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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叶落长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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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长剑同时挥出,鱼之乐再无可避。
    
    鞠成安悄然闪出,从叛军身后笑道:“我救了你……两次。”
    
    他手中长弓平横,五支长箭奔雷齐发,瞬间结果了五人性命。
    
    鱼之乐自那名死亡士兵喉头抽出软剑。剑刃破肉而出,血肉白骨狰狞,李元雍几欲作呕。
    
    鱼之乐以衣袖拭去剑身血污,挑衅的看着鞠成安。
    
    少年偏将摘下头盔,扔掉弓箭。他急速走来,拎着鱼之乐衣领,将他压在假山,深深一个长吻。
    
    鱼之乐伸脚撞他腿弯,两人巧妙翻身,鞠成安已被压在了他身下。
    
    他吻他,吻的肆无忌惮又面色凶狠。少顷两人唇分,眼神带雾,银丝半垂,已是气喘吁吁。
    
    鞠成安舌头舔过嘴唇,眼中饱含情欲,手下不歇,伸到了他衣内。
    
    鱼之乐面红耳赤连连阻挡,掩住自己身体窘迫反应,干干说道:“别——别在这。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鞠成安似笑未笑看着他,随手夺过软剑,剑尖如毒蛇吐芒力道灌注其中,精光一闪,已然直直对准李元雍喉咙。
    
    情势瞬间一变。
    
    李元雍见鱼之乐为他身犯险境心中剧颤。五人瞬间被杀又吓到失神,未及躲闪,便被剑尖抵住晶莹肌肤,只消鞠成安手势轻轻一送,便能当场了断性命。
    
    他心中惊骇也根本忘了躲闪。在这修罗屠场之上,遍地死尸之间,那二人竟然吻到了一处!
    
    大逆不道!干犯天伦!
    
    他死死捂住自己口唇方能压抑自己的惊叫。
    
    鞠成安挑眉喝道:“苍虞山下,第三辆马车之中,坐着的,到底是何人?!”
    
    李元雍脸色苍白瞬间转红。他怒火更甚:“你这是何意?你敢质问我?莫非你与叛军乱党根本就是沆瀣一气,想趁着叛军作乱谋逆犯上,你想杀害本王?”
    
    鞠成安狞笑道:“你以为我不敢?!”
    
    鱼之乐伸手握住他手腕,从他坚硬手掌中慢慢取下软剑,干巴巴说道:“别这样。阿炎,别这样。别——伤了和气。”
    
    鞠成安面带不虞冷冷看着鱼之乐,嗤笑道:“你枉费心思,一路引叛军到甘露殿,就是为了救这个无用之徒?”
    
    李元雍暴怒,喝道:“你大胆!你这乱臣贼子,你敢对本王不敬!”
    
    鱼之乐捉襟见肘谁都不敢得罪,耳听得厮杀声仍然阵阵不休,太极宫火光冲天,不知外界情形到底如何。他皱眉说道:“阿炎,你不要做无谓之举,先离开这里。我们还要护送他去大明宫。”
    
    鞠成安浅笑,英俊脸庞有无边阴狠:“我们?鱼之乐,你这番赤胆衷肠可表天地了。你好,你很好。”
    
    鱼之乐审视李元雍见他毫发无损,回首见鞠成安眼中已迸出杀气,无奈说道:“我不是为了救他,只是大将军吩咐过,不要惹出滔天之罪,多生事端。他若是有何不测我终究脱不了干系。这趟浑水,你趟不得。快走。”
    
    鞠成安冷哼一声,紧咬着唇,转身怒道:“冠冕堂皇,不过是借口罢了。你莫以为我好欺哄——你到底还要招惹多少人?”
    
    鱼之乐紧随在身后,也不争辩,也不否认,竟是庙里的泥胎菩萨沉默不言,将堂堂温王说的就像跟他有私情一般!
    
    李元雍面红耳赤。光天化日之下,这对奸夫*夫,将他当成了争风吃醋的娼寮小倌!
    
    他怒不可遏看着鱼之乐,火气直灼头顶比那火焰冲天的太极宫不逞多让,恨不得用那软剑缠住他脖颈免得他胡说八道。他气得五官都要扭曲,却见那泼皮无赖也不分辩还他清白,还偷偷看了他一眼!
    
    那一口气便噎在胸口寒凉沉浮,如锋利尖刀横亘在心头,他真想把他眼珠子剜出来!
    
    鞠成安面色高傲神情森冷,也不行礼也不跪安,大喇喇看了李元雍一眼,策马在前直奔皇帝寝宫麟德殿。
    
    李元雍毫不畏惧冷眼相对,狠狠还以颜色。
    
    鱼之乐转身牵过马匹,扶着李元雍上了马,说道:“有鞠将军护卫必然安全。咱们走,去上阳宫。”
    
    李元雍心中忿怒,看他眉头紧皱袖口血液不断滴落,愤懑中夹杂隐伤,又不知如何宣泄,马鞭炸响将他甩在身后,驱马前行,带领浩荡云羽卫前去勤王。


第二十八章 皇亲

    天色大亮,朝阳初升。
    
    上阳宫屋檐蹲踞五脊六兽,在湛蓝天空下看去,气势威赫金碧辉煌。
    
    琉璃瓦上残雪化雨,水珠如碎玉连绵落在麟德殿。天子起居,政事决断,俱在此处了。
    
    恢弘宫殿之前,三方兵马各立一方,刀戟指天泾渭分明。地面死尸堆积。郭青麟与韦三绝分据宫门东西两侧遥遥对立,李南瑾恰站在皇帝寝宫宽敞高耸台阶上,身后是金壁朱门并数十名黑衣府兵。
    
    尚有无数勤王队伍,于皇宫四角门处乌压压赶来。
    
    韦三绝一马当先。他沉痛看着郭青麟:“郭家历代皆为忠臣良将。汾阳公为先祖平定风波,驱回鹘,有汗马功劳。封赏诰命四代有余。郭青麟,你若现在束手就擒,我可求陛下赏你全尸。”
    
    郭青麟一改往日萎缩面貌,他眯眼抬头,看一看清澈天空。他英俊相貌,曾经称冠全长安城。倜傥公子,丰神俊朗。他笑:“我郭家世代为臣,护佑大唐江山。从未出叛贼乱党。今日我自然也不是。”
    
    韦三绝手按长剑,目光沉沉看着他。
    
    郭青麟纵马行到一边。他身后有青衣小轿,车帘掀开,永光公主袅袅娜娜行将出来。
    
    她身姿娇小玲珑,水红长衫铺开在地。凤冠簪首,流火花钿贴于洁白额头,长长金步摇清脆作响。
    
    她环顾四周,冷笑道:“昔日武瞾临朝称帝,意属武三思为储,朝野各树朋党,更相谮毁,祸乱动荡。本公主金枝玉叶,是天潢贵胄。你若以为今日我想做安乐公主,那便是你鼠目寸光愚蠢不堪。本公主素以平阳长公主为尊崇,自当为我父皇镇守江山,免遭奸人蒙蔽。父皇曾说过,许我以半壁江山,堪为膝上把玩。而今,我要为我的江山,向父皇进言!”
    
    韦三绝一头雾水目瞪口呆,不知如何辩驳,看向这位皇帝的掌上明珠。
    
    皇帝曾笑言,若是永光愿意要这半壁江山,他便给得起。
    
    如今,他心爱的小女儿,是真的来要了。
    
    永光手中高举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血液顺着她白嫩手掌滴落地面:“众位将士!李元雍性情暴躁气量狭窄,不是帝王之选!他伏诛已死!众位将士,可愿选我为主?”
    
    韦三绝看向她手中人头惊疑不定。李南瑾额边冷汗不住流淌身体颤抖,却被身后侍卫以匕首抵住后腰。
    
    永光走至两军对垒之中间,手举血污人头,喝道:“我是天子亲女!是李氏嫡子嫡孙!李元雍不过是亲王之后,区区郡王身份,才德品行不堪大用。陛下如何能越长立幼,视国法家训何物,以何服天下人悠悠之口?”
    
    上阳宫宫门紧闭,仅有簌簌寒风扫起门前残雪,扬起粉雾。
    
    永光公主凤目流转,看向李南瑾:“宗正寺主管皇族内外事务,敢问李卿:立长、立嫡、立贤这三条,李元雍站到哪一条?我大皇兄侧妃庶出之子,如何令三都八姓贵族心甘情愿服膺?我若果真叛乱,陛下右羽林卫万骑军如何甘愿随我调遣?李大人,你手中血书,记载的是何事,辩证的是何罪?”
    
    韦三绝等人大气不敢出。她句句实情针针见血。她口中疑问掷地有声,不仅仅是代表自己,而是皇亲、国戚乃至裂土重臣之中,逾半数人的心头疑问!
    
    李南瑾身后侍卫手中高举长长血书,一字一句朗声诵读温王残暴品行:
    
    “……以轻微之过定臣僚死罪。宫人苏昃因小愆’不洒扫庭内’,‘私戏污败官毡’即遭金瓜乱捶,脑浆迸裂而死,是为残暴不仁;
    
    中郎将薛自知因误砍通陵松柏,罪不至死却遭杖毙,是为罔顾法令;
    
    御史台监察御史刘绍敬弹劾骄奢朋党,夜引刘至合璧殿灌酒棒杀,使其颈骨折断,五脏碎裂,吐血而亡,是为寡恩灭心;
    
    密令方士制丹药,诱促皇帝风疾,是为包藏祸心;至于窃权植党,枉法奸欺,蠹害政治,谋危社稷,私通外藩,贿令朔方节度使……”
    
    上阳宫前数万军士人人沉默,听着由宗正寺亲自彻查盖棺定论,诸多权贵口述佐证的诛心之言。
    
    李南瑾心知此番不能善了,苦无脱身之策,听得两股战战几欲昏死。
    
    那侍卫高声念道:“恐引贼入室,重蹈定夏绥节度叛乱之覆辙,再犯镇海节度使勾结蛮夷之祸……”
    
    鱼之乐听到此处眉骨豁然一跳,他撕裂衣袖绑紧左手腕虎口,随手拔出身边尸体胸口血光钢箭,于宫墙下遥遥引弓,钢箭平稳锐利,透过挨得极近的李南瑾耳侧,直直对准那侍卫不断翕动的嘴唇。
    
    天地苍茫,他眼中只剩一点。鱼之乐轻吐一口滚烫的血气,神思守一,轻轻喝一声“着”,便见锐芒嘶声划破空气,势若流星游若贲龙,引动寒风雪雾,直直刺穿那侍卫口腔强悍力道尚不衰竭,将他身躯向后带起掼至黑衣府兵之中!
    
    长箭锋芒激起戾气划破李南瑾耳侧,他颤颤抚摸耳垂,摸到一手鲜血。
    
    李南瑾双眼上插当场昏晕。
    
    众人被那一箭激荡心魄纷纷转首,看见鱼之乐垂下长弓,向左侧一让。
    
    温王李元雍勒马站在宫墙阴影之中,站在湛蓝天空下,面无表情听着他这位皇姑为他定下的血腥铁证罗织之罪。
    
    他手指紧紧扣入掌心鲜血淋漓。
    
    他这位皇姑,句句实言。
    
    他李元雍是皇长孙,二十年中偏隅迁安王府,难问世事,未奉召不得入京城。是皇帝亲自将他接回长安,尊太子礼,居崇文馆,许以万里江山。
    
    皇帝子嗣不旺,然而亲王叔父之中,总有资历、才华、血统在他之上者,更有资格问鼎九五。
    
    他从未想过为什么。为何皇帝越过这么多皇叔皇伯,偏偏垂青于他。他父亲李愬恭位居亲王,虽然死后得太子谥号,但他却被发配州郡,从小长于妇人之手,身周亲随屈指可数,除了中书令萧素之之子萧卷,只有裴嫣。永光公主说得对,立储所求的长嫡贤才德,他一样也没有。
    
    她所说的每一句,都戳中他心底最惶恐,最不敢碰触的软肋。而且是用这种惨烈方式,在所有人的面前,剥光了他的脸面,撕裂了他的尊严,血书昭昭,数落出他最恐惧最不敢让人探知的黑暗内心。
    
    今日一切答案昭然若揭。
    
    皇位之争,只论输赢。从来就没有为什么。
    
    李元雍缓辔走到两军当中。双方士兵刀剑铿锵,激起阵阵金铁喧哗,人人侧目,看向身染鲜血,脊背挺直,稳重从容的温王。
    
    他仿若眼中无物,只是死死盯着永光公主。
    
    永光见了他,冷冷嘲笑一声,将手中人头随意抛出。
    
    李元雍干涩启唇,缓缓说道:“我是天子长孙。……我是李愬恭长子,本王姓的,是李唐国姓。”
    
    他傲然转首,缓缓掠视四周武将士兵。万众瞩目,所有人黑漆漆的瞳孔焦点所聚集,都在他一人身上。
    
    他单骑立于两方数万军士之中。他高声说道:“吾乃天子长孙!本王深受皇恩,克己恭人,行为谨慎,从不祸国殃民引起祸乱。本王是皇室血脉!”
    
    他冷眸看向永光身后,越过郭青麟头顶,掠过万千万骑军将士的脸面,朗声说道:“她永光公主嫁入郭家,她姓郭,她子子孙孙,享的是郭氏家祠祭祀!而本王姓李!本王叔伯任意一人继承大统,都是姓李!怎么,你们要篡权乱国,要将这李唐江山,送给他郭家不成?”
    
    敌方士兵神色巨变。眼神犹疑面面相觑。
    
    郭青麟策马上前一步,吼道:“即便永光公主为尊,必选李氏子侄为王!便是圣神天帝武后,也尊李显为太子,将江山还给李氏王族!但你李元雍,何德何能居高位配君飨,皇亲不服!国戚不服!难道我大唐百姓,要尊你这个心胸狠毒豺狼之辈为君!你为一己之私,当庭杖毙薛自知!薛家三百余口为陛下镇守西南边关,只有这一点血脉!你勾结藩镇,意图拥兵自重,宗正寺卿血书罪证,罄竹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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