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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世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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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丝丝”之声,内家罡气,外家指劲,划破空气,“西域魔驼”为之变色,他孤注一掷,将数十年性命交无的“冲星掌法”,攸急拍出,掌影如山,以解当前之难!

  第六章  忘忧林之搏

  方歌吟驾“血河车”追击大风道人,赶入“忘忧林”,只见白雾迷漫,大风仗血翼,掠入林中。

  方歌吟心头大急,仗“血河车”所发出的隐隐血气,使迷雾辟易,现出一大片视野来,方歌吟正待策马追赶,忽听一阵唢呐之声,凄悲励人,他侧耳听了一震,只见眼前闪,过一白袍人,满身血污,竟似是他的父亲方常天。

  方歌吟失神叫道:“爹……”

  只听那白袍人哀声道:“吟儿,为父的死的好苦……”

  方歌吟不禁悲不自胜,呼道:“爹……!是谁害你的,告诉孩儿,孩儿给您报仇……”如此呼唤了几声,白袍人并不答话,方歌吟悲呜道:“是不是“忘忧四熬”?……是不是费四杀……?”

  那白袍人似略略一震,哀惊道:“是呀……”只见林外斜里闪至两人,赫然就是费四杀和那黑衣青年!方歌吟大吼一声:“那里走!”

  就在这时,只觉“血河车”内一股透骨的寒气刺心而至,机伶伶地打了个心颤,猛地一醒!

  原来“血河车”内的精铁寒气,使得方歌吟即将迷眩的本性,悚然一醒,他此刻内力浑厚,收敛心神,抱元守一,定睛一看,那有什么父亲的踪影?抑见一白袍怪人,和林那的一个神色木然的人:竟是“劫余老怪”严苍茫!

  难道严岛主也似自己一样,不小心为那“忘忧林”的怪物所慑制住心神吗?抑是如何解救,怎生是好?

  只听那白袍人依然饮泣一般地道:“吟儿……我……我死得好苦啊……”方歌吟本可伺机骤尔将之扑杀,但不想如此让他死得不明不白,非好汉仍为,而且也欲探听“忘忧四煞”中费四杀下落,故发出一声平地旱雷般的大喝:“别在那儿装神弄鬼了!”

  那白袍人如同电震,吃了老大一惊,嗫嚅道:“你……你……”他的“慑魂迷心功”,所向无敌,没料今日在一个后生小子面前摔了个大跟斗,狠是恼恨。

  方歌吟厉问:“费四杀是不是在‘忘忧林’中?”

  白袍人冷笑一声,道:“‘忘忧林’高手如云,你单止找他作甚?”

  方歌吟佛然道:“他是我杀父仇人……”

  白袍人鉴貌辨色,已知方歌吟并未受“摄魂迷心功”所制,他此际已恢复镇定,慢条斯理地道:“哦,我看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

  只听他悠悠又道:“你也加入了我‘忘忧林’,日后我夺得天下,有你的好处!”方歌吟道:“你胡说什么!”

  白袍人淡淡一笑道:“我是‘忘忧林’林主陈木诛。现在是‘林’王,日后便是‘武林’的‘林’主。好,你不信是么……我说与你听:天下英雄好汉,武功再高,智魄再强,也徒劳无功,因为功劳都属于我陈某人的,我陈某人只需用‘慑魂迷心功’一施,让人就要成为我的奴役,我要他去东,他就不敢往西,我要他上山,他就不敢下海……你说,天下群豪,是不是尽在吾壳中也……”

  方歌吟听得不耐,骂道:“痴人妄语!”

  陈木诛怪笑道:“痴?妄?究竟是谁痴?是妄?人皆为我所用,谁发痴狂?哈哈哈……众人皆醉我独醒,那时我就是千古未有之唯一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是天地间唯一清醒的良心……你倒猜猜,千百年来,我要做谁?”

  方歌吟只觉此人言论偏激,气焰嚣张,不可理喻,不耐烦地答:“罗嗦!”陈木诛自倾盖如故:“古今数十年,纵横数万里,我陈木诛敢言人所不敢言,为人所不敢为,为天下第一人,标新立异,博学懋绩,当今天下,除了‘陈木诛’外,我又看得上谁?难道是愚忠的诸葛亮?愚义的关云长?愚仁的尧舜?愚孝的孔孟?哈哈哈哈……我来生投胎,除‘陈木诛’外,不作他人想。我实逾越时代太多了,今时世人不解我,但他日过得千百年后,世人必以我‘陈木诛’之发见为荣,此刻他们不解于我,冒渎于我,真是蠢笨无比!我要把天下占服,四十岁后,只作些划时代,天下震烁,名垂古今的大事,我……”说到这里,因太过激动,几为口水所噎住。

  方歌吟见这人巧石如簧,大肆吹嘘,如疯人癫语,也不想与之罗唆,只见这人呆颐呆脑,且不去理他,谁知陈木诛又道:“你心里说得我痴人梦话,不屑和我计较是不是?你想装蒜了解我心里的苦痛是不是?其实非也!我是天下第一等大智慧的人,何需你之同情?我心头何等快乐!因这天下人无不在唾骂我,唾弃之因,来自于妒忌,他们不如我,故此想何我寻酗,且用卑鄙手段,毁我消誉!我唯洁身自爱,举世非之仍一往无前,你可见过天下有我这等大勇之人否?……当今天下,最有学问,最见实力者,是恩师‘倚天叟’华危楼华先生,华先生亦认为我是他衣钵弟子,你们这些俗人,认不认,那又有什么干系?今日骂我爱我者都有,唯有不识我陈木诛者,几稀矣矣……”

  方歌吟实在无法忍受这等死抬面子之言,只听陈木诛依然喋喋不休下去:“我陈木诛乃早生几百年的天才人物,他日声名鹊起,无不钦仰,人人以我‘陈木诛’三字为荣……”方歌吟大喝一声,陈木诛大震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打雷了?”

  方歌吟道:“别吊唁般说个没完,没的辱没了自己身份?”

  陈木诛笑道:“身份?”他眼睛又亮了,发出火花般狂热的光茫来:“身份!我此刻的身份,最受一般年轻一辈的支持……不支撑我的,都目光如豆,生之于嫉恨,不惜借用各种鬼域技俩,来攻击我,但大树盘根,我才不怕……”

  方歌吟瞧了瞧在一旁呆如木鸡的严苍茫,叹了口气道:“你不利用别人感情,作那‘慑魂迷心’的恶业,就不倚有人来跟你过不去……”

  陈木诛“哈”地一声怪笑起来:“这可是破天的冤枉,我替人移情忘情,别人不感激我智者所为,反而来怨我?唉唉,世间上一个‘情’字,害了多少人,你没听过‘许多烦恼,只为常时,一饷留情’么?故有烦恼的,我却给他去忧忘愁,代价是为我所用,这不挺货钱两讫,各无亏欠么……怎怪得我……”

  方歌吟着此人思想之怪,真个千古从所未有之奇,如果骂之,反而会被他以为是妒忌他,端的是空解善罢,心里暗叹一口气,道:“陈当家的,如果你再搅舌拌齿地说过没完,在下只有得罪了。”

  “得罪了?”陈木诛哈哈大笑道:“我乃天下圣人,你们的不虞之誉、求全之毁,岂伤得了我真金不怕洪炉火之身……”

  方歌吟再不打话,大喝一声,长身而起,一掌击去。

  他这一掌乃运“一气贯日月”之“登峰造极”神功,揉合于“韦陀杵”击去。陈木诛双掌一扬,“闭门造车奇功”中的“如封似闭”,封过一掌,只震得双臂隐隘发麻。

  方歌吟又发出一掌,这是将“青城九打”绝招融和于“从心所欲”神功之中,一掌打下,陈木诛又以“闭门造车功”的“如漆如胶”接过,这次震得连双腿都发酸,知道方歌吟功力实在霸道,当下不敢硬接,移身就走!

  曲风不还与陈木诛二人,各得“倚天叟”华危楼的所授,一占“七寒谷”,一据“忘忧林”,曲风不还长“舍身投敌法”,陈木诛则练“闭门造车功”,两人皆善“慑魂迷心术”,只是陈木诛对这门奇术,更有专长而已。但陈木诛妄自尊大,曲风不还与之相比,则相形见绌了。

  “倚天叟”华危楼,就是昔年中原一奇伙萧秋水列为生平奇险得三战之一:“天朗老人”之役,他以“飞天一剑”,破去“天雷老人”的“天雷一式”。而“天雷老人”范式就是“倚天叟”华危楼的义父。

  “倚天叟”华危楼昔日与“血河派”的总管“幽冥血奴”萧萧天,乃至交好友,后因倾心于萧秋水义妹伊小深,以至反脸成仇,造成了终生的遗憾。

  且说陈木诛以“闭门造车功”,连架方歌吟二击,情知抵挡不住,而且“闭门造车功”所夹带“慑魂迷心术”的魔力,也侵占不入方歌吟的经脉内息之中。这最主要不但是因为方歌吟的内力雄厚,更重要的是方歌吟一上来就几上大当,所以十分警惕,所施的尽是“少林派”正教禅宗佛家武功,“慑魂迷心功”根本沾不上边。

  方歌吟第三击将随“佛心功”一拜而下。

  陈木诛飞退。

  便在此时,一条灰影疾扑而下,“轰”地与方歌吟对了一掌。

  这一掌相对,两人都晃了一晃,只听陈木诛在一旁叫道:“杀了他……快杀死他……”方歌吟这时也已看清来人是严苍茫。只见他跟少林“佛心功”对了一掌后,双眸略为清澈了一下,又迷迷浑浑起来。

  方歌吟大呼道:“严岛主,严岛主,你醒醒,快醒醒”只见严苍茫脸肌稍为抽搐一下,喃喃地道:“我不要醒!我为何要醒?醒了就见不到你了……我不要醒!”那陈木诛又捏声幽幽道:“苍茫,使给我杀了这小子……”

  严苍茫大步行近,一掌劈来,方歌吟大喝一声,应了一掌,只震得双臂发麻。严苍茫内息剧增十倍,就算是方歌吟的浑厚内力,也非其敌,但若论武技庞杂精微,严苍茫可膛乎其后了。方歌吟当下以奇门杂学,与迷失了木性的严苍茫周旋起来。

  “天河剑法”一出,燕行凶的身法,便完全被截了下来。如果他是一只燕子的话,他的羽翼即如被天河淋湿,欲振无力。

  他的左腰又多了一道口子,鲜血迸涌。

  雪峰神尼脸上煞气越来越强盛,燕行凶狼窜鼠突,都突不过雪峰神尼的剑网一十三重。便在此际,燕行凶的笛子,忽然“啸”地一声,喷出了十七八支附骨钉!雪峰神尼以前着了燕行凶的道儿,早有提防,一招“披襟当风”,划了出去!这一招“披襟当风”,宛若将军俯瞰,十万军马,临风遥眺,有大将气魄,雪峰神尼虽是女子,这一招使来,却如当临百战沙场,校阅兵马,一剑扫去,不但将暗器尽皆横风扫落,而且一剑拍在金笛上。

  金笛被雪峰神尼长剑一拍,竟然拍碎!但在这刹那之间,燕行凶的右剑,猝然变作十点万点的剑片,而短片剑刃之上,又连一条细线,使得他的利剑,变成了一条活动的镶蛇一般,而且化成无数只牙的口,向峰华神尼“噬”来。

  雪峰神尼也不料此,连使一招“云绕巫山”,将全身裹成一片剑光,只求自保,不求伤敌,即在此间,燕行凶陡然收剑,横空扑去。

  原来桑小娥正在不远处。燕行凶一扑到,千中的千蛇般的怪剑,“忽”地又变作一把剑,燕行凶自后将剑扑架在桑小娥玉颈上。

  雪峰神尼长身欲上,燕行凶冷喝道:“且慢!”

  雪峰神尼娶然而止,长叹一声,燕行凶咛笑道:“你也知道我要做什么的了?”雪峰神尼叹息点点头,剑尖已垂地。

  燕行凶森然道:“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卜话未说完,惨呼一声,变色道:“你……你……”

  只见桑小娥趁机一坐钻起,挣脱了燕行凶的威胁,燕行凶心口间有一股血泉,正溅出鲜血来。桑小娥脸色白了一片,但却十分英俏,只见她将袖口一松,一物“当”然落下。原来是一匣子,匣首上有一截刀尖,原按装于桑小娥肘背,在燕行凶贴身而近时,刀尖划破衣襟,刺入了燕行凶的胸臆。

  桑小娥一脸娇煞地道:“你们这些脓包!一天就知道威吓弱者,你以为我桑小娥好欺负么……告诉你,是梅二哥在晋祠见了“西域魔驼”以铁罩护背后,灵机一动,给我肘部装此‘弹镀匣刀’,专门对付你们这般欺善怕恶之徒的……”

  “大肚侠”梅醒非,除有“雪上无浪草上飞”一身的轻功外,智力也跟辛深巷相得映彰,更妙的是一双巧手,这小小的机括,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却使得这“金衣会”会主,叱吒塞外的“金笛蛇剑”,阴险凶悍的燕行凶,莫名甚妙的死于桑小娥的匣刀之下。桑小娥故意卖个空门,让燕行凶所掳劫,实因目击“七寒谷”之役,燕行凶也趁人之危,攻袭清一而生的念头,藉此将这武功高于她自己十倍的人除了。燕行凶做梦也没料到,自己雄霸一世,却死于一女娃娃手中。

  雪峰神尼笑道:“要得……”话未说完,忽听天象大师龙啸震天,急挺剑赶去。

  武林群豪与“忘忧林”之斗,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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