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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草野奇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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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本冷哼一声,语气冷酷已极:“佛祖也救不了这贪生怕死的孽障。”
    “何必呢?”毒无常口气依然平静:“何况他们三兄弟已经躲起来了,乌江镇已风
声鹤唳,草木皆兵,诸位闯进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是来做说客的?”毒王问。
    “主要是想助诸位一臂之力。”
    “凭你?”
    “不要小看我毒无常,百里兄。兄弟当然另有私心,助诸位一臂之力并非是为了江
湖道义。”
    “你是说……”
    “兄弟与神龙浪子势不两立,不死不休,杀徒之仇誓在必报。”
    “那小辈势孤力单,身中奇毒已是个半死人,犯不着和他拼命,斗一头困兽智者不
为。目下他还在和州八公山附近找咱们的线索,你去找他好了。”
    “他在找蛇郎君的下落……”
    “蛇郎君已死了三个月,他的坟墓已经野草青青。”
    毒无常哈哈大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毕夫子不悦地问:“无礼!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当然是笑你们,就凭一座坟墓。你们就相信蛇郎君死了?你们对蛇郎君的事知道
的有多少呢?兄弟在九江,曾经碰见茅山三圣宫的云栖观主,他与邻近的清虚下院主持
法师清尘是知交,两人也是兄弟三年前的旧识。云栖观主的俗家身份,世问知道的人屈
指可数,兄弟就是其中之一。不错,他的针上奇毒举世无双,百里兄虽号称毒工,恐怕
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兄弟也同样迷惑,但却知道天下问除了云栖观主自己有解药
之外,还有一个人。”
    “你是说蛇郎君?”毒王问。
    “不错。”
    “但他已经死了。”
    “兄弟又要笑了。”
    “没什么可笑的。”
    毒无常并不笑,颇为自负他说:“兄弟已经详细检查了银剑应奎抬回乌江镇的五个
人,他们已成为白痴。”
    “那是周小辈做的好事。”毒王说。
    “督脉四要穴被制,固然可令人残废,但脑户与强间穴仅可令人昏迷不醒,决不会
令人成为白痴。筋缩穴仅可令人抽筋痉孪,不会手脚关节僵死。起初兄弟大感迷惑,后
来经过详尽的检查,方发现问题所在。”
    “你发现了什么?毒王问。
    “他们的小腿,皆有被蛇咬的两个齿孔,皮肤虽已恢复原状,但是齿孔并没有完全
愈合。这是蛇郎君的杰作,制督穴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令人变成白痴的是蛇毒。如果
蛇郎君真死了,难道是他的鬼魂从坟里爬出来祟人吗?”
    “哎呀!毒王脱口叱“你怎么啦!毒无常问。
    “我记起来了,詹二爷是蛇郎君的唯一知交,蛇郎君在江湖人缘并不佳,但知交好
友死了,至少也该替好友料理料理后事。
    北窝港蛇郎君的坟墓位洪山洼下,一丘荒坟一块未刻立墓者具名的石碉,草草了事
是何道理?难道说,詹二爷希望好友永世不得翻身?那地方根本不适于埋葬人的。咱们
上了詹二爷的当了!”
    毒无常冷冷一笑说:“如果周小辈找到了蛇郎君,你们还能等他寿终正寝吗?他年
轻得很呢。诸位,要不要在下助诸位一臂……”
    毕夫子向一名中年人挥手,斩钉截铁他说:“去通知后面的人,咱们回和州找他。”
    “兄弟先前往探消息如何?毒无常自告奋勇。
    “那就有劳隆兄了。”毕夫子客气他说。
    “好说好说,这件事在下也有份。”
    “晚上咱们在詹家会合,白天咱们不能在城内活动。隆兄知道峨嵋山詹家吗?”毒
王问。
    “一问便知,不劳百里兄耽心的。那么,在下就先走一步了。”毒无常说,立即告
辞动身。
    一个脸色姜黄,花白头发抗了一个道士髻的老人伸手虚拦,皮知肉不笑的以沙哑的
声音说道:“隆老兄,咱们结伴同行,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而且在下认识那周小辈,
你说如何?”
    “你老兄是……”
    “在下姓张,张大为,与隆兄同行,也许会大有作为。”
    “是真名号吗?”毒无常追问。
    “有关系吗?姓名仅是一种记号,天下间姓张的人很多,你老兄叫我张大为也没有
什么不便吧?”
    “也好,咱们走吧!毒元常欣然同意了。
    他想能和顺天王定在一起的人,决不会是庸手,多一个高手结伴。总比一个人冒险
乱问好得多。
    回路上碰见了姬老庄主一行十二名男女。
    张大为昂然而过,毒无常仅仅瞥了他们众人一眼,并不知姬老庄主一群人的底细,
也未介意。
    半个时辰后,前面出现一座三家村。
    在路旁的茶亭中,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正在亭中用茶碗喝茶,似乎有点耳背,并
未听到接近茶亭的脚步胄。
    张大为在毒无常的耳畔低声的嘀咕了几句话,直向茶亭走去。
    蓦地伸手轻拍喝茶老人的肩膀,冷冷地问道:“老门子,你怎么在此地呢?”
    那是詹二爷府上看门的老门子。
    他脸上一无表情,爱理不理的放下茶碗,有气元力地问:“大爷,老汉不认识你,
大爷有何贵干?”
    “我却认识你。”
    “你是……”
    “詹二爷搬到街上去住了,你怎么不在山下的别墅看家?”张大为问。
    “哦!山下的别墅已经不敢再派人看守了,敝主人被一群凶神恶煞吓破了胆,那地
方不能再住了。老汉在詹家过了大半辈子,现在二爷已用不着老汉了,昨天回老家看看
亲友,今天赶回城向二爷辞工,老家田里的收成还好,老汉真该回家过几年平安日子
了。”
    “哦!你要回城?詹家的别墅已经没有人住了?”
    “是的,詹二爷说打算卖掉算了。”
    “记得你家二爷住在巢湖的朋友宰父卓超吗?”
    “哦!记得,宰父大爷去逝的消息传来,我家二爷便亲自赶往北窝港善后,来回整
整花了半个月呢。”
    “那次你也随詹二爷去巢湖,为宰父卓超料理后事?”
    “哦!没有,老汉只知道看门,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过和州的百里以内,再说去了也
帮不上忙。”
    “你对宰父卓超这个人,知道得多少?”
    “老汉只见过几次面,一年中他来作客不会超过两天。那是一个很不好说话的人,
一来就躲在二爷的药室足不出户。真正说来,老汉对他可说一无所知。你知道打听宾客
的底细,那是不应该的不忠行为,老汉是一个本份的人,从不过问看门以外的事。”
    “那么,只有詹二爷知道宰父卓超的一切了。”
    “是的。”老门子显得不愿多说,语气懒洋洋地。
    “你要走了吗?”
    “是的。”
    “詹二爷的家在北大街附近,那是他以前行医的店面吧?”
    “是的,昨天老汉告假时,听二爷造要到乡下躲几天,街上不一定安全,占据别墅
的那些人,都是可以高来高去的杀人放火大盗。躲到乡下去比较安全些。”老门子话兴
又来了,虽然语气仍是冷淡无力。
    张大为堆下笑,笑得邪邪地,说:“不错,到乡下去躲一些时日比较安全,乡下在
何处?”
    “在千秋涧旧斗门附近。二爷祖上在那儿买了地,那时历湖和鄂湖水涸,斗门废塌
了,官府辟田政领。但那儿地势低,每年春夏之间皆闹水灾,二爷一直就很少过问祖宅
的事,那地方很清静,避风头的确是好地方。”
    “你知道祖宅的所在地?”
    “不知道。”老门子直摇头:“没有去过,要走上一二十里,来回要一天工夫,连
二爷也很少去。”
    张大为向毒无常打眼邑示意,然后又向老门子说道:“该走了吧!我们也要进城,
一起走吧。”
    老门子向亭左不远的三家村一指,拒绝道:“两位请先走吧,老汉还要等人。李家
的小虎是东街杨家的长工,老汉等他一起走,在路上他可以扶我一把。唉!人老了,也
就不中用了,走不了二三里就上气接不了下气的,路上没有人照应是不行的。”
    张大为不再多留,谐毒无常动身。
    毒元常一面走,一面说道:“张兄,在下认为把人带走乃是。
    上策,虽说他什么都显得不懂。”
    “隆老兄,带一个老朽,岂不耽误脚程?万一他在人多处一叫嚷,咱们岂不落了嫌
疑?你放心,后面的人大部分皆认识老门子,毕夫子不会放过他的。”
    “哦!毕夫子真是顺天王?”
    “他是与不是与你何干?张大为正色间。
    “张兄,在下不在乎你们是谁,也不在乎你们要做些什么,但树大招风,你们亮身
份到处乱问,会出批漏的,江湖人对你们这些打江山的好汉敬鬼神而远之……”
    “那你为何又与咱们合作?”
    “在下要的是周小辈,这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呵呵……”
    毒无常用一阵大笑结束不愉快的话题。
    张大为也嘿嘿阴笑,说:“你口说不在乎,其实心里并不是没有顾忌。告诉你,如
果你害怕,离开咱们远一点,以免遭了鱼池之灾。咱们并不想到处招摇。几乎没有任何
人知道咱们的下落后官府也把顺天王忘了。城门。再也见不到悬赏追缉的榜文。”
    “而现在你们竟公然亮名号,是何用意?”
    “那也是万不得已的事,江西之行,周小辈恨重如山,被他查出了咱们的底细,走
漏了风声。宁王志大才疏,李天师胆小如鼠,竟然食言毁约,严禁咱们进入江西以免碍
他的事。最后诱擒周小辈的大计,因李天师的介人而功败垂成。咱们的出现,吸引了各
地方人士的注意,可说目的已经达到了,以进为退,事非得已的。”
    “这么说来,你们是有意张扬,另有图谋了。”
    “不……不谈这些,赶路要紧。”张大为掩饰他说,已发觉自己失言。
    永旭与冷魅住在西大街的悦来客店里,午间至食厅进膳。食厅内食客众多,两问门
面的店堂几乎座元虚席。
    两人在窗角一桌进食,永旭突然低声道:“右面第六桌那位食客,你看像不像詹二
爷家的老门子?不要盯着他看。”
    “是他,错不了。”冷魅说。
    老门子与三位食客占一桌,各自叫了简单的饭菜埋头进食,神情木然死样怪气,与
那天在门外挡驾的神态并无多少不同。
    “怪事,他为何不在詹家进食?詹家在北大街,他怎会跑到西大街客店的食厅来进
食?似乎不合情理。”永旭喃喃他说。
    “也许詹家离开峨嵋山别墅之后,迁回街上自己不起伙吧。”
    冷魅提出解释。
    “理由不够充分,詹家一门三十六口,不起伙怎成?那是不可能的。”
    “不必管詹家的事了,永旭,你今后有何打算?赶走银剑应奎弄巧反拙,毕夫子失
去了耳目,我们也失去了追查的线索,显然这银剑应奎怕死鬼,把顺天王逃匿此地的消
息太早传出,打草惊蛇让顺天王溜掉了。”
    “他会回头找我的,风声一过他就会回来,他知道我不放过他,他也不会轻易地放
过我的。”
    “他已经明白的示怯,怎敢再来找你?”
    “他何时明白的示怯了?永旭讶然问。
    “那天在詹家,六比二占了绝对优势,但他竟然以释放詹家三十六口,来换取你赴
约的条件,不是明白的示怯了?”
    “不然,你还没有看出来?其一,天快亮了,惊动官府他走得了?其二,他知道艺
业胜不了我,占不了便宜。其三,他们虽有六个人,但另三位拘禁人质的仁兄不堪一击,
以三比二,他毫无制胜的把握,很可能他会失手。其四,当他看清了霜华剑,便知道输
定了,他的五行遁术固然了得,但宝刀宝剑却是五行遁术的克星,如果他胜不了我,想
借五行遁术遁走已是不可能了。如果那天我不理会詹家三十六口的死活,我定可与他排
个同归于尽。唉!真不知道该到何处去找他们了。”
    “何不到巢湖北窝港蛇郎君的坟墓那儿碰运气?也许他在等你赴约呢。”
    “不可能的,有人发现昨晚有不少黑影越城而走,往东向江边而去,显然的已经乘
船走了。咱们尽半天工夫打听,如再无发现,明天到江边去查查他们的去向。咦!老门
子是何时走的?”
    老门子已不知去向,桌上的碗筷仍未撤去。
    “咱们只顾说话,忽略了他。”冷魅说。
    一名店伙含笑走近,陪笑道:“请问哪一位是姓周的?”
    “在下姓周。”永旭答。
    店伙从抽底摸出一封信递过说:“有一位小哥将这封信交给小的,说要转交一位叫
周永旭的客人,周爷的台甫是……”
    “在下正是周永旭。”
    “那么请收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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