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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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弟妹把这封信捎给原市石油公司的汪兆月经理，你打他的手机，电话号我写在信封上了，要是见到面就说我一切都挺好的，我啥都不缺。”秦雨农交给苗翠竹一个信封，“你放好，出门的时候别让民警给搜去。”
　　“没事，他们对女人不搜身，另外我放的地方他们不敢碰。秦哥，你说的这个人我认识，他可发大财了，那资产有好几千万。雨农，你替妹子管着文龙点，我对他不放心。你们可别惹乎监狱，这么大的监狱治你们不一来一来的，比杀小鸡还容易，千万别自找罪遭。”
　　秦雨农笑了：“弟妹，你多虑了，文龙的脑袋瓜子聪明着呢，全监狱的犯人对他都服气，警察也高看他一眼，他不会干虎事的。”
　　“你和那个紫云还来往不，用不用妹妹我给她捎个信儿？”苗翠竹说的紫云就是被秦雨农强奸的那个城西宾馆的女服务员。苗翠竹原来也是城西宾馆的服务员，和紫云的关系是铁姐妹，她是后来听说紫云被秦雨农强奸了，她感到惊讶，他们的关系不是非常好吗，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就凭秦雨农的长相那么帅，还有一手烹调的绝活，找哪个女服务员不是乐不得的，干吗要强奸呢？她不明白紫云为什么要告秦雨农。
　　“给紫云就不捎什么信儿了。前几天她来过了，吃了一顿饭走了。她不恨我了，我们决定结婚了，如果监狱同意，我们就在狱内结婚。”秦雨农的脸上充满了喜悦之情。
　　“在监狱结婚，这倒挺新鲜的，监狱能批准吗？”
　　“在其他监狱已经有这么办的了，我也找人做工作呢，估计问题不大。”
　　“那可是一件大喜事，如果批准了，我来狱内祝贺，糖、花生、瓜子、烟、茶我都给你准备齐全，包括洞房我都给你布置。”
　　“得了，你快走吧，唠的好像真的似的，在监狱里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等我和雨农商量完后告诉你。”邓文龙撵着苗翠竹。
　　“那好，我听你们的信儿！”苗翠竹收拾完东西，从监狱会见家属的专门通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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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狱夜怪影（18）
邓文龙把她送到了门口摆摆手，眼见苗翠竹出了会见室铁门，他被民警送回了监舍。夫妻俩缠绵了三天，分别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邓文龙这才体会到他享受的是有限的自由，自己是一个罪犯，苗翠竹出监狱大门后就不知道是谁的媳妇了，他进屋后就躺到了床上。
　　小安子过来问了一句：“邓哥，嫂子走了？”邓文龙眼皮都没有抬哼了一句，小安子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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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瞒天过海（1）
现场为什么会出现两把同一牌子的铁锁呢？稍有点侦查常识的人都懂得，这是有人使用了调包计，用钥匙开完东狱墙铁门的锁头后，将事先已经砸碎的另一把同一牌子的铁锁扔在了现场，慌乱中将原来门上的锁头也遗失在了现场。
　　12
　　北方的春天妖娆妩媚。太阳高悬在天空，天空中不时有老鸹叫着飞过，飘过的西北风已经让人明显感受到了春天的暖意。田野中残留的白雪发出耀眼的银光。三三两两的农民赶着马车、牛车、毛驴车懒洋洋地往地里送粪，几条小笨狗跟在车后面欢快地叫着跳跃着。
　　沅江水从沅山脚下缓缓流过，春天流淌的江水是宁静闪亮的，就像奏响的一首轻音乐。江心岛上栖息着一群从冬天熬过来的野鸭，懒懒地晒着太阳。沅山监狱的办公楼与沅山相呼应，监狱长办公室宽敞明亮，从办公室的窗户向外望去，正南方向可以直接看见沅山。
　　“真看不出来，这沅山和长白山是一脉相承。不能不佩服我们祖先的眼力，为了避免去长白山的千里祭神之遥，竟然选中了沅山来望祭山神。”施彛�伫立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尽收眼底的沅山不胜感慨道。
　　施彛�踱步回到座椅上，望着办公桌上那天捡来的那把牛头牌铁锁沉思着。这些日子追捕白鹏飞的工作进展不大，人没有任何踪影，消息也全断了，监狱派出的追捕人员全都撤回，因为再继续堵下去监狱的费用也承受不起。他翻阅着狱侦处送来的白鹏飞脱逃案的卷宗，证据袋中装着当时现场勘查得到的那把砸碎的铁锁。他拿着那天在现场雪地捡到的那把铁锁比较着，这是两把同一牌子的铁锁。现场为什么会出现两把同一牌子的铁锁呢？稍有点侦查常识的人都懂得，这是有人使用了调包计，用钥匙开完东狱墙铁门的锁头后，将事先已经砸碎的另一把同一牌子的铁锁扔在了现场，慌乱中将原来门上的锁头也遗失在了现场。这手法看似狡猾实际是太笨拙了，可为什么监狱没有人提这个问题，几乎都认为是罪犯强行脱逃，这意味着在铁锁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是偷梁换柱？
　　施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在公安局那些年经他的手破获的案件是太多了，但像白鹏飞这样复杂的案件还是不多的。案件的复杂性往往不在于案件自身，而是案外人为造成的。白鹏飞这样的重刑犯说跑就跑了，跑得无影无踪。“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施彛�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灵感，忽然想起了毛泽东的这句名言。要是把这只硕大的牛头锁在铁门上砸碎，声音是相当大的，不是三下两下就能砸碎的，而且也是需要相当长时间的。离现场三十米远就是值勤的武警岗楼，值勤战士肯定是会听到砸锁的声音的。看来事情的疑点很多，问题很大。也许白鹏飞不是从铁门逃跑的，过去没有一个人提出这样的设想。如果这样简单地推理，那就是监狱内部有人配合罪犯白鹏飞越狱脱逃。那么最大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掌管东墙铁门锁钥匙的人，这个人就是会见室的民警董华君。
　　九点钟，董华君准时到了监狱长办公室。他按约定的时间一秒钟都没有差。“报告。”“进来。是华君同志吧，来得真准时。”施彛�起身到门口迎着，上下打量着董华君，“不错，蛮精神的嘛，有军人气质。”董华君一身警服穿戴得很利索，腰板挺直，精神抖擞地给施彛�敬礼。
　　“马马虎虎了，这地方可比不上部队，我的腰板也是硬挺的，走路也耷拉膀子了，脚尖也直磕地了，抬不起头了。”
　　“快坐下说话，把帽子摘了吧。”施彛�心里说这个人可真是一个较真的人，现在一般人都不戴警帽了，他还规规矩矩地戴着棉警帽。
　　施彛�把董华君找来，亲自向他了解监狱会见室的情况。施彛�看得出董华君是个老实人，说话显得挺笨拙的。董华君摘下了帽子端在手上，精神有些紧张。在监狱工作这些年他第一次来到监狱长办公室，见领导对他这样客气，他更紧张了。
　　“你坐下谈，先喝点水，喘口气，我给你泡了一杯好茶，不知道你对茶道是否有研究。”施彛�事先特意给董华君沏了一杯茶，扯点题外的话，有意缓解一下他的精神紧张。
　　

第四章　瞒天过海（2）
两个人唠了一会儿家常，施彛�把话题转了：“华君，你知道白鹏飞是从会见室的铁门跑掉的，肯定是有人用钥匙配合他开的门，掌握钥匙的人就是你自己，自然你就是重点怀疑对象，这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监狱长你不用说，大家这样推理，我非常理解这一点。但我多次和组织上声明过，我和白鹏飞没有什么关系，白鹏飞是关在禁闭室的，他怎么就能出来窜到会见室，对这一过程就没有人追究，我总不能愚蠢到主动给一个罪犯开门吧。我始终认为有人盗用了我的钥匙或者说配制了我的钥匙，但是谁，我说不清楚。检察院也多次找过我，说我不说实话就拘留我。我说什么实话？这个人是谁我怎么能知道？我说拘就拘吧，事情早晚会清楚的。监狱长你说有什么办法呢，我摊上了，我认。”董华君慢条斯理地说着。
　　“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查清案情，你别有什么反感。检察机关办案不是冲你来的，你这样配合查案是非常重要的。你说得对，谁也不能简单地怀疑你是白鹏飞的共犯。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可能你要背黑锅受点委屈。”
　　“但愿如此吧，谢谢监狱长对我的信任，你这样说我想通了，就是把我拘留了我也没有意见。毕竟我还是共产党员，是军人出身，党培养教育了我这么多年，我有责任协助组织查清这起案件……”董华君又从头讲起了事情的经过，他谈得非常细腻，脉络清晰。
　　施彛�不时地打断他的叙述，插问一些问题。但董华君谈的情况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施彛�怎么问他也说不出什么新情况。
　　董华君的情绪稳定了：“白鹏飞在监狱里像走平道似的，钱那么厚，交了多少人？监狱长，你说我们一个普通民警能知道什么情况，平常和领导连个接触的机会都没有。下班我就回家，我也不接触社会，人家说我呆，我说呆就呆吧。你今天找我都高看我了。我是借白鹏飞的光了，要不一辈子我都没有和监狱长接触的机会呢。”
　　“华君同志，你再想想，监狱里有没有别的人接触过这把钥匙？”施彛�启发着。
　　“监狱长，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遍了，在我的记忆中肯定没有，你让我回去后再好好想想。我以我的党性担保，我与白鹏飞脱逃没有一丝关系，我恨死他了，说他讲义气，纯属扯王八蛋，他跑了，要坑多少民警？犯人这玩意翻脸就不认人，现在总是强调什么人性化管理，我不赞成，对犯人就是文明管理，什么叫人性化，我们对犯人不人性吗？这些年我们的民警在犯人身上吃老多亏了，可组织上对民警的保护又怎么样呢？”董华君侃侃而谈，紧张感没有了。
　　董华君是80年代从部队转业的营职军官，政治素质极好，作风正派，在监狱民警中有口皆碑，到监狱后他就分配在狱政处工作。据他回忆这把钥匙他是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另一把备用的钥匙，存放在监狱财务处的保险柜中密封，确实没有人动过。检察机关已经把董华君列为重点审查对象，先后找过董华君多次。但查证结果，董华君钥匙始终没有离身，别人没有和钥匙接触的机会，这一点就连董华君自己都承认。调查的结果也证明，他和白鹏飞没有任何瓜葛。
　　“华君，这一点我是绝对相信你的，监狱党委也是相信你的，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我们决不会冤枉人，这是我们追查问题的前提条件。你先回去，想起来什么情况直接告诉我。”
　　董华君起身敬礼走了。董华君刚走到监狱长办公室门口，碰上了焦成金。“焦处长，你来了。”董华君瞅瞅焦成金，眼睛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
　　焦成金进屋了，微笑地问道：“施监狱长，董华君他来找你干什么？”
　　“不是他找我，是我找他谈谈会见室的情况，他顾虑重重，思想压力很大呀。焦处长，你认为董华君这个人可靠吗？”
　　“对这个人我不敢打保票。施监狱长，应该建议检察机关对董华君采取强制措施，他有重大犯罪嫌疑。这不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问题肯定出在董华君身上，他不承认也不行。”焦成金表情十分严肃地向施彛�反映着董华君的情况，“白鹏飞逃跑后，董华君始终神情恍惚，到处追根问底，他肯定是知道什么情况。现在对他不采取措施，可别出现其他什么意外。”
　　

第四章　瞒天过海（3）
施彛�直盯着焦成金问道：“能这么简单地怀疑一个人吗？关键是要有证据。出了这么大的事，董华君能没有压力吗？”
　　“这已经不是简单地怀疑他了，钥匙在他手里，毛病只能出在他身上，现在就是他不说实话。我和他共事多年了，他这个人的性格才艮呢，抠得要命，你要想吃他一顿饭是太难了，他有时候和你在办公室里坐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是吗，就他这样的性格，还能和白鹏飞有什么联系？”施彛�坚信董华君是清白的，他倒是担心可别出现什么意外，焦成金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没法看，平时，东铁门的钥匙我们处长都没权碰。现在监狱几乎都知道你捡的锁头是真正锁门的锁，确实有人伪造了现场，怀疑他是有道理的。这几天他听说你捡到那把锁后，一再和大家表白自己是清白的，前天还要找我谈谈，我拒绝了。”
　　这么快监狱里就都知道我捡到了一把门锁？是有人故意把火往董华君的身上引！施彛�心里说道。他明白了，那天焦成金实际上是看见了他捡门锁的情节，但他始终佯装没有看见。
　　“焦处长也在这儿呢，正好我要找你，有件事情咱们和施监狱长定一下。”龙啸天没有敲门径直进来了，把一张检察院的传讯通知单递给了施彛�：“检察院通知我们，决定对董华君采取强制措施，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