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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地龙腾-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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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十分可怕哩!
他沉住气,力贯剑尖,护体真气遍布全身,向左一闪让过一招,先看对方的剑路再说。
剑轻轻一拂,便错开对方的剑尖了。
双方的剑相错而过,中海感到剑身传来的反震力十分强劲,更提高了警觉。
八年来,他第一次用剑和高明的对手相搏,大有生疏之感,觉得极为不便。剑这玩意与
别的兵刃不同,尤其是这种武林朋友用的剑,锋窄而轻,且有弹性,与官兵所用的阔锋剑完
全相反,不能砍,不能劈,抓在手中轻如无物,学了记不清楚的招式,交起手来真正用得上
的却为数有限,如果没有机敏的头脑配合上灵活的身手,笨头笨脑比狠此力,准倒霉。
他的剑术确是不登大雅之堂,唯一可恃的是头脑机敏,身手灵活,眼急手快,且神力天
生,弥补了剑术上的不足,所以先不急于还手回敬。
罢错开对方的锋尖,丑女的第二招已到,“刷”一声自下而上,截住他的退向,向上猛
拂。
他连退三步,剑一震,“铮”一声双剑相触,又震开一剑。
糟了!他不还手回敬,先机已失,丑女一声娇叱,进手抢攻的招式如长江大河滚滚而
出,“白虹贯日”跟著是“流星赶月”,把他逼退了十步以上。
他全神运剑,从容左拂右错,化招避招,一面还的留意丑女的左手剑诀,那只手掌心有
三枚寒光闪闪的冷焰镖。
只片刻间,他接了十余招,开始稳下来了,一声暴叱,乘对方“织女投梭”最后一剑将
出未出的刹那间,欺身直上。
丙然不错,对方的最后一剑捷逾电闪,一闪即至。
他剑向下一拂,“铮”一声暴响,将来剑震偏,乘势切入,“刷”一声剑尖便贴身递
入。
可惜,丑女也不弱,反应也快,向左一闪,反而攻到他的右胁下,双方皆险之又险,一
发之差,两人皆从死神之手逃出来了。
一沾即走,两人倏然分开,双方的胁衣皆有剑孔。
丑女沉不住气,一声怒叱,疯狂上扑,剑出如狂龙怒飙,拚全力抢攻了。
两道剑虹急剧地吞吐、冲错,盘舞,交击。“铮铮铮”一阵暴响,剑影飞腾中,响起中
海一声沉雷似的暴喝:“发镖!”
丙然不错,在绞扭的剑虹中,三枚冷焰镖突然幻化三道淡淡寒芒,锲入剑影中。
剑虹、镖芒乍合,立即人影倏分。
“哎哟……”丑女尖叫著退出丈外,踉跄站稳,左小臂衣裂血出,右胯外测血如涌泉,
脸色泛灰,大汗如雨。
中海退出丈外,右大腿上端开了一条四寸长血缝。左手食中两指挟了一枚冷焰镖,胸襟
也有两个镖孔,但镖已跌落在草地上,原来这两枚可破内家气功的冷焰镖,全打在中海怀中
的针盒上,针盒是白金所打造,外面镀了金,坚硬无比得足以挡住轻巧的冷焰镖,更可挡沉
重的打击。
中海已洞烛丑女的心意,冒险露出空门,诱丑女发镖,居然敢用针盒挡镖切入,被他抓
住机会给了丑女两剑,他自己也受了轻伤。
丑女左小臂难伤势无碍,但右胯可受不了,只有一条腿可用了,死神已向她伸出了双
手。
中海左手持镖,右手剑斜指,一闪即至,冷冷地说:“如果不吐实,我必定杀你。”
丑女人挣扎著后退,脸色死灰,持剑的手不住发抖,依然顽强地说:“我无实可吐,上
吧!等什么?”
两人激斗处已接近空地的北角,丑女退的方向,已接近北面树林近东的断崖。中海心无
旁骛,居然也被他看出这儿是绝地,崖对面的山远在三五里外,他知道上面如不是山崖,也
将是陡坡。
山风掠过草梢,呼啸作响。丑女已面临生死关头,似乎已忘了身后的危险。这一带她不
陌生,可是没有她分心留意生死以外的余地了。
中海一步步向前迫进,疾冲两步叱道:“丢剑!”
“铮”一声暴响,丑女的剑脱手而飞,幻化一道长红,飞出三丈外,声息全无,落下右
方的断崖去了。
中海是有心人,久久未听到长剑的落地声,心中一懔。
丑女连退五六步,右膝跪下了,但仍然挣扎著站起,瞪大著眼,死盯住追迫咽喉的剑
尖,恐怖地叫:“你……你到底要……问什么?”
距北面的密林已不足五丈,密林这时在两人的侧方,丑女仍向崖顶退,中海也没留意左
面密林中有人。
左面密林下,巨树干的荫影中,坐著一个青袍人,神目似电地向两人注视。
包远些,奇峰下的密林中,三个青影如同鬼魅,向峰下的深潭徐徐下降。
中海不愿丑女死,站住了。丑女不知危机临头,仍向后退。总算不错,她知道处境危
极,即使退也退不出中海的剑下,所以脱离剑尖近尺,她不再退了。她身后不足三尺,便是
断崖的边沿,山风飘起她的裙袂,猎猎有声。如果她回头瞧,定然吓得支持不住,自会往崖
下掉,用不著推。
中海沉住气,冷静地说:“我问你金针的事,令尊这盒针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她绝望地答。
“笑话,针盒由你保管,你岂有不知道之理?冷姑娘,冤有头,债有主,这盒金针关乎
一件残忍的灭门血案,在下踏破铁鞋,走遍天涯,就为了这件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血案,只
有在针盒上可以找出其中的真凶。令尊为人残忍狠毒,口蜜腹剑,竟在大厅论医道时用寒冰
掌暗算在下……”
说到这儿,他机伶伶打一冷战。但他仍未在意,吸入一口气,往下说:“以令尊的为人
来说,极可能是凶手,你虽然是他的女儿,但在下认为找你非我所愿,令尊的罪行,子女没
有理由分担罪责,你坦白说出,在下不为己甚。不然,你便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是你先逼
我,我有权向你报仇。”
丑女摇摇头,强打精神说:“家父从不向人说他的事,虽子女也毫无商量,我怎知道他
的事?”
“废话!说,针从那儿抢来的?”
“不……”
“你还替您尊隐瞒?简直不知死之将至,你不妨回头看看,便知你今天的处境了,
说!”
丑女扭头一看,“哎”一声惊叫,摇晃著侧著身子,向下倒,惊得魂飞天外,魄散九
霄,一条腿再也支持不住了。
中海手急眼快,丢掉剑俯身一仆,在千钧一发中抓住了丑女的足踝,猛地向后一带,喝
声“起”将丑女向后抛出三丈外。
丑女跌了个手脚朝天,昏厥了。
中海将她弄醒,剑指在她的眉心上冷冷地说:“你如果坚持不说,我只好杀你再找令
尊,自会水落石出。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先后用六枚冷焰镖打我,无一镖你都想要我的
命,该你自食其果了。”
丑女躺在地上战抖著死盯住悬在眉心上的剑尖,绝望地说:“你即使将我凌迟,又有什
么用呢?我只知道四年前家父将金针交给我收存,必须有值得使用这盒针的人方取出应用,
四年来我知道还没有用上十次。家父从不和任何人多说,整日里难得说上十句话,我怎知道
针的来源呢?”
“你说四年前,不是五年?”
“确是四年,那是我赘婿大喜的一年。”
中海沉吟片刻,收了剑,说:“我会找令尊说话,你走吧!我不杀你。”
丑女狼狈地坐起,意似不信地问:“你……你放……放我走?”
“是的,在下虽恨重如山,但冤有头,债有主,只向真凶索回血债,胡乱杀人有伤天
和。请转告令尊,他若不将金针的来历交代清楚,那么就必须付出可怕的代价,他将被认为
真凶。令尊的功艺比在下强得多,但凭功艺强没有用,他将永远生活在恐怖中,寝食难安,
总会有精神崩溃的一天到来,你告诉他,我将像个索命的冤魂,缠住他永不放松,直到他将
真像供出为止,你走吧!”
说完,徐徐向林中退。
丑女挣扎著站起,找到一段树枝支撑著急急逃命。
中海目送丑女消失在对面的密林中,方吁出一口气。接著,机伶伶打一冷战,他悚然而
惊,心说道:“我得赶快将寒毒放出,冷老贼可能不会找来了。”
这时,他已退至林缘,正侍转身入林,突然心生警兆,一声沉叱,大旋身一剑猛挥而
出。
“呼”一声剑啸,一剑落空。五尺外的一株巨树前,站著一个风神绝世,飘逸出尘的中
年人。剑尖几乎擦中年人的胸衣拂过,但中年人却视如未见,背著手含笑向他注视,那泰然
潇洒的精神,令他悚然而惊。
中年人黑发似墨,剑眉虎目,团团脸,鼻直口方,三绺黑髯随风瓢拂,红光满脸,一团
和气。穿一袭青布袍,腰悬长剑,含笑背手而立,和蔼可亲。
“你……”中海吃惊地问。
中年人含笑点头,温和地说:“小老弟,你很难得,江湖人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岂不
永庆升平了?你自称大地之龙,贵姓?”
“小可姓海,单名龙。”中海冶静地答。
“你出道多少年了?令师的大名,可否见告?”
“小可初出江湖,艺自家传。”
“哦!据我看来,你不是江湖人。”
“小可本来就不是江湖人。请教大叔尊……”
中年人大概不愿通名,岔口道:“入世愈深,使变得愈机诈狠毒,你释放那位姑娘,足
证你不是江湖人,如果她回去将你的话告诉那位强盗郎中,将有无数高手在冷府等你,你想
到了么?”
中海哼了一声,说:“只有千日做贼,岂有千日防贼,我不信冷府永远有无数高手替他
保镖,也永远不会知道我何时向他下手。俗语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可并不操之过
急。”
“你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要报?”
“不错,家破人亡,原因不明。”
“你只找真凶?”
“当然,多杀无补于事,冤怨相报何时可了?谁无妻儿?谁无父母?我已身受其痛,自
不能重蹈覆辙。”
中年人不住点头,笑道:“很好,你很明事理。雁石那位姓李的坐地分赃大盗,果然是
你将他撵走的么?”
“小可无意撵他,只是他太过凶狠,大叔请看。”他拉开胸襟,展开火焰的疤痕,又
道:“对一个陌生人,他竟做这种残忍的事,不能怪我。”
中年人突然闪在树后,向前一指,说:“有人来了,你打发他走,咱们再谈谈。”
中海吃惊地转身,心中火起,原来是替冷冰解穴称为钊儿的英俊年青人,背系长剑,从
西面的密林进入草坪。丑女是从南面走的,显然钊儿是从另一方向搜来了。
钊儿还未发现中海,中海却叫道:“老兄,这边来。”
钊儿急掠而至,并未撤剑,在两丈外站住。抱拳行礼,面显喜色地道:“兄台请勿误
会,兄弟决无恶意。”
“你不是冷冰派来搜我的人么?”中海冷冷地问。
“是的,但兄弟却并无恶意。”
“阁下贵姓大名?”
“兄弟姓岳,名钊。冷冰是兄弟的泰山丈人……哦!错了,我是入赘的,不该叫泰山丈
人。”岳钊自我解嘲地说,语气中有些少愤懑。
“哦!失敬。说你的来意吧!”
“兄弟四年前因好勇斗狠,被人暗算身罹死症,千里迢迢前来求医,一入冷家便出不了
门,被冷家的独生女看上了,要我入赘冷家,在我身上弄了手脚,告诉我答应便罢,不答应
他便另招一个,我便要死在离冷家百里内的路上。我当然不能葬送在异乡,只好忍辱偷生,
从此不许擅离冷家十里之外,我虽恨之入骨,但却无可奈何。”
“你想离开?”中海问。
“不错,老家伙自命不凡,号称神针。不想今天碰上你,你比他高明百倍,难怪他要用
寒冰掌暗算你,免得你抢他的生意。因此,我知道惟有你老兄可以救我,了解在下被制
的……”
“这……这……”
“他在我身上用的是金针定时制穴术,气血不过穴,无法逃生。我带了他的寒冰掌独门
解药,咱们交换。这老贼可恶,日后我若不灭他的门就不算是岳家的子孙……”
中海脸色一冷,抢著说:“你听了,在未察看你的受制经脉前,我还不知道是否能助
你。但话讲在前面,如果替你解了受制经脉,你得发誓。”
“发誓?发什么誓?……”岳钊吃惊地问。
“是的,发誓!发誓不向冷家报复。冤仇宜解不宜结,你该原谅一个古怪老人的自私,
这种自私基于亲情,替丑陋的女儿找一个终身伴侣。苦心孤诣值得同情。你如果不答应,请
另找高明,救了你而让你去杀别人,我罪孽深重。”
“兄台……你……你怎么还同情他?他居心可诛,只为了一丝猜忌之念,便向你下毒
手……”
“但我原谅他,我登门炫露医术,有失忠厚。当然,我也是不得已,为了雕龙金针的血
案,我不得不如此做。”
岳钊垂看头,久久方说:“我……我真惭愧,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向你发誓,决不向
冷家报复。皇天后土同鉴,我的话字字出自肺腑。”
中海将剑植于草中,上前说:“岳兄,但愿我能为你尽力。”一面说,一面在怀中取出
针盒放在地上。
蓦地,七八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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