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武侠电子书 > 白衣三部曲 >

第31章

白衣三部曲-第31章

小说: 白衣三部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薛时冲不语。

“楚平原的剑法号称传自季疯子,可是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他的师兄苏野桥名动京师,现又是神机营副统领,大人何不与之结纳?为何偏偏钟意这个籍籍无名的后生?”

薛时冲似是全神贯注于《春秋左传》,对吴师爷的话充耳不闻。

这时,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冲进来,察告道:“老爷,不好了!前院乱了,几个人喝得大醉,在辱骂推操楚总管。”

薛时冲保持着姿势未动,懒洋洋问道:“都是哪几个人啊?”

“品溪大师、青眉道长、长白三侠,还有梁氏兄弟。”

薛时冲不语,又开始静静地看书。

吴师爷挥手,那家丁匆匆而去。过不多时,更加慌张地跑来:“老爷,青眉道长扯撕了楚总管的衣服,长白三侠中的老二刘昆飞在楚总管靴子上吐了口浓痰,品溪大师竟然将一杯酒倒在了楚总管的头上。”薛时冲问道:“楚总管有何反应?”

“他盘膝坐在石凳上,闭着双目,像尊石佛,仿佛睡着的样子。”

薛时冲又开始看书。吴师爷却待不下去了,皱眉道:“品溪大师、青眉道长一直凯觑总管之职,这次被楚平原抢了先,自然心中不服。我得看看去,别闹得太不像话。”

过了不久,这次慌慌张张跑过来的竟是吴师爷。

“大人,这……这却如何是好?”吴师爷脸涨得通红,“青眉道长欺人太甚,竟将剑架在了楚平原的脖子上。我喝了他三次,他听都不听。品溪大师居然还用楚平原的帽子拭他的鞋底。”

薛时冲将书放到几上,问道:“楚平原如何?”

“他真的盘膝入神,不急不躁,似乎对众人的侮辱浑然不放在心上。”

薛时冲眼光闪动,沉吟片刻,招手叫吴师爷近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吴师爷愣了一愣,迷惑地看了薛时冲两眼,匆匆离去。

不多时,吴师爷一头汗水,脸色煞白地跑进来:“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偷偷叫品溪大师伸手到楚平原腰间,去拿他的剑,哪知道……哪知道……”薛时冲骤然挺直身子,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芒,急道:“如何?”

“他……竟……拔剑刺人了品溪大师的咽喉。”

薛时冲哈哈大笑,道:“刺得好!赏银一千两。”

吴师爷乱了方寸:“不仅如此,青眉道长也出剑挑他的剑,他……又杀了青眉道长。”薛时冲更是得意非凡,道:“我果然没有看错。杀得好!赏银二千两。”

吴师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薛时冲止住大笑,道:“你没听明白吗?赏楚总管白银二千两。快去!”吴师爷一头雾水进了内堂,取银后又走向前院。

薛时冲却还在等。不多时,果然又看到了吴师爷那张疑惑的老脸:“楚总管把老爷赏的银子天女散花一般撒给了众人,长白三侠和梁氏兄弟跪倒赔礼,大伙儿也随着拜伏到地上。这楚平原还真有一套……”薛时冲点头赞道:“此刻你还道我看错了人吗?鹰立若睡,虎行似病,正是它攫人噬人手段处。楚平原聪明不露,才华不逞,正是韬光养晦、肩鸿任钜的枭雄本色。一个剑客视剑胜过自己的命,这样的人该不该受到尊重?值不值得两千两银子?”

吴师爷对薛时冲更是钦佩,连连点头。这时,一个家丁来报:“丁公子回来了。”

一个宽袍缓带、形貌俊雅的年轻公子走进内庭。他手握折扇,神态潇洒,举止风雅,是个极俊秀的人物。

薛时冲满面春风站起身来:“前溪,一路辛苦。”年轻公子合上折扇,抱拳微笑:“多蒙大人牵挂,丁前溪愧不敢当。”

丁前溪落座,薛时冲屏退左右,问道:“事都办妥了吗?”丁前溪低声道:“前溪有负大人厚望,中间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

“哦?”薛时冲双眉一整,“什么纰漏?”

“前溪在横山岭办事的时候,碰到了东厂的人。”

“东厂?是些什么人?到横山岭干什么?”

“是铁掌山庄的孙缚三和智远和尚。可惜,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变成了死尸。从伤情看,都是被刀割断咽喉所致。”

薛时冲皱眉思忖,道:“那孙缚三和智远和尚都是东厂的干将,竟会死于非命,依你看是什么人下的手?”

丁前溪摊开双手,摇了摇头。薛时冲双眉拧成了疙瘩:“看来段克邪之事已惊动了九千岁。可段克邪将银两藏得如此隐秘,我几乎将全城挖地三尺,也未找到。依我揣度,事情的关键还是在段克邪的女儿身上。前溪呀,你要继续按计划行事,撒开大网,等鱼上钩。至于东厂的人嘛,要尽量回避,万不可泄露咱们的行藏。”

丁前溪点头:“大人的意思,前溪已经了然于心。只是东厂的二人毙命于横山岭,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我等正在横山岭办事,怕只怕……”他目光在薛时冲脸上扫了几扫,续道,“怕只怕东厂会将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

薛时冲捻须沉吟:“目前刘公公自掌司礼监,马永成、谷大用分掌东、西两厂,张永掌神机营,石文义掌锦衣卫。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咱们一向亲近刘公公,难免对这几位有所怠慢,等有机缘,还须将这几份礼补齐了,省得日后更生枝节,坏了咱们的大事。对了,那马永成平素有什么嗜好?”

丁前溪道:“刘公公爱银子,马公公爱翡翠,这在京师都是有名的。这马公公酷爱翡翠珠宝,以绿玉最为心仪。”

薛时冲点头微笑:“这事好办。府库里尚有两颗翡翠西瓜,我明日就派人送入京去给马公公。不过——”他话锋一转,“东厂毕竟有人死在我的地盘上,总要有个交代。前溪,你看过他们的尸首,可有什么端倪吗?”

丁前溪道:“也并非没有端倪。孙缚三和智远和尚死得有些蹊跷,他们所受的刀伤都弯如新月,细若无痕,几乎没有见血。”

“哦?”薛时冲眼睛一亮,“你接着说。”

“若要杀人不见血,非吹毛立断的锐器不可。属下一直在想,除了它,还有什么样的刀如此可怕?”薛时冲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可怕的不是刀,而是用刀的人。”丁前溪拱手道:“请大人指教。”

“我曾听众门客谈过,高手的境界,便是寻常的飞花摘叶,也能杀人于无形。若想杀人不见血痕,不仅要有精确的准度,还要有超乎寻常的速度和妙到毫巅的力度。你在江湖中历练多年,放眼天下,有谁的刀法能如此可怕?”

丁前溪失声道:“我明白了。难道……难道是他?”

“是谁?”

丁前溪没有直接回话,却反问了一句:“大人可曾听过江湖上盛传的一句话,叫做‘大刀苏,小刀丁’?”薛时冲道:“我是朝廷命官,对这些江湖草莽的事情不甚知晓。”

丁前溪道:“大刀苏指的是京都四品御前侍卫兼神机营副统领苏野桥,他的刀法传自季子先生,纵横宇内,所向无敌。小刀丁叫丁鱼,此人神出鬼没,底细却几乎没人知道。”他眼神中增添了一股奇怪的神色,“他是个独行杀手,没有固定居所。他杀人的价码很高,一般人请不起他。而且,他还有个很奇怪的规矩。”

“什么规矩?”

“有三种人他不杀:忠良、女人、孩子。”

薛时冲嘴角露出了讥讽的微笑:“为钱杀人的人,居然还讲什么规矩,嘿,真是好笑。”

“他做事可笑,可是杀人的时候,就不好笑了。”

“为什么?”

“他承接的买卖,从来没有失手过。也就是说,如果他想杀谁,谁就死定了。”

“他的刀法真有那么厉害?”[汶网//。。]

“不知道,只有他的刀下之鬼见过他出手。不过,既然能和苏野桥齐名,他的刀法必有极为可怕的地方。”

薛时冲脸上罩了一层严霜,喃喃念叨:“小刀丁……小刀丁……他横插一杠,事情可就麻烦了。”丁前溪低声道:“大人,这些银子可是天大的干系。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属下已探明段家的女儿正隐藏在一个叫梅花谷的地方,那批银子是否藏在那里还不知道。”薛时冲眼神中掠过一道寒光:“管他是不是小刀丁,事到如今,也只有破釜沉舟,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丁鱼纵马狂奔,赶回梅谷的时候,已是傍晚。

到了离谷口不远的山包上,丁鱼勒住马,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前面有浓浓的黑烟飘散过来。烟起的地方,正是梅花谷的方位。

丁鱼大惊,一纵马缰,白马飞驰如电,不多时转过谷口。眼前黑黝黝一片,原来的竹林已被焚烧殆尽,到处是横七竖八的竹竿,成了黑黑的竹炭。还有无数的余烬,竹条不时爆裂其中,发出啪啪的声响,热烘烘的烟气扑面而来。

丁鱼眼睛瞪圆,紧咬下唇。冲到了谷内的尽处,丁鱼飞身下马,跨过石梁。眼前一片翠绿,梅林尚在,显然大火并未延及进来。丁鱼刚松了口气,突然听到梅林中传出一声凄楚的唿叫,声音很是苍老。丁鱼身形快逾急箭,抢人林中。

屋前有四个蒙面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老人。那老人被反捆在一株梅树上,垂着白发苍苍的头颅,衣衫槛褛,露出的肌肤血肉模煳,显是遍体鳞伤。一个光头光背的大汉正手执一根黑蟒蛇般的皮鞭,使劲向老者身上招唿。老者却不出声,也不知是死是活。那个疯癫女子在一旁拍着掌,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丁鱼目毗欲裂,叫声“吴伯!”扑上前去,手中一道亮光闪过,刀已出鞘。

那四人突然向四周退开,身法竟快捷无比。丁鱼堪堪扑到那老者身畔,四周劲风鼓荡,四人又揉身扑上,封住了丁鱼的退路。这一招请君人瓮,配合娴熟。丁鱼吃了一惊,无暇再看吴伯的伤势,将短刀反腕横在手中,刀口对外,转过来,以身子护住吴伯。

那四人皆蒙着面,但手里的家伙却极为显眼。一个是弧形弯刀,一个是虎头钩,一个是独脚铜人,一个是凤翅鎏金镗。

丁鱼心中一沉。这四种兵器虽很少见,单说其中一种他也不放在心上,但这四种兵器同时出现,就大有来头。用刀的叫方余,用钩的叫郭笑云,用铜人的叫陵阳魄,用镗的是个藏人,叫做扎西次仁。四人都曾是江湖中横行无忌、赫赫有名的独行盗,但十年前,却甘心归顺了一个神秘的人。江湖上知道这人底细的超不过五个,丁鱼恰巧是其中之一。

丁鱼目光如电,从那四人身后掠过,唯见空山寂寂。难道那个神秘的人真像他的名字一样,化作了空旷的远山?杀手之圣仇空山,原本就是一个能叫鸟啼血、月隐形的神秘客。

四人齐声大喝,同时向丁鱼进击,完全封住了他的退路。

这四人的联手虽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们的主人,丁鱼不知道他隐在哪里,但可以肯定他正躲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静静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丁鱼无暇再想,短刀横出,刀尖点在弧形弯刀的刀身之上,借力回收,刀柄将袭到左胁的虎头钩荡开,同时抬脚一式“朝天凳”,正踢中独脚铜人,将其震开。兔起鹊落之间,攻他下盘的凤翅鎏金镗无声无息地到了,镗身的劲风带起了满地尘烟。

丁鱼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躬身后退。突然,那个疯癫姑娘发出凄厉的叫声,不断跳着脚,抬起右手,直直指着丁鱼的背后。丁鱼见她情状异常,心中一动,同时后背一阵寒栗,产生了敏锐的感应。丁鱼的心沉了下去,他终于知道仇空山隐藏在哪里了。

这种感应,是丁鱼身经百战用无数的创伤和鲜血换来的。在一柄追魂夺命的利刃无声无息刺人他后心的同时,他的身子突然像一把绷开弹簧的小刀,倏地弹向前面那柄威猛无匹的凤翅鉴金镗。

“砰”的一声,丁鱼的左臂与镗尖顶在一处,“咔嚓”一声,臂骨登时断折。随着疯癫女子的惊唿,丁鱼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返身立定,见刚才那缚在树上奄奄一息的老者抬起头来,身上绳索尽皆脱落,哪里是吴大先生?他扯去领下白须,两眼放出邪异的光,嘴角露出狰狞的冷笑,手中擎着一把黑黝黝的奇形兵刃,上边有个兽头,兽头上犬牙交错,都是尖刃,其中一个尖刃上正滴着血。

丁鱼揉身扑上,手中寒芒乍起,击向仇空山。仇空山见他重伤之下,居然还向自己出手,一挥手,止住刚要蜂拥而上的四个手下,将手中的奇形兵刃扬起,斜斜抵住丁鱼的短刀。

丁鱼抽刀,刀却如同嵌入铁石之中,纹丝不动。那把兵刃有机括,锁住了丁鱼的刀,丁鱼撒手退后。仇空山怪笑一声,宛若鹰隼夜啼。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交手一合竟轻易夺取了丁鱼的兵刃。一个杀手,手中没了刀,就像拔去了毒牙的蛇,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但他很快就知道错了,因为他的四个手下已经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丁鱼站在五步开外,手中握着一把黑黝黝的短刀。仇空山低头看时,只见自己的兵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