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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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的望会远处的山峦，当王红菱打算下山时，她忽然意识到这一定是她最后一次站在这里看落日，便一直看着夕阳沉在山巅的另一边，才转身准备下山。没想当她回过头，却看到黄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自己的身后。默默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黄亮，迎着他亲切的眼神，王红菱没有诧异，也没有感动。
此刻，眼热的看着眼前这大半年来一直让自己牵挂不已的女子，黄亮除了掩藏着的那份歉疚与伤感，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亲切，呆呆的看会，千言万语哽咽在喉，让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红菱……”
瞧黄亮很激动的样子，王红菱微微一笑，跳下石头来到他面前又打量下他：“你来啦……”
黄亮憨憨笑着点点头：“我听富顺说你从峨眉山回来了，就赶来了，……红菱，听说安源长老已圆寂了……”
“嗯，我还说他能活到一百岁，可惜只差那么两三年。”
“那他老人家到底患上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是啥病，肚子里长个硬块，吃不下东西，后来整个肚子都涨起来了。”
“唉，这很可能是癌症。”
“癌症是啥病？”
“癌症是一种绝症，只要患上就无法医治，至于怎么解释一句话两句话也给你说不清楚，红菱，安源长老已经是高寿了，你也别太难过。”
“我能想通，都活到那么老还难过啥。”
“……很遗憾他会长眠在那么遥远的地方。”
“呵呵，人死如灯灭，安葬在哪里都一样，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你……真的这么想？”
“嗯……”王红菱点点头又打量下黄亮迟疑说：“听说你这几天在马岭，看样子是吃了不少苦。”
黄亮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憨笑道：“没啥，乡亲们比我苦多了。”
“呵呵，在开元大概连鬼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父母官吧……”王红菱一笑，伸手抓起黄亮的粗糙的手。
黄亮赶紧抽出讪笑道：“其实也没干什么重活，都是我过去没干过重活，手才会打出这些血泡的。”
王红菱没想到黄亮的手心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心里顿时很不舒服，笑笑问：“……你是骑马来的？”
“我和富顺他们是走来的，我们去马岭时没有骑马。”
“那一定是饿坏了吧，走，下山去。”说着，王红菱就要走。
“等一下。”
王红菱转身疑惑的看着黄亮：“怎么，你还能挺住？”
黄亮拍拍肚子笑笑：“我肚子可不是乡亲们没油水的肚子，再饿还能挺，”说着话，黄亮敛住笑：“……红菱，小妹还活着。”
听黄亮竟然这么说，王红菱瞪大眼睛。
黄亮叹口气就把他前些日子和未婚妻去云阳时遇到杨小妹的经过讲了一番，末了疑惑的说：“我原以为她会很快跟你联系，没想富顺昨天来这里回去说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她活着，小妹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王红菱擦掉眼泪，遥望着石狼山一会叹口气说：“她大难不死，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说着，王红菱又擦擦忍不住掉下的眼泪问：“那她没告诉你她那晚是怎么逃出虎口的？她怎么又会嫁给兀老八？”
黄亮迟疑会说：“当时很多人在场，说话不便，我也没多问。”说到这里，黄亮看到王红菱忍不住眼泪往下直掉，心里很疼：“红菱，小妹还活着，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我就是高兴的。”王红菱狠狠擦下眼睛说：“不哭了。”说着，脸上即刻换上灿烂的笑容。
“嗯，这样才好！”黄亮极力克制住心中的不舒服说：“老天爷有时很可恶，可有时还是很慈祥的，……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王红菱看眼黄亮关爱的眼神，点点头转身朝山下走来。
走在后边，默默看着前边走着的王红菱，黄亮心里爱怜不已！亲切万分！如果说过去他对她心里还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男女情感在里边的话，此刻，那份情感已不再存在，对未婚妻深深的爱已让他把那份情感已融进兄长对妹妹的怜爱中，让这份怜爱变的更加亲近更加厚重：“菱子，你们最近打猎了吗？”走了一段，黄亮觉得长时间不说话不合适，便找话题问。
“咋的？”王红菱转过头斜眼黄亮：“是不是嘴馋了？”
黄亮笑笑：“饿了死老鼠都能生吃，只是问问嘛。”
“那我等会给你找个臭老鼠？”王红菱捂鼻子一笑。
黄亮憨笑道：“去年我们在九龙滩不是连泡着死老鼠的水都喝过嘛。”
黄亮的话让王红菱忍不住一阵作呕：“那都是你瞎眼的没看见死老鼠，你喝你活该，可不该害我。”
黄亮嗔怪着笑道：“我眼睛瞎了你眼睛好，那你怎么也没看见。”
这些话不由勾起王红菱对那段刻骨铭心经历的回忆，她亲切的看眼黄亮，便转身继续下山说：“你放心，到山上还怕没石头，今晚有你吃的野味。”
下山后，王红菱即刻吩咐人去做饭，然后她把黄亮他们带到她的洞内一边闲聊一边等着饭菜，不大一会，香喷喷的野味就摆好了，看着黄亮和丁富顺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看着黄亮吃饭时的憨态，王红菱心里很疼，此刻，她忽然感到从刚才到现在，她已跳出了过去自己那个狭窄的心灵空间，过去，她因为爱他恨过他，她因为爱他把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她因为爱他在无法得到他的爱时，她甚至想到了死，不过，现在，她真的觉得已能坦然的面对心中的这份爱了，她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待自己心中的那份爱了。
因为，此刻，在王红菱的眼里，黄亮这个男人已不只是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他同时是她最值得尊敬的男人，是她最想去敬爱的兄长，对此，王红菱似乎已经能说服自己，自己所爱慕的男人不能给自己情爱，但他给自己的能给自己的和情爱一样厚重，一样珍贵，她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这个呢？自己因为爱他依恋他也应该接受啊！毕竟自己是即将就要离开的人了，到这时和自己所爱的人好好一起度过这短暂的最后时刻难道不好吗？
第十七章（6）
吃过饭，王红菱找来黄亮去年留下的衣服，打算让他们早点休息，而她准备去给黄亮洗他身上已经发臭的衣服。黄亮心里有事，尽管他已很累，吃过饭更想早点睡觉，但想到表哥的事很急明天他就要下山，便让丁富顺和眼环先去睡了，他打算想抓紧时间推心置腹的和王红菱谈谈，希望他这次上山的目的都能如愿以偿。
瞧黄亮似乎是有很紧的事情要跟自己说，王红菱只好没再坚持，一会，丁富顺和眼环被小兰和小花带去休息了，她便给黄亮沏好茶又坐下疑惑的嗔怪道：“你很累了，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嘛。”
“我也很想早点睡，唉！”说着，黄亮叹口气点上烟梳理一下思绪，就把表哥赵大海中午告诉的他的那件恼人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末了又唉声叹气的说：“……我本来想在你这里多呆，可遇到这样的事，没办法，等我给你说完事，我还得赶紧下山去找彭浩年，无论怎样，也不能让那帮兵匪去*到永安的农民。”
瞧黄亮说到永安的事愁的样，王红菱疑惑的笑问：“怎么，是不是彭浩年没有把你放眼里？在开元其实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黄亮惭愧的笑笑无奈的摇摇头：“你说呢？”
“难道……？”王红菱本想问林正南难道对黄亮还不信任，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迟疑会看眼黄亮问：“那你今天找我想说啥事儿？”
黄亮把椅子往王红菱跟前拉近点坐下，为难会亲切的说：“我现在虽说是开元的最高行政长官，可眼下身边却只有一个田明仁，而且他手下的那些警察到关键时能不能听他的也是个未知数，说实话我现在干什么是都觉得势单力薄……”说到这里，黄亮迎着王红菱闪亮的眼眸迟疑起来，一会才讪笑道：“红菱，打虎还得亲兄妹，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下山帮我，你……可不能拒绝我。”
“帮你？”王红菱疑惑的看会黄亮笑了：“我是个土匪，你不怕我下山染脏了你的顶戴花翎，再说我怎么帮你？”
黄亮摇摇头，点上烟恳求的笑说：“红菱，过去有不少人骂我和你是狼狈为奸，既然早就这样了，何必再计较这个？如果我是恶狼，我身边就需要你这样的狐狈，至于原因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只要你愿意，就能帮我。”
迎着黄亮期待的眼神，王红菱沉默了。
看到王红菱没有一口就拒绝，黄亮很激动：“菱子，我过去曾经给你说过我的梦想，我们曾经为之奋战过，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把它作为我人生的奋斗目标，你在我心中不仅是妹妹，更是我志同道合的战友，所以，我需要你……”
听了黄亮这番恳切的话语，王红菱使劲的揉搓着手没有理会，很长一会她才说：“那天你召开公判大会时，其实我就在现场，说心里话，你那天说的话我很为你高兴，不过……”说着，王红菱盯着黄亮的眼神苦涩笑笑说：“在林正南的手下，你认为你能实现你执政的那些美好的愿望吗？”
黄亮点点头一脸凝重的说：“我所追求的一切就是要让开元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如果这个愿望都无法实现，都会遭到压制，那青江的新政府就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也是一个腐朽的没有任何前途的政府。我知道这些日子对我说三道四的人很多，也有不少状子飞到了云阳，才几天他们就把我视为异类比作狂徒，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那么快那么猛烈，但细细想起来其实这很正常，狼怎么会说猎人的好话？今后的路想必一定会很难走，每走一步或许都会付出血的代价，对此我已有了应对一切的心理准备，我决定藐视他们，坚决走我自己的路，如果有天我倒下了，我也无怨无悔，我相信我的生命就是一把火，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要驱走这个世道的黑暗，他们可以让我的身子爬下，但他们永远也无法让我的灵魂倒地……”
听着黄亮铮铮铁骨般的话语，王红菱不置可否的笑笑摇摇头；“别把话说的那么悲情，好吧，你让我下山帮你，我暂且不拒绝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吧。”
黄亮坚决的说：“你必须答应我，我也不会给你时间让你去想。”
王红菱怔怔看会黄亮笑了：“怎么，还想给我来横的？”
“你说呢？”黄亮逼视着王红菱一会说：“眼下开元的匪患仍很猖獗，你下山后我让你先来剿匪，借此机会名正言顺的拉起一支我们自己的队伍，我相信，只要你能把开元的匪患彻底灭除，这支队伍今后在开元将会有更大的说话权，你放心，在拉队伍这件事上我会说服林静的兄长，让他不但会支持我们，到时还会给我们一批武器。”
听完黄亮这番不容辩驳的话语，王红菱心里很不快，沉默良久吐口闷气点点头：“好吧，我先听你的，不过，我这个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哪天我气不顺了，眼睛里钻了沙子，我照样会离开。”
瞧王红菱答应自己了，黄亮很欣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说失望的。”
对于黄亮这个逼迫式请求自己竟然真答应了他，王红菱对自己很气恼，她想到今后可能会经常见到那个女人，心里就更加不舒服，所以，此刻面对正在给自己表决心的黄亮，王红菱烦躁起来：“好啦，我信你，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红菱……”黄亮讪笑笑：“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王红菱没好气的冷眼看会黄亮问：“商量个啥，你就硬吃我吧。”
黄亮看到王红菱尽管脸上很冷，但眼神里并没有生气，便恳切的讪笑道：“现在开元财政有多困难真的超乎人的想象，可眼下有很多事情急需要做却没有钱，所以嘛，你能不能再好好找找，如果真能找到那笔财宝，别的不说，不用想用不了多久，开元的学校和医院都会建起来，云河的水患也会得到彻底解决，那时对于开元来说你可是大功一件，我看这几天你就抓紧时间找，我下山为咱们先做好拉队伍的前期准备工作……”说到这里，黄亮停顿下讪笑笑：“对于这个请求要是对别的任何人来说我知道都是白说，可对于我们红菱来说肯定没问题，你说是吧？”
王红菱认真的点点头笑了：“今晚你睡前用湿毛巾捂住额头，好好做个清醒的梦，如果梦到藏宝的地方，那还用你说，我给你从山上推的滚下山都给你，绝对没问题。”
黄亮一笑，迅即敛住笑说：“红菱，你虽说是女孩子，但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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