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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沉寂-第3章

小说: 沉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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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沟对面的二秃子起来小便,解完正准备回屋,小肚子一阵阵的疼,随手扯了张桐树叶,蹬在黑角里低声的哼哼,那个时候春天刚过,天怪怪地,不冷不热,就是闷的发慌,时刻想睡觉,总也睡不醒的意思,蹲了一会,啥也没拉出来,到是放了几个臭屁,肚子也就不疼了,二秃子骂骂咧咧的提起裤子,低头系着乱麻绳,正巧看见佳的母亲开门,二秃子惊叫一声,哑了。天一下子黑了,铜钱大的雨点,砸的泥土清烟直冒,打雷、扯闪、闹得个不亦乐乎,说也怪,地里的庄稼、房上的稻草、竿上的衣服,一样不少,睡着的人都没啥感觉,唯一能证明这事的是镇腰的一孔据说是康熙年间的龙头桥,正中裂了一个大口子,多长?一尺三寸三,一点不多、一点不少,镇上的王裁缝拿他那把油光水滑的祖传竹尺量了个七七四十九遍,一点不错。沟里垫起一层白白的响沙,这沙只有百里外的辛家河才有,原先沟里是一些乱草,羊屎蛋东一堆、西一堆的,狗尾巴草石缝里疯长。

  说也怪,那夜那么大的动劲,镇上的人却谁也不知道,不对,二秃子知道,不过他哑了,疯疯癫癫得满面恐惧的比比划划,谁也不懂,只好一笑了之。

  其实,佳也知道,那夜里她在屋里大声的哭着叫着,可怎么也起不来,屋外静静的,银色的月光反射在斑斓的土墙上,晃晃悠悠,蛙声四起……

  镇上的人谁也不清楚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暗地里瞎猜着,明里却谁都不敢胡言乱语。

  第三天,从辛家河传来一件怪事:前天大早,河里飘满了盆呀、罐呀的,它们在河心绕着个什么东西转个不停,太阳刚露头,便“哐”一声,全都沉入河底,啥事也没发生似的,也有人说看见那东西,但支支捂捂的暗地里瞎唠叨,具体却说不大明白……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四:
七:

  佳的父亲先前还回家,渐渐的没了音讯,问佳的母亲,却是一脸的惶恐,似有难言之隐。镇上的人纷纷传言说佳的父亲在外面找了一个相好,把她娘俩忘了,不知真假。母亲一走,佳便成了孤儿,屋里稍好的一点东西,被同族人一扫而空,佳没了亲人,吴婆收留了她。

  吴婆是小镇上为数不多的古怪老人,平时做些算命起卦、接生送死的险恶营生,孩子眼中最为恐惧的怪物。独自一人住在后梁上乱坟包,房后是挂满纸幡的坟冢,埋着镇里几辈的老人,阳光阴沉的午后,那一条条随风乱舞的残破纸幡,偶尔冒起的诡异白烟,常常让嬉闹的孩子惊恐地不敢回头张望那个方向。

  屋子是啥时候盖起来的,镇里大多数人都搞不清楚,偶尔从门前过路的人常从那明暗三间破草屋外听到些古怪声响,搞不清吴婆在干些什么,小镇民风古朴,生活艰辛,大多私下传言而已,也没人敢上门看个究竟。其实,吴婆不算本地人,几个上辈人说那好象是久日阴雨那一年,傍晚,一个姑娘拉着一裹着草帘的板车爬进小镇的,几个好事的后生看热闹,一打听,吓一大跳,原来是关西卖艺的父女俩,老父染了疾病,死在路上,姑娘卖了行头,买了板车,准备拉回关西,已走了四日,草帘里多少有了些恶气,几个老人看那姑娘体力不支,实在可怜,好心一翻劝说,节气不对,按她这样的走法,拉不拉的回另说,就算拉回去,尸体早就腐烂,不如就地安埋,见天晚就留她在镇尾的土地庙住下,送了些吃食,好生劝慰,日出那一晨,见那姑娘独自在后梁坟园包山阴挖着土,过晌时分拉着板车往坡上爬,几个好心人帮了把手,葬了她老父亲,姑娘到帮忙的各家门前分别磕了头,找了镇里的大爷,求他允许在梁上搭个小窝住下,事后镇里人多说那姑娘烈性。

  平日里那姑娘和镇里人少有来往,言语不多,见人到是客气,也许是久走江湖,见多实广,那姑娘会些杂七杂八的手艺,慢慢就揽下了接生送死的苦活,后来发现她还会些算命起卦的异事,镇里常常就有些解不开心事的人的上门请教,往回走时大多脸有喜色,渐渐传的有些了名气。

  好事人见那姑娘一天天长大,人又长的灵性,便想着介绍给自家的子侄,上门说,那姑娘不言语,也不知道想着啥心思,日子久了,便没人再议。

  能找出比腻烂的乌鸦更俗的意象吗?没有!其实我早知道,那就继续用它述说灰暗的午后。 

  那一年春上,对于往久的事件只能沿用这样的表述,少雨,春草刚抬头,地里少吃食,家贫者收拾行装准备出门讨饭,脑筋灵活又怕吃苦人上了烂木寨,春未到头,寨上人满为患,不听号令,四处骚扰,东山镇同样难逃此劫。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比喻,有一点办法的话,谁愿毁掉自己的根基,可眼下,穷年刚过毕,能糟蹋的东西早就挥霍一空,为了活命哪管什么地界。但是寨上还是有好些人和镇里人家沾亲带故,白日里上门毕竟不美,月黑风高杀人夜,晚上就成了那帮混混的节日。乡下人不管咋说还是胆小,最多也就抢抢吃食,顺带戏弄戏弄年轻的媳妇,稍稍动动手脚,穷开心一阵而已,没敢干过于出格的事。

  吴婆那时还叫吴姨,晌午让人接到二里外的尚家坪接生,产妇难产,鼓捣了半天,母子总算平安,吃过饭稍作歇息,见天色已暗,不顾主家的再三挽留,执意要回,主家无奈,递上早早封好的红包,打算让人送送,吴姨再三推辞,只是让主家给个火把。

  半道上天就黑尽了,劳累了半天,在加上春困,路又难走,走着走着迷了道,举着那火把绕着林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不知转了多少个来回,火苗随着细风忽高忽低,远远望去实在吓人。

  活该有人倒霉,烂木寨大头领那晚从镇里王大户家喝过酒,打完牌,晃晃悠悠往回走,走过小树林,尿急,弯着身子一阵狂泻,舒服完,长吐了一口气,抬头就看见一团火在游荡,趁着酒胆吼了一嗓子,没人理,再看,还在晃悠,远远近近,“鬼!有鬼!”吓出一身酒汗,跋腿就跑,一阵狂奔,回寨就吓迷糊了,倒地不起。寨中的草药先生多方调理,效果不大,私下议论,可能是招了古怪,得找人制制。议论去议论来,名气大的人大多不在家,有人忽然想起吴姨算个角色,这事不比寻常,求人解难,得上门去请,这不就有了那灰暗的午后。

  其实,那晚吴姨也受了些惊吓,在林子里转悠时,隐约听到什么在喊叫,仔细再听,那声音忽忽拉拉的远了。镇里人老说她胆大,有啥办法,一个孤苦女子,不装着什么都不怕,就得招人欺负。那夜受了些寒气,起来头晕,这天正坐在屋前的石头上晒太阳,看着上下来往的人,暗叹自己的命。

  太阳刚还好好的,转眼就没了,天一下子暗下来,像那泼了墨汁的乌鸦翅膀,沉的快要滴下水来,大人喊着玩闹的孩子早早归家,这天恰好逢集,刚还热闹非凡的镇子,行人突然少起来,转眼就空了。

  烦闷间,几个人陌生人随镇里一个老人走过镇腰的那孔石桥,沿小路往门前走来,吴姨打起精神,依然坐着,把头移向另一边,假装打量着什么东西。

  “他吴姨,吴姨,有人请你”带路的老汉依着后辈的口气叫着。

  “哦,王老爹,有事你让二娃喊我一声就是了,还自己跑一趟。”吴姨装着突然发现来人,惊讶回头,客气的起身。

  “不是我有事,是寨里的大爷”老汉小声在她耳边说。

  “出啥事了?” 

  “好象是前几日走夜路撞见鬼!” 

  ……

  来人递上水礼,说着先生教的客气话,请吴姨一定上山走一趟。

  杂七杂八的收拾了一大堆,来人连忙接过挎在肩上,出了门。一路上说着话,问着暖,乡下人就是老实,没几下,就一五一十的说明白了所有事,‘原来如此’吴姨想吓自己的东西原来是这么回事,心事一解开,身体立马就舒畅了许多,边走边暗自盘算,这事得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才能说圆整。

  鬼神这东西,没个具体形态,心神中臆造出来东西谁都有些畏惧,不管你钱多钱少,胆小胆大,只要是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在点上,不心虚那叫一个厉害。

  上七岭延绵数十华里,由大小十几个山脉组成,山势险恶,烂木寨就建在斑鸠关后的山峰上,据说这寨自古就存在,时逢乱世,总能招些草寇落脚,这几年生活艰难,闲杂人等纷纷踏来,大有兴旺之势。

  一路想着,到了烂木寨,寨主为了保护自家安全,在寨后小山包上又砌一内寨,着亲信弟子守护,进了门,一落魄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行着礼,说着草药先生谈起过的病因,引进后院一厚墙石屋。

  掀开门帘,那气味能把人呛一跟头,天阴着,高大的石屋窗户本来就小,这时全拉着厚布,点着桐油灯,密不透风,虽说是春上的天还有些冷,可这屋里还烧着木炭火盆,几个人女人围着一架宽大的木床,似在暗泣,书生行过礼,叫开围着的人,端起油灯引吴姨走到床前。

  床上躺着的人宽额头,长胡须,一张脸满是暗斑,嘴角微微的右扯,不时的全身发颤,吴姨装模做样的东看西说,声高声低,吓得屋内人胆颤心寒,拿出随身带来的火纸、铜镜、纸符、香灰,四下玩够了花样,又拿出一包安睡清神的草药,让人熬了,喂给寨主,打开窗,去掉火盆,烧了些柏树丫,屋内顿时清爽起来。

  前屋吃过饭,一女人慌慌帐张的跑走进来,高兴的说,寨主醒了,请吴姨过去说话。

  那寨主半卧床上,正在低声说着话,见吴姨进屋连忙要起来,动了动身体,双腿无力,苦笑一声,只好抱拳做了一个揖,道声辛苦。

  吴姨心底暗自一笑,卧床几日刚醒来,又没进饮食,身体无力实属正常,却不说破。

  说过客套话,那寨主脸上隐隐有些忧心,喝退了闲人,只留妻妾在旁边,吞吐了半天,才说出心底的担忧:“这也没外人了,请你说说实话吧,我究竟招惹了何方神灵?”

  “寨主多心了,你是有福之人,那些孤魂野鬼最多骚扰骚扰你,害不了你的,就是”吴姨想这时得找一个绝妙的借口,才能把心底的想法引出来。

  “就是什么?请你说出来吧”寨主一听吴姨留下半截话,吓得连忙问。

  “小鬼不怕,就怕怨气不散,招老天怜惜,那时就难办了”吴婆装模做样的吞吐着不说。

  那寨主原本也是一个庄稼汉,租了点地,却越种越穷,欠下一屁股债,为这事把收租人打了,主家有钱有人,扬言要办他,一咬牙,拉了几个兄弟,落草为寇,其实,也就吃吃喝喝,没大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听吴姨说出这话,脸色乌黑,低下头。半天才抬起头说:“请您老明言,出了主意。”狠不得跪下来说好话。

  “来时路上,见烂木寨怨气甚重,我估摸得超度一下,化化怨气,不然,会伤寨中元气。”按说超度什么的本是僧人的拿手绝活,可乡下人那明白其中的区别,一听这话,寨主慌了神:  “全凭您老做主,要钱要人,您给个话。”

  “这好办,我派几个人,咋做全凭您老安排。”当下叫进那管事,让他一切听吴婆吩咐就是。 管事胡里糊涂的,根本就不知道干什么,既然寨主吩咐下来了,自有他的道理,也没多想,依吴婆吩咐,准备好香蜡纸烛一应祭祀用品。

  吴婆装模做样闹了两日,见寨主精力已恢复旧态,婉言说了些别在骚扰乡邻的闲话,寨主脸色一变再变,当下狠心发誓绝不在东山的地界打食,自此后,寨上人众行事多有收敛,东山算是汪洋中的一个孤舟,无远扰也无近患,晃晃悠悠地渐渐恢复起旧日的一些繁华幻景。这事让一帮闲人越传越神,失去本来面目,小镇人虽说不明白这事的根源,但都知道必是托了吴婆的福才有这结果,嘴里不说,心里却愈发的敬重吴婆,明暗三间破草屋上有人开始搭红,深浅不一的红布飘在午后的细风中,有些晃眼,有些诡异……

五:
八:

  从我记事起,李先生就一直那个样子没变过。弯着腰,上半身前倾,发亮的光头更衬托出五官的硕大,手拿一根拇指粗细的铁手杖,上半截被磨的油光水滑,不等人来,老远就能听见“铛铛”铁杵点地的疾步声。

  镇上中药铺有两位中医先生坐诊,一王一李,王先生清闲的整天端着茶杯无所事事,李先生却被远近找上门的患者围个水泄不通。按常理说,王先生出自中医世家,眉清目秀,自小就受老父熏陶,一付了得的家传本事,专攻内科,从开馆坐诊就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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