔巴拉听见一阵争吵和拳打脚踢的声音。她急忙追了出去,见达扎和羊只已被一群土匪拖走,达扎挣扎着断断续续的高呼:“努尔巴拉……等着我……我会回来……要保住我们的孩子……”努尔巴拉像遭到了迎头痛击,只觉得天旋地转,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几个月前和达扎分别的痛苦,折磨着努尔巴拉,终日以泪洗面的她此刻更沉浸在深切的怀念和难言的愁苦之中。一种她平生从未经历过的疼痛伴着腹内小生命伸展躯体的震动,终于使她明白,她日夜盼望的小达扎快出世了。
  她望着破毡房外渐明的天色,低声叫醒老人。扎依得一听儿媳的叫声,预感到将要来临的事情,急忙推醒老汉,把他赶出毡房。她一会儿烧水,一会儿又去寻找破布、毡片和早已给孩子准备的一点衣物,一会儿又叫老汉多拾些干柴,一会儿又提醒老汉多给母羊喂草,一会儿又想着给儿媳妇弄吃的……忙得不知干什么才好。直到努尔巴拉提醒,她才钻出毡房叫老汉备马去请徐医生。可就在此时,布拉太早已鬼鬼祟祟地潜藏在破毡房附近。
  

第十章 矛盾交织(5)
原来,自布拉太和帕提曼狼狈不堪地参观矿石展览后,帕提曼就听说扎依得领儿媳去地质队找过医生。她正愁满腹怒气无处发泄,便指派布拉太盯住这家穷牧工,她要杀一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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