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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读史做女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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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封皇后更是奇怪,来了个五五归一,连连追封了皇后、天元大皇后、天大皇后、天右大皇后、天左大皇后五位皇后这里面,就有一个——是杨坚与伽罗的女儿,天元大皇后杨丽华。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女儿,成了杨坚篡位的导火索。
  4。对照性差异
  很难理解个性这么强的伽罗会有这样一个女儿——伽罗嫁了一个优秀的男人并用嫉妒把他看得死死的,但自己的女儿却温柔贤惠,对那个混账荒唐的宣帝十分纵容——
  那个男人除了加封了五个皇后,还霸占*,看中自己堂侄宇文温的妻子尉迟氏貌美,在朝会时把这位侄媳灌醉逼而淫之。宇文温的父亲得知,害怕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为了儿媳妇宰了自己全家,起兵谋反。结果时机不对,兵败被杀,宣帝灭了人家宇文温家的族,把堂侄媳妇尉迟氏堂而皇之地迎入宫中纳为贵妃——从小就嫁给宣帝的丽华对此却表现地恬静淡然,从不干涉过问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二十。独孤皇后:隔绝文化的“蚕丝爱”(4)
巡幸洛阳,宣帝自己架着驿马,日行三百里,风驰电掣。跟着他的四个皇后必须紧随,只要稍微有迟延就被痛骂甚至鞭打——以120为一回的“天杖”。——丽华对此无怨无悔。
  按照这种情理来说,丽华似乎是那种软弱无心的女人,但在某些时候她上却显出了令人惊讶的执着——一次不知为什么得罪了宣帝,宣帝立刻大发雷霆,咆哮起来,谁知丽华毫不惧怕,不卑不亢、从容不迫,气急之下,宣帝令她自裁。直到母亲伽罗苦苦求情才得罢免——与伽罗的现实理性与世俗进取,这个女儿清高而固执——
  (“后性柔婉,不妒忌,四皇后及嫔御等咸爱而仰之。帝后昏暴滋甚,喜怒乖度。尝谴后,欲加之罪,后进止详闲,辞色不挠。帝大怒,遂赐后死,逼令自引决。后母独孤氏闻之,诣阁陈谢,叩头流血,然后得免。”《北史 ? 卷十四》)
  在宣帝死后,丽华便被静帝尊为皇太后。父亲杨坚受遗诏辅政,又篡周而立隋朝。丽华非常不满,终日郁郁。老爹心疼女儿,想劝她改嫁,结果丽华不为所动,矢志终身不嫁。49岁寂寂而终。
  (“初,宣帝不豫,诏隋文帝入禁中侍疾。及大渐,刘昉、郑译等因矫诏以隋文帝受遗辅政。后初虽不预谋,然以嗣主幼冲,恐权在他族,不利于己,闻昉、译已行此诏,心甚悦。后知隋文有异图,意颇不平。及行禅代,愤惋愈甚。隋文内甚愧之。开皇初,封后为乐平公主。后又议夺其志,后誓不许,乃止。大业五年,从炀帝幸张掖,殂于河西。诏还京,所司备礼,祔葬后于定陵。” 《北史 ? 卷十四》)
  我们看丽华的种种作为,仿佛能看到汉族历代贤女的痕迹——乖巧温顺、不嫉妒、有气节、不攀附、忠贞不二……单纯的教养环境,父亲汉文化的熏陶,让她成了一个跟母亲几乎相反的女人。
  在伽罗火速进宫,磕头为女儿求情的时候,宣帝可能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磕头流血的女人,正是要了他们江山要了他们家族命的人——在晃晃的太阳底下,高傲的伽罗感到了难堪与侮辱——她早就知道这个皇帝昏庸无道,这次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女儿嫁了怎样的男人,她俯下头,盯着金殿里的琉璃,暗暗攥紧了拳头,她伽罗从来不是被命运左右的女人,从来不是。
  5。异族式的思维
  当时杨坚手握重权,为帝王所忌,宣帝也明白,有时候憋不住了会突然对丽华说:“你等着,早晚杀光你全家!”——可没等他实现诺言,自己就先荒唐死了。死的时候,儿子静帝才十几岁,年幼势弱。杨坚以皇帝年幼需辅为名,入朝总揽一切国政,虽不称帝,实已掌握了军政大权。
  政治夺权,总有不服者,宇文氏贵族们闻风而动:相州总管尉迟迴举兵反叛,很快被杨坚全部剿灭,雍州牧毕王贤及赵、陈等五王,因谋作乱,亦被杨坚很快消灭。
  (六月,赵王招、陈王纯、越王盛、代王达、滕王逌并至于长安。相州总管尉迟迥自以重臣宿将,志不能平,遂举兵东夏。赵、魏之士,从者若流,旬日之间,众至十余万。又宇文胄以荥州,石愻以建州,席毗以沛郡,毗弟叉罗以兖州,皆应于迥。迥遣子质于陈请援。高祖命上柱国、郧国公韦孝宽讨之。雍州牧毕王贤及赵、陈等五王,以天下之望归于高祖,因谋作乱。高祖执贤斩之,寝赵王等之罪,因诏五王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用安其心。《隋书 ? 卷一》) 。。

二十。独孤皇后:隔绝文化的“蚕丝爱”(5)
静帝没有办法了,封杨坚为隋王,让他带剑上殿,入朝不趋,备九锡之礼,待遇均在其他侯王之上;又赐给他原本只有皇帝才能戴的十二旒王冕和天子旌旗,超过了臣子所能享受的最高礼节极限;最后,静帝自知不是杨坚的对手,终于自动让位。
  如果说总揽朝政,消灭异己,还是为了自保,静帝让位,却让杨坚犹豫了,古有周公之贤,曹操做得,但是篡位却是另外一回事,某种程度上,改朝换代,就意味着可怕的流血与冲突。
  此时,突然身边一位近臣站了出来,劝诫杨坚:“大势所趋,骑虎难下,必须这么做了。”——于是杨坚受禅篡位,接下来的,便是大肆屠杀前朝异己,宇文氏家族几乎灭绝。
  (遣大宗伯、大将军、金城公赵煚奉皇帝玺绂,百官劝进。高祖乃受焉。开皇元年二月甲子,上自相府常服入宫,备礼即皇帝位于临光殿。设坛于南郊,遣使柴燎告天。是日,告庙,大赦,改元。《隋书 ? 卷一》)
  种种行为的背后站着一个女人,就是伽罗。
  (后使人谓高祖曰:“大事已然,骑兽之势,必不得下,勉之!”高祖受禅,立为皇后。《隋书 ? 卷三十六》)
  是伽罗让人劝杨坚夺了天下,也是伽罗让杨坚灭了宇文氏一族。这种可怕的行为其实起源于一次耻辱的求情,那次的磕头,是伽罗心里的一次大转折。
  她亦是周朝柱国的女儿,心里也是有些忠君爱国之心,只是那个皇帝实在太过荒唐,女儿的苦她能懂,丈夫的苦她更懂,她见不得他们在那“君臣之义”、“夫妇之纲”文化心理的压迫下无谓的逡巡——于是她站了出来,劝臣子杀掉皇帝,让妻子失去丈夫——只有掌握权力才能保护自己所爱,她是独孤伽罗。
  6。蚕茧式的爱情
  杨坚称帝以后,她被理所当然立为皇后,杰出的政治才能与品德才华也从后台走上了历史的前幕——
  “突厥尝与中国交市,有明珠一箧,价值八百万,幽州总管阴寿白后市之。后曰:‘非我所须也。当今戎狄屡寇,将士罢劳,未若以八百万分赏有功者。’百僚闻而毕贺。”
  (当时突厥与隋贸易,有明珠一盒,价值八百万,幽州总管殷寿让她买下,她婉言谢绝地说:“如今戎狄屡次侵犯,将士征战疲劳,不如将八百万奖赏有功之士为佳。”此举立刻朝野传闻,受到百官称赞。《隋书 ? 卷三十六》)。
  “大都督崔长仁,后之中外兄弟也,犯法当斩。高祖以后之故,欲免其罪。后曰:‘国家之事,焉可顾私!’长仁竟坐死。”
  (大都督崔长仁是文献皇后表兄,触犯国家王法,按律当处以斩刑,隋文帝看在皇后情面,有意赦免其罪。皇后进谏说:“国家之事岂可顾私。”遂将崔长仁处死。《隋书 ? 卷三十六》)。
  “后异母弟陀,以猫鬼巫蛊咒诅于后,坐当死。后三日不食,为之请命曰:‘陀若蠢政害民者,妾不敢言。今坐为妾身,敢请其命。’陀于是减死一等。
  (后异母兄弟独孤陀因滋酒逞凶残害百姓,曾受过皇后指责,故而怀恨在心,常以猫鬼诅咒皇后,按律当斩。皇后虽然气得三天没有进食,但最后还是请求文帝赦免其罪,皇后说:“如果独孤陀蠹政害民,妾不敢为其说情。但如今独孤陀是因为诅咒我而犯罪,所以我敢请求赦免他。”于是陀被免死。《隋书 ? 卷三十六》)。
  “后每与上言及政事,往往意合,宫中称为二圣。”

二十。独孤皇后:隔绝文化的“蚕丝爱”(6)
——她做到了一个贤后所应有的一切,想换的不是权力,不是赞誉,而是杨坚那颗坚贞的心。
  丈夫终于成为天下之主,拥有四海,同时,也拥有了天下佳丽的权利,她知道的,但她不能容忍,她的爱不允许别人玷污,“无异声生之子”的誓言旦旦在耳,那是她用生命去守卫的理想王国。
  可自己这个男人其实天生好色,并且,还是一个汉族的男人,这是致命的。
  聪慧如她,怎能不知道?!因此用尽心思——“每临朝,后辄与上方辇而进,至阁乃止。使宦官伺上,政有所失,随则匡谏,多所弘益。候上退朝而同反燕寝,相顾欣然。”
  (每当黎明钟鸣之际,皇后便小心翼翼地侍候皇夫洗漱穿戴,然后与他同坐一辇,把他一直送到朝阁,待散朝之后,又同辇返回内宫。且对丈夫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深夜同寝时,便在丈夫耳旁回忆往事情谊,细述夫妻恩爱,《隋书 ? 卷三十六》)
  同时,对可能成为“小三们”严正以待——整饬了宫内体制,废除三妃六嫔,禁止宫中女子浓妆华服,严格规定他们的言行举止,不允许随意亲近皇帝。(“后宫莫敢进御” 《隋书 ? 卷三十六》),众嫔妃虽然不满,也不敢不从,于是,后宫在她的把持之下,一片静谧肃穆……
  这样的费尽心机,这样的密不透风,象蚕茧一般紧紧裹住的爱,其实不过,是为了那颗唯恐失去真爱的心。
  如果说伽罗到此为止,那么她只是苏蕙罢了,但是她是独孤伽罗,爱情的理想对于苏蕙,是个人,但是对她,却是整个世界——
  相国高颎的原配夫人去世之后,高颎伤心欲绝,对伽罗说:“瑟弦骤断,惟斋居诵经而已。”结果不久之后,相国府中锣鼓喧天,原来是庆祝爱妾生子,谁都以为,这是晚年得子的好事,但是伽罗的眼里,这是对于她纯洁的爱情王国的冒犯,于是,很快,功勋卓著的高颎以“表里不一、不堪信任”之名,回乡养老。
  太子杨勇不肯宠爱伽罗给他选的正妻元妃为太子妃,却喜欢云氏之女为昭训。于是让伽罗大大不满,当元妃突然去世以后,这份不满就成为了嫉恶,加上二儿子杨广道貌岸然的对比与计谋的撺掇,开皇二十年十月,太子以“情溺宠爱,失于至理,仁孝无闻,昵近小人”的罪名废为庶人,不久,杨广立为太子。
  这样的努力,只不过是想在那片男人的世界里,建立起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爱情王国,为此,她不惜任何代价。
  7。倒塌式的牢笼
  如果一个男人是深爱你的,他会不会艳遇出轨?
  这个问题已经讨论了无数遍了,很多人相信男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下半身生活的他们把爱与性分的很开,所以偶然的出轨是可以理解的。
  某些程度上,我依然理想主义地认为杨坚是爱伽罗的,只不过在杨坚的心里,从来没有把爱情看成忠贞。在那个时代的汉族文化的系统里,女人不过工具罢了。
  因此,虽然这样的密不透风,他还是出轨了——在某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在一片萧寂的后宫中,他遇到了娇媚动人的尉迟女,那青春的气息打动了他,仿佛一股春风,从伽罗设置的爱的牢笼里透了出来,杨坚动心了——一夕欢好,原来外面的世界这样精彩,原来,他是天下的帝王。
  等他第二天下朝再去寻找,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个可怜的女孩被伽罗指示宫女乱棒打死。
  这对男人来说,是种侮辱。
  伽罗不能藐视他的尊严——哪怕只是只喜欢的瓷器花瓶,也不能不说一下就捏碎——伽罗的爱,实在太霸道。
  于是,他出走了。他受不了了,他要逃出牢笼。
  史书上这样记载这段著名的夫妻置气的故事:“上由是大怒,单骑从苑中而出,不由径路,入山谷间二十余里。高颎、杨素等追及上,扣马苦谏。上太息曰:“吾贵为天子,而不得自由!”高颎曰:“陛下岂以一妇人而轻天下!”上意少解,驻马良久,中夜方始还宫。”
  (杨坚大怒,拂袖而起,骑上一匹骏马,负气出走,跑到深山中一所寺庙中躲了起来。众大臣闻讯急忙寻到寺中,恳请杨坚回宫,杨坚感叹地说:“朕贵为天子,而不得自由!”国不能一日无君,文帝无奈地随大臣返回宫中。《隋书 ? 卷三十六》)
  这是一个警告。——他是一个汉族的男人,是天下之主,在他的眼里,本来全天下的女人都应该是他的,本来他的妻子应该完全服从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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