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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镖客-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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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这条疤痕,白衣人完全不似辜独想象中的司马泪痕。司马泪痕已近古稀,按常理本该是白发苍苍,满脸褶皱,可眼前这位白衣人脸上不见一丝皱纹,乌黑的头发也披散在双肩,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模样。
  白衣人似乎看透了辜独的心事,笑道:“老夫的容貌未老,可心已经老了!”辜独指了指白衣人脸上泪污似的疤痕,道:“家师曾经提及过,脸上有这样一道疤痕的人,一定是司马前辈。”司马泪痕道:“令师是?”
  “昆仑山,无上真君。”
  “噢!他的武功不错,可惜剑术平平!”司马泪痕淡淡的评论着这位神话般的人物。
  辜独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前的沙漏。沙漏里播沙壶内的沙子已经流尽,受沙壶内的沙子正好淹没第三个刻度。司马泪痕轻轻点头,站起身,尖声高啸……
  听闻尖啸,沉迷于石壁的三位白衣人以及玲珑、剑九霄、子竹均是一颤,转身看来。
  司马泪痕指向三位白衣人,道:“你们的时辰到了,上台来吧!”又对玲珑三人道:“你们可以继续。”玲珑三人立即转身。
  辜独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苦笑着感叹道:“都是武痴!”司马泪痕再看辜独,道:“你为什么不去学剑?”辜独道:“剑太多,我拿不动!”
  司马泪痕道:“随便挑一把也好!”辜独道:“随便挑不如不挑!”司马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也好!”转身迎向攀上石台的三位白衣人,不再理会辜独。
  三位白衣人并排站在石台一端,齐道:“请司马前辈赐教!”辜独看去,但见三人不仅衣着配饰相同,便连高矮胖瘦,音容相貌也一般无二,原来竟是孪生的三胞兄弟。
  司马泪痕对三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三湘子?你们挑的是‘玄天剑法’吧?不错!不错!‘玄天剑法’确实有独到之处,其中又隐含相克相生之理。”
  原来这三位白衣人乃是近些日子红极一时是少年侠客,他们各自以三湘命名,分别为漓湘、蒸湘、潇湘,江湖人称“三湘子”。
  三人生得一般模样,究竟谁是漓湘,谁是蒸湘,谁是潇湘?怕是没有几人能够分得清楚。辜独定睛细看,这才恍然,原来三湘子左胸的白衣上各以金线绣有一个纤细的小字,分别是“漓、蒸、潇”,似乎是为了方便司马泪痕区分而做。
  又听司马泪痕道:“当年杨远兴杨大侠创下此剑,成为一代剑侠;而后又与夫人双剑合并,更是大显神威,所向披靡!你们三人乃是同生兄弟,心意自然相通,研习此剑更能收事半功倍之效!”他仰起头,爽声长笑,再道:“想当年杨远兴夫妇双剑合并已是所向披靡,日后你们兄弟若修成此剑,三剑合并,定可天下无敌!”
  三湘子齐道:“晚辈等不求天下无敌,但求能惩奸除恶,仗义江湖!”司马泪痕再又大笑,赞道:“好!仗义江湖,快意恩仇!”赞赏之余,不觉意气风发,似乎多年不见的壮志豪情复又归还。
  辜独目不转睛的盯着司马泪痕,慢慢的,他发现司马泪痕的身体正悄悄的发生着变化。三湘子还未察觉,犹自沉浸在司马泪痕的夸赞中。
  没有人能说得清司马泪痕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但辜独清楚的看到,司马泪痕的白衣正微微鼓起,像是体内突然窜出什么东西,鼓胀着他的衣衫。
  辜独的瞳孔骤然放大,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司马泪痕身体里窜出来的东西。
  剑气!
  三湘子脸上那些沾沾自喜的欢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强、刚毅与决断,三柄利剑缓缓拉出。辜独暗暗点头,只在转眼间,他们也察觉出司马泪痕的变化,并且做好了决战的准备。
  司马泪痕道:“准备好了?动手!”他的声音冰冷,让人可以从他的声音中感觉到彻骨之寒。
  三湘子并没有在意他冰冷的声音,而是盯着他的眼睛。司马泪痕的眼睛清澈而又明亮,依旧还保持称赞三湘子时的柔情。
  辜独深信,一个人的眼睛绝对不会撒谎,司马泪痕也是一样,他的柔情与赞誉随即便要消失不见。
  果然,司马泪痕的目光逐渐转为冷峻,再由冷峻转为冷酷。而他的目光变得冷酷骇人的时候,也正是他出手的时候。
  眨眼之间,司马泪痕已经飘到三湘子身前,将手中的古书当作利刃,挥臂扫出。当中漓湘子立即单膝跪地,平剑竖起,左手按在剑身,向前平推。蒸、潇二湘转去漓湘身后,双剑上挑。
  此景若被玲珑看在眼中,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不抢身上前迎敌,平白无故跑去自家兄弟背后胡挑乱刺,这算什么?
  辜独却心生钦佩,因为司马泪痕先前一击不过是虚招,真正的实招正是蒸、潇二湘双剑挑刺之地。果然,司马泪痕一闪不见,再又出现在漓湘子身后。蒸湘、潇湘二剑所指正是司马泪痕的咽喉与小腹。
  司马泪痕手腕轻晃,蒸湘、潇湘二剑随即被他化解。但有了这瞬息时机,漓湘子已经后仰身躯,双手握剑,向他的下阴撩来。他猛的拔身跃起,再调身扑下。三湘子三剑互架,撑在头顶,将他阻隔在利剑之外。
  但听“哗啦啦”一阵声响,司马泪痕已经冲破三湘子架在头顶的剑阵,对着三人各自攻去一“剑”。三湘子翻身退跃,各自落身在一丈开外,成三角形将司马泪痕围在其中。
  司马泪痕不再出手,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漓湘子。足足过了一刻钟,漓湘子五指微张,利剑“仓啷”一声坠落石台。紧接着,蒸湘、潇湘依次松手,长剑坠落。
  三湘子齐声道:“多谢司马前辈手下留情,我们败了!”辜独看得清楚,司马泪痕冲破剑阵之时,手中的古书已经在三湘子的手腕上一一掠过,只是他手法巧妙,三湘子虽略有感觉但一时之间还未敢肯定。等到他不再出手,三湘子细细回忆此中经过,这才承认落败。
  司马泪痕眼中冷酷的的目光逐渐消散,慢慢恢复柔情。他一边向沙漏处踱回,一边道:“三十年了,进入此洞的年轻人没有一千也够八百,但在老夫看来,也只有你们三人资质尚佳!”他坐回到沙漏旁,翻动古书继续观看,又道:“你们也算难得的少年英才,老夫破回例,准许你们多留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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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烟霞、残泪(5)
更新时间2009…7…6 7:47:16  字数:17125

 漓湘摇了摇头,道:“仅是这一套‘玄天剑法’已经足够晚辈三人受用一生,若再贪图其它,怕要分心旁顾,有弊无利!”司马泪痕放下古书,笑道:“不错,难得你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悟性!”轻轻摆了摆手,“你们可以去了!”
  三湘子各自拾起佩剑,回归鞘中,并排来到司马泪痕身前,屈膝跪拜,“三湘子拜谢前辈授艺大恩!”司马泪痕用心看书,头也未抬,只是略抬右手,拨了拨手指。
  辜独端坐在司马泪痕对面,三湘子拜谢司马泪痕,连同他一起也捎带了进来。
  行完跪拜之礼,三湘子的目光与辜独碰在一处,辜独想要避开已然不及,可三湘子并未在意,均是会意一笑,相继起身,退行出洞。
  山湘子出洞而去,山洞内立时沉寂下来,辜独亦再无话语。过了大半个时辰,司马泪痕挑起眼皮看来,但见辜独似老僧入定,闭目端坐,像是陷入了沉思。
  沙漏无声的流淌着,时间飞逝。
  玲珑、剑九霄、子竹将身心完全沉浸在石壁上精湛绝伦的剑法之中。
  当司马泪痕的尖声长啸再次响起,他们还以为刚刚度过片刻时光。所以玲珑瞪着眼睛跑上石台,瞪着眼睛问道:“你不是说三个时辰吗,这才过了几刻钟啊?”突然,她的眼睛瞪得更大,惊叫道:“你不是他!你……你不可能是他!”
  辜独睁开眼睛,笑着站起身,他知道玲珑为什么会如此惊讶。
  因为司马泪痕的相貌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剑九霄与子竹同样惊讶,但他们没有惊叫,而是偷偷指了指司马泪痕,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辜独。辜独解释道:“珑儿,这位的确是司马前辈。”
  玲珑还是将信将疑,盯着司马泪痕的眼睛眨也不眨。剑九霄与子竹急忙上前施礼,齐道:“见过司马前辈!”司马泪痕卷起古书,握在手中,指向剑九霄,道:“出剑吧!”
  剑九霄苦笑着回道:“九霄自知剑法低微,不敢与前辈交手!”司马泪痕也不强求,轻轻拨手,道:“你可以离开了!”见师兄尚且不敢出剑,子竹更不敢轻狂,垂头退去数步。司马泪痕再次拨动手背,道:“你也可以走了!”剑九霄与子竹行过拜谢之礼,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洞穴。
  玲珑亮出袖剑,筋着鼻子走上,道:“亮剑吧?”司马泪痕一愣。辜独忍俊不禁,“噗……”的笑出声来。玲珑气道:“有什么好笑的?比剑嘛?他不拿剑我怎么出手?”
  司马泪痕皱着眉头道:“出去!”玲珑嚷嚷道:“剑还没比呢,凭什么赶我出去?”“放肆!”司马泪痕的目光变得冷酷,身上散发出阵阵杀气。
  玲珑可以感觉到司马泪痕身上的杀气,但她并不惧怕,袖剑前指,将“流云剑法”最犀利的一记杀招“云起风动”施展开来,短短的袖剑一剑幻七影,已经将司马泪痕的周身罩在其下。
  司马泪痕面带冷笑,动也不动,但旁里却窜出一人,拦在二人中间,以双指夹住了玲珑的剑尖。
  来人正是辜独,他深知司马泪痕的武功深不可测,生怕玲珑的冒失将他激怒,所以先行出手,将玲珑拦阻下来。玲珑见来人乃是辜独,嚷道:“放手!”发力抽剑,可接连拉扯数下,袖剑却似镶入辜独的指中,不动分毫。
  司马泪痕道:“其实你不必如此,老夫不会出手伤她!”辜独这才松开手指,可玲珑还在发力,以至“噔……噔……噔……”退去三大步,一屁股摔坐在石台上。
  辜独劝道:“不得对司马前辈无礼,快出去!”玲珑撑着石台站起身,撒娇道:“再让我呆一会儿,我正在看‘流云剑法’的图解,我要看看他们如何破解我们叶家的‘流云剑’。”辜独摇了摇头,道:“你在洞里呆足了三个时辰,这已经是你莫大的造化,不可再强求其它!”
  玲珑撅着嘴走上,对司马泪痕随意拱了拱手,道:“谢过司马前辈!”闷闷不乐的出了洞去。
  辜独呢?
  辜独自然还在洞中。
  司马泪痕自然要与他比剑。
  但足足过去一个时辰,辜独才由洞内行出。
  众人惊奇。
  因为司马泪痕竟然陪伴着辜独一行同出洞来。
  偌大的空院中央摆放起一张石桌。
  看门的老奴早已准备好酒菜。
  十只石凳。
  辜独四人,三湘子与司马泪痕相继落座。
  却还余两只空凳。
  时值初冬,桌上的菜肴迅速降温、凝结,烫好的烧酒也变得冰凉。
  司马泪痕没有动筷,也没有斟酒,只是以双手支撑着桌沿,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在等人。
  等待原本应该坐在石凳上的另外两个人。
  辜独猜测着其中之一。
  难道是孙郎?
  天色渐暗,逐渐又变得漆黑。
  看门的老奴已热过三遍菜,温过三回酒。
  有瑟瑟的脚步声自黑暗中走来。
  司马泪痕轻唤一声:“掌灯!”
  有几位黑衣人翻出。
  四根海碗粗的旗杆高高撑起,每根旗杆上挂起九顶斗大的红灯笼。
  冰冷的黑夜,红红的灯火恰可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孙郎由黑暗中走来,走入温暖的灯火之中,坐在一张空凳上。
  他已经不再是先前的孙郎,因为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了惶恐、不安与无措。
  他的眸子放射出冷酷的目光,同司马泪痕与人比剑时的目光一般无二。
  他的脸冷峻与刚毅,但在火红的灯光下却显现出幽蓝色,令人感觉异常诡异,阴森恐惧。
  司马泪痕捏起酒壶,亲自为孤独与孙郎斟满酒杯。
  孤独斜眼望向唯一的空凳,暗道:“最后的客人还没有来到,酒宴却已经开始,难道司马泪痕已经没有了耐性,不再继续等待?”
  孙郎低下头,看向自己面前逐渐斟满的酒杯,再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孤独,看向他的酒杯。
  孤独没有注意到孙郎的举动,因为司马泪痕的怪异行为吸引了他的目光。
  司马泪痕为空凳前的酒杯与自己的空杯一同斟满酒,而后左右手各端起一只酒杯,轻轻磕碰,道了声:“请!”右手高抬,将杯中之酒饮下,再将左手的酒杯轻轻放落,道:“随意便好!”握起身前的玉筷,夹了片藕,放于空登前的空碟中,再道:“吃菜!”
  孙郎没有理会司马泪痕,他的举动更加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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