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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流星·蝴蝶·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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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的是最偏僻的一条路,选择的时间是无星无月的晚上。
  这么样做可能有两种意思:
  孙玉伯的召唤很急,所以他不得不连夜赶来。
  他们之间的秘密关系还不愿公开,他们要万鹏王认为孙玉伯已孤立无助,这样他们才能找出机会反击。
  “因为你若低估了敌人,自己就必定难免有所疏忽。”
  他们的反击必定比万鹏王对他们的打击加倍残酷。
  三匹马都已远去了,叶翔还静静地站在榕树后面的黑暗中。
  黑暗中往往能使他变得很冷静。
  他想将这件事冷静地分析一遍,看看孙玉伯能有几分胜算。
  他不能。
  他脑筋一片混乱,刚开始去想一件事时,思路就已中断。
  他忽然觉得头痛如裂,忽然双腿弯曲,贴着树干跪下了。
  现在他已无力思考,只能祈祷。
  他全心全意地祈祷上苍,莫要对他喜欢的人加以伤害。
  这已是他惟一能做的事。
  粗糙的树皮,摩擦着他的脸,他眼泪慢慢流下,因为他已无力去帮助他所喜欢的人。
  他也不敢。
  他走到这条路上来,本是要去见孙玉伯的,可是现在他却只能跪在这里流泪。
  铁胆被捏在陆漫天手里,竟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他实在捏得太紧。
  他指节已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一根根青筋凸起。
  桌上摆着盛满波斯葡萄酒的金樽,金樽前坐着看来已显得有些苍老的孙玉伯。
  他本想开怀畅饮,高谈阔论。
  但是他已没有这种心情,他心里沉重得像是吊着个铅锤。
  曙色已将染白窗纸,屋子里没有别的人,甚至连平日寸步不离老伯左右的律香川都不在。
  这表示他们谈的事不但严重,而且机密。
  陆漫天忽然道:“你能证实韩棠和孙剑都是被十二飞鹏帮害死的?”
  老伯点点头,“嘣”的一声,他手里拿着的酒杯突然碎裂。
  陆漫天又道:“你没有找易潜龙?”
  老伯道:“明后天他也许就能赶到,我叫他不必太急,因为……”
  他神色看来更疲倦,望着碎裂的酒杯,缓缓接着道:“我必须先跟你谈谈。”
  陆漫天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律香川的事我应该负责。”
  老伯疲倦的脸上又露出一丝痛苦之色,道:“我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甚至比自己的儿子都信任,但现在我却不能不怀疑他,因为有些事除了他之外就好像没有别人能做到。”
  若怀疑一个自己所最亲近信赖的人时,那实在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陆漫天面上却全无表情,淡淡道:“我可以让你对他不再怀疑。”
  他语气平淡轻松,所以很少有人能听得出这句话的意思。
  老伯嘴角的肌肉却突然抽紧,他明白!
  “只有死人永不被怀疑。”
  过了很久,老伯才缓缓道:“他母亲是你嫡亲的妹妹。”
  陆漫天道:“我只知道组织里绝不能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存在,正如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老伯站起,慢慢地踱起方步。
  他心里——有不能解决的烦恼痛苦,就会站起来踱方步。
  陆漫天和他本是创业的战友,相处极久,当然知道他这种习惯,也知道他思考时不愿被人打扰,更不愿有人来影响他的决定和判断。
  很久很久之后,老伯才停下脚步,问道:“你认为他有几分可疑?”
  这句话虽问得轻描淡写,但是陆漫天却知道自己绝不能答错一个字。
  答错一个字的代价,也许就是几十条人命!
  陆漫天也考虑了很久,才缓缓道:“七勇士的大祭日,埋伏是由他安排的?”
  老伯道:“是!”
  陆漫天道:“所有的人都归他直接指挥?”
  老伯道:“是。”
  陆漫天道:“派去找韩棠的人呢?”
  老伯道:“也由他指挥。”
  陆漫天道:“首先和万鹏王谈判的也是他?”
  老伯道:“是。”
  陆漫天道:“这一战是否他造成的?”
  老伯没有回答。
  陆漫天也知道那句话问得并不高明,立刻又问道:“他若安排得好些,万鹏王是否就不会这么快发动攻势?”
  老伯道:“不错,这一战虽已不可避免,但若由我们主动攻击,损失当然不会如此惨重。”
  陆漫天突然不说话了。
  老伯凝视着他道:“我在等着听你的结论。”
  对这种事下结论困难而痛苦,但陆漫天已别无选择!
  他站起来,垂首望着自己的手,道:“他至少有五分可疑。”
  这句话已无异宣判了律香川的死刑。
  只要一分可疑,就得死!
  老伯沉默了很久,忽然用力摇头,大声道:“不能,绝不能。”
  陆漫天道:“什么事不能?”
  老伯道:“我绝不能要你亲手杀他。”
  陆漫天沉吟着,试探道:“你想自己动手?”
  老伯道:“我也不行。”
  陆漫天道:“能杀得了他的人并不多,易潜龙也许能……”
  他忽然冷笑,道:“但易潜龙至少已有十五年没有自己动过手,他的手已嫩得像女人的屁股,而且也只能摸女人的屁股。”
  老伯笑了笑。
  他一向对陆漫天和易潜龙之间的关系觉得好笑,却从来没有设法让他
  们协调。
  一个人若想指挥别人,就得学会利用人与人之间的矛盾。
  陆漫天又道:“他现在知不知道你已对他有了怀疑?”
  老伯道:“也许还不知道。”
  陆漫天道:“那么我们就得赶快下手,若等他有了警觉,就更难了。”
  老伯又沉吟了很久,才慢慢地摇了摇头,道:“现在我还不想动手。”
  陆漫天道:“为什么?”
  老伯道:“我还想再试试他。”
  陆漫天道:“怎么试?”
  老伯没有立刻回答这句话。
  他重新找个酒杯,为自己倒了酒。这动作表示他情绪已逐渐稳定,对这件事的安排已胸有成竹。
  他一口喝下这杯酒,才缓缓道:“派去找韩棠的人是冯浩,你应该知道这个人。”
  陆漫天道:“我知道,他是我第一批从关外带回来的十个人中之一。”
  老伯点点头,笑笑道:“看来这些年你对酒和女人都还有控制,所以你的记性还没有衰退。”
  陆漫天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他并不想喝酒,只不过想用酒杯挡住自己的脸,因为他生怕自己的脸会红。
  这些年来他对酒和女人的兴趣并不比年轻时减退,得到这两样东西的机会却比年轻时多了几倍。
  艰苦奋斗的日子已过去,现在已到了享受的时候。
  他已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肌肉日渐松弛,记忆也逐渐衰退,但冯浩这个人却是他很难忘记的。
  老伯手下最基本的干将全来自关外,都是他的乡亲子弟!
  这些人的能力也许并不很强,但忠实却绝无疑问。
  冯浩尤其是其中最忠实的一个。
  陆漫天干咳了两声,道:“难道冯浩现在也已归律香川指挥?”
  老伯叹了口气,道:“近来我已将很多事都交给他做,他也的确很少令我失望。”
  他忽然又笑了笑,接着道:“但冯浩到底还是冯浩,他知道韩棠的死讯  后,立刻就直接回来报告给我,现在还在外面等着。”
  陆漫天沉吟着,道:“你的意思是说韩棠的死讯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老伯点点头,道:“除了我之外,那些杀他的人当然也知道。”
  陆漫天道:“律香川呢?”
  老伯道:“他若没有和十二飞鹏帮串通,也绝不可能知道,所以……”
  他又倒了一杯酒,才接着说道:“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找韩棠。”
  陆漫天还没有完全明白老伯的意思,试探着道:“到哪里去找?”
  老伯道:“你知不知道方刚这个人?”
  陆漫天道:“是不是‘十二飞鹏帮’中的铁鹏?听说他前几天已离开本坛,但行踪很秘密。”
  老伯面上露出满意之色,他希望自己的手下每个人都能和陆漫天一样消息灵通。
  他替陆漫天倒了杯酒,道:“他是三天前由本坛动身的,预定明天歇在杭州的大方客栈,因为那时万鹏王会派人去跟他联络。”
  陆漫天道:“这消息是否准确?”
  老伯笑笑道:“七年前我已派人到‘十二飞鹏帮’潜伏,其中有个人已成为方刚的亲信。”陆漫天露出钦佩之色,老伯永远不会等到要吃梨时候才种树,他早已撒下种子。每粒种子都随时可能开花结果。
  老伯道:“我的意思现在你是否已明白?”
  陆漫天说道:“你要律香川到大方客栈去找韩棠?”
  老伯道:“不错,律香川若没有和万鹏王串通,既不可能知道韩棠的死讯,也不可能知道方刚的行踪,他一定会去……”
  他啜了口酒,又慢慢接着道:“但却不是找韩棠,而是去杀韩棠。”
  律香川的表情显得很惊诧,忍不住道:“你要我去杀韩棠?”
  老伯沉着脸,道:“我刚才已说得很清楚,你难道没有听清楚?”
  律香川垂下头,不敢再开口。老伯的命令从没有人怀疑过。
  过了半晌,老伯的脸色才缓和,道:“我要你去杀韩棠,因为我知道他近年对我很不满,认为我已对他冷落,所以就想另谋发展。”这解释合情而合理,无论谁都会觉得满意。
  律香川动容说道:“难道他敢到‘十二飞鹏帮’去谋发展?”
  老伯道:“不错,他已约好要和方铁鹏商谈,他们见面的地方是杭州的大方客栈,时间就在明天晚上。”
  律香川道:“我是否还能带别人去?”
  老伯道:“不能,我们的内部已有奸细,这次行动绝不能再让消息走漏。”
  律香川不再发问,躬身道:“我明白,我立刻就动身。”
  老伯的命令既已发出,就必须彻底执行,至于这件事是难是易,他是否能独立完成,那已全不在他考虑之中。老伯就算叫他独立去将泰山移走,他也只有立刻去拿锄头。
  陆漫天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瞧着,自从律香川走进这屋子,他就一直在留意观察着老伯的表情和动作。
  现在他不但对老伯更为佩服,而且更庆幸老伯没有对他怀疑,庆幸自己没做出对不起老伯的事。
  无论谁欺骗老伯,都是在自寻死路。
  他只希望律香川没有那么愚笨,这次能提着方铁鹏的人头回来见老伯,能证明自己的忠实。因为律香川毕竟是他的外甥,无论哪个做舅父的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外甥死无葬身之地。
  律香川推开门,就看到林秀。
  随便什么时候,他只要一开门,都会看到林秀。
  林秀是他的妻子,他们成亲已多年,多年来感情始终如一。
  他从没有怀疑过妻子的忠实。他无论出门多久,她都从不埋怨,近年来他已很少亲自执行任务,夫妻间相聚的时候更多,情感更密,所以他们的家庭更充满了温暖和幸福。
  他们的家庭就在老伯的花园中,因为老伯随时都可能需要他,有时甚至会在三更半夜时将他从妻子的身边叫走。
  对于这一点,林秀也从不埋怨,她对老伯的尊敬和她丈夫一样,虽然老伯以前并不十分赞成他们的婚事,因为她是江南人,老伯却希望律香川的妻子也是他的同乡。
  林秀站了起来,以微笑迎接她的丈夫,柔声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来,我正在怕今天你又吃不成早点了。今天我替你准备了一只鸡,一只刚好两斤重的鸡,而且是用你最喜欢的吃法做的。”
  她说完已转过身去准备,似乎没有看到律香川的表情,微笑着道:“我母亲告诉我,早点若是吃得饱,整天的精神都会好。”
  律香川呆呆地看着她的腰,似乎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她的腰虽已不如以前那么标致苗条,但对一个结婚已多年的妇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律香川突然走过去,抱住了她的腰。
  林秀吃吃地笑,道:“快放开,我去看看鸡汤是不是已凉了。”
  律香川道:“我不要吃鸡,我要吃你。”
  林秀心里忽然升起一阵热意,情不自禁倒在她丈夫怀里,咬着嘴唇道:“你至少也得等我先去关好门。”
  律香川道:“我等不及。”他抱起他的妻子,轻轻放在床上。
  在别人眼中看来,律香川是个冷酷而无情的人,只有林秀知道她丈夫是多么热情。
  她庆幸他的热情经过多年都未曾减退。
  但今天她却忽然发觉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笨拙,他们的配合一向完美,只有心不在焉的时候他才会如此。
  林秀张开眼,就发现他的眼睛是睁开着的,而且果然带着心不在焉的表情。
  她的热潮立刻减退,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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