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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说出来已是泪流满面-第8章

小说: 说出来已是泪流满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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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让我们离开爱和欲望,品尝另一个词汇――激情。激情不是别的,“是人强烈追求自己的对象的本质力量”,是人的“本质活动的感性爆发”,“是一种成为我的本质活动的激情”(马克思《1844年政治经济学手稿》),也因此它是人的本体论——感性本质的范畴,是主体社会化、历史化同时又审美化的原因又是结果,体现人作为类存在物由异化向自身归复,由不自由的主体向自由主体,由社会人向审美人的彼岸世界迈进的概念。从历史的角度说,人类对人的发现有两次,一是实践范畴下的发现,人被看成是一切实践关系的总和,而实践关系乃是人们对物质生活进行再生产而联结起来的总体的主导性质,人在这里是作为社会——历史概念被提出的,二是激情范畴下的发现,人被看成是“感性爆发”的主体,理性本质之外的感性本质受到强调,人在这里脱离历史,成为个体的、心理的、审美的主体。主体的迷醉与升腾,感性的欢乐与痛苦,孤独与焦虑成为人之为人的条件。如果说实践范畴表达了社会主体性使人的本质得以实现,那么激情范畴则表达了审美主体性使人的本质得以实现。
  然而,人是一种无用的激情。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说:“本体论把我们抛掷于此:它仅仅使我们能规定人的实在的最后目的、他的基本可能和纠缠着他的价值。……人的激情与基督教的激情是相反的,因为人作为人自失以便上帝诞生。但是上帝的观念是矛盾的,而我们徒然地自失。人是一种无用的激情。”而除了“无用的激情”,我还想用另外一个词汇来描述人:“无爱的激情”。人是一种无爱的激情。
  女人,常常试图将激情和“有用”和“爱”联系起来,这是多么地错误啊。一只雄性的孔雀在追求雌孔雀的时候,它废寝忘食、如饥似渴地舞蹈、歌唱,直到精疲力竭。而它一旦得到了那只雌孔雀,它的舞蹈和歌唱就结束了,自私的女人常常为了使男人的孔雀舞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也就是说让这种激情的表演更持久一些,让男人的激情的表象挥霍得更彻底一些,就故意使男人得不到她,她以为这样就维持了激情,延长了激情,甚至制造了激情,并且将它和爱联系了起来,其实这是何等地错误呢?激情徒然地指向自失,它是无用的。
  无爱的激情也许更符合激情的本质。这种激情和占有没有丝毫的联系。人类的占有者身份在爱、欲方面暴露无疑。为什么要嫉妒?爱是一种占有:你自由地选择了我做你的爱,现在我就要你放弃不做我的爱的自由,我要你自动地放弃这种“选择”的自由,因为你已经选择了,你是我的爱,你的这个自由就被我占用了,我要占有你,你不能再是别人的爱了。现在,让无用的、无爱的激情来代替爱这个东西,这样,我们就有可能克服嫉妒这种人类最卑鄙的情感了。
  我喜欢夏天的阳光,那种灼热的疯狂的令人晕倒的光线,它直刺你的眼睛使你的眼睛感到疼痛,一种明媚的东西使我们疼痛──这是多好的感觉啊。它在我们的皮肤上燃烧,我们的皮肤在它的抚摸下溶化溶化,我们成了它的一部分,我们都是阳光的杰作,在夏日的太阳低下,我们被镀上了阳光的耀眼光芒。有什么东西能使我们和太阳如此热烈地联系起来,我们成了这个布满光线的世界的一部分。让太阳和我们一起走动,我们走到哪里它就到哪里,夏天的太阳,就是它,没有丝毫的阴影,我们不会走到它无法到达的地方去。
  ――这难道不是一种激情的境界――无用的、无爱的,但却是热烈的、疯狂的忘乎所以的激情。
  爱本无所谓幸福和不幸,也无所谓痛苦和欢乐,不幸和幸福的界限是极为模糊的,痛苦 欢乐的界限也是极为模糊的,爱只有激情和非激情之分,激情的耗散结束爱,而只有在新的爱的开端处,激情才会重新燃起。
  谁能在没有激情的生活中终老?谁能在欲望的生活中日复一日。
  葛红兵,著名作家、评论家,江苏人。上海大学中文系副主任、教授。出版有长篇小说《我的N种生活》、《沙床》等,《文学史形态学》等专著,另有多卷本《葛红兵文集》面世。
   。。

王宗仁 藏羚羊跪拜
王宗仁
  这是听来的一个西藏故事。发生故事的年代距今有好些年了。可是,我每次乘车穿过藏北无人区时,总会不由自主地要想起这个故事的主人公……那只将母爱浓缩于深深一跪的藏羚羊。那时候,枪杀、乱逮野生动物是不受法律惩罚的。就是在今天,可可西里的枪声仍然带着罪恶的余音低回在自然保护区巡视卫士们的脚印难以到达的角落。当年举目可见的藏羚羊、野马、野驴、雪鸡、黄羊等,眼下已经成为凤毛麟角了。
  当时,经常跑藏北的人总能看见一个肩披长发、留着浓密大胡子、脚蹬长统靴的老猎人在青藏公路附近活动。那支磨蹭得油光闪亮的杈子枪挂在他身上,身后的两头藏牦牛驮着沉甸甸的各种猎物。他无名无姓,云游四方,朝别藏北雪,夜宿江河源,饿时大火煮黄羊肉,渴时一碗冰雪水。猎获的那些皮张自然会卖来一笔钱,他除了自己消费一部分外,更多地用来救济路遇的朝圣者。那些磕头去拉萨朝觐的藏家人,心甘情愿地走一条布满艰难和险情的漫漫长路。每次老猎人在救济他们时总是含泪祝愿:上苍保佑,平安无事。
  杀生和慈善在老猎人身上共存。促使他放下手中的杈子枪是在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以后……应该说那天是他很有福气的日子。大清早,他从帐篷里出来,伸伸懒腰,正准备要喝一铜碗酥油茶时,突然瞅见两步之遥对面的草坡上站立着一只肥肥壮壮的藏羚羊。他眼睛一亮,送上门来的美事!沉睡了一夜的他,浑身立即涌上来一股清爽的劲头,丝毫没有犹豫,就转身回到帐篷拿来了杈子枪。他举枪瞄了起来,奇怪的是,那是肥壮的藏羚羊并没有逃走,只是用企求的眼神望着他,然后冲着他前行两步,两条前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与此同时只见两行长泪就从它眼里流了出来。老猎人心头一软,扣扳机的手不由得松了一下。藏区流行着一句老幼皆知的俗语:“天山飞的鸟,地上跑的鼠,都是通人性的。”此时,藏羚羊给他下跪自然是求他饶命了。他是个猎手,不被藏羚羊的怜悯打动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双眼一闭,扳机在手指下一动,枪声响起,那只藏羚羊便栽倒在地。它倒地后仍是跪卧的姿势,眼里的两行泪迹也清晰地留着。
  那天,老猎人没有像往日那样当即将猎获的藏羚羊开宰、扒皮。他的眼前老是浮现着给他跪拜的那只藏羚羊。他有些蹊跷,藏羚羊为什么要下跪?这是他几十年狩猎生涯中唯一见到的一次情景。夜里躺在地铺上他也久久难以入眠,双手一直颤抖着……
  次日,老猎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对那只藏羚羊开膛扒皮,他的手仍在颤抖。腹腔在刀刃下打开了,他吃惊得叫出了声,手中的屠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原来藏羚羊的子宫里,静静卧着一只小藏羚羊,它已经成型,自然是死了。这时候,老猎人才明白为什么那只藏羚羊的身体肥肥壮壮,也才明白它为什么要弯上笨重的身子为自己下跪:它是在求猎人留下自己孩子的一条命呀!
  天下所有慈母的跪拜,包括动物在内,都是神圣的。
  老猎人的开膛破腹半途而停。
  当天,他没有出猎,在山坡上挖了个坑,将那只藏羚羊连同它那没有出世的孩子掩埋了。同时埋掉的还有他的杈子枪……从此,这个老猎人在藏北草原上消失。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王宗仁,著名作家,陕西扶风人。出版有作品集《历史,在北平拐弯》、《青藏风景线》、《荒原与人》、《地平线》、《日出昆仑》、《季节河没有名字》、《情断无人区》、《苍茫青藏》、《藏羚羊跪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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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晖 休息室的墙
唐朝晖
  石灰飘起又落在不远的地方,每天如此。
  由于灰尘覆盖得太多,整个空间都是石灰的白,一般人会忽略这间休息室;连同里面的二十四个工人。休息室是正方形,长宽各四十米,与周围的房子区别不大,只是其余房子里安放的是机器,这里进出的都是工人。
  从屋顶到墙都是水泥倒制的,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直线,直线屋顶,直线墙,直的屋角,直的屋檐。它是工厂的一部分,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由灰尘和水泥构成。两扇窗户每年都要换玻璃,但就从没见它新过,全部是灰。墙上到处都粘满了石灰,时间一久,白色的灰沉淀到有一定硬度,就成了墙,尽管有些灰会掉落一点,但还是那种讨人喜欢的样子。
  站在休息室的东边,高大的料坑成为房子的背景,景深幽暗,高大的厂房伸出很远。
  我收回目光。脚边落满了樟树叶子,枯黄地铺满了进入休息室的路,这里的空间比较宽阔,我们一工作完就站在这里打掉身上的灰尘,互相打闹着。十几个全身是灰的人,用披风帽重重地打,分厂的一些领导说有点像龙卷风,把灰一股脑卷出来。
  现在没有什么来打破树叶和休息室的安静。没有一种声音来改变这样的静。休息室是安静的,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树底下的路是安静的,只有昨天晚上落下来的树叶。绕休息室一周的水沟,也是绝对静止的,上面重叠着落满了黄叶。没有人打开水龙头的时候,水沟里就保持着半沟清水,水不会流动,可以清晰地看到沉在沟里的洗发水袋子等物什。
  水沟就一铁铲宽,打扫这里的卫生时,把铁铲往里一放,推着往前走,到了一转弯,就尽量平提起来,一铲淤泥就轻易被处理,好像一切在设计者的预想中。
  七点多钟了,这是早上。淡红的阳光呈温暖的样子,落在休息室后面的厂房上。几角更高的屋檐把阳光遮掩成几种模样怪气的阴影形状,平面地斜落在往下的屋顶,与休息室屋顶的平,形成对比的错落。有什么东西在逼近,在唤醒些什么?我想那就是图形的力量。
  经过窗户,往休息室里看,只能看见石灰的玻璃和自己突兀的影子。里面也看不见外面。从东边转到北边要经过休息室的一个角,只能够侧身,外面一跟四方形的柱子撑着料坑厂房。转弯,四十五个巨大的料坑一字排开,往西,往西,一直往西的排开,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矿石。休息室与料坑一墙之隔,西边只露出了半堵墙,窗户几乎隐在了水泥柱后面。
  窗棂与墙之间裂开了一条缝,从水泥屋顶以下开始裂开,从墙开始的地方弯弯曲曲地一直往下,走得很艰难,十年了,好像一直在往下走,走到齐人高的头部时,那裂缝似乎有些收敛,缝窄了点,可比上面的缝更明显,我们经过时,喜欢把手上的烟蒂往里塞,大部分是冒着烟的,我不抽烟,就塞口香糖。缝在快到达休息室的门框时,它就以罕见的线路往上走,是那种突然的掉头,使人想到逃跑这个词,往上几十厘米,它又流水般往左掉下去。
  这扇门一般是不开的,理由是灰尘太多,实际上大家心照不宣是在防止某个积极的领导突然推门进来,看到大家在睡大觉,这多不好的。我们开动机器的时候,西边的门就会虚掩上。现在门还是关的。现在还是早上。
  西墙一年四季没有阳光。有些杂物不合适宜地出现在墙根部。那些白的纸或者是烟盒,在石灰的白中很耀眼。
  转到休息室东边,就完全没有光线了,这是一间很大的工作厂房,不高,很压抑,四面是墙,只有三个长长的通道可以进出。一般的人进来了,是很难找到出口的。里面一年四季亮着两盏一百瓦的白枳灯泡。这是石灰窑的重要工作场地之一。
  通道这边的最尽头,东北边有两扇门成垂直的角。一扇是窑长的工具房,房间不大,与火车车厢差不多,里面堆放着各种可以维修石灰窑设备的工具,我也有一把钥匙,窑长说每个班长要自己修理一些机器的小问题。
  另一扇摇摇欲坠的灰色门,就是进入休息室的正门。它像一个含蓄的故事隐在文字的中间,不易被人读出,它在冷静的灰色调中,无所事是地随意让人关上或打开,它不会在意什么礼貌礼节。我们一般是踢门而入。每次我们都是尽心尽意地工作,劳动完了,就假装生点气,踢踢门,装出风风火火的样子,发几句玩笑的牢骚,用脚踢开门,又用脚把门重重地关上。
  我们发牢骚的动作与门差不多,松了一个螺丝,好像就会掉下来,但始终不会有什么变故。我们石灰窑有二十四个固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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