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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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彛�沉默不语，他在回味着贺海东说的话，难道情况真的会是这样严重吗？
　　“过去的事情，施监狱长我劝你也别查了，你也不一定在沅山监狱干长，上边也不希望事情搞大了，收不了场，对上下都没有好处。何况监狱有俩钱又算啥事呢。”贺海东想得很细，顾虑重重。他这几年干得也非常窝囊，他何尝不想查呢？这几年的酸甜苦辣他和谁说呢？
　　“不查，不查这个监狱能太平吗？人民群众，罪犯家属，广大民警能放过我们吗？说句心里话，我们的良心，我们的党性能让我们这样做吗？我们和关在里面的人又有啥区别呢？”施彛�知道对这样的事情必须慎重行事，“贺政委，晚上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地唠唠，咱们俩说说心里话，你也是监狱的老人了，很多事情你比我有发言权。你说上哪儿去，我请客。”
　　“哪有你请客的道理，要说请客那也得是我请了。我们去‘聚聚’小吃部怎么样？”
　　“行，吃啥无所谓，只要肃静就行。”施彛�爽快地答应了。
　　下班后，邵俨开车把施彛�和贺海东送到了“聚聚”小吃部，然后开车走了。雅间的条件挺好，暖洋洋的，外面喧闹的声音进不来。施彛�和贺海东尽情地谈着聊着。
　　“施监狱长，我敬重你的为人和你的胆识。但你知道监狱是一个复杂的小社会，要管好这个社会是太难了。沅山监狱的人员是非常复杂的，尤其龙啸天这个人现在是手眼通天，他不把监狱长的宝座夺到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不把他调走，沅山监狱的问题你啥也解决不了，他是你面前的一座山，是一只凶恶的拦路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准备一切都先这么维持着，我先集中时间熟悉情况，监狱工作由你主持，要搞好这个监狱得多管齐下。目前，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白鹏飞追捕归案。”施彛�一直认为与追捕白鹏飞相比，和龙啸天之间的摩擦暂可忽略。
　　“你要紧紧抓住狱侦处长陈剑虹这个人，他是个正派的人，而且和社会上的人、监狱的关系犯都没有联系，是一个完全可以信赖的人，如果有机会可以用起来。”贺海东详细地向施彛�介绍了陈剑虹的情况。
　　“贺政委，只要我们联手，团结一致，有市委的大力支持，我相信一定会治理好这个监狱。”施彛�胸有成竹。他已经有了一整套的思路。
　　“贺政委，你看看这个条子是谁写的？”施彛�从兜子里掏出来那个条子递给贺海东。
　　贺海东仔细地看着字条。字条上写道：“施彛�，铁门锁肯定不是砸开的，是有人用钥匙打开的。”
　　施彛�向贺海东介绍了那天得到这个条子的经过，捡条子的事他没有和任何人透漏过，今天是第一次和贺海东说。
　　

第四章　瞒天过海（10）
“这个条子肯定是我们内部的人写的，这是不容怀疑的。”
　　“贺政委，你的看法和我是一致的。但那天现场也没有别人呀，会是谁呢？那个武警战士动都没有动一下。我想这个人还会给我提供情况的，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
　　两人正说话时，施彛�的手机响了，上面打出一段话：“施彛�，你要相信我写给你的字条是真实的，相信你能把沅山监狱整治过来，这是我们民警的呼声。”
　　“我出去一趟。”施彛�当即和电信局联系让查查短信是从哪里发过来的。电信局答复查不到。
　　贺海东的思想通了，情绪高昂起来，话逐渐地多了起来：“监狱长，您来这么长的时间了，民警大会何时开呀？你总得要和大家正式见见面嘛。开一次民警大会，然后再开一次服刑人员大会。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呢。”
　　“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我来的时间还短，情况不熟，讲起话来缺乏根据。”
　　“既然这样，我可以替你看着家，时间可别太长了。”
　　“一言为定，咱俩干了这杯。”施彛�提议。“还有一件事我告诉你，钥匙里肯定有戏，你心里有数吧。”
　　“这个人是谁？证据确凿吗？”贺海东听了这个情况心头一颤。
　　“现在还说不准，但已经有了明确的侦查对象，检察机关正在工作之中。事情很快就会有眉目，问题十有###是要出在我们内部的。”
　　贺海东见施彛�不说也没有往下追问，他心里明白肯定是监狱内部人干的，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两人都沉思起来，他们都在为沅山监狱的前途担忧。两人偶尔谁提议喝杯酒。“沅山监狱的情况确实很复杂，比预想的要复杂得多。如果这钥匙真的是狱内的人提供的，这就不仅是一个人的问题了。”施彛�深思着。他来监狱这么长时间了，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他。也许是职业的敏感性。他的感觉是没有错的，贺海东也感到心情压抑，他一听说钥匙的问题是出在监狱内部，感到监狱要有一场激烈的斗争，恐怕要牵扯到一帮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邵俨开车过来接他们，打电话告诉说车到了。
　　“贺政委，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改日再谈吧。”施彛�招呼服务员结账。
　　“我自己打车走了，你们还得特意送我，南辕北辙。”贺海东住的是监狱警官小区，离监狱不远。
　　“开什么玩笑，那怎么能行呢，这么晚了，又是我们自己的车，再远也是要送的，快上车吧。”
　　施彛�和邵俨送完贺海东回来已是午夜了。街面上的车辆不多了，也很少见有行人，车从东到西几乎正好在沅江市的解放大路跑了一个直线。
　　施彛�没有丝毫的睡意，他仰靠在座椅上问道：“邵俨，你来接我们的时候，看没看见门口有人在盯着我们？”刚才他和贺海东一出酒馆，眼见门口有两个人转身就走了。施彛�在想，我们在屋内谈话他们是不是在门外偷听着。他在外出打电话时，似乎有一个人影也一闪不见了。
　　“我来接你们的时候，看见有两个人上车走了，好像就是那天开捷达车的那两个人。我把他们照下来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明天洗出来后就知道了。”
　　“干得好，我看他们这次往哪里跑。我们不要惊动他们，让他们跟着。”
　　14
　　清晨，太阳刚刚露头，监狱警官小区还一片清寂，只有树上早醒的小鸟在啼叫着。焦成金的家里来了两个年轻人。焦成金披着睡衣，三人在客厅里低声唠着。
　　“我不是多次说过不让你们到家里来吗，这家属住宅里有多少人盯着我们呢，净给我添麻烦。”焦成金对他们的到来非常反感，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竟敢直接闯入他家里，真是胆肥了。
　　“我们不是考虑大哥着急嘛，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也没有打通，我们就起早来了。”两个人点头哈腰地一再解释，表示歉意。
　　“挑主要的，说说昨天都看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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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瞒天过海（11）
“别的我没有听清楚，但有一点我敢保证，他们谈的全都是监狱的情况，特别是那个政委情绪激动，说什么监狱内部有问题。他们俩扯了足足有三个小时，吃完饭后就回家了，是监狱的车接的。”
　　“废话，我要的就是监狱里和我们有关的情况，别的情况对我们也没有用。跟了一个晚上，就得到这么点情况。上次让你们跟车，你们给跟丢了，听情况听个糊里糊涂，呆呵的，还能办明白什么事情。”焦成金不满意地说。
　　“还有一个情况，吃饭中间施彛�出去在吧台打电话查了一个传呼，问电信局是哪里传过来的，电信局说查不到。”
　　“他们发现你们跟着没有？”
　　“没有，我们要是让他们发现了，那我们还够手吗，怎么和大哥你交代。”
　　“那就好，别把戏给我演砸了。以后你们俩就给我死盯着施彛�，钱我是不会差你们的，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焦成金说着递给两人两千元钱。
　　“谢谢焦哥，你交代的我们记住了，我们就是哥的两条狗，你说咬谁就咬谁，咬住就不撒口。”
　　“管好你们的嘴，跑一点口风我饶不了你们！”焦成金狠狠地说道。
　　“哪敢，哪敢呢，我们还要不要命了，大哥的厉害谁不知道，一拳头能把我们的脑袋砸扁……”
　　“你们俩少和我耍贫嘴，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报告。快走吧，快到上班的时间了，人多了看见你们不好。”焦成金把他们俩撵走了。
　　上班后，焦成金立即来到龙啸天的办公室，关上了门，和龙啸天讲述着施彛�和贺海东谈话的情况。
　　“昨天晚上下班后，他们俩是坐一台车走的。他们在‘聚聚’小吃部，点了四个小菜，半斤小烧，他们就是谈了监狱工作的情况，还各讲了一个笑话……”
　　“什么，中间有人给他打传呼？”焦成金说了很多都没有引起龙啸天的兴趣，当焦成金说起那个不知名的传呼时，龙啸天眉头紧皱，“肯定是监狱有人在向施彛�反映我们的情况，这个人肯定也不是一般身份的人。这个人是谁呢？务必要找到。”他的眼前闪现出四五个人来，他的目标锁定了一个人。
　　“要是能找到还有啥说的，我也觉得我们的办法是简单了一点，恐怕我们的跟前也有人盯着呢。”焦成金后悔不应该让那两个人到他家里去。
　　“那不可能，你就是善于联想，我是服你了。我们要全力找到那个人，谁先找到这个人谁就赢。是谁呢，能不能是武警小鲍？”龙啸天猜疑着。
　　“小鲍？他一个部队战士能掺和地方的事情吗，我看可能性几乎是零。”
　　“要真是他还好办了，我就怕不是他呀！我最担心的是他啊——”龙啸天的话音拉长了。
　　焦成金盯着问：“是谁？”
　　“就是他，那个大耳朵。”龙啸天用手往下指了指，用手比划了一下，陈剑虹的办公室就在龙啸天办公室的楼下，“肯定是他，错不了。”
　　“是他，陈剑虹？”焦成金不自觉地说出了名，恍然了，“对，肯定是他，没错。”
　　“嘘——”龙啸天打着手势，“要是他干的，事情可就复杂了，那就是说施彛�已经掌握了相当一部分情况，网已经布完了，等着鱼儿入网呢，那对我们是极其不利的呀！”
　　龙啸天心里非常清楚，陈剑虹工作能力超群，作风正派，在监狱威信很高，他的侦查水平在全省都是出类拔萃的，可惜陈剑虹和他们绝对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多年来和龙啸天始终是不即不离，就是不往深处处。白鹏飞是怎么跑的，陈剑虹心里明镜似的，多次提出了反对的意见，那矛头就是冲着他来的。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龙啸天的电话响了，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嗲声嗲气：“喂，你是龙哥吗？”
　　“对，我是龙啸天，你是谁，有话快说，我在忙着！”龙啸天讨厌这么早谁给他来电话，一般这个时间他的手机都是关着的，刚才和焦成金通了一个电话，忘关机了。他只要在监狱手机几乎是关着的，熟悉的人都是早晨往他家里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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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瞒天过海（12）
“忙着，忙什么，你是市委书记呀！我就不让你忙，我就不说是谁，你猜猜。”电话里面的女人咯咯地笑着，就是不告诉他是谁。
　　龙啸天琢磨着这个女人是谁呢，他平时很少和女人来往。听声音是有点熟，朗朗的笑声，他想起来了，是蒙丽莎，她的笑声是很特别的。女人的笑声最能反映她的性格特征。她这么早来电话干什么？他故意装着猜不着：“我实在猜不着，你赶快报个姓吧，要不我就撂电话了。”
　　“我才说这几句话就不耐烦了，看来是你们警察的职业病呀！告诉你吧，我是小蒙，这才几天就把老妹子给忘了，看来龙哥身边的靓妹是太多了。”蒙丽莎故意拿腔弄调的，哼哼呀呀地挑逗着龙啸天。
　　“哎呀，是蒙总啊，对不起了，我根本没有想到你这个大老板还能给我这个小副监狱长来电话。有什么事情，你就不客气地说吧。”龙啸天笑吟吟地和蒙丽莎绕着小弯子。
　　“晚上我请你喝茶，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都有谁呀，我去方便吗？”龙啸天故意推辞着。
　　“龙哥，没有外人，就我俩，我们选个肃静的地方说说话，我一个人晚上也没有什么意思呀。”
　　“强哥不是在家吗，晚上把他叫着，我们三个人还能喝两杯。”龙啸天明知道蒙丽莎不可能找华少怀，故意逗着蒙丽莎。
　　“他算谁？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今天请的是你，他无权干涉我的生活，我也不干涉他，去不去你看着办吧。”蒙丽莎在电话里生气了。
　　“蒙总好厉害呀，我领教了。美眉邀请，岂敢不从命，好吧，我领情了，晚上我一定去。”
　　“你开机等我，下班时我开车到监狱来接你。拜拜！”
　　“拜拜！”龙啸天满面春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