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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秦殇-第21章

小说: 秦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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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湘平说:“你看我哪有闲工夫瞎逛哩,肯定是诚心要哩。”
  “那行,这边请。”老板让过,三人进了后堂,老板从柜子里翻出一轴卷,用袖子拂拭掉上面的一层灰尘,平铺在八仙桌上拆开。卷长四尺有余,是一幅横写行书,倒有些气魄底蕴,整个卷上暗暗漂浮出一股淡淡的墨香味,混杂着轻幽幽的历史气息。李湘平两眼直瞪瞪地扑上去,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端详着整个字面,半晌赞许道:“这幅字倒是有些看头,不错,真不错。”
  “那是,”老板得意地指点字面,“李队长,你看这行书写得多好,运笔苍劲有力,转角圆润,笔锋饱满。”
  李湘平眼看字面,满意地点头应着:“确实是幅好字,做得也逼真。”弯身看了看题名是元朝大书法家赵孟浮,印盖着七方各异的章子,有“雅兴”、“墨趣”等闲章以及赵孟浮正章三印。

秦殇 第九章(6)
老板问:“李队长觉得咋样?”
  李湘平说:“好是好,不知道价钱咋样?太贵了可不行。”
  老板伸出三个指头:“不会问李队长多要的,这幅字是请一外地人做的,成本都不止这个数,兄弟就贴本让给李队长了。”
  李湘平问:“30块银圆?”
  老板说:“对!”
  李湘平转身问刘旺才:“老哥觉得咋样?”
  刘旺才点点头:“行,就拿了吧。”付了钱,轴子卷起来,夹在腋窝里朝店外走去,老板跟到门口道:“李队长、老哥慢走啊,需要啥尽管来。”
  李湘平应道:“好了,甭送了。”
  才几袋烟的工夫天色就大变了,风像刀子一样凉飕飕地刮在脸上,阳光没了,远山漂浮这一片黑乎乎的乌云,就像掉进水中的墨汁,很快就扩散开来。
  “怕是要下雨了?”刘旺才看了眼天空,将卷轴裹进了外套里。
  “管它下不下哩,”李湘平笑道,“老哥对这幅字还满意吧?”
  刘旺才说:“我是外行,不懂这个,兄弟觉得行就可以。对了,陈县长应该是行家吧?”
  李湘平笑道:“这字做得绝,以假乱真,甭操心。”
  二人回了督察队,在客厅里边吃茶边闲聊,天刚一黑张惠梅就起身要回丽春院,李湘平摇起胳膊让她先坐下。
  张惠梅问:“姐夫还有啥事儿?”
  李湘平说:“急啥哩?”
  张惠梅说:“都坐一天了。”
  张惠兰怨道:“生意要紧么,连亲姐都不要了。”
  张惠梅说:“姐,看你说的,这几天哪有生意哩,里边几个姑娘都闲着,化妆钱都挣不回来了,这样下去怕是就要饿肚子了。”
  “妹子,甭急,嫂子不是回去给你问樱桃去了么?”张惠兰说道:“老哥都在这坐着哩,想着肯定没啥问题。”
  李湘平说:“陈县长早就想过去哩,你回去给那几个姑娘说一下,打扮得惹眼点。”
  张惠梅一听,喜上眉梢,起身说:“那我赶紧回去哩。”
  李湘平道:“行,你先回,陈县长快到了。”
  张惠梅一走,天就黑了下来。
  “湘平……”陈县长人未到声先传来。
  李湘平赶紧迎出去:“县长,进来坐,进来坐!”撩起门帘请陈县长进屋。
  “还有客哩?”陈县长见客厅里有个陌生人,就转脸问道。
  “自己人自己人,正要给您介绍哩。”
  刘旺才忙不迭地躬身问候:“陈县长好!”
  “好好……”陈县长点头笑道:“干啥的哩?”
  “苦山沟的,务农的。”刘旺才谦虚起来。
  “惠兰,快给县长看茶。”李湘平挨着县长坐下,“是苦山沟的,县城的烟馆就是他开的,还有一家粮庄。”
  张惠兰端来了茶水,县长喝了口说:“家业很大呀,烟馆的生意很好啊,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吧。”
  刘旺才道:“哪里哪里,小生意而已。”
  李湘平说:“我老哥有礼物给你哩。”
  陈县长疑惑道:“呃?”
  刘旺才拿起桌上的卷轴呈给县长。
  “啥东西?”县长已经猜到三分。
  刘旺才道:“一副字。”
  卷轴打开,县长一看,脸上浮出了满意的笑容,低下头端详了半天,爱不释手地问:“这是哪得到的?”
  李湘平问:“县长觉得咋样?”
  陈县长说:“是好字,应该是元代赵孟浮的字迹,我那还有他《寿春堂记》的临摹本。”
  李湘平低声说:“是真迹哩,花了不少银元才得到的,要不是卖主急着用钱,根本求不到。”
  “那可让老兄破费了,今晚好好喝喝。”县长收起字卷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秦殇 第九章(7)
走的时候也没忘记揣在怀里,沿街的店铺门上挂满了大红灯笼,像深秋的柿子一样摇晃着,街道夜空一片橘红,收拾摊子的小贩担着货郎过往,石板路泛出油滑的光泽,仿佛丛林中的一潭深水,给人水光潋滟的错觉。
  丽春院门前的胡同里热闹起来,偶尔有几个小孩子从门前跑过。
  李湘平他们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体面的小伙正和张惠梅喋喋不休的争论着什么。
  张惠梅看见姐夫带着县长来了,不再和小伙说,直接朝门口走,小伙急道:“走啥哩,我有的是钱,给我顶好的挑。”
  陈县长一听笑道:“这不是王眼镜的娃么?”
  小伙一看是陈县长,脸色突地煞白,赶紧低下头了,佯装不认识,扭头就走。陈县长问:“你跑这干啥来了?你不是年前才结婚吗,新媳妇在炕上还没暖热就跑这寻乐子来了?”
  小伙尴尬地笑着,没有言语。
  “笑啥哩?还不赶紧回去,小心我告诉你爹,有的是钱,那钱是你爹开眼镜行挣来的,你整天游手好闲到哪挣钱呢。”
  小伙悻悻跑出了丽春院。
  李湘平问:“县长认识?”
  陈县长笑道:“眼镜行王掌柜的儿子,娇生惯养,一天到晚啥事也不干就在街上游荡,跟个二流子似的,年前结的婚,新人长的蛮俊俏呢,咋就拴不住他哩?”
  “县长坐。”张惠梅拉开椅子开玩笑道:“我姐也长得俊俏,还不是拴不住我姐夫。”
  县长笑道:“严重了,严重了,咋能这么说你姐夫哩。”
  李湘平问道:“听说贵公子去英国求学了?”
  “对,”县长点头,“犬子自小就喜欢读书,我就干脆托人帮忙把他送到英国去了。英国现在很发达啊。”
  “就是,当年八国联军就是英国人带的头。”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李湘平对张惠梅说:“妹子,上酒。”
  “来了,马上!”张惠梅碎步匆匆地去拿酒。
  酒拿过来先给县长斟了一杯,再斟一杯给刘旺才,最后一杯才给李湘平,又吩咐厨子炒了几个下酒菜,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留声机里传来女人的靡靡之音,橘红的光线在客厅里飘摇浮动,酒喝了三壶,三人都有些醉意,尤其刘旺才,喝高了就开始醉话连篇,打嗝喊王桂花的名字,伸手要去搂陪酒的张惠梅。
  李湘平脑子尚清醒着,给张惠梅说:“叫个姑娘来把我老哥扶上楼去睡觉。”
  张惠梅问:“陈县长咋办?”
  李湘平说:“叫飘飘过来陪。”
  张惠梅问:“那你哩?”
  李湘平说:“我就甭管了。”
  张惠梅吩咐人将县长和刘旺才扶上楼,执意要留李湘平,抓住胳膊不让走。李湘平说不走不行,张惠兰知道他来这了,不回去没法交差。张惠梅只好松了手,李湘平披着呢子大衣缩着脖子回到了督察队。
  王桂花带张惠梅的嘱托回了家,樱桃这一劫是躲不过了。王桂花收了张惠梅的银元,回去和樱桃谈了大半晚上,要不是张妈在一旁曲线阻拦,倔性的樱桃早被王桂花抽耳光了。最终还是延长了些时间。可刘旺才一回来就催命鬼似的催她。
  本来天气已开始转暖,没想到又来了倒寒。地上草叶打了薄薄一层白霜,村前女儿河的河面结了冰,天灰阴得像王桂花的脸。她正襟危坐在客厅里,刘旺才躺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吧嗒吧嗒吸着烟。
  土炉里新添的煤渣烧得很旺,火星乱溅。都后晌了,就是没人说话。
  樱桃住得偏房狭*仄,空气里泛着潮湿,却漂浮着女人独特的体香,有些沁人,有些醉心,天平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光线太暗,太黑,只听得到女人嘤嘤的哭声。樱桃在哭,雪丽在一边劝她。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秦殇 第九章(8)
“我该咋办?”樱桃泪水涟涟的哭道,“我不想去,为啥不是别人是我。”
  雪丽摸着她的头发不知道说啥才好,站了半晌,樱桃还是哭哭啼啼,她也不好再劝,天平在门口叫她走,雪丽说:“樱桃,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别再哭了,眼睛都肿了。”雪丽看到满脸泪水的樱桃,心里很不是滋味,做个女人咋就这么难呢?雪丽虽然与樱桃认识时间不长,但同是女人,能够理解她心里的感受。于是心一狠,决定为樱桃出一回头。
  雪丽跟天平来到客厅,看到王桂花一脸怒气,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正踌躇着,天平从房间拿出风筝叫雪丽去放,刘旺才见雪丽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雪丽,你是不是有啥事要说?”
  雪丽小心翼翼地说:“樱桃在屋子里哭得很伤心,她不想去县上。”
  刘旺才说:“这事情你就甭管了,她哭一阵子就好了,这是好事儿,又不是坏事儿,人家那吃得好穿得好,啥活也不用干,多好的事情。”
  雪丽有些激愤地说:“可那是妓院呀!”
  “妓院咋了?只要活得衣食无忧比啥都强!”王桂花接过话茬怒道:“她以为她是谁?要不是咱家收留她,早就饿死了。现在长大了,会和人顶嘴了。又不是你去,你顶啥顶?她不去也得去,钱我已经收了,让她哭吧,看她能倔到啥时候,把眼睛哭瞎了还得去。”
  雪丽缓声谨慎劝道:“娘,樱桃在咱家干了这么多年活,从小就在这长大,就不要让她走了,咱把钱退给人家好不?”
  王桂花怒道:“我把人家钱都收了,你说退就退?她现在已经是人家的了,自己不去,过些天会有人把她带去的。”
  雪丽又说:“娘,就别让樱桃去那里了,她还小哩。”
  “雪丽,这事儿你少管!谁说也没用,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王桂花斩钉截铁地说,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娘……”
  “别说了!”王桂花铁青着脸说:“雪丽,不要以为你在我家吃了几天饭就可以说啥,我给你说,这些事情不要掺合,本本分分做媳妇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雪丽低头不再言语,天平见娘正在气头上,给雪丽递了个眼神,雪丽不理,天平叫她:“雪丽,跟我放风筝去。”
  “去和天平放风筝去,这事你甭操心了。”
  雪丽闷闷地跟着天平来到河畔荒地放风筝。天平在荒地上一路小跑,裤边都打湿了。风筝飞上天空,天平远远地叫她过去,两个人并排坐在田垠上,抖一下手里的线,风筝就飘高一些。寒风迎面刮来着,感觉有些刺骨。后晌的霜已经解冻,草尖上挂着水珠,泛着亮光。入冬就下过一场雪,麦苗像上了年纪的老汉无精打采的,随着风摇摆。
  天平风筝越放越高,越放越远,一轱辘线放完了,天平把线头绑在枯草根上,手已经冻得发肿,雪丽问他:“手冷不?”
  天平点点头,龇牙咧嘴地笑,雪丽拉着天平肉乎乎的手掌放在心口给捂暖,天平脸上竟然蹿起了彤彤红晕,轻磕上眼睛,害羞起来。
  雪丽说:“天平,你知道不,你樱桃姐姐要去县城了。”
  天平说:“我知道。”
  雪丽叹气说:“樱桃不想去,她实在太可怜了。”
  天平把手从雪丽掌心抽出来自己揉搓起来:“我知道,娘都生气了。”
  雪丽问:“还冷吗?”
  天平摇摇头:“不了。”
  天平将目光投向远方,他看见了建平,建平正远远地站在崖上看着这边。雪丽顺着天平的目光看过去,与建平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天平说:“建平哥在崖上哩。”
  雪丽道:“呃。”
  阴天,黑得早,村子里交叉错落的低矮土房上空炊烟袅袅,一屡一屡蹿入灰白的天空。
  风筝在天空里飘摆摇晃着,西北风强劲地吹刮着,突然牵线一断,风筝呼啸着卷进了云层。
  “风筝飞了。”天平慌忙去追赶,雪丽仰面而视。线断了,线终于断了,风筝自由了,可是它终究飞不上天,还是会掉落下来。人何尝不是如此?
  追了一程没有追到,天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穿过云层,缓缓落在远山虬枝荆条之中。
  雪丽说:“算了,不要了,过几天叫人给你带回个新的来。”
  两个人回家,见到樱桃的时候,她双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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