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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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鲇∽庞⑽牡闹酱N业哪宰右丫欢车糜械隳荆倩旱啬畛觯骸╒OMITING BAGS(呕吐袋)?〃〃衣服呢?〃〃枪呢?〃我们中间开始出现这样的质问,终于有点抱怨了。我们的军官开始发怒:〃聋了吗?朽木!刚才说话你们在听吗?到地方美国人发武器,英国人派衣服,就在那边的机场,现在还穿衣服带枪干什么!〃我们中间最强烈的抱怨是来自不辣哀哀的声音:〃冷啊,长官。〃 军官:〃我不冷吗?这是上峰的命令!国难当头,委员长的早餐都已经是一杯清水一块饼干了!你们是装备最精良的部队,要想着为国内抗战的弟兄节省!〃 我们裸着瘦弱的身子爬上侧舱门的简易舷梯,在机舱里我们像罐头一样挤在一起,贴着彼此冰冷的皮肤。这时我听到了美国飞行员用英语在抱怨:〃这是你们说的货物吗?他妈的!在这样的天气里你们让我运人!让日军的战斗机护航吗!该死的起落架。。。。。。〃在飞行员的咒骂中,飞机升空。。。。。就在飞机准备降落前,日军战斗机用机关枪拦住了我们去路。我们的飞机就像砧板上的鱼挣扎着,机身上的弹孔不断增加,而战友不断地倒下。佛祖保佑,在飞机爆炸前飞机终于降落在树上,50名士兵还剩30人,可是美国飞行员死了,我们的目的地在哪?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3(2)
我们正手足无措时,突然从树林中走出一个日本兵,在我们彼此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迷龙用撬棍把那个日本兵拍死了。我们像食腐动物一样冲过去扒日本兵的衣服和装备,但很快更多的日本兵从树林里冲出来向我们射击,我们完全失去了战斗意志一溃如沙,落在最后的几个同僚成了活靶子。阿译光着腿跑在最前面,只穿着大裤衩的一群人紧随其后。前面着火的建筑物像黑夜中的灯塔,吸引着像大海中迷航的阿译。我大声叫喊:〃别往有火的地方跑!你们嫌小日本枪打得不够准啊?〃 可一点用也没有,在迷雾和恐怖中他们毫不犹豫地冲进那栋燃烧的建筑。而我被迷龙也拉了进去。冲进这里的人便在地上瘫了一堆,阿译等几个体质虚的已经跑得哇哇地呕吐。迷龙把我扔在他们中间,叫骂连天地朝着门外的迷雾里开了一枪,我径直冲向里边,只想找一个出口,但只找到一堵死墙。我靠在旁边的墙上,听着建筑外的爆炸和尖啸,呆了一会儿开始大笑。阿译用一种知道做错了事的哀怜眼神看着我。我愤恨地说:〃你真行,真行。滇缅人的房子都是四通八达,你偏就能找到一栋只有一个门的英国仓库。〃醒过神来的阿译现在想亡羊补牢,挥舞着手枪:〃准备防御!〃我嘲笑着:〃来不及啦。你打过仗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败了的时候就好像受惊的绵羊,顾头不顾腚地钻进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然后叫人圈起来杀?〃阿译:〃你不要动摇军心!〃我:〃那你给我一枪啊…别挥那枪啦,又不是你们训练团的教鞭,要走火的!〃他现在清醒些了,没理我。但他向其他人招呼:〃跟我来!冲出去!〃我:〃弟兄们,让他先走10秒再上。〃大家都相对冷静了,于是不再死跟着阿译跑了。
阿译刚冲到门口就被几支精确瞄准已久的步枪盖了回来。郝兽医亡命地抢上去,拖回一个脑子慢到跟阿译跑的兵…现在已经成了伤兵。迷龙骂着:〃杂种操的!〃冲到门边举起我们仅有的一支步枪向外瞄准。我冲上去推开了这个勇猛的家伙,随即在他刚站的地方被机枪的子弹和一枚炮弹锄出一排坑,炮弹在门外炸出一片烟尘。迷龙吐着嘴里的沙土,他居然被炸得有些服气:〃小个子狠啊,从东北到西南,这小炸弹还越扔越准了。〃不辣就有点得意:〃小个子就是狠。〃蛇屁股:〃他说的是小日本儿。〃不辣:〃闭上你那个鸭子嘴。〃阿译坐回了他冲之前所呆的地方,他看了我一眼又低头。我的眼神很恶毒:〃被封住了吧,营座。你跑进来的时候没想过?头上烧得火光冲天,眼珠子熏得快掉出来了,你看不见他们,他们看得着你,你们跑出去比个固定靶还好打,因为你是瞎子。房顶很快就烧通,这里塌了,简单死啦,简单死我们啦。哈哈哈。。。。。。〃阿译再没说话。郝兽医把我拉开了。我知道一切终于结束了。我还有四颗磺胺,于是我把它们全放进了嘴里,嚼着,很苦,药味可称辛烈。旁边的郝兽医看着我嚼药时扭曲的表情:〃吃太多了,这药反应大。〃我乐了:〃你这时候还装什么医生?〃郝兽医:〃我就是医生。〃我:〃我要是蠢得什么都信了,就会信你是医生。〃郝兽医:〃快死了,还有闲心来跟我打嘴仗?〃我:〃只要不死就要跟你打到底。〃他不理我,他去查看那个跟着阿译冲击未遂的伤员。我:〃以后我们的墓碑上写着,他们是只有一条裤衩的中国士兵…如果我们有碑的话。〃大家无动于衷,我嘴再损也损不过即将来临的死亡。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3(3)
远远地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又来日本兵了?这不重要了,我们呆呆地等着这房子坍塌。康丫:〃给我一枪算球。〃迷龙:〃好啊好啊,我喜欢痛快人。〃他说成,那是真成。他站了起来,拿着步枪就瞄住了康丫的脑袋。康丫倒也冷静,仔细端详了一下枪口:〃算了算了,不闹啦。开球甚玩笑了!〃迷龙:〃你崩死我得了!谁能痛快点?〃就在迷龙和康丫吵骂的时候,外面的日本兵高喊着万岁和机关枪的长射让所有的人闭嘴竖起耳朵。一阵寂静后,伴着脚步声一支机枪管先进了楼,然后双脚踏了进来。那人的身体刚进我们的攻击范围,不辣〃砰〃地一枪射中他的肩头,来人向旁边一跃与同样跳起来的迷龙撞在一起,不容他翻身,迷龙已经挥起了撬棍打算砸爆对方的头,而我用刺刀对准了来人的下颏。那个人拼命挣扎躲避的同时用中文对我们大叫道:〃喂,喂,我是你们的团长!〃众生百态,此时无声,齐刷刷地瞪着…我们的团长?军装显示他是国军中校。
他介绍自己叫龙文章,我们在他的带领下走出燃烧的〃坟墓〃。他告诉我们,他乘的飞机平安降落在机场,然后就来找散落在四周丛林里的部队。他发现我们被围,便在雾里喊着万岁左冲右驰,日军以为上司驾到而暴露位置集合,被他用一匣机枪子弹全部报销。我们是他找到的第一支归他指挥的川军团。而我,在做了连长28小时后,因为我的表现龙团长撤了我的职,让我做了1分钟的二等兵,在听说我会英语后提拔做了上等兵,20秒钟后因为我杀过日本兵又变成孟烦了上士。职务并不要紧,我和生存的兄弟本想分享日本兵的衣服,但龙团长两句话就让我们放弃了这种举动:〃你们都听好了,这里是缅甸,这些天这里会死很多黄种人,死了以后唯一能拿来认人的是死人身上裹的布片。这仗打不赢,很多人的尸体都回不了家,能和同胞埋在一起就叫做回家了…那你们愿意死了以后跟日本兵埋在一起吗?你们死了做鬼,再跟日本兵同寝同食、同出同入、一日三餐?〃对,即使死了我们也要回家。龙团长把自己的军装脱下给阵亡的兄弟穿上,然后带领我们就地掩埋。现在龙团长脱得和我们一样,只穿一条大裤衩。
很快他又做出让我们匪夷所思的事,往一个废旧的汽油桶里倒水,然后向桶里倒着黑乎乎的东西,也许是染料,或者是沥青,甚至是原油。在整桶水成了黑色后,龙文章双手撑着大桶的边缘跳了进去。他看了看我们,在我们的注视下把头也浸进了那黑漆漆的液体里,黑色液体上冒着那家伙在里边吐气造成的气泡。等他再冒出头来时,已经完全成为一个黑色的人,他抹了抹脸,笑了一下,龇一口白牙,露两个眼白:〃像黑夜一样,摸着黑走黑林子。〃然后从油桶里跳出来。
龙文章像狗一样抖擞着身子,甩得我们一身黑点子,他做着请君入瓮的手势…让我们也进去。当我们一个个钻出来,站在那,黑得像霉烂了的树皮。
龙文章看着我们尽可能地均分了来自死人的武器,让每一个人都有可用的家伙,包括一头粗的树棍。龙文章在整理自己的李恩菲尔特步枪:〃走啦走啦,活人就得有动静,活人就要去打仗。〃龙文章,他要带领我们去打仗,真他妈的疯了!武器上,我们23个人只有7支枪,其中还有一把是手枪。体力上,我们饿得走路都打晃。而现在他要带我们去和武装到牙齿、以杀人为乐趣的日本兵去打仗!那分明是去送死!很快我们私下不再叫他龙文章,他有了一个新名字〃死啦死啦〃。我们只想回家,打仗去他妈的!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3(4)
我们决定哗变,干掉死啦死啦然后回家。当然是迷龙冲在第一个,迷龙趁死啦死啦向山下观察,轻轻地又举起那个曾击碎日本兵脑袋的撬棍,准备对死啦死啦的脑袋致命一击。突然他的动作在空中凝固了,我顺着迷龙的目光也就是死啦死啦的视线向山下望。在山脚的位置上有一个日军的简易阵地,一挺九二重机枪架在那儿监视着山脚下的河道,但没有人管。十几个日本兵在玩赌赛,他们的枪几乎都扔在射击位置上。河滩上倒着十数具尸体,伴随着枪响,爆发出一声惨叫,还有活的,日军中间爆发出狂笑和喧哗。那是李乌拉的声音:〃我是李连胜,辽宁人,跟你们一块来的!还有中国人没?你们别猫着,有喘气的就给我一枪啊!〃又一枪打在李乌拉肩头,现在他连叫的力气都没了,哆嗦了一下将头埋在浅水里。不等下一个日本兵拉栓,迷龙像是一头会碾碎一切的犀牛冲了下去,他速度快得让枝条在他身上抽出了血道。第二个是死啦死啦,那家伙纵起身来的时候不折不扣是头黑豹。第三个是不辣。我想做第四个,但蛇屁股做了第四个。第五个则是一群…中国人办事就是得有个起缝儿的,现在有了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我在其中。
我们这一群黑色的山魈无声地、快速地向前奔着。迷龙甩出了那根沉甸甸的撬棍,日本兵那厮应声软了下去。迷龙根本没做停留,抡起二十多磅重的机枪把一个背对着他的日本兵砸塌了架。那个日本军曹反应快到甚至还没转身,就拔出了刀直接旋身砍劈。迷龙的冲劲过大,根本刹不住,于是他对那军曹张一嘴白牙,狂吼了一声。那个持刀的军曹在猛地一下愣神后完全放弃了砍劈的架子,拔腿就跑。一个黑影越过迷龙,无声地把刺刀扎进了那名军曹的后腰,那是死啦死啦。死啦死啦拔出刺刀又挑死一个日本兵后,他正对着那支一直用来比赛的三八步枪,枪后边还有三个人,日军被这个雾里冲出来的黑魅吓得发抖。 死啦死啦一个向上突刺,枪刺由下至上刺入日本兵的咽喉。黑色的躯体和黄色的军装扭在一起,白色的枪刺下溅起红色的血。当我瘸着腿冲下来时,那一场厮杀已是尾声。我愕然地看着我熟悉的兵油子们,我没打过这样的仗,绵羊在几分钟内撕碎了豺狼。
迷龙涉水走向对岸的河滩,他拨弄了一下李乌拉,然后从水中把那具躯体抱起。这时,雾霭中河滩那边又来了一支军队,我马上抄起日军的武器准备射击,但我们停住了。那是少量的英军和一些中国军人,那些人狼狈不堪,但是有衣服、有武器,他们在劫后余生之后沉默着。旋即我们发出欢呼,那些中国军人就是我们在禅达的难友,看来他们得到了许诺的装备。受尽折磨的李乌拉已经完全寂静下来,连呻吟都不再有,迷龙把他放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他把自己的那份食物掰下很小的一块,放进李乌拉的嘴里。大家从来不知道迷龙和李乌拉到底有什么恩怨,只知道迷龙总揍李乌拉,但总在后者饿得半死的时候给他食物。我们看着迷龙用额头顶着李乌拉的额头,那是我们从未见过他对人的亲昵举动。
我轻轻地捅了一下在帮我包扎的郝兽医。郝兽医只是抬头看了眼便低下了头:〃救不了,挨了十好几枪,血早就流光了。〃死啦死啦的队伍仍在丛林里前行,现在它已经完全是一个连的建制。黑皮山魈们走在前边警戒,穿衣服的照顾着两翼和后方。那挺九二式重机枪现在是我们的。
迷龙背着李乌拉面无表情地走在队伍中间,李乌拉的手后来动了一下,从迷龙的额头摸过了鼻梁,然后掉了下来。李乌拉在我们开拔10分钟后死了,但迷龙一直背着他。我们忽然想明白一件事,东北佬迷龙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东北佬了。
郝兽医从他身边走过时根本都不敢看他:〃迷龙。〃没响应,〃人早死了。〃还是没响应。死啦死啦走过来吼道:〃你扛了门山炮吗?能碓死小日本吗?飙啥玩意啊?〃迷龙吃了一惊,看着死啦死啦站在路边用东北话吼自己。死啦死啦:〃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