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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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举起渊虹，集力于剑端，欲以一个胜者、鬼谷弟子的身份清理门户。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向沉默不语的张良突然遏制道：“住手。”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惊呆了，诸多目光也随着这个声音移到了张良身上，不知其意欲何为。
“三师公？你怎么喊住手？是不要他死得更惨一点。”天明打量道。
张良摇摇头道：“不，不能杀他。”
“为什么？他可是个欺师灭祖的叛徒啊！我们必须杀了他。”天明愤懑难平，心中略带疑惑。
“卫庄欺师灭祖是事实，可是，这都已经过去了，诸子百家共同的敌人是赢政，而不是自己，切勿乱了阵脚。”张良解释道。
“可是，他现在还不是为赢政效力？”天明道。
张良听后，坚定地说：“不，他根本没为赢政效力……
五年前
墨家机关城
“卫庄，你走吧。”墨家巨子打败了卫庄，但却手下留情，并无杀了他，而是相应地选择放他走。
“为什么？为什么放他走？”天明与大铁锤大声嚷嚷道，不知巨子为何做出如此之举。
“走？”卫庄也瞠目结舌，这一场战斗，他确实输了，但是，不知为什么让他生。
“卫庄，你应清楚，诸子百家共同的敌人到底是谁。今天，我不会杀你。”巨子道。
卫庄神若苦思般地昂然而去，消失在墨家众人的愤怒之前。
儒家小道
张良走在那通往儒家的幽静小道上，在这条小道上，卫庄也伫立在此，两人像是早有秘密之约。
卫庄转身俯视道：“儒家张良？找我何事？”
“阁下奉命捣毁墨家机关城，可谓壮哉！然，阁下又岂会知，利用过后的人，赢政就会视之为眼中钉？”张良问道。
“眼中钉？赢政他敢吗？”卫庄神情肃然，反问张良。
张良会心一笑：“阁下只用几天时间就轻易地攻陷了创立三百年之久的墨家机关城，毁，永远比建容易得多，大秦帝国亦如此。李斯闻知你如此神速，定会心生畏惧，想方设法地除掉你，这，是必然的。”
卫庄听及张良一翻话，感觉有理，他陷入沉思，仔细地琢磨着。
张良见卫庄已被他说动，便趁势往下道：“当日在墨家机关城，燕太子丹之所以放你走，就是希望诸子百家不要互相残杀，而是想有朝一日联合诸子百家，除暴秦，兴大业，难道阁下还未想通此理，仍是执迷不悟？”
卫庄其实并不想为赢政效力，当初会听命于李斯，无非是因为盖聂，因为要求得与盖聂一战，于是，张良的话，他早已听明白，便说：“要我反抗暴秦，可以，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旦说无妨。”张良忙问。
“盖聂与我注定有一战了结，在墨家机关城的那一场战斗，仍不算公正，因此，我要与盖聂做一次真正的了结。”卫庄言辞坚定，似乎张良若不答应此求，他便会愈加愤恨。
张良瞅了眼卫庄、打量之后，胸有成竹地说：“你们鬼谷之事，是应该有个了断，我定当如你所愿。”
“好，爽快。”卫庄大喜，从此与张良有了君子之约。
……
第68章：绝断鬼谷（6）
“原来如此，所以今日你才引我与小庄一战。”盖聂顿时恍然大悟。
张良默认。
“可是，使我不明白的是，你既与卫庄有约，可卫庄又为何派隐蝠杀我两家弟兄？”高渐离疑问道。
“那是为了使赢政放心，如此做，赢政一定认为儒墨两家已经乱了，从而放松对我们的警戒。至于死了弟兄，那是隐蝠的噬血成性，使我们始料不及。”张良对自己的失算而惭愧。
“那又怎么样？卫庄今日必死。”天明不在乎张良与卫庄之约，气愤地说。
“诸子百家对抗赢政，此乃天道，天道不可违。”张良言辞坚定。
“为了天道，我就应该违背了承诺吗？”天明反问张良。
“天明，你忘了你大叔跟你说过的“俠”字吗？要无愧于此字，就不是将别人踩于脚下，不是杀戮，更不是仇恨，天道亦如俠道。”张奶意味深长地说。
“但是，我也明白，俠，就要除掉一些万恶之人。”天明执意道。
“天明，说得不错。但是，你知道当初巨子为何放走卫庄吗？”盖聂插话道。
天明摇摇头，至今，他仍未明白巨子的用意。
“巨子之所以放走卫庄，就是希望有这么一天。赢政虽然有千军万马，但他永远都只是孤家寡人一个，而我们虽然只有寥寥数人，但我们却是诸子百家，只要诸子百家团结一致，赢政的大业就得破灭。”盖聂凝视着天明，双眸散发着丝丝光亮。
天明沉默许久，不知该如何，月儿被抓走、机关城被攻陷，都与卫庄有着莫大的关联，天明仍无法释怀。
“当然，若是你执意如此，以你现今功力，取卫庄这条命，易如反掌。但是，你却违背了侠道，违背了天道，违背了巨子的意愿。”盖聂说着便让出了一条路，让天明自己选择。
“哈哈……要动手就快点，无须在此多话。”卫庄突然笑道，声声刺耳。
白凤等人观得更上胆颤心惊，一旦惹怒天明，后果不堪设想。
天明抬起了头，望着盖聂那深邃的目光，天明无可奈何，道：“不杀他可以，但是，我永远都不会视他为盟友。”说完天明便怒地一转身，以风速一般离开了众人的眼线。
“大铁锤我一生爱憎分明，我绝不与这曾经手染墨家弟兄的人为伍，哼。”大铁锤也坚定地说着，那庞大的身躯，似乎在宣誓。
“我也赞成天明巨子的做法。”盗跖动用电光神行步，一眨眼便消失了。
“大铁锤、盗跖……”众人对着大铁锤与盗跖离去留下的背影齐呼。
“放心吧，天明，已经成熟很多，过一阵子，他会明白的。”张良劝慰道。
墨家众人心里皆清楚，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盟友，便无语地点了点头。
盖聂回过头来，与卫庄对视了一眼之后，心也已豁然开朗，心想：或许，这才是绝断鬼谷的一个比较完美的结局。
第69章：侠道情关
墨家秘密据点
苍穹浑浊，北风凛冽，朵朵雪花在风中缓缓而飘落，过往云烟，往事知多少？
天明静静地坐在那屋顶上，从悬崖边上回来，他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天道亦如侠道，‘侠’不是将别人踩于脚下，不是杀戮，更不是仇恨。正直、勇敢也是侠道。”天明看似明白了侠道的蕴意，但对于卫庄，还是略带仇恨，只是渐渐地被淡化了。
盖聂回来之后，抬头一望天明正坐于此，便纵身一跃，站在了天明的身旁，他缓缓地坐了下来，道：“天明，你还对卫庄之事耿耿于怀？”
天明无语，卫庄之事，他早已淡化许多。
盖聂见天明心稍有所舒，便劝慰道：“天明，子房说得有理，天道不可违，侠道不可弃。”
“侠道？大叔，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成为真正的侠？”天明问道，侠字与他有太深的渊源——巨子曾经令他承诺做一个正直勇敢的大侠，而他的父亲荆轲，也曾经是一位倍受天下人景仰的大侠。
盖聂双目眺望远方，指着那一片茫茫天际，深奥地说：“天明，你看，侠道，就是那一条漫漫无尽头的幻影之路，而真正的侠，就能冲破难关，到达这条路的尽头，反之，则会迷失在这条亦幻亦真的道路上。”
天明听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陷入沉思当中……
盖聂一瞧，说：“天明，师父之事、鬼谷之事皆已了结，你无须如此黯然，至于师父的死、卫庄的生，非你我所能逆转，因为，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必要时，我们得牺牲一人，甚至是我们自己……”
“嗯，大叔，我明白了，这就是侠道。”天明沉思许久，终于恍然大悟。
盖聂转过头来，深情地望了眼天明，心想：天明果真长大许多，他的悟性已非常人能比。可叹！世间又有多少人能看透？
……
夜静，风凉。月光色，女子香，泪断剑，情多长。侠道易过，情关难闯。
天明手握墨眉，背藏非攻，月光洒在他身上，显得异常的肃清与孤独。望明月，心悲凉，思绪种种，穿梭时空……
镜湖医庄
“月儿，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天明与月儿呆在湖边，湖水泛起涟漪，阳光洒在月儿那圆润的脸蛋上，显得格外的清秀与诱人。天明回望了一眼月儿，奉承道。
“呵呵，别乱说。”月儿面容显得羞涩，捂着嘴巴偷笑道。
“我没乱说，除了大叔，你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天明倍感怜惜，爱慕之情更是浓烈。
面对天明的坦率与认真，月儿又是一阵偷笑……
墨家机关城
机关城危在旦夕，月神闯入墨家机关城，阻挡了天明与月儿的去路，机关城即将沦陷，里面的人生死不明，为了他们，重情重义的天明横冲直撞，欲入内救人，然而，却被月神一个弹指，撞在了墙角，昏沉而又双目尚未完全合拢之时，天明隐隐看见月儿被月神抓走，但却无能为力，因为，他还不够强……
随着思绪的扩张，天明越是紧紧地握着墨眉，那剑上怪异的图腾在皎洁的的月光下显得清楚与闪亮，“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这是墨家的宣誓，更是墨眉的托付。曾经答应上任巨子的那三个承诺，如今，他正要去实现第一个……
“月儿，我说过，我会救你出来的，你等我。”天明凝视着东方阴阳家，墨眉在剑鞘里吱吱作响。
天明手持剑柄，向上一挥，将剑扛在了肩上，他刚走两步，便回过头，凝视了一眼这片乐土后，深情地说：“侠道已过，情关照闯。大叔，我已经领悟了侠道的蕴意，所以，这次去救月儿，我会用墨眉这柄剑，一个人，足够了，因为，这是我和月儿之间的承诺。”
天明自言自语，蓦地一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这万险情关，那个背影，似乎，就是荆轲的化身……
这红尘的战场，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王？过情关，谁敢闯？望明月，心悲凉。千古恨，轮回尝，眼一闭，谁最狂？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
第70章：叱咤风云（1）
夜幕下，一个人，持戾剑，傲江湖。舍名弃利空荡荡，心存侠骨与热血，千军万马谁敢闯？唯有举剑劈断肠。
拂晓时分，长夜漫漫的艰途，终于已是一个尽头，天明站在了阴阳家重要据点的门外，眼前的宏伟景象令他惊讶不已，感慨道：“阴阳家不愧为诸子百家中大家之一，这个规模，可不比小圣贤庄逊色呢，只不过，就是透着点邪气，阴森森的。”
“你是何人？敢在门前停滞，这可是阴阳家之处，你这无知少年，快滚、快滚。”门前守卫喝道，表情略带凶狠。
“切，看门狗还乱咬人，阴阳家算什么？我一个屁，就把它给轰飞了。”天明夸夸其谈道。
门前守卫大怒，正要举剑教训天明，忽然，从里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大的口气，是何人夸此大话。”俄顷，一名身形适中，发扎一长辫，身穿红色长衣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透着一股庄严的气息。
“禀大司命，是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门前守卫毕恭毕敬地禀道。
天明一听，指着门前守卫恼怒地说：“喂，我可不是个东西，我叫天明，天明的天，天明的明，听清了没，以后可别叫错了哦。”
“天明？你就是盖聂叛离秦国，舍身相救的那个小孩？”大司命惊讶地问，对盖聂之事，早有所闻。
“嗯，不错，想不到我的大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竟连阴阳家也有人注意我，看来我还真是不简单呢，呵呵。”天明挺了挺胸，非常自豪。殊不知，大司命包括阴阳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然而，却不是因为他名号响亮，而是源于剑圣盖聂，他舍弃名利，与秦国为敌而只救一个小孩，这一切，江湖上，又有谁不知呢？这些，并无所谓的不简单，一个十七岁而又碌碌无为的少年，谁又会在意他？
大司命甩了甩长辫，问道：“你何故到此？又何故夸此海口？”
“哦，夸得是过了点。”天明忽悠地说，而后又挺直身子，道：“我要救
