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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1949中国江湖的末日:红与黑-第20章

小说: 1949中国江湖的末日:红与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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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拿来人手一张,一分钟读完。读完发表意见。积极分子说,批得好,这个反动得很。如果有人说,这个算啥子嘛——对了,就划成右派。用这个方法来划右派,是“多快好省”,“节约闹革命”。一分钟就可以把右派抓出来。因此全国抓了好多右派,都和那一组害人的诗有牵连,其数上万。
  所以,本人是给反右提供了一个文本。可以快速制造右派,多快好省地抓出右派。我是帮了大忙了。
  我们这些都是小人物。把那个诗拿来那样批,不是这个诗了不起,不是这个诗写得好,我从来都不那样想。
  这个落到哪个头上,就该哪个先倒霉。我呢,不过是先落到我的头上,先落到我的头上,我就先倒霉。如果我不写这个呢,我后来还是要当右派。是因为后来到了大鸣大放的时候,像我这样一个又很信任这个党,认为这个是光明磊落的,我们在党的面前不应该有什么保留,心头有什么我们可以提,这样才是真正的热爱党。另外我们个人,处事也是光明磊落,有什么就要说出来,那么肯定后来也要当右派。但是呢不会当这么大的右派。
  后来到八十年代我才知道又一个事情。1980年,在石家庄,刘绍棠来找到我说,老兄呢,1962年毛主席曾经说到我们两个你知不知道?我说我不知道。他说,是这样子说的。1962年夏天,毛主席在北戴河游泳,突然想起喊那个毛远新来,毛远新兴冲冲地赶到北戴河来,找主席,说主席在海边,到海边去找到。主席说你下来嘛。毛远新说我游不来水的嘛。毛主席说,游不来水你下来学。吃两口水自然就会了。你看人家刘绍棠,也是游不来水呀,吃了两口水,后来人家就学会游泳了。只有那个流沙河,才沉到海底下去了。
  同样都是右派,就有不同的出路。刘绍棠后来就摘了帽子了。我就当了二十年右派。到了1978年5月,*喊把全国剩下的右派一风吹了,我作为最后一批右派摘了帽子。算来当右派只差六小时就整整二十年。
  我说你咋个知道的,刘绍棠说,这是毛远新谈的。毛远新把这件事情详细讲出来的,人家详细记录的。毛远新咋个说,伟大领袖咋个说,然后就说到你我两兄弟。我就说,真还是吓人啰,他老人家还把我记着了。好险啊,我这条命就不晓得咋个捡来活的了。更可笑的是“文革”末期,北京《诗刊》复刊,当时的党中央政治局委员姚文元装模作样批示说:“我们不怕出草木篇!”以示高举革命旗帜。1957年批鄙人,就有他嘛。我这毒草使好多人顺着竿竿爬上去啊。
  这个事情的全部经过就是这样。
  这一切事情,一万个问题是一个问题,就是最高层的政治需要的问题,不是我个人有任何问题。。 最好的txt下载网

“如果不写这个,我后来还是要当右派”(7)
中国在反右以前,绝大部分知识分子,非常拥护这个政权,那个时候,是共和国的黄金时代。反右一搞,第一是把人心伤害了,第二使所有的人战战兢兢,生怕挨打。
  你好生想,如果1957年不搞这个反右斗争,第二年的大跃进的胡乱搞绝对搞不下去,上千万人就不会饿死了。只要那样搞,就会有很多知识分子出来说那样搞不行不行。但他那样整了,爱叫的鸡公都杀了,剩下都是不叫的。毛泽东要怎样搞大跃进,没得人敢出来说了。这是国家民族之大不幸,中国人民的大不幸,不是我个人的。
  这是大悲剧,谁是罪魁祸首呢?我自身其实也有罪。罪在从前历次运动,从1951年的三反运动起,我也当过积极分子打手,也凶狠地批判别人,也装腔作势作左派洋洋得意之状。这回自身被钉上羞辱柱了,被批得狗血淋头,弄去拉车扫厕挑粪,现眼现报,也算是“天道好还”吧。
  ■ 老家避世
  当了右派以后,只领生活费了。反右前我的工资还比较高,是77块。反右后,人家那些都只领15块的生活费了,我是右派中间领生活费最高的,30块。我算是毛泽东都点了名了的人,我没有弄起走,猜想是担心一会儿毛主席突然想起了,说那个人在哪里啊?不好回答。其他的人送去劳教,劳改农场,受够折磨,还有些关到监狱里头的,只有我,不能走,留在机关。机关领导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说,毛主席说的右派分子是反面教员,每个单位都留那么一两个反面教员,来时刻教育我们这些左派,让我们提高警惕。公平地说,省文联对我还算很不错。李累主持批斗我,没有骂过打过,还让我坐着说。另一领导人也姓李,坚持要弄我成反革命,判刑劳改。因为反右运动前,他曾对我讲真心话,大骂农村政权,竟说“该造反”之类的危险话。怕我争取立功赎罪出卖他,所以要把我往死里弄,弄起走。李累坚持照政策办,不同意送劳改。我感谢李累。七年后,二李又被新左打倒批臭。
  我就留下来,留在省文联整整九年。但是开除公职,开除共青团团籍,留机关监督劳动改造。比较起来,够宽大了。
  然后我就做各种体力劳动嘛,就在机关里做。拉车子,我拉好多粮食,机关里头的煤、米、面。扫厕所我不知道扫了好多。留到机关就一直搞这个。后来又把我弄到图书资料室去协助管理图书资料。后来又把我弄到机关农场去,我光是植棉,从温汤浸种,一直到最后把棉花用车拉到省里边去交,最后把棉花票领回来,就做了两茬。这些我完全做成了植棉内行,油菜内行。
  一直做到九年以后,*爆发前夕,才把我弄回老家去了。如果不弄回老家,留到那儿就拿给他们打死了。
  坚决要把我弄回去,是人事科长,叫李彬,老干部,她的丈夫就是那个常苏民,当初喊我说你一定要出来放第一炮的。这个李彬所以对我好。弄我回去的时候,我就跟李彬说,我说我还不想回去呢,我看人家邱原就在成都,我又能够拉这个车子。李彬说,你别看邱原自由呐,危险得很哪流沙河,你回去的好。我说好,叫我回去我就回去。
  回去苦是苦,但是把一条命保到了。
  留在省文联,没有好苦。真正回到老家去那个才苦,累死人呐,五类分子管制起来不说,还要计件劳动,一天拉了下来(拉锯)够受。你想那个又是计件工,拉一尺才有一尺的钱。这样弄下来这个人简直累得不得了。往往都是天快要黑了看不清楚墨线了才把锯子停了,然后赶快回去了。早晨天亮前就赶起来,还没有走拢那个锯木那里就开始*裤了。两个拉锯子的人为了节省时间上厕所就一起。腊月三十都还在做,正月初二又在开始做了,这么苦。期间累得几乎每隔两个月都要病一次。一年下来,劳动的累病,加之以恐惧——你想*的时候,要是学生红卫兵把你弄回成都去了,要往死处整呐。营养又很差,害了肺气肿。
  只拉了六年。把那个六年过了,还有六年就是钉包装木箱。就是我的儿子协助我,他才六岁七岁,他已经开始做童工,钉包装箱子的两个档头,全部是他钉的。拿个钉锤,当当当。六年,我就在做这个,钱可以挣到四十元。而且要松活些了。两个六年,十二年,*都完了都还在做。
  一直到1978年,全国摘帽子,我才有幸摘了,但是文联这边不要我回来,因为你是个摘帽右派,你还有三个反革命集团问题都还没有解决还在那个悬起的。那么就留在县文化馆工作了一年。
  到1979年底,当时的四川省委主要领导亲自批示:必须把人家调回来,第二,必须给星星诗刊*,复刊。两件事情,形成*四川省委的第75号文件。我就回来了。不然这里掌权的人不得要我回来,因为这里已经不是好人李彬了,李彬已经死了。
  ——我就说完了。 ■本文来自《看历史》2010年6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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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河自拟小传
原名余勋坦。汉族,蒙古裔。1931年生于成都。四岁迁返今成都市青白江区城厢镇槐树街老家,当时此镇是金堂县城。幼学古文,做文言文,习书大字。十六岁来成都读省成中高二十三班,转爱新文学。十七岁始发表习作。1949年秋入川大农化系,立志从文。1950年到川西农民报任副刊编辑。1952年调到四川省文联,任创作员,又任四川群众编辑、星星诗刊编辑。1958年划右派分子,留成都做多种苦役,馀暇攻读古籍。1966年押回老家,锯木六年,钉箱六年。监管劳役共二十年。至1978年5月才摘右派帽子,任金堂县文化馆馆员。1979年春复出发表诗作,秋被改正结论,不算右派,调回四川省文联任星星诗刊编辑。1985年起专职写作,直到六十五岁退休。退休后亦写写,兼卖字。
  流沙河作品出版二十五种,如下:
  1956年:短篇小说集《窗》
  诗集《农村夜曲》
  1957年:诗集《告别火星》
  1982年:译中篇小说《混血儿》
  《流沙河诗集》
  1983年:诗集《游踪》
  诗集《故园别》
  《台湾诗人十二家》
  1984年:《隔海说诗》
  1985年:《写诗十二课》
  1987年:《十二象》
  1988年:《余光中100首》
  《锯齿啮痕录》
  《台岛十二中年诗人》
  1989年:诗集《独唱》
  1992年:《庄子现代版》
  1994年:《Y先生语录》
  1995年:《南窗笑笑录》
  《流沙河随笔》
  《流沙河诗话》
  1999年:《庄子现代版?增订本》
  2001年:《流沙河短文》
  2003年:《老成都》
  《书鱼知小》
  2004年:《图说庄子》
  《草木篇》
  寄言立身者,勿学柔弱苗——唐:白居易
  流沙河
  白杨
  她,一柄绿光闪闪的长剑,孤伶伶地立在平原,高指蓝天。也许,一场暴风会把她连根拔去。但,纵然死了吧,她的腰也不肯向谁弯一弯!
  藤
  他纠缠着丁香,往上爬,爬,爬……终于把花挂上树梢。丁香被缠死了,砍作柴烧了。他倒在地上,喘着气,窥视着另一株树……
  仙人掌
  它不想用鲜花向主人献媚,遍身披上刺刀。主人把她逐出花园,也不给水喝。在野地里,在沙漠中,她活着,繁殖着儿女……
  梅
  在姐姐妹妹里,她的爱情来得最迟。春天,百花用媚笑引诱蝴蝶的时候,她却把自己悄悄地许给了冬天的白雪。*的蝴蝶是不配吻她的,正如别的花不配被白雪抚爱一样。在姐姐妹妹里,她笑得最晚,笑得最美丽。
  毒菌
  在阳光照不到的河岸,他出现了。白天,用美丽的彩衣,黑夜,用暗绿的磷火,诱惑人类。然而,连三岁孩子也不去睬他。因为,妈妈说过,那是毒蛇吐的唾液……
  

“蒋妈妈”的孩子(1)
《看历史》特约撰稿┃姚毓霖(美国)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成千上万的儿童成了孤儿。在内迁的1500万难民中就有难童400万,需要救济的至少10万。为了抢救这些难童,1938年3月10日,宋美龄与沈钧儒、蔡元培等人一起,在汉口成立了战时儿童保育会,先后成立20余个分会及数十所保育院,遍布抗战大后方(包括延安)。本文作者便是保育会收容的28900多名难童之一。
  2006年8月,战时儿童保育院在南京开会庆祝成立68周年纪念时,请到了保育院创办领导者蒋夫人的孙媳蒋孝勇夫人方智怡女士演讲。她对台下几百位年逾花甲的保育生说:“你们还记得蒋夫人在重庆时,每天都到保育院和你们在一起吃饭吗?” 她重复地问了两三次,台下的听众既没有人点头,也没有人摇头。蒋方智怡1949年在高雄出生,她听人说过1938年重庆保育院的情况,但我当时身在重庆保育院中,所知甚详。
  ■ 保育院生活
  1937年至1938年冬,日军在制造南京大屠杀后,到了我在皖北的故乡。当时我才六岁,父母双亡,姨妈带着姐姐和我乘木船沿淮河逆水西逃。过了蒙城,因冬天水浅无法继续行船,只好下船用马车运行李,人跟着马车走。由于路上有土匪,姨妈只好把行李埋在一个熟人的厨房的地下。我们走走停停了几个月,直到1938年初夏才到河南信阳。当时己听到日军沿平汉铁路南下的炮声。我们爬上火车车顶,当夜碰上倾盆大雨,第二天清晨到汉口时,我们淋得和落汤鸡一样。大家先到难民收容所,每人每天发一个黄馒头,第三天我就被送去战时儿童保育院了。
  1938年3月10日,战时儿童保育院在兵荒马乱的汉口成立后,先后共收容了16;000多个来自战区的流离失所的难童,分二十八批,先送到宜昌,再换小船经三峡到重庆的万寿宫,在那儿等待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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