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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忧然-一夜皇妃(出版)-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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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世言一怔,见容嫣非与容尔丹父女相望,容嫣非投在容尔丹怀里恋恋不舍,他亦随着沅心走出大帐,叫住她:“姑娘,唐某可不记得应下过姑娘什么?姑娘自作主张,是否过于自以为是了?”

    沅心停住脚步,回眸笑道:“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咯,到时候不要来求我!”

    说着,裙衫微扬,转身而去,唐世言却不免心头一凛。

    这个女子,太深了,便连容尔丹的决定都可左右?

    是她的话,还是那道圣谕?还是双管齐下,他不确定,他唯一确定的是……这名女子,绝非等闲之辈!

    成功了,可代价是什么?因为这名女子,忽而更加扑朔迷离!

    ………………

    唐世言一直等在大帐外,容嫣非泪眼盈盈走出大帐,夜幕将至,风更寒冷,唐世言走过去,轻轻搭住她的肩,柔声安慰:“我又不会在朝为官,随时可以陪你回阿那看你父王。”

    容嫣非点头,当父王抚着她的发时,小时候的种种便浮现在眼前,因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方从小对她特别珍爱,给予她一切他所能给她的,这一次,虽然自己去意坚决,可当真事情便在眼前,亦是不小的伤悲。

    容嫣非拭去泪水,却亦如唐世言,疑窦重重,她举眸看向他:“那圣谕上到底写了什么?你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老实了?陛下说不准看,便果真没看?”

    唐世言摇头笑道:“是他太了解你我,心知只要他那样说了,咱们两个就不会看,才这样放心,说到底还是被他算计了!”

    二人徐步而行,夜色漫漫,寒风入骨,唐世言将容嫣非揽在身边,紧贴的温度,消融丝丝冰寒。

    “嫣儿,有一事,不知你可能办到?”唐世言犹豫许久,终是缓缓开口,夜色弥漫,天宇穹窿阔远无边。

    唐世言的脸在夜色下显得凝重,容嫣非却扬眉一笑:“可是要我去偷看圣谕?”

    唐世言微怔,随即眉宇扬笑:“果然聪敏,正是,你可有法子吗?”

    容嫣非略微思量,父王于自己确实不曾有太过戒备,而阿那兵士,自亦不会阻拦她的行为,只是若要偷看圣谕却依然不能光明正大,偷看,却不知时机是否允许。

    唐世言亦知此事难为于她,可如今,他心里纠缠的疑问已经绷紧到极度,他明白,他若去问沅心,沅心定会告知他,可条件,便是带她回大沅皇城!

    这个女人神神秘秘、居心叵测,他可不愿去求她。

    容嫣非终是道:“我试试看。”

    ……………………

    其实不止唐世言,容嫣非亦是满腹疑惑,她亦对李昭南的圣谕充满不解,为何父王一看,便变了脸色?为何会如此之快的决定答允他们的婚事?

    月高悬,星天烂漫。

    瀛水河畔星色更寒,阴霾的天色笼罩几里营地,仿佛蕴息着某种即将爆发的风潮,暗暗涌动的天云,在夜色里,不甚鲜明,一片漆黑的静谧。

    此时,容尔丹正于大帐与阿那众臣商讨下一步对策,自然也将告知唐世言与容嫣非婚事。

    容嫣非趁机来到寝帐,她记得,那圣谕该是在寝帐之中递给容尔丹,怕他该是没有拿去。

    这种事,该是秘而不宣的,否则,怎会婚讯告知天下,却并不告知缘由的?

    容嫣非端了安神汤,守卫自然没有阻拦她。

    她将汤水放在桌案上,大帐之内烛火高烧,暖热的炭火盆子发出刺啦的响动声。

    她小心翻看着父王的书案,父王书案上书册并无许多,一角锦色映入眼帘,容嫣非一喜,连忙轻轻挪开上面的书册,将那一道圣谕展开来。

    她眸水动荡,一行行看去,却疑心自己定看错了什么,那一字一句,含混不已,却分分明明的写着——

    唐世言,庆和七年,生于大沅栾阳,父,唐敬东!君且三思后行!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容嫣非凝眉不解,却心里莫名跳动不止,这显然是说得唐世言的身世,可是,唐世言的身世,他自己竟是不知道的吗?就算不知,这样简单的几个字,又包含了怎样的含义?为何,父王会惊吓至此?

    不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

    她立时将圣谕放好,迅速走出大帐。

    唐世言徘徊在自己帐中,烛火烧了大半,见容嫣非迈进帐子,连忙上前道:“怎样?”

    容嫣非微微凝眉,望着唐世言急切的脸,她目光里的犹疑更加深了唐世言的惊诧,容嫣非从来爽直的性格,此时此刻,却这般犹豫,不禁令他怔忪。

    他忽而郑重说:“嫣儿,不要瞒着我。”

    他莫名的心里动荡,多年犀利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与他有关!

    容嫣非缓步走到烛台边,拿起银亮剪刀,轻轻剪去烛色残光。

    她轻声问:“唐世言,你的父母……”

    她没有问下去,她忽然发现,她问不出口。

    唐世言骤然凝眉,父母?这一切与他父母有关吗?


 隐秘内幕


 唐世言猛然扭过容嫣非的身子,清朗的眸,目光迫人:“我没有父母,老帮主江洪便如我生身之父!”

    容嫣非秀眉微凝,唐世言的脸孔敛紧,扣着她细巧的肩,心中顿时慌了。

    该不该告诉他?要不要告诉他。

    他的样子,显然什么也不知道!

    他狂乱的眸色,如是夜漆黑的天穹,无边际的席卷着她。

    既然,父王看了他的身世,便惊惧至此,李昭南亦是认为此事乃一招必杀,那么便定是不得了的事情!

    他的身世,究竟有怎样的秘密?

    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她心底挣扎,凝望着他,唐世言忽而抿紧了唇:“嫣儿,你不会想要骗我吧?”

    容嫣非一怔,唐世言逼人的气势,几乎令她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心中一定,如此优柔寡断岂是她容嫣非?况且搜肠刮肚,她亦想不出骗他的谎话,不如直说。

    容嫣非叹一声,道:“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唐世言,庆和七年,生于大沅栾阳,父,唐敬东!君且三思后行!’”

    唐世言身子大振,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嫣非!

    她说什么?唐敬东!

    父,唐敬东!

    为什么?他恍惚感觉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可容嫣非肯定的神情却告诉他,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父亲?自己的父亲吗?他千思万想皆没有想过,那一纸圣谕上,竟只是写了这样一句话,貌似是……自己的身世!

    沅心淡笑的脸倏然闯进脑海!

    “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到时候,就不要来求我!”

    那些片段的话语,反复回响在耳边。

    难怪,沅心会如此自信?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她的骄傲、她的坚决和她自作主张的资本!

    见唐世言怔愣在当地,容嫣非亦莫名心情沉重,

    挑亮的灯烛却照不亮唐世言的眸光。

    他忽的转身,向大帐外冲去,容嫣非连忙跟住他:“唐世言,你去哪里?”

    唐世言顿住脚步,回眸说:“沅心的营帐在哪里?”

    容嫣非一怔,偏过头去:“你要去找她?”

    容嫣非无论如何对那女人无丝毫好感。

    唐世言却道:“嫣儿,此事既关乎我的身世,你以为我不该去找沅心,问清楚吗?”

    容嫣非低头思索,对于沅心,她便更多了几分厌恶,她低声道:“好,我与你一同去。”

    夜深得浓郁,无尽的黑暗。

    沅心大帐内似隐约透出光亮。

    帐前守军低身施礼,容嫣非与唐世言径直走进帐子,虽是夜深,帐内烛火却通明如剧,并未有丝毫暗淡之象,明光无比柔和的照耀在书案上,书案旁的女子,一身薄织绣水荷含苞的棉纱裙,长发披散,只以一支镂丝银线挽花簪挽起,清秀怡人,仿佛冬夜里的一丝轻暖。

    沅心抬眼稍稍看向二人,微微一笑:“你终是来了,我正在等你。”

    她明明如此秀致的容颜,出口却总是有迫人之势,那语声明明柔润如春,可那话中之刺却总冷酷如冬。

    唐世言道:“你早便知道我的身世?”

    沅心笑说:“是。”

    “到底为什么?”唐世言声色俱沉,却直入主题。

    沅心月白色裙摆微拂,缓步走下书案,一身锦绣,容颜静淡:“唐世言,你该知道,我的条件?”

    唐世言眉一凝,容嫣非立时上前说:“什么条件?”

    沅心淡淡看她一眼,幽幽笑道:“公主何必如此紧张?这条件,与公主无关。”

    容嫣非望着她一副高傲却又故作亲和的样子,心头火起:“沅心,你不要总是这样故弄玄虚,父王受你蛊惑,我可不会,你从来我阿那那一天起,便没安着好心吧?这次父王进军大沅,亦是你极力赞成,并提供了大沅路径,一路顺利抵达瀛水,而此时此刻又装作好人一般,你究竟是何用意?”

    唐世言一惊,没想到此番阿那与大沅之战亦是她挑动的?

    不禁心底一寒,这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她眉眼清淡,容色清秀,若水一般的女子,怎么……竟是一泽幽深的潭?

    若真如容嫣非所言,那么,岂不是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她难道从一开始,便打定了要回大沅皇城的主意,而策动了这一切?

    背脊上不禁冷汗涔涔,这女人太可怕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似……李昭南一般!

    有多少次,李昭南亦是这般,于无声处听惊雷,给人措手不及的致命一击!

    沅心浅笑盈盈,看向容嫣非:“公主,你与唐世言的婚事,若非我一番恳切,王怎会如此轻易的答允?难道公主便不该谢我一声吗?”

    容嫣非扭过头,不作理会。

    沅心笑意渐深:“唐世言,你可想清楚了?莫要觉着是我逼迫了你。”

    明明便是逼迫,却要装作如此清高无辜!

    唐世言亦是怒火烧了心尖儿,却无奈只得点头说:“唐某言出必谏,只要姑娘说出这其中缘由,唐某自然……带姑娘一同返回大沅!”

    “好!”沅心眸光瞬间亮色分明,“一言为定。”

    唐世言点头,容嫣非却未想到,沅心的条件竟是一同回到大沅。

    烛影烧透,沅心身姿婀娜,步步摇动影姿翩翩:“唐世言,你骁勇冷静,衷心耿耿,果然不愧是唐敬东之子,将门之后!”

    将门之后!

    唐世言与容嫣非皆是一惊,唐世言努力回想,却想不出大沅著名将军中有一个叫做唐敬东的。

    而自己,从小便是孤儿,若是将门之后,何以……会沦落至此?

    “你说什么?将门?”唐世言沉声问。

    沅心收敛笑意,烛影在眼光里渐成一线:“不错!唐敬东,乃大沅抗击阿那著名将领,后,阿那之所以与大沅交好,亦是因着这名将军,可是,他的名字却不能载入史册!”

    一字字愈发尖锐的刺进心里。

    唐世言听得心惊不已,沅心轻凝的眉心亦令他双手握紧。

    沅心继续道:“唐敬东,当年的禄远将军,南征北战,未尝败绩,那年出征阿那,赶上连降暴雨,阵前,阿那与大沅军皆感到艰辛,大沅更被战线过长而连累,逐渐不支,从无败绩禄远将军被围困在阿那漠坷拉山脚下,被阿那兵俘虏,当时禄远将军仍然想要忍辱偷生,便假意留在阿那,更无意间,救起了被大王子追杀的小王子,而那小王子便是……容尔丹!”


身世之谜


容嫣非与唐世言大惊失色,不禁互望一眼,两人神色里的惊诧,沅心自可想见,她却依然不缓不急:“容尔丹感念着唐敬东,与他结为兄弟,可唐敬东一直心念大沅,容尔丹却想将唐敬东留在身边作为心腹之人,于是,在王权争夺中逐渐占据上风的容尔丹,终于登上阿那王位,却向有意向想要赎回唐敬东的大沅放话,唐敬东已投降阿那,并封为王弟!当时,李稔亦不敢相信,派人多方打探,却得知唐敬东早在容尔丹登位之前,便已与他结为兄弟,李稔大怒,亏得他一心想要营救唐敬东,更认为兵败阿那是唐敬东早有预谋,极怒之下,未经再度确认,便下令诛杀唐敬东全家,留下千古污名!那时候,唐敬东妻子已产下一子,唐敬东从未见过,已经一岁多,当年江洪将军不忍,便暗中救出了那个孩子,可半路又遇追兵,孩子遗落民家,待江洪将军再返回寻找时,那家人却不见了踪迹,从此失去了那个孩子的讯息,而那个孩子……就是你!”

    唐世言听得心惊肉跳,容嫣非更不敢相信的望着沅心。

    只听沅心继续说:“后容尔丹深感愧疚,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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