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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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员在监舍收听广播。像这样的大会，出于安全考虑监狱一般情况下是不开，都是召开广播大会。来了这么长时间，施彛�希望和广大服刑人员见见面。会议由龙啸天主持，会议的议程就是一项，施彛�和服刑人员见面、讲话。施彛�站起来和大家见面后，开始讲话，会场静极了。
　　“全体服刑人员：今天是我到沅山监狱后第一次和你们正式见面。我身为一狱之长，我向你们做出两项承诺，凡在沅山监狱服刑的人员都将依法得到公正待遇；在沅山监狱决不允许花钱买刑，就是给座金山监狱也不要。如果你们发现监狱的民警执法不公，执法不廉，你们有权直接向我举报，我的手机对你们永远是开通的。我的话讲完了。”施彛�的讲话出奇地简单，但这两句话的分量服刑人员是知道的。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龙啸天宣布：“会议结束，以各监区为单位，组织服刑人员讨论施监狱长的讲话，讨论情况以书面材料报监狱狱政处。”
　　会场不时地响起了口令声，与会的服刑人员列队整齐出场。焦成金在下面指挥着，龙啸天和施彛�在主席台上聊着。
　　龙啸天笑着说：“施监狱长你可把我逗了，我还没有缓过乏来，你就讲完了，我还没啥说的了。你应该多讲点，大家没有听够呀！”
　　“话不在多，只要我说清楚了，多一句话就不要说了，尤其是开大会。我在公安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习惯。今天我就是表示个态度，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具体管理的问题是你们的事情了。”施彛�对自己今天的讲话感到满意。
　　“你说得也对，实际也就是这么回事，但现在的领导哪有像你这样讲话的，那领导多没有派头呀！”
　　会场的人员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几个打扫卫生的服刑人员。主席台上的桌子也开始撤了。
　　“施监狱长，这儿挺冷的，我们回办公室唠吧！”龙啸天收拾起了会议材料。
　　施彛�的讲话在狱内引起很大的震动：“这个施监狱长不是一般的人，听说挺咔嚓的。看来这个监狱再像过去那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了。”“新官上任就是几天的下马威，当官的都是这样，震唬震唬我们。”“我看这个人可不是震唬，是要动真格的，我蹲过这么多年的监狱，这个火候可是真的，你们小心点吧。”一名老服刑人员说……
　　沅山监狱开始了全面的整顿工作。施彛�提出了要撤销全部勤务罪犯的意见，围绕着勤务犯的撤销问题，党委会争论得十分激烈。
　　施彛�的态度鲜明：“监狱的管理权力属于监狱人民警察，罪犯没有理由管理监狱，不论是什么关系，勤务犯人必须撤销。”
　　“沅山监狱要是这样干的话，那在社会上，人可就让我们得罪遍了，以后监狱在社会办事可就难了。”龙啸天提出了反对意见。他的话音一落，引起了一阵赞同声。
　　“龙监狱长说的也是实际情况，我们沅山监狱不能操之过急呀，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天不会塌下来，不就是动几个勤务犯吗，怕什么，监狱也黄不了。”贺海东的态度旗帜鲜明。
　　“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的监狱，监狱能有今天靠的不是罪犯，靠的是国家法律和改造方针政策，靠的是党和政府的关怀及人民群众的支持。”政治部主任余水赞成撤销勤务犯。
　　“监狱里有些方面的事情由勤务犯管，往往比我们警察管还要好。我们老祖宗不是一直主张以夷制夷吗，战俘营不都是由战俘管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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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峰回路转（2）
“我们这个监狱是人民警察在管理监狱，行使执法的职责，不是罪犯在做主。勤务犯就是凌驾于广大服刑人员之上的特殊犯，他们参与管理在犯人中就出现了三六九等，他们成了监狱的二警察。”
　　“白鹏飞的逃跑就是沉痛的教训，他在监狱里四通八达，随意流窜，简直是无法无天，我从内心里赞成彻底取消勤务犯。”贺海东气愤地说。
　　“我赞成！”“同意！”“同意！”党委会开了整整一天，在撤销勤务犯的问题上勉强统一了认识，龙啸天和焦成金也不再坚持意见。
　　施彛�拍板：“那就从明天开始，全面清理整顿勤务犯，具体工作由龙监狱长负责，其他监狱领导要紧密配合。龙监狱长你还有什么意见？”
　　龙啸天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施彛�把这个苦差事给了他。他想推辞，焦成金的目光扫了过来，意思是让他不要推辞。他表态了：“我没有什么意见，这个活不好干，是个得罪人的活，这么多的关系犯，到时候涉及谁了，希望大家多加谅解。”
　　清理了一个月，勤务犯全部清理完毕。龙啸天向党委会全面汇报着清理勤务犯的情况：“到目前为止，勤务犯已经全部清理完毕。全监狱还剩下那个在考核办的卓雨，他是省局狱政处王副处长的亲外甥，能不能照顾他一下，留在考核办。这个人有文化，又是国家公职人员犯罪。”
　　施彛�当即驳回了龙啸天：“不行，一个不留，你就和他说是我们党委会的集体决定，谁也不能改变。”
　　“那几个关系犯怎么办？这两天闹腾得挺厉害。”焦成金又提出了一个难题。
　　“他们这是在给监狱施加压力，我就不信还管不了呢，给我送严管去。什么时候老实了，什么时候解除。再不老实转监，异地服刑。”施彛�的态度强硬。
　　“他们送给监狱的买分钱怎么办，那可是一笔巨款呀？”
　　“不管多少钱都要退回去，监狱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收的钱还上，上账的奖分必须扣掉。”施彛�把话说死了。
　　“监狱供应站必须收归监狱统管，今后决不能再搞什么个人承包了。大家看看这是举报信。”施彛�拿出了一打举报信。
　　施彛�所说监狱供应站原来包给了监狱的一名民警，该人是某副局长的儿子，把供应站搞得乌烟瘴气，卖高价物品、卖假货、卖违禁物品，最后发展到卖减刑奖分票子，甚至把社会上不三不四的女人领进了监狱。监狱的民警十分气愤，曾经有人多次向市委等有关部门举报。
　　“贺政委，你们纪检委要立案调查，群众反应这么大，我们必须给群众个交代，先把他调离供应站岗位接受审查。”
　　“好的，我们马上研究一下，立即组织人员进行调查。”
　　几名在监狱内横行霸道惯了的“关系犯”被送入了严管，不服的几个人还找了社会关系和龙啸天说情，龙啸天说你们有能耐直接找施彛�去吧。
　　焦成金来到龙啸天的办公室。两个人议论着这几天监狱清理整顿勤务犯的情况。焦成金坐在龙啸天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每次到龙啸天的办公室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一般人进来和龙啸天请示报告工作都是站着说话，龙啸天也从不让座，一般的机关也都是这个规矩，只有上司来了才起身迎候。
　　“我一看，那天你又要推辞，要把清理关系犯的工作推出去，我一个劲地给你使眼色，我心里说我的哥呀，你可千万别像上次那样把追逃的权力让出去，造成我们是多么的被动。”
　　“被动什么，以后你就知道我的高明之处了。这次你是对的，我没有推嘛。”龙啸天认错了，实际上他也不是真心地完全认错。他的观点是与其打虎总不如坐山观虎斗有意思，它们都累了，旁观者可以坐享其成。
　　“龙监狱长，这一步一步的我怎么感觉施彛�都是针对我们来的呢？”焦成金晃着脑袋。
　　“他爱针对谁就针对谁，我也不是这个监狱的一把手，要追究过去的责任有郑五常顶着呢，我当副手的怕什么？”龙啸天坐在转椅里摇晃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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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峰回路转（3）
“就怕事情不会是这样简单的，狱政是我们管的呀，出什么问题你我能推脱了责任吗？”
　　“我们管怎么的，那就得我们负责任？他郑五常承担什么责任了，就那么轻松地告老回家了，他那些事情抖搂出来也够他的呛，开除他的党籍，撤他的职都是不冤枉的。他现在干什么呢，我们怎么听不到他的动静呢？”
　　“我听说他的病不轻，已经住院挺长时间了，施彛�去过几次，给郑五常买了不少东西。昨天我看见他老伴来找施彛�，听说是要医疗费。施彛�说数额太大了，监狱无力承担，答应去找政府要钱。”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施彛�又先我们一步，我们应该去看看他，毕竟他给我们当了一回班长嘛。”龙啸天和郑五常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那时候可以说了算，他彻底地把郑五常给拿住了，左右着沅山监狱的形势。
　　“什么时候去？”焦成金对看郑五常不感兴趣，郑五常在位的时候和他交往也不多。
　　“现在就去，事不宜迟，决不能让老郑头和施彛�说什么，那我们就更被动了。”
　　“我看郑五常倒没有什么，他能说出什么，他对白鹏飞的情况啥也不知道。我担心的是蒙丽莎。那天我从蒙丽莎的口气看，她对白鹏飞的藏身之处好像知道，她不能出卖白鹏飞吧？”焦成金始终对那天蒙丽莎在别墅里说的要找白鹏飞的话担心，她要是把白鹏飞找出来就麻烦了，所以今天他也不顾及什么面子了，和龙啸天说得毫不客气。
　　龙啸天对焦成金的话有些吃不住劲了，他打断了焦成金的话：“她知道白鹏飞的藏身处又怕什么，蒙丽莎还能当叛徒，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怎么又突然把话题扯到蒙丽莎那里了。”龙啸天完全是训斥的口气在和焦成金说话。他对焦成金这几天总是在他跟前唠叨蒙丽莎感到厌烦，“我们要和人家交朋友，就别总是背后对人家说三道四的，人是要讲良心的。”
　　焦成金现在才看出来，他只要是和龙啸天一提蒙丽莎什么地方不好，龙啸天就不乐意。俗话说劝赌不劝嫖，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龙啸天和蒙丽莎的关系已经和他公开，他们俩的关系是近了，可和他就像是中间有一层墙，他感到和龙啸天的关系似乎疏远了。他嘟囔了一句：“龙监狱长，我可是好心呀，我们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在一块滚着，你既是我的领导又是我的大哥，你别误会，我对女人从来都是不放心，尤其像蒙丽莎那样的人，交往那么复杂，只有天知道她曾经和多少男人上过床。”
　　“你这话是越说越远了，人家和多少男人上床与你有什么关系，她要是真能和市委书记上床那是她的本事，你嫉妒什么？”龙啸天的脸不是好色了，觉得焦成金有些烦人了。
　　焦成金一看龙啸天和他真的生气了，连连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个大老爷们嫉妒她什么，我是怕她坏了我们的事情。她也在疯了似的找白鹏飞，那力度下得不比监狱差，她已经和沅江市的石油大亨联系上了，让他帮着找。白鹏飞肯定和大亨联系，他俩是哥们，她别在客观上给施彛�帮了忙。”
　　“哪个石油大亨，我怎么不知道？”龙啸天感觉焦成金在故意给他出难题。
　　“你怎么不知道，就是在我们监狱蹲过的原石油公司的经理汪兆月嘛，后来改判无罪出监了。这个人现在可是沅江市的首富，你过去坐的那辆沙漠王车不是他赞助给监狱的吗，你怎么忘了？”
　　龙啸天心里明白白鹏飞在沅江市的消息是他透露给蒙丽莎的，但他相信蒙丽莎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出卖白鹏飞的。不过焦成金说的也是在理，蒙丽莎这么一掺和就等于是两股势力找白鹏飞，施彛�要是摸着线索可就坏了大事了。他换了一个笑脸说：“焦处长，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是没的说，你的话有道理，我和蒙丽莎说说，报仇的事情我给她安排，就别找白鹏飞了。但她那脾气，也不一定能听我的呀！你也看到了，那天她吃了那么大的亏，要是没有我们在跟前，那两个小子都得把她轮奸了，搁谁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你要是不及时赶了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能不能找谁过个话，让他们别折腾蒙丽莎了，可能蒙丽莎在钱上是差点事儿，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嘛！我们和蒙丽莎是朋友，虽然是时间短了些，但人家蒙丽莎对我们一点都没落过，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一点够意思了。我敢说，在沅江你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女人，她对我们是实心实意的。我们总不能见朋友有难不救吧，她一个孤身女人那天让人家打那个惨样够可怜的了，就算我替蒙丽莎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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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峰回路转（4）
焦成金见龙啸天的话都是冲他来的，连连解释：“我的龙大哥，我的亲哥呀，你可别这样说，你求我那不是骂我一样吗！你是大哥，你说什么我都得听，看来我过去对蒙总的看法是有些偏激，今后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