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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世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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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歌吟絮愧交集,觉得自已与桑小娥温言说笑,心无旁惊,竟令同伴惨死而不自知,忙拔剑在手,当先行去,连破七八道陷阱。

  众人见埋伏愈来愈多,显示“忘忧林”愈来愈近,心中暗下戒备。桑小娥忽称,“暧呀”一声,她“暧”字方出,“呀”字未发,方歌吟已飘至她身边,原来她踢到了一具丐帮子弟的尸首。

  只见地上,尸体累累,显然在此处历经一番血战。众人再小心翼翼走下去,但见烟雾飘绕,越来越浓,白茫茫一片,几难视三尺外之物,众人心下警惕,却始终未现敌踪,“忘忧林”难呼之欲出,但林影幢幢,一层又一层,无尽无休,众人也不知自己等人究竟到了那里,身在何处?

  又走了几匝,方歌吟踏到一物,低首一看,原来便是那丐帮弟子,方歌吟心中一凛,知道已走入迷魂阵势中,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待全军覆没,自己有什么凶险倒还罢了,万一害了小娥及“追风七骑”、梅醒非等,则百死不足以赎其罪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悚。

  这感觉跟他当初遇宋自雪,以及阴山力战假扮“幽冥血奴”的大风道人时的感觉相近。

  此刻他的功力浑厚直极,感觉至微,他蓦然发觉,在前面转角处,既最静寂,但又是卧虎藏龙;既无人迹,但又似有近数千百人,在屏住呼息,以待万钧一击。

  他艺高胆大,又怕桑小娥等受损,当下抢步向前,大步踏去,眼看转弯处就在身侧!

  他一步就跨了过去。

  这一步是生、还是死?

  人生有时候每一步就像下一着棋,谁也焉知生死。可能是生,也可能是死。更可能现在看起来是死棋,却在下数十着里变成了最有力的活棋。

  但是方歌吟这一步跨出去,走对了没有?这一步跨出去,对桑小娥来说,是咫尺,还是天涯?

  第四章  忘忧林之战

  且说诸侠一路赶来了“龙门”,都不知“忘忧林”所在,眼看到了黄河峡行,却不见了“大漠仙掌”车占风夫妇,众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众人兀自担心,严苍茫却冷眼旁观地说:“临阵退缩的人,古来皆有,用不着稀奇。”

  天象大师登时跳了起来,怒道:“严老怪,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福。”严苍茫喃喃道:“我小人?他君子?”目中凶芒忽然大厉,骂道:“你少林派的君子又不回去念经拜佛,却来这里杀人放火!”

  这简直是当着和尚骂贼秃,天象大师根根胡子竖了起来,严苍茫眯着眼睛,忽尔小声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胡子很好看?”天象怒火登时消了小半,摇首道:“还没有。”严苍茫怪眼一翻,道:“你放心,以后也不会有的。你的胡子比我岛上养的那头猪的尾巴还难看!”

  天象大师这下气得白眉陡扬,“呼”地一掌劈出,严苍茫“在”地回了一掌,他才一动手,雪峰神尼、桑书云两人脸上都忽然变了色。

  “砰”地两股掌力一对,天象连跌三步,严苍茫才微微一晃。天象大师本来就是内力浑厚称著,他的掌功,更是宇内之奇,严苍茫功力纵然深厚,也绝非其敌,而今两人内力一接,天象只觉对方内劲源源涌来,如排山倒海,有如神助,力道犹在自己之上!

  天象大师稍稍一挫,他为人好胜斗狠,刚腹固执,也没多思想,揉身复上,雪峰神尼抑叫道:“大师。”天象颇听雪峰神尼的话,随声而止,迢才稍为思考,携然一惊,失释道:“难道你……”

  严苍茫与天象大师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严苍茫出手也图个机会试试功力罢了。他见天象不再上前,也不甚已,茫然而立,脸有忧愤之色。桑书云轻轻走近他身侧,浅近他耳边,轻轻的问了一句话。

  严苍茫呆了一呆,然后悲伤的点了点头。他点头的时侯,眼中悲伤之色,却是更浓了。

  桑书云见他颔首,脸色忽然变色。哑声道:“严兄……你……你这……这又何苦?…”

  严苍茫一笑,笑意有说不出的干涩:“我要替羽儿报仇。眼前报、还得快,方歌吟的下场,便是跟我一样,这下可两无亏欠。”

  严苍茫所服下的,当然便是“百日十龙丸”,“十龙”系指服后可增长十倍之功力,而今严苍茫本身的盖世神功再乘于十,内力可谓震古锲今,并世无匹,就算天象大师以已二人之力,也胜不过他,跟尽得“幽冥血奴”真传的大风道人相媲,绝对可以平分秋色、跟方歌吟他难分辕侄。

  严苍茫之所以要陡增劲力,是因为爱子之殁,他自度凭一己功力,绝难向大风道长报这杀子之仇,他为人极为倔强,不善求助于人,而且严浪羽之死,使他所有的企望与努力,形同尽毁,当时对生命也没有眷念,他原本生性枯辟,一旦失了依凭,更一发不可收拾,也无可挽回,将心一横,吃了“百日十龙丸”。“百日”的意思,便是活下过百日的生命;纵有十头毒龙的威力,又有何用?

  在冲杀向“七寒谷”之际,严苍茫力战“金笛怪剑”燕行凶与唐本本,却不料变起肘腋之间.背后忽来急风,严浪羽为人生性凉薄,对父亲却颇有孝念,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舍身以救,严苍茫回过身来时,爱子已被来敌一掌震死,严苍茫初未知行凶者为谁,后见大风道长身份败露,始断定为大风所为,而大风武功可惊可骇,自己唯有服了“百日十龙丸”,始有望能报道不共戴天之仇。

  严苍茫试了这一掌,情知自己内力已胜天象,但内心却十分凄苦,几潜然下泪。

  就在这时,他们遇敌。

  “忘忧林”的高手,突袭群豪。

  “忘忧林”的人,多是迷失本性、神智不清的武林高手,如着魔障,神色木然,久战之下,群豪自是大捷,不过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讵料这追击之间,误入这林阵之中,大雾将众人分成十一、二股,“忘忧林”的人伏下陷阱,又暗里杀出,损毁了一、两股人马。其他的人,迷失的迷失、误伤的误伤、被杀的被杀、中毒的中毒,又毁了一、二股人马。幸桑书云“长空帮”及宋雪宜的“恨天教”训练有素,调度得宜,其他人马,方能再度聚集,众人险死还生,心中震怖,再不敢单独行动,于是围作一团,既冲不出这怪异阵势,也不致被敌人冲乱阵脚,以致被逐个击破;众人在此如剑拔弩张的胶着空气中,早已等得心浮气燥,一触即发,只望对方先瞥不住,好好的冲杀一番,总比在这里祸亡无日的好。

  桑书云当然也发现爱女桑小娥和要将梅醒非等失踪了,但此际受困“忘忧林”,生死不知,桑小娥不在其中,反倒好事。而且有足智多谋的梅二堂主相佐,谅不致出差错。“不行。常此下去不是办法,总得想个法子冲出去!”

  自闯入“忘忧林”后,既遭阵势所迷,又遭掩杀,损失极巨,不由得桑书云不操心。雪峰神尼道:“这陈木诛精通阵法、邪术,武功虽不如曲风不还,但害人的玩意,犹在‘七寒谷’之上。要冲出‘忘忧林’,恐非易事。”

  宋雪宜点点头道:“陈木诛与曲风不还,同为‘倚天叟’华危楼的弟子,华危楼就住在贵派不远处……”雪峰神尼“噫”了一声,道:“难道武林之大禁地之‘悬空寺’……”宋雪宜道:“便是因这魔叟在而成为禁地。”雪峰神尼脸上一阵热辣,心下暗叫惭愧,自己不准男子上山,几与“武林三大绝地”并称,那三大绝地中俱是穷凶极恶,奸诈谲桧之辈,自己恒山派那名门正教,几乎也冒上这种恶名,实为不值耳。心中有一股冲动:很想能做些什么事,使得恒山派能保万世之名。

  便在这时,严苍茫喝道:“禁声!”随即天象、雪峰神尼、桑书云、宋雪宜等也听到了,有人悄悄欺近来的声息,尤其为首一人,几乎可谓无声无息,呼吸曼长调匀,是一流内家高手的功力。桑书云等早已将群豪集中,情知来敌,而且在自己人中,决无此内家高人,所以天象、严苍茫、桑书云、雪峰、宋雪宜等交换了一个眼色,暗蓄力于掌,准备一击歼灭这辣手人物。

  石壁转角间跨过来的是谁呢?且不管是谁,山雾氨氯,他们决定只要一现敌踪,立即全力出手合击!

  他们断未料到现身的是方歌吟。

  是本以为已经“英年早逝”了的方歌吟!

  当他们醒悟时,五人十掌,尽皆发了出去!

  ……名也者,轧也,知也者,争之器也;二者凶器,非所以弥行也。……是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名之曰益多,顺始无穷。

  一股铺天卷地,断树裂石的巨风涌来,方歌吟从未遇到过这等“至矣尽矣,蔑以加矣”的掌劲,他心下几怖,双掌一挫错,“血河派”之“一气贯日月”,右掌“从心所欲”,左手“登毕造极”,急推而出,力抗这令人骇怖的巨力!

  “蓬”地一声,方歌吟运返八步,身后“砰”地撞中一棵桦桧木,桧树哗啦啦溃倒,方歌吟余势未竭,“砰”地又撞中一棵佰树,佰树又劈哩拍助地折倒,方歌吟再撞上一棵凤凰木,但已立得住桩子,血气翻腾了一阵,倒也没事,背后的凤凰木却又轰隆隆坍倒。

  而严苍茫、天象大师、宋雪宜、桑书云、雪峰神尼却为巨力反弹,各震退了一小步,五人相顾骇然,要知道集五人之力,就算大风道人,也未必受得住这一击,更何况严苍茫的内力此刻更是通天彻地之厉,方歌吟居然禁受得住,怎教诸人不惊。

  雪峰神尼第一个先道:“阿弥陀佛,方少掌门又得奇遇,神功斗发,实可喜可贺。”天象本来内力最为充沛,而今见先出了个任狂,再来了个大风道长,还加了个严苍茫,如今还有了方歌吟,真是万念俱灰:神色黯然。严苍茫见方歌吟未死,而且神功大进,心中不禁对自己已服下的“百日十龙丸”,又萌生了一线希望。

  桑书云与宋雪宜二人,却是不胜之喜。只听一声“爹爹!”桑小娥已投入桑书云怀里,父女二人战地重逢,自是欣慰无限。

  方歌吟见宋雪宜,忙跪地稽首:“师母。”宋雪宜微笑道:“且起。”她见方歌吟别后数月间,功力又是一日千里,心中也无限喜欢。

  桑书云见梅醒非在一旁,脸色紫金,伤痕累累,而“追风十二骑”一向绝不分离,却只胜七人,情知有事发生,一问之下,梅醒非将晋祠所遇,车占风夫妇如何死于非命,如何格杀蒙古铁花堡,方歌吟如何当上“大漠派”新掌门之事,一一和盘托出,众人听得又惊又怒,血气奔腾,听得车占风遇害,天象大师一掌击在旁的一块巨岩上,“哗”地击得石片纷飞,留下了一个大手印,骂道:“这些人该打下阿鼻地狱。……”  

  日后这石岩上留下的一个掌印,被人认为是仙人所留,又见此地白骨累累,便云是修罗场,传说纷纷,于是盖了一座庙,全年香火不息,拜的便是这一块“仙迹岩”,据说是八仙中的风流道士吕洞宾所留的痕迹,只是谁也想不到,原来是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大和尚盛怒之下所留的下的掌痕。

  天龙大师心中激愤,骂道:“既是如此,先杀出此地,然后直捣黄龙,找出“西域魔驼”,将他……”他毕竟佛门中人,一时说不下去,雪峰神尼深敬车占风的为人,现见他们夫妇俩都遭毒手,她脸慈心狠,可不顾忌,接道:“……将他碎割凌迟!”

  桑书云跟车占风乃是至交,车占风夫妇身亡,他最是伤心无言。车晶晶、车莹莹日内最是担心父母安危,现听双双毙亡,伤痛莫己,号陶大哭起来,桑书云、雪峰神尼、清一、桑小娥都走过去温言安慰,天象大师脸色铁青,恨声道:“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闯出去才成!”

  梅醒非与辛深巷二人,在“长空帮”中是三大智囊,他观察情势,仰着脖子看耸入云的高大乔木,道:“何不放一把火,烧他个干净,清理出场地来?”

  辛深巷这一腿一臂已废,早已为这林子殚精竭虑,说道:“万万不可。这一把火烧起来,万一风头火势不对,则连自己人一齐焚了进去,森林大火,可不是好玩的,我们人多,这个牺牲委实太大。”

  梅醒非又沉吟半晌,严苍茫自知时日无多,十分不耐,一掌击在一株槐木上,怒骂道:“脓包蛋,有种不要藏头缩尾,跟老子较量较量……”手起掌落,又击倒了一棵银杏,一时真气鼓荡,眉发乱张,却见一楚楚的可怜,如剪水双瞳的眼睛,瞧着自己,原来是恒山派首徒清一,因见此人丧子后心神惨变,心里暗暗为这老人默祷。

  严苍茫却心中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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