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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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来，那时候梁路只怕心里是觉得韩伍脏。这想法又让韩伍的体温降了不少。
　　梁路伸手阻挡了韩伍的动作，他拿过润滑剂，却没接过套子。
　　　　

　　　　☆、第　29　章
“梁处，”韩伍倒是感觉复杂了起来，“您这是做什么？”
　　“你是怕我不干净吗？”梁路听上去是开玩笑。
　　“我是怕您觉得我不干净。”韩伍只能这么接话，却觉得听上去更加不对了。
　　
　　梁路将润滑剂挤在手心里，接着将两人的身体一起握在手里，撸动起来。
　　
　　车里的温度高的吓人，韩伍的额头顶在梁路的额头上，他的眼神却避开了梁路的。梁路的眼神总是像黑洞一样将韩伍的一切都吸进去。这种时候，比起交流，享受快感或者忍受痛楚都是更好的选择。
　　梁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似乎想要让两人就这样达到巅峰。
　　韩伍下意识的有点犹豫，只怕是刚才的对话坏了梁路的兴致。
　　
　　韩伍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人回头看过去，来电显示是——宋玉麒。
　　＇我临时要加班，可能今晚没法约了。＇
　　＇刚好我这会儿有点事，晚上给你电话，到时候再约。＇
　　＇。。。好，你结束了给我电话。＇
　　韩伍这才想起来稍早的时候和宋玉麒之间的短信。
　　
　　“接吗？”梁路停下了动作，但依然握着两人。
　　“我本来约了他。”韩伍看着还在响的电话，老实交代。
　　“看来我找你的不是时候。”说着，梁路松了手，眼神也冷了下来。
　　韩伍觉察到了梁路的占有欲，于是伸手挂掉了电话，“怎么不是时候。”
　　
　　梁路倒是真的没了兴致。他重新靠在椅背上，伸手拉开车门，“下车。”
　　韩伍咬牙，“您这是开玩笑呢吧。”两人的勃起还蹭在一起。梁路这脾气完全是无理取闹，韩伍已经把电话按掉了，也给足了梁路面子，他还想怎么样，韩伍还能怎么做。
　　“下车。”梁路再一次重复。
　　您难道指望我每天脱光了等您吗？韩伍很想这么说。“梁处，我这不是不知道您会来找我嘛。”可他却只能忍住。
　　
　　梁路反手从后座上拿过一个盒子，递给韩伍，“送你，”语气中俨然已经不再想继续的样子，“你回家吧，我累了。”说完，梁路便推着韩伍向后，自顾自将裤子整理好。
　　韩伍这下也觉得没法接着忍下去了，“这是什么？”
　　“没什么，”梁路倒是没看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忙，我就不来打扰你了。”
　　可笑，梁路的语气听上去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您位高权重，哪能算是打扰我啊。”
　　梁路抬起头的那一刻，韩伍知道自己这句话可能是有点过界了。怎么说梁路都是处长，位高权重，韩伍就是心里感觉在复杂，拿人手短这种事都让他没了任何资格去质疑。
　　“打给他，”梁路伸手将副驾驶座上的电话拿给韩伍，“说你想操他，别让我毁了你的约会。”
　　“梁处，您这是何必呢。”
　　梁路果然生气了，他直视着韩伍的眼睛，直接并且带着侵略性。
　　
　　对峙这种事，向来是你消我涨的交替。
　　韩伍索性向前，用自己的身体压住梁路的肩膀，接着亲吻梁路的嘴唇，“梁路，咱们得公平点。”韩伍刻意用了他的名字。
　　“我在听。”
　　“您给的机会，让我付出什么我都铁定是乐意的，”韩伍觉得此刻自己已经没法更加卑微，“但是梁路，你至少得给我个明确的游戏规则。”可韩伍却也觉得自己从没在梁路面前这样无所畏惧过。
　　“你跟我谈条件？”
　　“我是希望您在这场戏里永远占据主导。”说完，韩伍将手伸进梁路的裤子里。
　　“永远？”梁路倒像是对这个词来了兴趣。
　　“算我口误，”韩伍轻轻撸动起来，“这得看处长您什么打算了，我说了不算。”
　　“恩。。。”梁路微微闭上眼睛，“我没什么打算，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想法。”
　　“明天什么想法不打紧。”韩伍加重了自己撸动的频率，“明天只怕您身上坐着的是凌绍，不是我了。”
　　梁路仰起脖子，似乎韩伍这句听上去带点醋意的话让他心里多了几分愉悦。
　　“那也未必。。。”梁路揽住韩伍的腰，让两人的额头重新顶在一起，“刚才不就说了，明天的想法谁知道呢。”
　　
　　韩伍目送梁路开车离开之后，回到家打开手里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块白色的手表。
　　看到它，韩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将自己床底下的抽屉翻个通透。他记得自己之前找过这里，什么都没有。
　　再往里面翻了些许，果然，那些属于梁路的东西终究没有被扔掉，无论是心里的还是手里的。
　　当年梁路送给韩伍的第一件礼物就是一块手表，并且和手上这块的惊人相似。同样的牌子，同样的颜色，连款式都无比相似。
　　＇你送我这个做什么？＇那时候韩伍这样问。
　　＇礼物而已。＇
　　韩伍皱眉，＇太贵重了，我不收。＇幼稚到可爱。
　　＇拿着吧。＇
　　韩伍从没带过当年的那块手表，就好像要用这样的方法证明自己对梁路的礼物以及梁路的钱没兴趣。
　　
　　两块手表放在一起，恍如隔世。
　　
　　韩伍思考了片刻，犹豫着将新的拿了出来，套在手腕上。
　　换成旧的，他又带了一次。
　　梁路只怕都不记得当年送过一只类似的；梁路只怕根本不在意送的是什么。
　　
　　最终，韩伍将曾经的那支手表留在了手臂上。
　　如此简单的事情，何必想的过于复杂。手臂上的白色手表时刻提醒着韩伍，简单就好。
　　
　　扔在床上的手机再一次响起，韩伍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挂了宋玉麒的电话。
　　宋玉麒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你怎么了？”韩伍隐约觉得他心情很糟。
　　“我快到你家门口了，今晚不想回家，能呆在你家吗？”
　　“好，到了你直接按门铃。”韩伍不再细细追问，宋玉麒求助的语气让韩伍瞬间觉得心软。
　　


　　☆、第　30　章

　　30
　　“汤包去世了。”
　　宋玉麒平静的看着韩伍开口，他坐在韩伍身边，将头靠在韩伍的肩膀上。
　　“怎么这么突然？”
　　宋玉麒摇摇头，“本来就年龄很大了。”
　　“汤包倒是很听话。”韩伍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给汤包喂食。
　　沉默了很久。
　　“我曾经有个双胞胎兄弟，”宋玉麒缓缓开口，声音听上去带着飘忽，“我们养了汤包。”
　　宋玉麒坐直身体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韩伍的印象中，宋玉麒很少抽烟。
　　“那狗其实并不喜欢我，大概是因为我总是在他小时候欺负他。”他转过头看着韩伍，“后来。。。”
　　韩伍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安静的等待他之后的话。
　　“后来，我哥哥车祸死了。”烟草燃烧产生的白雾在宋玉麒的手指尖萦绕，“但我总觉得他还活在我的身体里，有时候我分不清我究竟是我自己还是他。”
　　“你觉得你是他？”
　　“不是，”宋玉麒想了想，“最开始我以为我是晕倒了，后来医生告诉我，我没有意识的那段时间，他出现了。”
　　韩伍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宋玉麒很少会说这么多话，而这样的自我告白也超出韩伍的想象。
　　“还好有汤包，哥哥不在之后的那几年，汤包对我的不喜欢倒是让我确定我就是我自己。”他看上去仍旧带着往日的清冷，但是语气却满含压制一般的力度，“你大概不知道，那种感觉很复杂。。。。。。有时候会觉得记忆不是自己的，有时候会忘记一些事情，出现断层。。。”
　　宋玉麒看着韩伍，就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可以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但事实上，韩伍觉得宋玉麒不过是在对他自己说话。
　　“你喜欢他在你的身体里吗？”韩伍问。
　　“喜欢？”宋玉麒重复，像是没想到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我猜我大概是喜欢的。。。。。。不能否认，一部分的我不希望他消失。”
　　“你看上去，其实很。。。。。。正常。”韩伍平心而论。不知怎的，和宋玉麒面对面的韩伍，总是能像受到他的影响一般保持平静，“我的意思是…大家普遍可能会认为…”
　　“我明白你的意思，”宋玉麒接话，“他们也曾经逼我吃药，吃很多药，让我赶走他。”这会儿他的声音带上了情绪的起伏，“可我觉得那就是一部分的我，我总是有和他相似的地方啊，剖去了那部分，我也不再是我了。”
　　这句话让韩伍感到触动。他就像是被电流击中般轻颤了一下。
　　硬生生将一部分的自己从身体里挖去，那种痛绝对会让这个人彻头彻尾的改变。
　　“我曾经有个博士学位。。。”韩伍下意识的开口，直到这句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也许是当下的气氛，又或者是宋玉麒带着点凄凉的语气，韩伍觉得自己也像是有了诉说的诉求。
　　宋玉麒停下来，等着韩伍继续。
　　“那时候的我和现在完全不同。”韩伍随手将烟按灭，“我爱上一个人，他大我一些。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后来他说腻了，就散了。”
　　“他玩弄你？”
　　韩伍皱眉，“我其实不愿意这么想，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他没有看宋玉麒的眼睛，“并不是每一段爱情都能白头偕老，我那时候想一直在一起，他大概觉得分分合合都是理所应当的。总归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想他还是用了‘心思’的，只是开始的心态不同，决定了那‘心思’不过是蜻蜓点水的程度罢了。但话说回来，生气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认为他‘玩’了我。”
　　宋玉麒眯着眼睛，“你那时候大概恨死他了。”
　　韩伍倒是笑了，“为什么？你觉得我这么看不开吗？”
　　“人都是这样的，总会恨那个将自己从童话故事里推向现实的人。”
　　“我确实恨死他了，”韩伍接话，“不过更多的是因为，我当时手头处理的项目和他有关，后来项目泄密了，我那时候已经跟他分开了。但之前和他的关系被学校里用来做文章，我变成了替罪羊，丢了学位。”
　　“这不合理，也没有任何逻辑，”
　　“这当然不合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知道吗？”
　　韩伍摇头，“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细节，但我想他肯定知道我丢了学位。”
　　宋玉麒看了韩伍很久，就好像想要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些想法，“这事儿改变了你。。。”
　　“经历这样的事情，不改变很难。”
　　“你还爱他吗？”
　　韩伍犹豫，“很沉重，很难去爱。”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你还爱他，”宋玉麒确定的说，“就像我不希望我哥哥离开我的身体一样。博士学位，这段感情，还有这个人，这些都是你的一部分，你也没法割舍。”
　　韩伍很想反驳，却觉得语言如此无力。
　　“你还没准备好让那些完全从你的身体里被剔除掉。”宋玉麒再一次靠近韩伍，他闭上眼睛和韩伍肩并肩，“我虽然不认识那时候的你，但我想，和那些有关的你，始终没有变过。”
　　韩伍也闭上了眼睛，“你呢，你准备好了吗？”
　　“我不知道，或许我就没打算准备好。”
　　那天晚上，韩伍搂着宋玉麒躺在床上。
　　韩伍觉得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宋玉麒平静缓慢的呼吸声让韩伍觉得周围越发安静起来。
　　“我们…”早晨宋玉麒离开之前，欲言又止，“我们…”
　　“什么…”韩伍看着他。
　　“没什么。”
　　韩伍猜想，他们有着相似的感觉。宋玉麒眼神中的不确定也在韩伍心里滋生，或许这对两人来说都是一个机会，一个往前走摒弃那部分自己的机会。
　　“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韩伍这样说。
　　开口的一霎那，韩伍舍不得那部分的自己，但好胜心让他想要挣扎。这就像是小时候，拼了命拿不到的东西总能燃气无尽的斗志。
　　宋玉麒看着韩伍，“好。”
　　就像梁路抛出的机会一样，对韩伍来说，宋玉麒是老天给予的另一个机会。梁路给的机会让韩伍更加泥足深陷，而宋玉麒只怕是眼下唯一能将韩伍带出来的选择了。
　　　　

　　☆、第　31　章

　　31
　　韩伍在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接到了梁路的电话，“你现在下楼。”
　　“什么？”韩伍看向桌子上的时钟，三点十三分。
　　“下楼，跟我去个地方。”
　　白色宝马引得CMA的员工微微侧目，倒不是因为这车，更多的只怕是大家惊讶梁路身边座的人不过几个月的工夫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