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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流星·蝴蝶·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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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旁站着的四个人突然出手,手中赫然已有兵器在握。
  那些兵器是:一双匕首,一双判官笔,一双钢环,一条软鞭。
  这四样兵器不是极短,就是极长,短极险,长极强。
  无论长短,都是极难练的外门兵器。
  看他们的兵器,就知道他们的武功绝不会在方刚之下。
  但他们兵器虽已拔出,却几乎连施用的机会都没有。
  老伯的身形突然展动。
  长鞭刚挥出,老伯已欺人他怀中,反掌一切。
  这人甩鞭,手抚咽喉,倒下。
  没有惨呼声。
  他的脖子已如面条般软软垂下。
  龙虎钢环一震,寒光四射。
  突然一枚钢胆飞来,钢环落下,这人抚着脸,而指缝间鲜血向外溢。
  也没有惨呼。
  他的脸已变得像是个抓烂了的柿子。
  这就是老伯和陆漫天的武功。
  没有任何别的字能形容他们的武功。
  只有一个字!
  快!
  快得不可思议,快得无法招架,快得令人连他们的变化都看不出。陆漫天快,老伯更快。
  从头到尾只有一声惨呼。
  惨呼声是方刚落人燃烧着的车厢中时发出的,他落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老伯的手一抓住他,他这人已自世上消失。
  “你要烧死我,我就烧死你。”
  这就是老伯做事的原则。
  这就叫:“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律香川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走动。
  他立刻去见老伯。
  他跪下。
  律香川第一次向老伯下跪,已是十七年前的事了,这十七年来,他从未跪过第二次。
  因为老伯不喜欢别人向他下跪。
  老伯认为下跪有失男子汉的尊严,他不愿他的手下失去尊严。
  在老伯的面前,只有犯错的人才下跪。
  现在老伯拉起了他,目光中流露出慈祥和安慰,柔声道:“你没有错。”
  律香川垂下头,道:“我太大意,所以才没有令韩棠伏法。”
  老伯笑了笑道:“韩棠已死了。”
  律香川面上露出吃惊之色,但却忍耐着,没有发问。
  老伯显然也不愿解释,立刻又接着道:“这次你虽受了伤,但我们总算很有收获。”
  律香川道:“是。”
  老伯道:“现在十二飞鹏已只剩下七只。”
  律香川动容道:“那四人难道也是十二飞鹏的坛主?”
  老伯点点头。
  律香川目中不禁露出钦佩之意,十二飞鹏无一不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但在老伯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老伯道:“我们至少已给了万鹏王个教训,从此之后,他只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律香川沉默了半晌,才问道:“我们呢?”
  老伯站起来,慢慢地踱了个圈,缓缓道:“我们暂时也不动。”
  一次大胜之后,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反而按兵不动!这不像老伯平日的作风。
  律香川虽没有问出来,但面上的怀疑之色却很明显。
  老伯道:“因为我们的损失也不轻,现在正是我们养精蓄锐、重新整顿的时候。”
  律香川忍不住抬起头,凝注着老伯。他已觉察出老伯的言词有些吞吐,仿佛隐瞒着什么。
  老伯转过头,望着窗外的一株梧桐。
  梧桐在秋风中颤抖。
  老伯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秋已渐深,冬天已快到了。”
  律香川又沉默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易潜龙没有来?”
  老伯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他没有来。”
  律香川面上第一次现出恐惧之色,他知道易潜龙在组织中的地位多么重要,易潜龙若有离心,无异大厦中拆卸了一根主要的梁柱。
  老伯缓缓道:“我已要你的舅父去问他,为什么不来应召,我相信他一定有很好的理由。”
  律香川迟疑着,道:“他若不说呢?”
  老伯没有回头,律香川看不到他的脸色,只看到他双拳握紧。
  过了很久,他拳头才慢慢地松开,道:“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这两天在家好好养伤,不必来见我!”
  律香川道:“是。”
  老伯道:“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地保重自己,因为以后我要交给你做的事一定越来越多。”
  这句话无异说明律香川在组织中的地位以后更为重要,也无异说明老
  伯对他的信任也日益加深。
  律香川心里充满感激,道:“我会自己保重,你老人家……”
  老伯忽然回头,笑道:“谁说我老了?你看我对付方刚他们的时候,像是个老人么?”
  律香川也笑了。
  有些老人永远不会老的——他们也许会死,却绝不会老。
  老伯就是这种人。
  律香川道:“我也希望易潜龙有很好的理由,否则……”
  老伯道:“否则怎么样?”
  律香川叹了口气,道:“他以前对我不错,我愿意为他安排后事。”
  老伯笑了笑,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忧郁,过了很久,他才挥挥手,道:“你去歇着吧!”
  律香川道:“是。”
  他转过身,还未走过门口,老伯忽然又道:“等一等。”
  律香川停下脚步。
  老伯道:“你好像还是有件事没有问我?”
  律香川垂下头道:“我没有事。”
  老伯道:“你不想知道林秀到哪里去了?”
  律香川又沉默了很久,才断然道:“我不想知道,无论她到哪里去,一定都有很好的理由。”
  老伯望着他的背影,笑容渐渐开朗,道:“你终于是个男人了,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男人。老伯对一个人最大的称赞就是这两个字。
  律香川知道,所以他走出门的时候,嘴角也不禁露出微笑。
  他走出去的时候,冯浩在等着。
  他们约好了今天晚上喝酒。
  用油淋鸽子下酒。
  第十二回  春水俪影
  地是平的,没有坟墓。老伯叫人将一畦菊花移到这里,他亲手埋下第一株。
  他知道菊花在这块地上一定开得比别的地方更鲜艳。因为这块地很肥。
  菊花种下去的时候,老伯脸上带着笑容,可是他的心却在绞痛。
  他唯一的儿子,他最忠实的朋友,都埋在这块地下,他们的尸体虽然很快就会腐朽,但他们的灵魂却将永久安息。
  老伯不愿任何人再来打扰他们,所以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埋葬之处。
  以后当菊花盛开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称赞这片鲜艳之地,但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是什么力量使这片花分外鲜艳的。
  永远没有别人,只有老伯自己。只有他知道,他已将自己儿子的生命赋予这片土壤。
  他希望他儿子的生命能与大地融合。
  暮色刚刚降临,种花的人已都走了。
  直到这时,老伯的眼泪才流下。
  孙剑、韩棠、文虎、文豹、武老刀——还有其他无数忠实的人。
  这些人不但是他的部属,也是他的朋友。
  他们死了,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寂寞,才知道自己渐渐老了。
  但除了他自己外,他这种感情绝不会有别人知道,永远没有!
  流星划破黑暗的时候,孟星魂正在星空下。
  他看到流星闪耀,又看到流星消失。
  他问自己:“有些人的生命,是不是也和流星一样?”
  蝴蝶永远只活在春天里。
  春日虽易逝,但却必将再来。
  只要你活着,就有春天。
  这蝴蝶已死去了,至少已死了三个月,但它翼上的色彩却几乎还像活着时同样鲜艳。
  蝴蝶夹在一本李后主的词集里。那双美丽的彩翼虽已被夹得薄如透明,身体的各部位都还完整无缺,所以看起来还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能展动双翼,乘风而去。
  她翻开这本词集,就看到了这只蝴蝶。那一页恰巧是她最心爱的一首词。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花谢了还会再开,春天去了还会再来。
  可是这蝴蝶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这首词几乎和蝴蝶同样美,足以流传千古,永垂不朽。
  可是这填词的人呢?
  这填词的人,生命是不是和蝴蝶一样?
  若人太多情,是不是就会变得和蝴蝶一样?
  多情人总是特别容易被人折磨,多情人的痛苦总是较多。
  多情人的生命也总比较脆弱短促!
  “小姐,水已经打好了。”
  她的丫头兰兰匆匆走进来。看到她手里的蝴蝶,苹果般的脸上露出一双笑涡,嫣然道:“小姐,你看这蝴蝶美不美?”
  她抬起头道:“这蝴蝶是你捉来的?”
  兰兰道:“嗯,我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捉到,幸好没有把它的翅膀弄断。”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虽然没有弄断它的翅膀,却弄死了它。你心里不难受?”
  兰兰笑道:“蝴蝶反正很快就会死的。”
  她打断了她的话,道:“人也反正很快就会死的,是不是?”
  兰兰道:“可是……可是……”
  她皱了皱眉,道:“可是怎么样?蝴蝶有没有伤害过你?”
  兰兰道:“没有。”
  她又道:“蝴蝶有没有伤害过任何东西?”
  兰兰道:“没有。”
  她又叹了口气道:“那你为什么要伤害它?”
  她总是不懂,人为什么要对蝴蝶这么残忍?
  人捕杀野兽,是为了野兽伤人。
  人奴役牛马,烹杀牛羊,是为了这些家畜是人养育的。
  可是,蝴蝶——它是那么善良,那么无辜,它为了人间的美丽而传播花粉,却没有想要人对它报答。
  人为什么还是偏要对它这么残忍?
  兰兰咬着嘴唇,想了想,才低着头道:“我去捉它,只不过是因为它很美,很好看……”
  “美”难道也是种罪恶?
  为什么越美丽的生命越容易受到伤害?
  兰兰又道:“我其实并不想伤害它。”
  她叹息着道:“你虽然不想伤害它,但它已死在你手上。”
  兰兰嘟起嘴,道:“但现在它还是和活着时同样美丽,我若没有去捉它,它现在也许已经死在阴沟里,也许已被吃进了蜘蛛的肚子。”
  她怔住,说不出话。
  她不能不承认兰兰的话也有道理。
  这蝴蝶虽已死了,但它的美丽已被保存,已被人欣赏。
  它的生命已有了价值。
  蝴蝶如此,人也一样。
  一个人是死是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生命是否已有价值?
  “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如泰山”,岂非也正是这意思?
  兰兰道:“小姐,水已快凉了,你快去洗吧!晚上你不是还要出去吗?”
  她点点头,轻轻地将蝴蝶又夹回书里。
  填词的人虽已死了,但这些词句却已不朽,所以他的人也不朽。
  他虽已死了但却比很多活着的人还有价值。
  他死又何妨?
  水并没有凉,但夜色已笼罩大地。
  约会的时间已过了。
  她并不着急,还是懒懒地躺在温水里。她知道约她的人一定会等。
  何况,他等不等都没有关系。
  虽然他很年轻、很英俊,尤其穿着那件大红斗篷的时候,更如临风玉树,足以令很多少女心醉。虽然他对她体贴人微,千依百顺,将她当作仙子,不惜用尽一切方法讨好她。
  可是她对他并不在乎。
  她无论对任何人都不在乎,无论对任何事都不在乎。
  有时她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很可怕。
  也许就因为她对他全不在乎,所以他才对她这样死心塌地吧!
  她若真的爱上了他,嫁给了他,他也许就会变得不在乎了。
  人,本就是如此奇怪的动物,对他们已得到的东西,总不知道多加珍惜,等到失去了时,又往往要悔恨痛苦。
  人,为什么总喜欢折磨自己?
  她现在很少去想这种事,也许因为她对人生已看得太透彻,所以她无论对什么事都觉得很厌倦。
  她还年轻,本不该对人生看得如此透彻,本不该如此厌倦。
  包围着她的那些人,很多人年纪都比她大,可是他们无论对什么都觉得很有兴趣!一点点小事也会让他们笑个不停。
  有时候她简直觉得他们太幼稚,太无聊。
  望着清澈的水波,她忽然想起那天坐在溪水旁的那个年轻人。
  那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和痛苦的年轻人。
  他还年轻,可是他对人生却似已比她更厌倦。
  为什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也许我应该让他死的。因为我并不能给他快乐……”
  兰兰垂首走进来,递来了一方干净的丝巾,赔笑道:“小姐,脸洗好了吧!花公子一定等得快要疯了。”
  她淡淡道:“让他等,让他疯。”
  兰兰眨眨眼,道:“小姐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他?”
  她摇摇头。
  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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